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須昔年 同居,那些兒事 二

作者 ︰ 駱昱

我確實,很高興、很快活、很美滋滋的。我作為女人這一種族的一員,極幸運地成為一個被愛情滋潤著的女人,一個在愛情博弈里勝利的女人,怎麼能不快活呢?愛情里的女人總是喜歡听甜言蜜語,也免不了耍些小心機,我也避不了俗套。

我開始懂裝不懂了,問︰「我?我怎麼了?丹尼,我問的是、、、」

「在這個房子里,我最喜歡的是你。我說,我最喜歡的是你。」

全程我一直是深深地埋著頭。我可以裝傻,但是我對自己破爛的演技還是沒有自信的。所以,只能躲著,不讓丹尼看出破綻。我故意的裝傻充愣,引來了丹尼的真情流露,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我該怎麼反應呢?我該說什麼呢?我是否要勇敢地告訴他,我心中所想的「最最最最最最最、、、無數‘最’的喜歡」的,是他呢?

我還是,有些不敢的。在醫院挽留他的時候,情況那樣的緊急,我也只是請求他留下。最多也僅止于告訴他「我願意」,為一個六年前的問題給出了一個遲到的答案。我害怕,我恐懼著直白地說出「我愛他」。我怕,我還是很沒用,我還是做不到,那該怎麼辦?

「那房子外的呢?」

「我說,我最喜歡的是你。不論是房子里的,還是房子外的。」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這是一個契機。一個我自己親手營造,丹尼援手幫忙,共同創造的一個讓我表達心意的契機。我該抓住。

那麼,我就做吧!用行動來說吧。

是的,我是不敢說。

但是,我可以努力去做。

咬咬牙,我下定了決心。我努力用右手支撐起身體,咽了咽口水,仰起頭端詳著丹尼。光潔白皙的臉龐不失張揚狂傲,深邃的湖藍色眼眸泛著惑人的光芒,濃密的眉、高挺的鼻搭配絕美弧度的唇形,無一不顯示這個集高貴與優雅于一身的男人現在的心情很是愉悅。這份柔軟恰到好處地掩蓋了他經年累積的稜角分明下的冷俊。

我想起多年前在眼前這個男人還是少年的時候。那淡雅如霧的星光里,少年的他擁有柔美如櫻花的嘴唇,躺在黏膩冰冷的地下室,格格不入卻異常寧靜地望著那滿布霉斑的天花板,述說著悠悠的往事。彼時的他集灰暗與美好于一體,仿佛希臘神話中望著水仙花死去的美少年。

我竄動的心髒遇上一潭深水,深深地陷了進去。

「干什麼?」

顯然,我的舉動讓丹尼小小地擔心了一下。他聲音慌張,生怕我自不量力,便想要起身,幫助我。卻還是被我出聲阻止了,「別動。」

我的左手探上了丹尼右肩,用力把身體往上拽。我必須要和他對視。但是收效,卻甚微。那條腿真是障礙啊!結果是丹尼幫助了我。他的左手穿過我右手的腋下扣在我的右肩,右手扶住我腰,微微使力。輕而易舉地,我就幾乎疊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近的距離下細細地研讀他的臉龐,我還是第一次。

他這張臉,長得還真是好看。

分不清,是在自己勇氣的作用下,還是被那種精致的臉龐魅惑了。

我吻了丹尼。當我把雙唇印上他的唇時,我的雙手正按在他的胸膛。我的右手離他的心髒是那樣的近,我的左手離自己的心髒是那樣的近,我們的心髒離的是那樣的近。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兩顆跳動的心髒此起彼伏的歡吟聲,交相呼應、、、

世上有許多事情,是你開的頭,卻往往都是由不得你說停就停的。這個吻便是如此。我只想,一表勇氣,淺嘗即止;丹尼卻是,輾轉相和,抵死纏綿。就在我想抽身離開的時候,一顆小火星卻引發了燎原的大火。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竟箍住了我,左手扣住了我的腦袋。他眯著眼楮,笑得壞壞的,閃耀著狡黠的光芒。

「宋——」活像情人之間的呢喃式的語調,「是你勾/引的我先哦!」

當時,我真的是被丹尼的突然之舉嚇了一跳。竟然,犯了一個明顯顯的錯誤。我的腦中認為丹尼叫我「宋」時,語調活像情人間的呢喃,但是我忘了,我和丹尼已然是一對情侶。我沒有抗拒,行為上、思想都沒有。當然,我也不想抗拒。我注意到了丹尼語序上的錯誤,我的唇角泛上了笑意。這笑意伴著兩個人的幸福感,在我們纏綿的一吻中,越發恣意地擴張、、、

總結來看,我和丹尼僅有的兩次吻,次次都是我先走出的第一步,或暗示或主動。雖然我的舉動究其根源是在丹尼。我確實是為美色和甜言蜜語折腰了,實在是汗顏啊!

這個吻,是我起的頭。

我在結束的時候,還是害羞了。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意思說話。

可是,我是希望改變的,我希望和丹尼能更像一對情侶,我也願意為他改變。我會努力,心里想著︰「沒事的,沒事了,熟能生巧嘛!多多鍛煉,以後就會習慣了。不用這麼不好意思的。不用的、、、那麼,我下次要‘鍛煉’,還是必須自己主動,然後、、、哎!沒事的,丹尼是尊重我嘛,不是不主動。他都那麼主動地‘追’了我那麼多年,不是嗎?恩,是的。努力努力、、、」

「宋。」

這一聲叫得,我完全清醒了。

「你不是說一直呆在房子里,悶死了嗎?我出去采購,你一起來吧!」

「真的嗎?太好了。」我是真正的開心極了,可是又立馬想到了之前醫生的「義正言辭」和丹尼的「恪守職責」,我不得不又開始躊躇起來。我小聲地說︰「可是,你說醫生說過,我不好到處亂走的。」

對于康復生涯的唯一一次失誤,讓我後悔不已。在洗澡這件事上,我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丹尼幫我。我就偷偷地自己放水,想要私底下解決。結果一沒注意,一失足成千古恨,摔了不輕的一跤,來了個「水漫石膏腿」。然後,我在出院後第四天再次被勒令,過起了另外一種「監禁生活」。此後,我的就醫以及復健也一概都是丹尼請人上門,在這間公寓里完成的。鮮少的幾次出門,也僅僅是大廈下的那一片綠林。我那叫一個悔恨啊!原本可以早早拆除的石膏腿,由于我的「挽留」,至今還對我「不離不棄」。分別的日子,遙遙無期啊!經此一役,我算是徹底學乖了。要洗澡,叫丹尼放水擺凳子,自己簡單擦洗就好。要喝水,叫丹尼倒來。要換個地方,叫丹尼幫忙,自己慢慢過去,累了就讓他抱。所有,我不再逞強,對丹尼的依賴性也在一日日的遞增。

「你今天表現得不錯,算是獎勵。」

「、、、」

表現得不錯?因為我主動吻他嗎?原來自由可以這樣容易就得來了。早知道,我就早一些厚著臉皮親吻丹尼了,也許就不會被「軟禁」這麼久了。

想倒是這麼想,至于做,我絕大可能是做不出的。

「那是半個月前的事了,醫生說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不是也可以不用手杖就走上一段路了嗎?」

原來是醫生發話了。

我要是能夠跳起來,這一刻,我一定高興得跳起來了。不過,那只是「要是」,沒有實際可行性。

「醫生大人萬歲。」

「醫生不在這里,你謝他可沒用、、、他會帶你出去、、、」

「當然。我最最應該感謝的是丹尼。」

「還算懂得審時度勢。」

我雙手捧著丹尼的頭,對著他的臉頰就來了個吻,以此來堅定他的正確認知,「丹尼,真是太好了!我愛死你了!」

「早知道,帶你出去能有這麼大恩惠。我早就帶你出去了。」丹尼指了指自己另外一邊的面頰,說,「這邊再來一個。」

「才不要。」

「剛剛都這麼主動,現在為什麼不可以?」

「、、、」

原先臉頰上的熱度還沒有褪去,現下卻越發蔓延,堪堪遍布身後頸間,仿佛心髒血液深埋起來的炙熱滾燙的氣息正在燕發出來。

「宋——」

丹尼的嗓音較之前顯得略微黯啞發澀。我掀起眼皮,瞄向他。他直直地望著我,眼神迷離,寫著些不明意味的東西使我莫名的心慌。

「丹尼、、、」我顫顫遲疑的叫道。

「宋——」

「嗯?」

我想明白了,了解了。丹尼眼里彌漫著的那種情愫,帶著某種**。

一只手攔在我腰間,另一只手游離在我滾燙的脖頸上。他手指冰涼,卻反倒如同火把一般,在我的肌理上點燃了一叢又一叢的火焰。他的掌心略有薄繭,摩挲在頸上肌膚,引得人不自覺酥酥麻麻的顫栗。隔著微薄敏感的皮膚,頸部動脈的搏動引著這惱人的酥麻,隨著血流貫穿全身。

他眼底的**,讓我一陣心悸。下意識地,我伸出兩只手蒙住了他的一雙眼楮。

「宋,你這是要做什麼?」

丹尼咧開嘴巴,露出上排潔白整齊的牙齒,意味深長地笑著。

「我、、、我不喜歡你這樣看著我。」

「、、、」

我俯,雙唇緊閉,輕觸他的下唇,便迅速地離開。騰出一只手抓住躺椅的邊緣,反方向一用力,我勉強算是從丹尼的身上滑落回躺椅。

丹尼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將我仍舊捂在他眼楮上的左手抓了下來,放到唇邊若有若無地摩挲著他的下唇。

「我們出門吧。」

話畢,丹尼當即翻身坐起,直接就撩起我,幫著騰空而起的我「走」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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