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歡•媚後戲冷皇 第102章 皇上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作者 ︰ 肖若水

此時,有宮女捧了盆栽,雙手捧在蝶妃面前,瓷盆中,是一盆盛放的雙色菊。蝶妃拿起水勺,盛了清水倒入盆中。她傾身上前,深吸著花香,唇角得意的上揚。

「蝶妃娘娘找飛瀾來此,不知有何貴干?」飛瀾淡聲問道。

莊曉蝶隨意揚了揚手,侍女會意,將盆栽捧了下去。

「本宮昨夜能承寵,倒是要多謝慕容將軍給了本宮一曲的時間。」蝶妃語調柔軟,言語間都透著得意的神采。

飛瀾一笑,刻意的忽略心中那股莫名的酸澀。「是皇上對娘娘有情。」這一刻,她居然有些不了解自己了,心分明痛的厲害,她卻依舊能用如此平淡的語調與莊曉蝶閑敘著。

蝶妃笑的越發洋溢了,卻故作姿態的搖頭嘆息。「皇上的確疼本宮,但本宮也知道,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在後宮之中,若是沒有子嗣,那是無論如何都走不長久的。」

飛瀾不語,靜等著她的下文。

「本宮十六歲便下嫁皇上,如今已六個年頭,卻從未有過子嗣,御醫只說本宮體弱,並無大礙,可湯藥喝了一副又一副,也不見效。這宮中的御醫是越發無能了,也只有風清揚還算中用。但你也知道,本宮與他有些過節,每次差人去請,他便推三阻四,本宮也是無奈,才想請慕容將軍幫忙。」

飛瀾心中哼笑,原來,這就是蝶妃宣她入宮的目的。

當初在孔雀山莊之時,蝶妃與風清揚便是不對盤的,多小的事都能爭吵起來,簡直一對天生的冤家。莊曉蝶請不動風清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微臣與風御醫的確有些交情,但風御醫的性子想必娘娘也知道,微臣會盡力一試,但能否請得動,微臣不敢擔保。」飛瀾溫聲回著。

莊曉蝶一笑,「那便有勞慕容將軍了。媲」

飛瀾離開怡景宮,便徑直去了御醫院。推門而入時,風清揚正在埋頭倒蹬他的草藥,倒是難得的認真凝重。但見到飛瀾時,卻又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慕容將軍大駕觀臨,蓬蓽生輝啊。」

飛瀾輕笑,自顧在椅子上坐下來,倒也不見外。「我是被蝶妃宣入宮的。」

毫無例外的,只要提到蝶妃,風清揚肯定變臉子,飛瀾也曾好奇的問過,風清揚也沒說出什麼,只悶悶的回了句︰小爺就是看她不順眼。

「好端端的提她干嘛,昨兒皇上不是留在怡景宮了嗎?難道還沒喂飽她?一大早的找你去嘮叨什麼。」

風清揚說話一向口無遮攔,飛瀾面頰微燙,瞪了他一眼後,再次開口,「蝶妃承寵多年,一直不曾有所出,所以,讓我來當說客,請風御醫千萬怡景宮一趟。」飛瀾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意。

風清揚頓下手中的動作,哼笑了一聲,又道,「你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她是不可能懷孕的。」

「理由?」飛瀾微眯了眸子,目光淺淺落在風清揚身上,他白色的錦袍,永遠干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風清揚收斂了笑靨,低沉回道,「飛瀾,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

飛瀾笑,指尖輕輕的敲擊在木質桌案上,發出有節奏的當當聲。「是因為那盆絕息花嗎?」

「你知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飛瀾收起了笑,抬起眼簾,靜靜的回視著他,「原來我真的猜對了。」

風清揚嘆息了聲,「皇上的處境你不是不清楚,後宮中無論哪個女人有了皇嗣,對如今的局勢都是一種制衡,他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飛瀾,我勸你也不要蹚這趟渾水,無論你知道了些什麼,都要徹底忘記。」

飛瀾抿唇不語,屋內瞬間陷入沉寂。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影子在她身後拉得修長,她維持著一個姿態,一動不動,如同一座雕像。風清揚同樣沉默著,空氣靜的可怕,只有陽光穿透樹葉落下的斑駁暗影在他雪白的袍子上不停跳動著。

「風輕揚,風御醫……」一道急促的聲音,終于打破了靜謐,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撞開,徐福海風風火火的撞進來,看到飛瀾時,有短暫的錯愕。

「哎呦,這是什麼事兒讓徐大總管急成這樣,難道是天要塌下來了?」風清揚嬉笑著說道。

「你還有心情說笑,快跟咱家去清涼殿,薛太妃不行了。」徐福海扯住風清揚匆匆向外走去。

飛瀾並沒有跟隨,皇族的家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外臣過問。何況,她想,皇上等這一天,應該已經等很久了吧。只是,他最後還是讓薛太妃壽終正寢了,其實,那個男人也並非多麼冷血。

風清揚趕到清涼殿的時候,薛太妃已經沒氣了,君灝南跪在她床邊,不動也不說話,如一尊石塑雕像。一旁,君洌寒負手而立,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冷寒,唇角,卻揚著邪冷的笑。

「薛太妃歿了。」風清揚兩指從薛太妃手腕撤離,十分平靜的陳述事實。

「嗯,倒是便宜了她。命人葬在西陵吧。」君洌寒冷哼道。

「君洌寒,你別欺人太甚。」君灝南突然起身,狂怒的嘶吼。原因無他,只因低等嬪妃死後才葬在西陵,而薛太妃是先皇在世時唯一的皇貴妃,身份極是尊貴,若是葬在西陵,豈不是要讓天下人恥笑。

「父皇在世時曾說過,與皇貴妃死生不負相見,朕怎能做不孝之人,違背父皇心意。」君洌寒冷然一笑。

「君洌寒,你分明強詞奪理。」君灝南失控道。

「放肆,皇上名諱豈是你能叫的。」一旁,徐福海厲聲斥責。

君洌寒溫笑,擺了擺手。「二哥不過一時沖動,朕念及你喪母悲慟,今日便不與你計較。」

君灝南立在原地,瞪大了血紅的雙看看著他,拳頭握的嘎吱作響。「我母妃縱然有錯,可她畢竟是你姨娘,逝者已矣,就不能讓她安息嗎。」

「她若安息,朕要如何告慰娘親的在天之靈!朕從不知有這麼個姨娘,只知她是朕的殺母仇人。」君洌寒冷眯起鳳眸,唇邊笑意陰森。

「琳瑯姑姑到。」隨著小太監尖細的聲音,琳瑯緩步而入,搖曳生姿。

「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寧王爺。」琳瑯面容恬靜,溫文有禮的一拜。「豈秉皇上,太皇太後請皇上移架永壽宮。」

看來莊氏是要從中作梗了。

君洌寒眸色更冷,淡哼一聲,「你去回稟皇祖母,姨媽過世,朕大悲,已致昏迷不醒。」他負手而立,身材偉岸挺拔。昏迷一說,根本就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琳瑯有片刻微愣,目光在皇上與寧王之間輾轉,她是精明人,又是皇上心月復,很快便會意了帝王心思。而後微微一拜,輕應了聲,「奴婢遵旨。」

「朕突感不適,徐福海,擺駕瑤華宮。」

「貴妃娘娘等皇上,可是等的望眼欲穿了。」徐福海堆了一臉的笑,手中拂塵一甩,引著君洌寒向瑤華宮的方向而去。

一連七日,君洌寒除了上朝外,都在瑤華宮中與洛青纓飲酒作樂,這位洛貴妃再次成為了眾矢之的。七期已過,眼看著薛太妃就要下葬,帝王依舊在瑤華宮中與洛貴妃尋歡,太皇太後震怒,親自去瑤華宮將皇帝抓去了帝陵,為薛太妃主持喪禮。

太妃殯天也算是國喪,後宮中的女人幾乎都去了,永壽宮中空空蕩蕩,只留了瑜琳與幾個隨身服侍的宮人。

瑜琳一襲粉女敕宮裝,安坐在銅鏡之前,侍女正小心翼翼的為她梳理著如瀑的長發。而一下下的喪鐘之聲,讓人不寒而栗。

瑜琳緊蹙眉心,問道,「薛太妃是今日下葬嗎?」

「是的,皇上執意將太妃葬在西陵,連太皇太後都無力阻撓。」侍女幼蘭回道。

瑜琳微嘆,絕麗的容顏,顯出幾分愁緒,憑空的添了些動人的顏色。「薛太妃一死,他便再無寄托了。他是至孝之人,如今心中定然苦悶不堪。」

「他?娘娘指的是寧王?」

瑜琳不語,眸光流轉,泛起幾絲波瀾。君灝南雖不是她心愛之人,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正是思索間,殿門處突然傳來一道男子低沉的聲音,冰冷之中,卻壓抑著莫名的情緒。

「難得你還惦記著本王,倒也不算絕情。」君灝南身披重孝,一身素白袍子,無半分多余的綴飾。周身散發著駭人的清冷。

瑜琳從未想過他會突然到來,呆愣在原地,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寧王爺,此乃後宮女眷之所,王爺在此多有不便,請速速離開。」幼蘭微俯身型,鎮定的開口,但下一瞬,卻被君灝南一掌擊暈過去。

他在瑜琳面前停住腳步,指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瑜琳被迫仰頭看著她,驚魂未定的眸中,盈動著淚光,唯美誘.人。君灝南一笑,低頭在她唇片上咬了一口。瑜琳吃痛,終于回過神來,慌張的推開了他。

「你,你怎麼來了?這里是後宮,你快走,若被皇上知道,又要平添是非了。」

君灝南冷哼了聲,一把將她扯入胸膛,緊緊的困在懷里。「你放心,他正在西陵為母妃主持下葬之禮,一時半刻不會回來。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算賬。」他話落,打橫將她抱起,丟在寬大的床榻上,沉重的身軀緊壓著她的。

「君灝南,你放開我,放開我,你不能這樣。」瑜琳奮力的掙扎,拳腳不停落在君灝南身上,卻沒有絲毫殺傷力。

嘎吱一聲裙紗的碎裂聲響,瑜琳胸口的裙衫已經被撕扯開,她痛哭失聲,淚不停滾落。「不要,灝南,你以前是不會這樣對我的。」

她無助的哭聲,竟讓君灝南停住了所有的動作。自古美人淚,英雄冢,倒是不錯的。他的手掌溫柔的撫模上她流淚的臉龐,輕輕的拭去她的淚。「多年來,本王待你一心一意,可你又是如何對待本王的?你居然狠心拿掉了我們的孩子。」他撐起的雙臂微微顫抖,聲音暗啞,強忍疼痛。

他布置在宮中的眼線將這個消息傳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無力阻止。他們成親七載,才盼來這麼一個孩子,卻這樣葬身深宮,他如何能不恨啊。

瑜琳哭的更凶,弓起身體縮成了一團。「君灝南,你有什麼資格來責備我,是你保不住我,保不住我們的孩子。」

君灝南用唇吻掉她臉上的淚,將她柔軟的身體擁在懷中。「對不起,瑜琳,今後本王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瑜琳,和本王回封地吧,我們重新開始。無論,你和君洌寒之間發生過什麼,本王都可以不介意。」

「你,你真的要造反嗎?」瑜琳停止了哭泣,顫聲問道。

他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目光如水般溫柔。「瑜琳,和本王走吧,本王答應你,他能給得起你的,本王都會給你,他給不起的,本王同樣能給你。瑜琳,只有本王是真心愛你,他日本王登上皇位,你就是唯一的皇後,本王向你起誓,六宮無妃……」

君灝南話音未落,卻被一道低沉而冷魅的聲音打斷,殿門處,那一抹明黃招搖刺目。「二哥這美麗動听的誓言,也要等你謀朝串位之後再說才是,否則,便是一句空言了。」

「皇上!」瑜琳未曾想君洌寒會突然出現,驚慌失措的滾下床榻,手忙腳亂的攏緊胸口衣衫,模樣極是狼狽,一張美人面還掛著淚痕。

君洌寒極溫柔的將她從地上攙扶起,半擁在懷中,干淨的指輕攏了下她凌亂的發。瑜琳抿唇不語,一張小臉嚇得慘白。

「來人,寧王犯上作亂,還不將其拿下!」徐福海扯著尖利的嗓音,高喊了一聲。

御林軍一擁而入,君灝南手握明晃寶劍,屋內瞬間蔓延了肅殺之氣。

而與肅殺之氣格格不入的,是君洌寒唇角揚起的笑,溫潤如常。他微擺了下手,御林軍緩緩退後了幾步。他另一只手臂攬在瑜琳腰間,明顯的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修長的指勾起她小小的下巴,他唇角揚起,氣息中帶著幾絲冷魅。「告訴朕,你是不是很怕朕處死他?」

瑜琳揚著下巴凝望著他,緊咬著唇,委屈的淚珠緩緩滑落。若說與君灝南一點感情沒有,那定然是騙人的,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君灝南對她真的很好,溫柔呵護,甚至不曾大聲對她說過話,最難得的是,王府之中,只有她一個女人。

他很好,真的很好,只可惜,他並非她所愛的男人。君灝南用了整整七年的時間,卻依舊沒有讓她愛上他。

「瑜琳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他的死活,又與瑜琳何干。」她的話的確無情,但此等情形,她不得不自保。

「瑜琳!」君灝南突然低吼了一聲,他緊盯著瑜琳,目光中滿是震驚與疼痛。他做夢都沒想到,他深愛著的女人,竟是如此絕情。

君洌寒溫笑,「二哥還是將劍收起來吧,瑜琳膽子小,別嚇壞了她。」他說罷,再次擺手,示意御林軍退下。

「皇上……」徐福海上前,欲言又止。

「朕讓你們退下,沒听懂嗎?」君洌寒語調平淡無波,卻偏生帶著一股壓倒眾生的力量。

御林軍見狀,絲毫不敢怠慢,全數退了出去。而君灝南也緩緩的收起了劍,踏著沉重的步子向殿外而去,在經過君洌寒身邊時,微頓住腳步。

「你真的放我走?就不怕放虎歸山?」君灝南問道。畢竟,他帶著兵刃入宮,君洌寒有充分的理由將他拿下。

「你走吧,朕不想在瑜琳面前殺人。」君洌寒深邃的墨眸微眯,斂住全部的情緒。

君灝南卻並不領情,冷笑著丟出一句,「君洌寒,別以為你放過我一次,我就會感激你。無論是江山還是瑜琳,我都會奪回來。」

君洌寒哼笑,冷傲的回道,「朕隨時恭候……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君灝南憤然離開,洌寒緩緩放開懷中梨花帶雨的女子,他俊顏溫潤,周身卻散發著莫名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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