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把眼楮給你,你是不是可以讓阿櫻安全地離開……」
听到陳可青的話,古雲聃的手一下子僵在了空中,但是他的神經依然緊繃著。他絕不能讓這個人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阿櫻也中了狼毒……我想救她……」
「就算要舍棄掉你的眼楮,你也願意?」
古雲聃瞪大了眼楮,他完全無法相信。
「你只有一只眼楮,不也過了這麼多年麼……」
被壓制住的少年似乎放棄了抵抗,手臂軟軟地垂在了地上。他轉過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女人。
「我贏了,你們也不會讓我和阿櫻離開的……倒不如,讓你帶她離開……」
「你是認真的?」
獨眼少年握著刀的手並沒有松開,現在陳可青的話,說不定只是緩兵之計……他無論身體還是思想,都是一只狡猾的狼!
「古雲聃,我不是沒有能力反抗,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力量……」
陳可青壓低了聲音,站在賽台邊緣的女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正在漸漸靠近。
「但是我的力量,我並不能完全控制……我不想傷害阿櫻和你……所以現在,你要做出選擇!與其這樣兩敗俱傷,我更想阿櫻安全地離開……」
古雲聃咬緊了嘴唇,有些猶豫。他抬頭望了一眼被高高吊起的洛櫻,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
握著匕首的手也不由得有些發抖……
他明明就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啊,他毀了自己的眼楮,毀了自己的人生,甚至還搶走了自己最喜歡的人……現在正是做了結的時候了,為什麼自己的手居然會發抖,為什麼自己還會猶豫!
脖子上的傷疤傳來巨大的灼熱感,他覺得全身都滾燙了起來。
「雲聃怎麼不動手……」
皮哥坐在屏幕前,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終歸是個普通的少年……」
鐘醫生嘴角掠過一絲嘲諷,喝了一口啤酒,走到了皮哥背後。
「怕是他們兩人,都是為了那個叫洛櫻的丫頭吧……」
獨眼男人用手指叩打著桌子,皺起了眉頭,另一只手上的香煙灰已經落了一地。
「鐘醫生,看來你的心理學學得不怎樣嘛……激將法也不奏效了……」
「之所以不奏效……那是因為他們三個對我都有隱瞞……」
他望著屏幕上的三個少年,心中也有了疑惑。他對自己定時埋在古雲聃心中的定時炸彈是很有信心的。這個自卑又敏感的少年,在獲得足以重生的力量之後,再給他接近毀滅性的的打擊,肯定是會爆發的……
對他的煽動和刺激,在最後釋放的時刻,竟然會突然冷靜下來……這不能說明他對古雲聃的催眠性蠱惑失敗,只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窺探到他心底的最深處!
他們三個,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秘密!
「鐘醫生……這和你的預測好像有些不一樣啊……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皮哥用手指了指屏幕。
古雲聃松開了對陳可青的壓制,拿著匕首的手也松開了。
「雲聃,你瘋了嗎?他可是你的殺父仇人!」
站在一旁的麗姐冷冷地丟出一句話,她有些不解,明明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為什麼反而在最後一刻和解了……
「麗姐,如果陳可青贏了,你們真的會放他和阿櫻走嗎?」
赤著上身的少年轉過頭看著他,那只白色的眼楮布滿了血色,在刺眼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
女人沒有回答,只是玩味地看著台上的兩個少年。所謂的愛情,還真是偉大,居然可以讓兩個勢不兩立的男人統一戰線。
「你可別忘了,你的朵朵還躺在醫院里……現在你又開始擔心洛櫻了?」
「陳可青他說他願意給我他的眼楮……現在,能不能請你也放了阿櫻……」
女人听到他的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在整個空曠的賽場里回蕩。
「哈哈哈哈,古雲聃,你可真把你自己當回事兒……」
麗姐抓著賽台周圍的彈簧繩,一下子跳到了賽台上,眼中竟是嘲諷和鄙夷的目光。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是跟皮哥談的條件,不是和你!」
女人的輕蔑讓古雲聃有些惱怒,他從骨子里厭惡這種目光。女人忽然抬起一腳踹向少年的月復部,他避閃不及,直接跪倒在了賽台上。
「呵呵……你真的以為這是皮哥給你的機會麼?」
麗姐抬起了腳,尖利的高跟鞋踩在了古雲聃的手上,他忍著痛,一聲不吭。
「讓你跟陳可青比試,是看得起你……你的利用價值已經到巔峰了,皮哥現在想要的,才不是你……」
手背被高跟鞋刺穿,殷紅的鮮血從皮膚里滲透出來。古雲聃咬緊了牙關,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流。
果然,自己從來都逃不出被欺騙和掌控的命運。現在自己又被好好利用了一把,卻還傻傻的以為得到了魔鬼的承諾……看來這比交易,自一開始自己就輸了個精光。
「既然你不肯跟他比,那我來……」
麗姐厭惡地啐了他一口,穿著帶血的高跟鞋,慢慢走到了陳可青的面前。她看了一眼電子屏幕。
「還有三十分鐘……如果你輸了,你的阿櫻,就會跟你說拜拜咯!」
話音剛落,女人的拳頭就到了陳可青的面前,他趕緊回過神來,迅速滾到了一邊,臉頰清晰的感受到了拳頭掠過的疾風。
這個女人,好快的拳頭……
他心里有些吃驚,表面上不動聲色,暗自握緊了拳頭。
「酒吧里有個叫鐘文麗的女人,是皮哥的得力心月復,也是俱樂部的高級選手之一……如果遇到了,你一定要小心……」
陳可青想起了進來之前趙小楠的一番叮嚀。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鐘文麗沒錯了,她難道和鐘醫生有什麼關系嗎?
「呵,小子,反應速度不錯嘛……」
麗姐來了興趣,這個陳可青應該沒有接受過任何專業的搏擊訓練,卻可以如此迅速地避開她剛才的一擊,看來是塊好材料。
「難怪皮哥連古雲聃都可以放棄,千方百計要得到你……」
「很抱歉,我對你們這群人渣沒有興趣!」
陳可青掃了一旁的古雲聃一眼,便開始了還擊。
跪在一旁的古雲聃,仿佛還沒有從之前的一擊中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看著鮮血從傷口里流了出來,染紅了賽台。
阿櫻,朵朵,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他木然地轉過頭,看向被吊在高處的洛櫻。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一枚棋子,一直都在被利用,只是沒有想到,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成了被利用的籌碼……
對不起……
少年痛苦地蜷縮在了地上……月復部的絞痛和心中的絞痛串聯在了一起,這疼痛深入骨髓,讓他一時有些無法承受……
「古雲聃!你他媽給我起來啊!趴在地上算什麼……」
陳可青一邊招架麗姐的進攻,一邊不時回頭喊他。一個不留神,被麗姐鋒利的高跟鞋在臉上狠狠劃了一道,鮮血順著傷口迅速流了出來。
「嘖嘖……剛夸了你幾句,就不行了?」
女人笑了起來,猩紅的嘴唇揚起了夸張的弧度。
血液的腥味刺激著陳可青的神經,這咸咸的味道竟讓他有些興奮,全身的細胞仿佛都被這味道刺激得更活躍了。
「這個小子……」
鐘醫生忽然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將鏡頭拉近了些,顯示器上是陳可青受傷的側臉,鮮血正一點點從臉上往下滴,整片衣領和袖子都染得鮮紅。
「阿麗,注意不要踫到那個小子身上的血……」
他急忙抓過話筒,整個賽場里都回蕩著鐘醫生的聲音。女人听到他的聲音之後,錯愕了一下,又很快回過神來。
「看來,你和鐘醫生關系不一般嘛……」
陳可青嘲笑道,看來這兩個人早就是串通好了的,鐘醫生就是整個陷阱中關鍵的一環。
「那個小子,和那個洛櫻又有什麼關系?他們是兄妹麼?」
皮哥吸了一口煙,把放在桌上的腳放了下來。
「不是……只是他們身上有很多相似的東西……」
「哎呀,鐘醫生,你這個伏筆也留得太多了嘛……我都快沒耐心听下去了……」
獨眼男人打了個哈切,繼續注視著屏幕上的女人和少年。
听到鐘醫生的告誡後,女人的進攻明顯減緩了,漸漸有些施展不開手腳,只能進行小心的抵擋防御。
陳可青換上了當初她的那副嘲笑的表情,開始了迅速的進攻,有好幾次都差點擦到了她的皮膚,都被她靈巧地躲開了。
「呵呵,你不是Murder的高級選手麼?難道就……」
他剛想開口譏諷她,冷不丁被躥過來的女人狠狠擊中了月復部,一下子摔在了賽台的邊上。陳可青听到自己的腦袋重重磕在賽台上的聲音,疼得他頭昏眼花。
「這個陳可青……怎麼感覺這麼面……難道我真的看走了眼?」
皮哥用手托著下巴,那只獨眼忽然閃過一道寒光。
「鐘醫生,我當初打听到了一間很有趣的事情喲,你要不要听一听?」
「什麼事……」
鐘醫生眉頭皺得更緊了,面前這個男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在古雲聃他們的那個鎮上,一直有一個傳說……在那個鎮上的森林里,住著一只巨大的狼王。每年的七月十五的大盛日,狼王都會現身,但是若想在大盛日之外引誘狼王出現,還有一個方法,這個方法雖然殘忍,但是非常湊效……」
「這都是一些鄉下人的怪談迷信罷了,皮哥你也跟著信?而且狼王這種東西,有沒有還不一定呢……」
鐘醫生心中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哦?但是我記得雲聃好像跟我說過,陳可青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他之前告訴我,他的父親是被狼王殺害的……你說,這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關系呢?」
獨眼男人將口中的煙霧噴在了鐘醫生臉上,他皺著眉咳嗽了兩聲,隔著煙霧望著那只獨眼。
「一個少年有個外號我覺得沒什麼可意外的……」
鐘醫生終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悄悄望了屏幕一眼。
「那你說……我要是想試驗看看這個怪談迷信呢?」
皮哥伸出手,按了一下椅子旁邊的一個紅色按鈕……
(各位看官抱歉啦,最近因為要找房子,住的地方沒有寬帶!所有要等7月1號之後更新最後的十多章啦!麼麼麼~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