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罪寵 纏離冷棄

作者 ︰ 雲箋曲

烏蠻國,皇宮。

天色已然大亮,幔帳內卻依舊春.色.撩.人。偌大的床榻上,兩個袒裎的身體交纏在一起,像極了兩條交.尾的蛇,或跳躍、或蠕動,耳鬢廝磨,久久不肯分離。

終于,女人從男人的身下掙月兌,大口喘著氣息,瞪著失神的眼楮,宛若失水的魚。

男人卻依舊做趴伏狀,眼神里藏著許多惆悵,目光逮著女人的嬌軀,眷戀無比。

「大帝,再有一個時辰,婉雅就要啟程了,饒過婉雅好不好……」女人將散發著蜜糖氣息的身子靠近了男人,聲音滑膩,一如汗濕的身體。

男人嘆息著側臥,將女人擁入懷中,「此次分別,至少要等個一年半載才能再度相見,本帝都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麼多的日日夜夜……媲」

「大帝,男子漢不可拘泥于兒女情長!」女人做嬌羞狀,取笑男人的痴情。

「可是本帝是個正常的男人,那麼多天的孤守,豈不是要憋死?」口吻很像委屈的孩子。

「嘻嘻……」女人掙月兌懷抱,假嗔著戳了戳男人的額頭,「就知道大帝會有需求,所以,婉雅在教烏彌的時候順便帶了幾個宮婢。她們雖然樣子一般,但個個身材嬌翹,加之學了婉雅的一些個手法,總歸是能夠給大帝一些安慰的。榻上歡新鮮最要緊,大帝可以一一品嘗。」

男人听聞,並未有喜悅的神情,倒是稍顯意外,「美人兒,緣何你竟願意讓別的女人與本帝共赴巫山,難道你都不吃味嗎?」

女人怔了一霎,隨即嘟起嘴巴,「大帝以為婉雅真的想這麼做嗎?還不是擔心大帝沒有婉雅在身邊,長夜漫漫太過寂寥。婉雅的一片用心,全都是為了大帝著想……」

「婉雅,本帝能夠遇到你,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男人動情地再度擁緊女人,眼中竟然彌漫著霧水。

窩在懷中的女人冷冷地露出微笑,不屑中透著得意。

稍頃,女人再度從男人懷中掙月兌,「大帝,婉雅得起身綰發、上妝去了,總不好錯過啟程的時辰……」

男人听罷,一把將女人摁倒,結結實實地壓在身下,「不要,再給本帝一次……」

語畢,根本不待女人有所反應,狠狠地刺了進去。

「大帝……」「嚶嚶」聲又騰了起來,女人的身子在床榻上顛簸著,撩人的春.色蕩漾在嬌艷的臉蛋上。

許是悲情所致,許是太過激動,很快,男人就偃旗息鼓、翻身下馬。這一次,他沒有再與女人糾纏不休,而是果.身跳下床榻,一把將同樣未著片縷的女子打橫抱起。

「大帝,您還要做什麼啊?」蘇婉雅做出驚愕狀,光滑的手臂緊緊地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本帝要與美人兒再洗一次鴛鴦浴……」邊說邊向里間走去,——那里是不久前專門為蘇婉雅建造的超大沐浴池,平素供她潔.身沐浴用,兩人也經常在里面洗鴛鴦浴、做水中嬉戲。

女人听聞,心知男人實在是迷戀與她之間的魚水之歡,一股子滿足感與成就感便潛了上來。于水中承.歡索愛,動作和聲音便更加賣力,以至于男人再抱著她從沐浴池出來的時候,竟然腳步踉蹌,一副虛月兌狀。

終于,在啟程時辰到來之際,男人牽著女人的手來至宮門口。

長公主烏彌和身後龐大的送親儀仗已經立在那里等候。少女身著淡粉色的長裙,鵝黃色的束腰,襯得腰身格外縴細;加之姣好的容貌、無瑕的妝容,看上去便宛若天仙下凡。

然,長公主再嬌美都不及大帝的女人吸人眼球。

但見她一身大紅色紗衣,頭戴金孔雀頭飾,面色皎白,黛眉縴細,櫻唇艷紅,搖曳在大帝身側,千嬌百媚。

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紅衣女人才是新嫁娘,而淡粉色長裙的少女不過是女人的陪嫁丫鬟。

而大帝所表現出來的,也是本末倒置的關懷。

他走到女兒面前,輕輕撫在她的肩頭,「烏彌,父親知曉此次代國之行並非你心甘情願,為父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不管將來能否成功,你的功績都將記在烏蠻國的史冊上。記住了,到了代國,凡事都要與婉雅姐姐商量,一切以她的意見為準繩,——她比你年長,又見多識廣,眼界開闊,定會對你大有裨益的。女兒,烏蠻國的興衰就交付在你的身上了!」

烏彌淡然一笑,「父親放心便是。」

只幾個字,卻透露出了對父親的怨懟。試想,從古至今,哪一位和親的公主不是對自己的父親心存怨懟呢!明明可以在自己的國家選擇一位情投意合的夫君,卻因了高貴的公主身份,不得不犧牲掉愛的權利,遠嫁他鄉,做一個陌生男人的新婦。若是和親之後兩國交好,公主自是受到禮遇,即便得不到真愛,總歸還有地位可保;可若是兩國交惡,公主的境遇將慘不忍睹。

然而,烏托此刻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根本無心也無暇去體會女兒感受。

大手在女兒的肩頭用力抓了抓,便放開了。隨即,于眾目睽睽之下,轉身擁住了紅衣女人。

「美人兒,你說過的,至多一年時間。若是一年之期已到,而這個計劃又沒能實現,你務必帶著烏彌速速回來。」一國之君小聲叮嚀,此刻他所想的竟然是計劃失敗之後的事情。

女人嫵媚一笑,翹著腳尖,將紅唇附在男人的耳畔,「大帝只管放心,婉雅會守住自己的貞.潔,將干淨的身子留到與大帝相見的那一天。到時候,大帝將不費一兵一卒,踏平代國,一統天下!」

男人並未被女人的話所振奮,他苦笑著搖搖頭,「本帝確實擔心,以你對男人的需求……」

「大帝——」女人嗔怪著斜視男人,「難道婉雅就那麼不值得大帝信任嗎?若真的如此,大帝就為婉雅穿上‘貞.潔褲’吧!將婉雅的身子鎖在刑具里,鑰匙捏在大帝手中,如此大帝才會徹底安心。」

虯髯男人稍微一愣,隨即將指頭摁在女人的挺翹鼻子上,「不許胡說!本帝寧可你控制不住情.欲而與別的男人歡好,也不願用那種殘酷的刑具來拴住你。」

听罷,女人激動難抑,一頭扎進男人的懷中,美背聳動著,隱隱的啜泣聲回蕩在男人的胸膛。

「好了好了,美人兒,本帝相信你還不成嗎?」男人將女人從懷中拉了出來,大手擦拭著粉面上的淚痕,「本帝等你,等到與你相見的那一刻,定封你為後!」

這時,有內官上前來悄悄提示,再耽擱下去,啟程的吉時就錯過了。

虯髯男人不得不放開女人的香肩,扯著她的手,將她送上了大紅色的轎輦。

隨即,牛角爭鳴,喜炮響起,宮門口熱鬧得歡騰莫名,送親隊伍簇擁著紅色轎輦漸離宮門。

驀地,虯髯男人猛然扯過門口侍衛的馬韁繩,翻身上馬,馳騁著趕上了轎輦,隨即,以緩速跟在轎輦一側。眾侍衛怔了一霎,也紛紛上馬,追逐向前,拉開距離跟在大帝身後。

「父親……」轎輦內的烏彌听到了馬蹄聲,打開簾子向外望著。

蘇婉雅卻冷冷地拉著她的手臂,放下了轎簾。

「是父親……」烏彌的眼楮里噙滿淚水,對女人的這種冷漠表達著微怒的情緒。

「大帝本就不舍得你走,若是此刻你表現出太多的戀戀不舍,他的心里會更加痛楚。」女人如是解釋道。

烏彌扯出絲帕,擦了擦剛剛盈出眼眶的淚水,「父親舍不得的是你吧!」

女人不語,眼神迷離著看向疊得整齊的錦緞被子,心思卻飄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隱約的馬蹄聲一直縈繞在轎輦周圍,直至出了皇城,奔赴遼廣的開闊地,馬蹄聲紛沓著停了下來。

「你二人要互相扶攜——!婉雅,本帝等著相見的那一日——!」烏托粗獷的聲音從轎輦後方傳來。

「姐姐……」烏彌眼巴巴地看著女人,「不如下轎與父親再次話別吧……」

「不必!那樣只會讓彼此更難過……」女人歪著身子躺倒在軟塌上,隨即,闔上杏目。

「父親……」少女啜泣著呢喃,她無法做到如女人那般冷淡,終究是父女連心的。

「與離別相比較,我們將要面對的勾心斗角和爾虞我詐更需要耗費心神,莫不如養好精神,做好心理準備,如此才不辜負大帝的隱忍和期許!」女人一席話,听起來十分入理。

少女漸漸收起了悲戚之色,靜靜地躺在自己的榻上。

轎輦內部很寬敞,是烏托為了讓兩個女人相對舒適地度過這十來天的車馬勞頓而特意打造的,里面不僅有兩個分開的軟塌,還有梳妝台、茶桌和洗浴間,在洗浴間里甚至還預備了一個超大的浴桶。

距皇城到邊境,大約需要五天的路程。為了減少在路上顛簸的時間,烏托特準送親的轎輦以六匹馬駕車,規格達到了帝王的標準。如此,轎輦只要在路上走行四天時間,就能夠到達邊境,與代國的迎親隊伍會合。

這四天中,蘇婉雅對烏彌的態度與宮中時相比,竟冷淡了許多,這令第一次出門在外的烏彌有些無助。不過,一想到人家為了代國的昌隆,竟然舍棄了榮華富貴,甘願身處險境,少女的心便添了斗志,對婉雅的冷淡也就不覺得怎樣了。

——————

微微搖晃的轎輦之上,青衣女子已經昏昏沉沉睡了兩天。

迎親的隊伍逐漸行至山區,顛簸的道路令行進速度有了大幅度的降低。馬匹可以躲過山間的碎石,木質的輪轂卻經常被石塊硌住,遇到大的就要停車拿開,遇到小的雖然能夠過去,轎輦卻更加搖晃了。

終于,一次大的晃動過後,女子「嚶嚀」著醒了過來。

含煙美眸睜開之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奢華的內飾,——轎輦內壁全部被天藍色冰紗所覆蓋,在初夏時節給人以無比清涼的感覺。而一大一小兩張軟塌上,則齊整地擺放著蠶絲錦緞被子,顏色是一應的鵝黃色。

還沒有看完所有的擺設,女子便看到了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未及出口問詢,對方已經轉過身來。

「丫頭,你終于醒了。」溫暖的笑意布滿了整張臉。

女子支撐著坐起,「凌舜哥,怎麼會是你?」

「皇上下旨,令我做這次迎親的侍衛長。如此,倒是可以一路上照顧你。」很自然地伸出手,將女子鬢邊的一縷亂發掖到她的耳後。

女子竟不覺得此舉唐突,無力一笑,「哥,有你相伴,青箋什麼都不擔心了。」

然後,又躺了下去,安心地閉上了眼楮。

「你都睡了好幾日了,難道還困倦嗎?」凌舜走到茶桌那里,倒了一杯茶,在茶盤中放了兩塊點心,竭力保持住平衡,端著來至榻邊。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嚇人,除了睡覺,也沒有什麼別的消遣……」女子的聲音悶悶的。

終究是個姑娘家,即便再淡定、再堅強,面對容顏變丑,都會心存芥蒂。盡管她臉上的紅疹只是一時的,卻也會影響到心情。

「誰說你嚇人了?只不過臉上多了幾粒紅疹,看起來倒是添了幾分可愛呢!」坐在榻上,柔聲哄勸,「來吧,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先喝點水,用幾口點心,不然身體會吃不消的。」

青箋睜開雙目看著凌舜,一副小女兒狀,「非吃不可嗎?我不喜歡吃甜食。」

凌舜鄭重點頭,「是的,非吃不可。你現在可是堂堂一品女官、皇上欽定的迎親使節,若是在路上餓昏了,傳出去便是我這個侍衛長沒有照顧好你。先不說皇上是否會降罪,單是我自己都會心里不安的。」

女子嗔怪地蹬了他一眼,「不就是吃個點心嗎,看看你,滿嘴的大道理。」

遂坐起身,拿著點心放進嘴巴,然後用茶汁送下去。

「丫頭,你真的變了好多……」凌舜忽然感慨道。

又提到了青箋不願意多說的話題,她只能敷衍著笑了笑,「是麼?」

凌舜露出鼓勵的微笑,「不管是以前那個笨笨的、傻傻的卻又不失可愛的丫頭,還是現在這個聰穎的、倔強的、機敏伶俐的丫頭,都是好姑娘。」

女子又喝了一口茶,忽然滿臉的興致勃勃,「哥,死而復生之後,有好多事我都忘掉了,你能不能講一講我以前都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男子一怔,旋即微微搖首,「怎麼會忘記了呢?」

青箋聳了聳肩膀,「或許是被白綾勒得丟了記憶吧!」

「哦,原來如此。」凌舜恍然大悟地點頭,隨即露出難色,「其實也沒發生過什麼,無非都是一些小事情。再說,我雖然常去相府,卻不是住在那里,許多事情我都不甚知曉……」

「是不是從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是丟人的事情?」女子猛然逼問道。

凌舜下意識點頭,又慌亂地搖頭,「沒有……就是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也不是太丟人……」

「也不是太丟人?就是丟人,對吧?」將茶盞放在托盤上,「哥,給我講一講,把你知道的所有關于我的事情都告訴我。」

「好吧!」凌舜直視著青箋的眼楮,「我若是說出來,你可不要太介懷。」

女子嚴肅地點頭,「哥,你就放心說吧。」

「咳咳……」凌舜清了清嗓子,「你生下來就有些……不夠聰明,在如夫人過世之後,你的腦子似乎……似乎就更不靈光了……」

「說重點,我要听具體事例。」青箋打斷了凌舜的支支吾吾。她得知道,相府二小姐在整個皇城是怎麼個聲名狼藉。

————————————

文文第一天上架,承蒙大家伙的關照,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謝!歡迎親們對本書內容多提寶貴意見哈~

順便求咖啡、求月票、求鮮花、求荷包~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品罪寵最新章節 | 一品罪寵全文閱讀 | 一品罪寵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