我本是生存在海底的鮫人族群中的普通到扔到魚堆兒里都找不到的鮫人。
沒有魅惑人心的歌聲、沒有縴細的腰肢、更沒有其他人魚那樣妖艷嫵媚的長相。
簡單地說,在族群里我相當失敗。
可我有一個可歌可泣的身世,那就是我是大族長的二女兒 音。
也就是龍王手下的幾個大統領之一。
我的阿娘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還沒來得及抱著我說我長得像爹爹還是自己就已經嗝屁了。
外面的人听了都恨不得擦他兩把眼淚替我抱不平。
可是爹爹很不待見我,因為他愛過娘。恨不得把我打死把娘換回來。
爹爹娶了四個夫人,卻從來沒見哪個能讓他那般上過心。
我努力、不停地努力爭取他的認同,或者是他輕微的一個點頭。
努力的學習劃水,努力學習說話。爭取做到最好的歌姬,可結果總是那麼骨感。
怎麼可能呢,我可是害死娘的凶手。在魚人族群中的‘禍害’。
怎麼可能有人會喜歡。
于是那年我二百歲,我已經懂的怎麼在別人哭的時候自己在心里笑。
在別人奉承別人的時候默而不語。
我已經失去了為了生下我不惜用自己的命換命的娘,和一個恨不得把我帶給閻王換回魂魄的爹爹。
我是已經失去了所有孩子應該有的東西。不論是心還是情。
我還記得有一次爹爹喝醉了,突然跑到我和娘原來的寢宮,帶著一身難聞的酒味抱著我的不停地撫模著我的眼眶叫著我娘的名字。
「槿然槿然我懷念你的歌聲和你的舞懷念你永遠包容做錯事的我」我還記得,那天高大威武總是高高在上的爹爹哭的像個小孩子。
爹爹懷念娘親的舞蹈和歌兒,那我就唱給爹爹听。
我找到跟我最親的大姐姐子枔,只有她曾經看見過娘跳給爹的舞與歌兒。
子枔教我如何舞扇、如何唱出最美好的音調和讓我鍛煉出最柔軟的肢體。
我用了將近百年的時間,不停的努力做到最好。
我相信,有一天爹爹總會用余光看到我的存在開始有價值,甚至會把給娘的那一點點愛分給我半分。
我那時候還太小,穿著大大的舞服抱著將近有半個我高的扇子。怎麼看著都滑稽。
為了博爹爹一笑,我失去童年所有可以和孩子玩兒的時光,當然如果有人願意與我這個災星玩。
腳尖冒血、指甲開裂。我寧死不顧。
子枔是我最親的大姐姐,是一只修煉成精的鯉魚精。她的娘親自刎而終,可在後院里。從大房夫人到燒火婢子都知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可是怎麼被害死的呢?誰也不知道真相。
是子枔總是笑著,是她教我怎麼用面具遮蓋內心的傷痛。
「人總要狠心,你不忍心就會被別人殺死。這就是海下的規矩。」子枔模著我的發梢。幫我扎著兔子頭,望著正在玩兒手環的我。「這就是弱肉強食,音兒。不要輕易相信別人。」
也許我那年太小,還不懂得規矩。並沒有完全听進去。
但我沒有停止練習,甚至無數倍的加倍練習。
終于,我的努力得到的回報。
一日我在練歌的時候被爹爹听見,把爹爹引進了我們的屋中。
一首山海琉華唱完,爹爹一臉深意的望著我。說了一句。
「你和你娘當你幾乎一模一樣。」
我高興的簡直快手舞足蹈,卻不敢靠近爹爹生氣。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可笑,明明那麼近的親情我卻不敢靠近一步。甚至害怕的不敢觸模。
哪怕連一個簡單的父女之間的擁抱我都沒有得到過。
爹爹來我們這里的次數越來越多,按照別人的眼里,這也許就是受寵把。
這也是招來危險的第一步。
過了多少年之後我才明白那是爹爹保護我的方式,人越是受寵、越招人嫉妒。
女人,就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動物。
我因為擁有了幾乎可以控制心智的歌聲,在海底漸漸出了名氣。
漸漸地,連龍宮里的三殿下都知道大族長有一個可以唱出生命的女兒。
越來越多的人來听歌,這些人之中就有鳳宦。
他是我這些听眾中最安靜的一個,每次都按時間來,結束之後按時間走。
甚至有時我不由多看他兩眼,有一次我甚至叫住他。問要不要听其他的。
他愣了愣,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每天都要來听曲兒?」我把他請到後庭,給他沏了一壺茶。
「你太像一個人。」他接過茶杯,金黃色的狐狸面具閃爍著溫和的光。
「誰?」我吹了口氣,杯子有些太大我不得不用兩只手扶著。
「你娘。」他放下青瓷小杯子,望著我的面頰。「你和你娘都一樣,都為了自己所向往的事情不停的努力,結果最後都只是南柯一夢。」
「你認識我娘?」我驚愕地兩手沒拿穩杯子,吧唧一聲一直掉在了地上,碎了個干淨。
「我們認識。」面具背後的他似乎是笑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卻感覺那笑的那麼憂傷。
「你娘是我認識的人中最聰慧也是最獨立的女子。」他微微揚起頭,捧著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松懈。「她跳的舞無人可比,她的歌聲無人可敵。」
「可惜,只是愛上了個不該愛上的人。」
「不該愛上的人是我爹爹嗎?」我眼神帶著些許警戒以及緊張,甚至感覺他絕對跟娘有極度密切。也許這樣我也就可以了解娘。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當時她不過才一千來歲的年紀,怎麼會懂得如何當人母。」他似乎和故意避開話題一樣。「當她懷了你的時候,甚至來問我吃什麼對你好,什麼不該做。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女人家的事兒。」他苦笑了一聲。
「每一次听你唱歌我都能找到你娘的影子。」他似乎帶著笑。「一樣的聲線似乎一切都沒變,哪怕她選擇付出生命我也依然無法討厭你。」
說罷,他的手掌撫上我的面頰,慢慢的蹭著。
我竟然絲毫感覺不到厭惡,甚至感覺。
也許父愛就是這樣,我甚至有些有些喜愛這種感覺。
「那你是不是喜歡我娘?」我大膽的直接對視著他的說了出來。
他撫著我臉的手頓了頓。「是。」
「那,是不是娘拋棄了你?她是不是不要你了?」我睜著孩子獨有的大眼楮抱著雙腿望著他。
「不,不是她不要我。」模了模我的發梢。「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可知。連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 音?這個名字不是爹爹取的嗎?」我驚訝的睜著眼楮。
「他根本沒來參加你的抓周。何說名字。」他玩弄這杯子,有些心不在焉。「 音,‘如同琉璃石一般透明純淨的聲音與生命’。」
原來,原來是這樣。
又說了沒幾句,他就離開了。只留下大腦混亂的我。
娘你真的有他說的那麼好嗎?
我用錦被蒙住腦袋,一夜無眠。
——————————————————————————————我是猥瑣的分割線君
蘿莉明日早上5點的飛機到達國際首都機場。
所以我簡單的意思就是就沒有點有同情心的願意來接個機嗎!!!QAQ
咳咳==(總而言之過了回憶錄就是情絲篇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