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如有意 幸福

作者 ︰ 醉晚

自告白事件後,笑傾一連四個晚上都擠在女兒房間睡。

沈天愛每天晚上看著爸爸黑沉的臉,雖然媽媽的懷里又香又軟睡著十分舒服,可得罪了爸爸也非她所願,也不是明智之舉。小天愛權衡再三,終于決定把媽媽拒之門外。

笑傾站在女兒房門前,啼笑皆非。也不知天愛用什麼東西把門堵上了,她竟推不開。眼楮轉了一圈,發現只有沈意風的房間開著門,盲白的燈光照出門外。她終于承認了一個悲慘的事實,到目前為止,她仍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連一個獨屬于她遮風避雨的房子都沒有。

笑傾思量著打地鋪的可行性,最終沒骨氣的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可是冬末春初,天氣還很冷,要不然她在客廳也能湊合一晚上啊。

沈意風左等右等不見人,一掀被子下了床,到門口看到某個女人傻兮兮的立在對面的房門前,像根柱子一樣。看到這情景,他心里的氣一下子就沒了。

笑傾愣了一會兒,低頭轉身,悶不吭聲的朝著燈亮的地方走去。一頭撞進人懷里,她後退幾步,揉著額頭,看著倚在門口的人,「咦?你怎麼沒睡?」

沈意風又是氣惱又是好笑,拽著她進門,「你又鬧什麼脾氣?」

笑傾白他一眼,冷哼道︰「你自己檢討」。

他失笑,「不就是那點事,有什麼好氣的?」

她瞪著他,「不顧婦女的意願強行發生性行為是啊,你犯了法了」。

「哦?」他笑,「這麼說,你是包庇罪犯了,嗯!你也犯了包庇罪了」。

笑傾一噎,氣惱的睜大了眼楮,強辯道︰「我是受害者」。

「你沒去告發,可見你是自願受害的」。

「你……」,笑傾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手指都在發抖。最後被沈意風拖上床,「好了好了,別氣了,我這幾天不踫你了」。

這幾天之後呢?笑傾也只敢在心里問問了。

躺在沈意風懷里,她其實很不願意承認,這個寬厚溫暖的胸膛讓她有絲眷戀。她也不想承認,她喜歡被他寵著護著的感覺。

笑傾白天睡得太久了,夜里轉輾難眠,翻來翻去的睡不著。鬧的沈意風也睡不著,他模了模她的頭,「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她沒有睡意,拉開他的手,「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天任」。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把她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可生下來後卻很安靜乖巧。餓的時候哭上兩聲,撒尿拉屎的時候哭一會兒,其他時間不是睡覺就是睜著眼楮,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笑傾趴在嬰兒床邊看著兒子,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臉,與剛生下來時紅紅的皺巴巴的臉天差地別。她每天都要驚嘆一番,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的離開,又去了天愛的房間,看到女兒伸在被子外的兩只小腳丫。

她皺了下眉,將被子蓋好,剛要離開,衣襟被拽住。笑傾收回腳,回身一看,天愛睜著眼楮瞅著她,一雙大眼楮眨啊眨的。她有些好笑,「我吵醒你了」。

天愛搖搖頭,小聲說道︰「媽媽,你不會再丟下我吧」。

笑傾心里一酸,眼眶發熱,她閉上眼,逼回涌上眼楮的淚水,坐到床沿,模著天愛的頭,柔聲道︰「媽媽再也不會了」。心里酸澀的似乎能捏出酸水來。

天愛抓住笑傾的手,臉在她手心蹭了蹭,軟軟女敕女敕的女童音像棉花糖一樣,笑傾卻听得心里酸苦。

「媽媽,你給我講個故事吧。電視里爸爸媽媽都會講故事哄孩子睡覺的,以前開家長會,班里好多同學的媽媽都會來。他們老問我媽媽為什麼不接送我上下學,還說媽媽你不喜歡我……」。

笑傾死死咬著下嘴唇才沒有哭出來,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故事還沒講完天愛就睡著了,她索性直接陪女兒睡了。早上起來給女兒穿衣洗漱,看著那一頭短發,她笑了笑,「想不想留長頭發?」

沈天愛跳下凳子,「爸爸說,我短發的樣子最像媽媽了」。

笑傾眯眼瞅著歪著腦袋的女兒,那拽拽的模樣似曾相識。她回頭看著鏡子里的人,透過那雙黑亮的眼楮,依稀能看到曾經在巷子里肆意歡笑的小女孩。天愛除了挺翹的鼻子和薄削的嘴巴像極沈意風,眉眼和臉型與笑傾如出一轍,還有眉宇間那種倔強清傲的氣質也隨了她。

吃完早餐,沈意風去了公司,沈天愛也上學去了。笑傾看著一前一後駛出院子的兩輛汽車,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

沈意風突然冒出一個女兒,這事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外面流言滿天飛,小天愛的照片都上了八卦雜志。一會兒說眼楮像某個影視紅星,一會兒又說嘴巴像某個亞洲名模……就是沒人能聯想到其實正主不過是一個非常平凡的女人。

笑傾想過陳茵茵她們幾個肯定會聯系到她身上,沒有想過第一個打電話的會是何恩柏。笑傾朋友不多,男性朋友也就何恩柏一人。

笑傾沉默片刻,干巴巴的說道,「是我的女兒」。

何恩柏嘆道,「我們這些人還沒有談婚論嫁呢,你女兒都這麼大了。說實話,我剛一回國就遇上這事,看到那小女孩的模樣,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你高三那年退學就因為這事吧」。

「也不全是」。

何恩柏話鋒一轉,「什麼時候結婚啊?」

「啊?」笑傾發出一聲短暫的疑問,有點迷糊。

「啊什麼啊?」何恩柏沒好氣,語氣有點抓狂,「孩子都這麼大了,你別告訴我,你不準備結婚?」

如果是面對面的說話,笑傾想他肯定會賞她兩個爆栗的。

「我還沒畢業呢」,她吐出一口濁氣,「當時生下天愛,他就告訴我孩子沒了。我也是前不久才見到天愛,四年多了,我沒盡到一天做母親的責任」。

……

莫多語在電話里狠狠批斗了笑傾一番,後者從頭到尾一直保持沉默。莫多語更加生氣,吼道︰「你聾了還是啞了?敢做就要敢當」。

笑傾弱弱的說道,「我沒有否認啊,天愛是我女兒」。

電話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只听莫多語更加大聲的吼道︰「你還有理了你!尹笑傾,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笑傾掏了掏被震得嗡嗡直響的右耳,把手機換到左耳,「我不是存心騙你們,可你也不想想,難道我要告訴大家,我和自己名義上的哥哥上了床,而且還生了孩子。別人會怎麼想,**啊,你懂不懂?」

莫多語終于收斂了火氣,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並沒有血緣關系。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知道你媽媽和他爸爸是夫妻,我們先入為主的當你們是兄妹,你們的奸情早就暴露了。在學校那會兒,沈意風看你的眼神就怪怪的……」。

笑傾一頭黑線,趕緊打斷她的話,再說下去不知又要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了。「得了,多語啊,我還想要安安生生的念完大學呢,你可別到處亂說」。听到嬰兒的啼哭聲,她忙補充道,「我警告你,你敢亂說的話,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莫多語還說了什麼,她也沒听清楚,匆匆掛了電話。笑傾奔上樓,兒子人雖小可脾氣卻不小,哭聲一響若不趕緊去看顧他,定會鬧脾氣的。嬰兒抗議的手段非常直接,那就是拒絕吃女乃。這倒沒什麼,餓極了還是會吃的,讓笑傾頭疼的是,自家兒子那沒完沒了的哭聲。

有次她出去買日用品,回來的晚了,天任一直哭鬧到大半夜,嗓子都哭啞了。自此,笑傾真是怕了,就差寸步不離的守在兒子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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