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其實我不是不想跟慧慧結婚。
也不是不想當慧慧的助手。
只是想好好地考慮一下做不做個有中國戶籍的俄羅斯人。一個人的戶籍在那里，就代表是那里的人了。一旦戶籍遷入到了國外，要再回就難了。其實真要遷入了中國，我也不想回。問題是我現在還在想，讓我這麼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扎巴盧寧娜，如果沒有她，我不加考慮就會隨慧慧把戶籍遷到中國來。
我怕扎巴盧寧娜一時孩子氣皮，到時我真跟慧慧結婚了又怕她後悔。那樣我們都回不了國了。
二來真到了中國，我怕見到扎巴盧寧娜，心里難受。
慧慧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嘴巴雖說這說那的，其實是跟我開些玩笑，讓我快樂一點。
一天慧慧下班回來對我說，多爾戈科依不好啦。
我說，發生什麼事了。
慧慧說，你們旅游團的人發現你失蹤後，向公安局報了，現在街上貼滿了關于你的啟示，找到了你就得把你遣送回國。
我問慧慧，獎金多少？
慧慧說，舉報者獎勵人民幣五萬元。
我說，看樣子我還值兩個錢。
慧慧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說，我躲在你這里有誰能找到我嗎？
慧慧說，只要你別出去，別人一定找不到你的。
我說，那我就不出去，誰也別想得到那五萬元人民幣了。
慧慧說，這樣的話，你千萬別出去，出去了就得被送回去，那樣的話你以後就見不到我了，也見不到扎巴盧寧娜了。
我說，這也不是長期的辦法，天天呆在家里，沒病也會呆得病的。
慧慧說，你可以在游泳池里游泳，也可以在草地上打球，還可以澆澆花花散散步就不會呆得病了，花園里那麼大的空間，足夠你去享用的呢？
我說，天天呆在一個地方，久了也會得病。
慧慧說，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有呆一天是一天了。
我說，听你的。
慧慧見自己說服了，臉上漾出了幸福的笑來。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慧慧又對我說，其實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跟我結婚。
我說，我想也是。
慧慧說，那我們結婚吧。
我吱唔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慧慧說，是不是還放不下她。
我說，是。
慧慧說，這不打緊，那一天她真想跟你了，我就跟你離婚，你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而且還可以再回國。
我听了慧慧的話驚詫極了，真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我想什麼她都清楚，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肥蟲，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一下子感動得實在是不行了，我說，你跟我結婚完全是為了我。
慧慧回我一笑，這還用說嗎？
我說，好吧我們結婚吧。
慧慧說，你若真是願意，我還可以為你生個孩子。
我的眼楮濕潤了。慧慧真是用心良苦，我說，好吧，我們一起生個孩子吧。
慧慧說，這樣的話你的根就扎在了中國，不後悔嗎？
我說，不後悔。
慧慧說，你得好好考慮一下，真不後悔嗎？
我說，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