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做了好長好長的夢,夢里反反復復出現一個場景,天空下著朦朧的小雨,鼻尖泛著酒氣,一個人淋著雨搖搖晃晃的走在無人的小道,感覺身後似有似無的傳來腳步聲,可回頭,身後稀少的路人,安靜的仿佛死寂一般。
酒後頭還有些暈沉,步伐也有些錯亂不穩。眼前仿佛出現幻覺……突然間,後腰被人一擠,腳下的兩寸高跟鞋伸頭一歪,整個人倒了下去,魚腥的味兒混著湖水進入口鼻。
拼命的掙扎,這時卻仿佛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立在岸邊遙遙望著,一臉冷漠,「瑤瑤?是你……」心口一陣窒縮,疼痛難熬。
「救命……」可呼吸也開始紊亂,撲騰了幾下便沒了氣力,然後整個身體陷入無底的泥瘴里。
雨還在綿綿的下著,一滴一滴沒入湖里泛起了漣漪。
湖面上冒出一團氣泡,誰也沒注意到那角落的地方,慢慢的又平靜下來……
轉而身體像枯折的枝睫,輕浮在半空,掙扎著嘶喊著想要下去,卻徒勞無力。「我恐高啊」這樣驚恐地蜷縮成一團,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自己吞噬掉,迎面是無盡的黑暗。然後仿佛看到鬼面人身的黑白無常拿著兩根粗大的夜叉棒,拖著鎖鏈向自己走來,空洞的眼輪看不見白色的眼珠,黑氣飄繞在兩個鬼差的周圍,陰森恐怖……
「是夢,一定是夢」緊閉著雙眸,喃喃地低語,以為再睜開眼又會是一場荒唐的夢魘。一如她曾經做過的那麼多夢……
緩緩畏懼地睜開眼楮,眼前卻出現一片無際的花海,三個小小的熟悉的,卻仿佛被她遺忘了的身影,相伴著歡快地奔跑著,笑聲也似就在耳邊輕語的溫暖。和煦的風,迷蒙的霧,交織著痛的化不開的心碎聲。
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景象轉眼又變成大片大片燃燒的火焰。火光,血光,在眼前像活生生的煉獄,血順著腳下的影子緩緩流淌。卻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雙腳已經著地,就這麼目睹著眼前令人骨顫肉驚,尸橫遍野的慘烈。
腳下仿佛有千萬只枯黃糜爛又尖利的爪牙,沾著血肉模糊的碎布拉扯著自己的雙腳和衣襟……瞬間,面若死灰,顫抖著不敢低頭。
她承認自己平時是變態了些,喜歡拉著別人看恐怖片,還不止一次嘲笑過那些膽小的,可如今心卻像被萬千白蟻撕咬,奇癢難耐,真真是報應不爽啊。
「急急如律令,小鬼退散……退散」,再睜眼……
「啊!!!」又一聲慘叫,她想這一叫一定比生孩子還撕心裂肺,雖然她沒生過。然後華麗麗的又暈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睜開雙眼,強烈的光讓眼有些刺痛,伸手不自覺地揉了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 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暖風吹著窗外的枝葉,搖晃著在眼前忽暗忽亮。
再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柔軟的紅木大床,精致的雕花紋絡泛著微亮的光澤,身上蓋著一床絲絨的棉被。側過身,驚了一跳,屋里竟然還有人。再定神,滿臉驚喜︰「老婆~你也穿來了!」
眸光中那個青衣的女子正是她高中時候的好友--欣柔,永遠淡定優雅的氣質,不會有錯。
「又傻了,瞧瞧,睡一宿,竟折騰出一頭的汗」縴縴玉指卷著濕帕貼在自己額間,冰冰涼涼,又很溫暖。呆愣著望著眼前這張秀氣的臉龐,熟悉的讓她想哭。
好吧…她懂了,活了二十多年,日盼夜盼,果然穿了……
「哎……」,這已經是一天當中不知道第幾N次的嘆氣了,本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夢,夢到過去,夢到現在,夢的亂七八糟,鬼哭狼嚎。可醒來,果然一切經歷都是真的,那聲「常…」什麼來著,那陣余溫,還有銅鏡前和自己神似的容顏,不是傾國傾城,也算清秀可人,但一雙眼楮卻很精神。
精神?Kao,真的穿了誒,竟然還那麼精神,天都要鄙視她了。就連落雲初這三個字,都像把利劍一樣刺痛了她,名字都一樣,究竟是怎麼回事?早在醒來不久,她就撇下一臉莫名的欣柔,火急火燎的趕去夢中那間藏金閣。
最後一排,那個書架,底部完好無損。無論翻找多少遍,都是一樣,沒有空隙,沒有翹板…就連枕下那把短劍也仿佛不曾出現過。
「欣柔,你掐我。」
「師傅,你掐我。」
「二牛,你掐我」……
無果,就連莫離……TM的都是熟人,熟悉的陌生人啊。
欲哭無淚…夢已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這個世界亂了亂了,架空的時空,不熟悉的歷史。明明就是他們,可又不是他們,三年!她竟然真的在這里做了三年……三年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