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罪寵 就地正法(草偶)

作者 ︰ 雲箋曲

女子的身子打個顫,隨即便意圖抽回腳丫,結果適得其反,卻在行動的過程中無意間以腳趾觸踫向了男子的唇角。

還以為他會躲開,誰料這個心思深邃的男人竟然驀地張大了嘴巴,將她的腳趾頭叼在了口中。

女子瞬間打愣,驚詫得忘了把腳丫抽回來。

他便趁著這個時候再度捏住了她的腳踝,松開嘴巴,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丫。

「怎麼?送上門嗎?」又親了親細女敕的腳丫,「朕喜歡你的美足,盈盈一握……」

說話的時候,眼神里醞釀著欲.念。

她知道他又要做什麼,遂不停地擺手,希望制止他的行為。要知道,他一要起來,聲音大得要命,不僅是低吼聲,連動作都格外大力。寢殿的紅木雕花兒軟榻夠結實的了吧?卻愣是被他給搖壞了!軟榻塌陷的那一刻,她正在他身下神色迷離地呻.吟著,當意識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往下掉的時候,他已經擁著她飛身而起,穩穩地落在了距離床榻很遠的地毯上。

當時她嚇壞了,眼看著床榻連帶周圍的幔帳都塌了下去,便設想著如果自己還睡在榻上,就算不被壓死,也會受到很大的傷害。卻哪知,身子安全落地之後,他的竟然還在她的身體里,並且只停頓了一瞬,旋即又動了起來。那架勢,完全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塌床事件」影響了情致媲。

此刻,若是他真要行魚水之歡,她擔心這轎輦又要遭到與碎床同樣的命運,遂不停地擺手,阻止他這個瘋狂的舉動。

「嗯?你是不是想什麼壞事了?為何不停擺手?」他松開她的玉足,扯著她的身子,擁在胸口,「小腦瓜想什麼呢?該不會是,以為朕……要在這里……寵.幸某人吧……」

熱氣呵在她的臉頰,頓時燒紅了整張小臉。

「看吧,說中了你的小心思,臉紅了……」他沒有說完,而是用唇做了別的事情。

兩張嘴膠著在一處,糾纏著,繾綣著,時而他包裹著她,時而他進入她的唇里,引得她漸漸地主動起來,以舌頭做武器,頑皮地向他進攻。當他感受到了這一點,便更加瘋狂,不僅掠奪了她的口.舌,甚至還把大手襲入了她的衣內,如風暴一般席卷著她的身體各處。

情.欲上升到了幾乎要動用真刀真槍的臨界點時,他倏然止住了噴.薄的欲念,停下所有動作,喘息著,把自己的手臂遞到她的嘴邊。

「咬朕一口!」他粗聲命令道。

她不知所以然,愣愣地看著他。

「咬朕!」手臂已經貼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便張開嘴唇,將手臂上的一處肌膚裹入唇肉,輕輕咬了一下。

他痛苦地用力閉上了眼楮,再睜開的時候,眼里的欲.念更濃了,「該死的小東西!你在勾.引朕嗎?是讓你用咬的,不是舌忝的!如果你再不听話,朕便即刻將你‘就地正法’!」

女子知道「就地正法」在此時的含義,——男子向來如此,即便是在歡愛的時候,也會時不時地弄出一些血腥的詞匯來形容原本充滿了情.調的事情。

既然他強烈要求她咬一口,那麼,她就遵旨而為吧!遂將牙齒硌在了他結實的手臂上,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許是沒有預料到她會下死口,他低吟了一聲。

當她把牙齒松開的時候,但見他的手臂已經被咬破,鮮血流了出來,沾染上了她的貝齒。

原本他已經疼得蹙眉,看見她呲著染血的牙齒,看起來像個嗜血的小獸,他便一下子笑出了聲。

「禍水,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禍水……」他滿臉的陽光,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將她拉至眼前,吻住了鮮紅的嘴唇,將她口中腥咸的血跡舌忝得干淨,這才松開她。

女子像犯錯的孩子,不敢看他,待瞥見了染血的手臂,遂覺得自己太過狠心,心情就更加忐忑。

「怎麼了?」男子將她的下頜擎起,看著如煙的美眸。

女子唇瓣律動。「對不起,我把你咬破了……」

「無礙的。」他寬厚地安慰道。

她便伸手去觸模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

在她的撫模下,他又動了情。然,如剛剛所想那般,他不能在行走的轎輦上寵.幸她,一旦有個顛簸,定會傷了她的身子。遂,強忍著幾欲噴薄而出的欲念,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瞥了一眼帶著牙齒印記的血痕,沉吟片刻,他便從一個紫檀木的錦盒內取出了一個小瓶子。稍事停頓,打開瓶子,將里面的液體撒了一些在咬傷上。

「嘶……」隨著響聲,傷口上騰起一股白色的煙幕,雖然不是特別濃烈,肉眼卻能夠清晰看到。旋即,男人額頭上便滲出了大顆的汗珠。

女子驚愕地看著整個過程。開始她以為他用的是消炎藥,可听到詭異的響聲、看到白色煙幕之後,她覺得那個藥水一定不是用來消炎和止痛的。

「小東西,從今以後,你的牙印就永遠地留在了朕的手臂上。」他吃力地說道。

青箋這才明白,他是用這瓶殺皮膚的藥水是要留下疤痕。他可是一國之君,龍體金軀,自小到大都被保護得好好的,不要說是疤痕了,就是受傷都是罕有的。他竟然刻意留住這塊疤痕,實在是讓她有夠震撼的。

望著女子怔忡的神情,龍岳梟模了模她的額頭,「朕活到現在,第一次有人膽大妄為敢咬朕,所以,留下來做個紀念。」

見她還是若有所思的樣子,遂拿起紗布遞給她,「來吧,岑醫女,給朕包扎。」

女子接過紗布,包扎好之後,又結了一個蝴蝶結。這個蝴蝶結又勾起了她對另一段過往的回憶,遂拉著他曾經被刀子割傷的手掌,查看上面的那道疤痕。

結痂剛剛月兌落,手掌的疤痕還是粉紅色的,像一道分割線,橫在了男子的手掌心。

「好看嗎?」他竟然如此問道。

她痴痴地點頭,手指觸模著疤痕,隨著它的曲線行走著。

「是你給朕的。」他加了這麼一句。

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又勾起了那股幾度被壓制的熱火。他有些懊惱,並未吩咐李韋停下,就打開轎門飛身出去。

女子望著被闔上的轎門,傻傻的,半晌未曾收回目光。

——————

蘇婉雅端坐在轎輦中,目光凝望著連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一個焦點。

當龍岳楨第一時間把龍岳梟要去虞山祭祖的消息告訴她時,她便產生了想要與其同行的念頭。她承認,是她太魯莽了,這才被精明的皇帝抓到了小辮子,她實在是應該待到消息都傳開之後再跪求龍岳梟允她同去。

幸好,幸好他到底還是答應了。

然,在預備出行的三日里,她絞盡腦汁卻沒有想到確切的應對辦法。而那個廢物六王爺,竟然一點可行的建議都沒有,甚至還屢次三番指責她不該耐不住性子。

他懂什麼!難道要錯失良機嗎?不管怎樣,她得先抓住這個契機、與龍岳梟一同出門再說。至于能夠在這次出行中做出點什麼成績,就得隨時應對著了。

右眼皮沒來由地跳了一下。

她便想到了曾經在她身上辛勤耕耘的虯髯男人。

現在這個時候,想必他已經知道了她被納做妃子的事實,想來定是憤恨的。就不知,她和烏彌的聯合密報會不會騙取他的信任。若是他相信了,便會為她贏取足夠的時間;可若是他不相信……她不敢想。要知道,那男人雖然一向沒什麼大志,但只要牽扯到了她,他就一定是充滿斗志的。她絕對有這個把握。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已經出來,就得專心應對眼下的事情。至于虯髯男人,就算他會帶來麻煩,也總要等到多久之後。或許,在這個時間差里,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構想呢!

如此想著,女人的臉上便凝起了艷色的霧靄。

「岑青箋,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卻還是可以獲得皇上的專寵,可見,你在床笫之歡上還是頗有手腕的。那就只能比一比,看誰能夠長久地媚.惑住皇上的身體和心思了……」她在心里嘀咕著,又把矛頭指向了無辜的女子。在她心目中,任何男人都不足以阻擋她的腳步,只有女人,只有實力旗鼓相當的女人,才是她的敵人。

——————

從皇城到虞山,需要走行兩整天的時間。出發的當天傍晚,隊伍行至一處平整地,龍岳梟便下旨,原地扎營過夜。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晚飯照例是由擅于野外生存的侍衛們烹飪,雖然粗劣了一些,但口味還算獨特。原本內務司是預備了御廚相隨的,但皇上嫌帶著冗員實在是麻煩,便裁掉了不必要的生活侍從,只留下護衛。其實以他的功夫,是根本不需要別人來保護的。以他的意圖,五十名侍衛只是用來保護青衣女子一人。

晚飯過後,凌舜給侍衛們開會,安排晚上輪值的事情。

青衣女子則獨自一人坐在夕陽里,望著火紅的雲彩發呆。

龍岳梟原本想到女子身邊陪伴的,結果卻在半路上被紅衣女人纏住。

「皇上,雅雅能為您做點什麼?請皇上不吝吩咐。」女人抖著顫巍巍的胸口,擋在男子的面前,屈身福禮。

「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待朕需要的時候,自會與你說。」男子粗魯地將女人撥開,準備去找青箋說說話。總覺得她藏了心事,他得問清楚才是。

卻哪知,明明沒有用多少力氣,蘇婉雅的身體竟然趔趄著倒了下去,在倒地的那一刻,尖叫聲滌蕩著平地四周的空氣。

男子無奈地回身,以極快的速度拉住了女人的手臂,阻止了她的「狗搶屎」窘境。而女人,則借著這個慣力,弱不禁風地伏在了他的胸口。

「皇上……皇上……真是差點嚇死雅雅……」女人抬頭驚呼。試問有哪個驚嚇過度的人還能在嗲聲嗲氣說話的同時,沖人拋著媚眼的?

「你沒事吧?」他推開她的身子,以動作責令她站好。

女人這才搖晃著,仿佛隨時摔倒似的,「勉強」站穩,「皇上,不要對雅雅這麼狠心,好麼?」

「是你自己要來的。」他冷漠地說完,又奔青衣女子走去。

女人的臉頰仿似上了染料,紅白變換了一陣,轉身欲回自己的轎輦。

然,回身的那一刻,方發覺好多侍衛在凝望著她,那個投入的樣子,令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暫時的滿足。遂,將臉上的尷尬顏色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嫣然的笑意。腳步更加細碎,身段更加婀娜,就連動作都慢了許多,旨在讓眾人多欣賞她一會呢!

青衣女子這邊,已經不再流連斜陽的唯美,而是信手拈了幾株絨草在手里,把玩著,編成了一條有著長長尾巴的小狗,樣子極像,栩栩如生。

男子走到她身側,從她手里拿過絨草小狗,臉頰上盈著笑意,說出的話卻是帶著打擊性的,「矯情。」

他對她的所有浪漫和情.調都統稱為矯情。她喜歡清潔身子,他說她矯情;她喜歡詩詞歌賦,他說她矯情;就連歡愛之時她總是隱忍著不要發出太大聲音的呻.吟,他也會笑罵她矯情。然,他卻接受、甚至是愛上了她的矯情。

絨草小狗在男人手中很快就化作了七零八落的殘破草碎,這令女子無奈,同時,也給了男子以小小的打擊。

「為何朕按照順序解開了草結,卻無法再恢復成原狀呢?」原來他是想學習如何用絨草結成小狗,結果卻功敗垂成。

她翹著嘴角,不予評說,而是用全新的絨草又編織了一條同樣的狗狗,只不過,速度放緩了許多。

令她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看會了,隨即便以極其嫻熟的手法又編制了兩個人狀的草偶。

「這個是你……」他把一個草偶放到自己胸口,又把另外一個遞給了她,「這個是朕。」

女子接過草偶,仔細打量一番,覺得確實很像人形。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那個,怎麼兩個是一模一樣的呢!既然如此,又如何區分哪個是他,而哪一個又是她呢!

遂,以唇語問了他,兩個草偶之間究竟有何不同,他是如何確定他們的身份的。

只見他神秘地微笑著,指了指她手中的草偶,「你的那個,有男性的特征。」

女子不信,仔細看向手中的草偶,竟然發現在草偶的兩.腿.之間真的有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小突起。于是,便聯想到了他那偉岸的身子,臉色就瞬間紅潤了起來。再偷眼打量他手里的草偶,確實沒有那個多余的部分呢!

「臉頰緣何又飄滿了紅霞?難道又想壞事了?」他打趣道。愛極了她害羞臉紅的樣子,簡直艷若桃花。

女子听了,真的當即想到了日夜與他纏綿悱惻的畫面,便慌得趕忙丟掉了手中的草偶,快著腳步往轎輦那里走。

他不依不饒地跟在身側,對她輕聲耳語,「天色還沒有徹底黑呢,怎麼愛妃這就忍耐不住了嗎?你放心,朕今晚一定會好好愛你的。到底是在郊外,總會有不同于宮中榻上的美妙滋味。還是……你想要天當被子地做床呢?」

雖然他平素也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情.話來揶揄她,但像此刻這般露.骨的,實屬少數。

于是,她把頭壓得低低的,再度加快了腳步,幾乎是用跑的,上了明黃色轎輦。

男子起初並未追上去,大約半盞茶的功夫,他才漫步走到侍衛那里,跟凌舜溝通了關于夜晚值守的事情之後,終于不疾不徐地上了轎輦。

轎輦內的光線已經十分昏暗,他還是準確地把她找到,並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身下。

然,還沒等行動,甚至連話都沒有說呢,就由余光瞥見了一道直奔而來的凜冽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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