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紀•亂世妖嬈 留連光景惜朱顏

作者 ︰ 玉清寒

日子猶如流水,轉眼幾日就過去了。

此時,千府上上下下都忙忙碌不已。打掃院子的人,因找不著活兒干,便一遍一遍的打掃著,直到那掃好了的落葉又亂成一堆,才認真的又掃了一遍。

花溪小榭里,鳥鳴水澗,景色宜人。千羽站在長橋上,眼中一片迷離,自那日街頭偶遇後,一切都開始錯位了,那位白衣勝雪,清冷如雪的公子總能不經意闖入她的夢境里。

千羽輕嘆一聲,轉頭望向听琴閣。母親與初雪正忙碌的為她整理行李。她幽幽的望向天,今日,就要離開了,你可有不舍。

「不舍嗎?」清淡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今日之後,你又將去哪里?」她聲音依舊清淡,卻帶著一絲關懷。她知道他並非京都人士,此次來京,不過是她父親的請求。

「千羽這是擔心我嗎?」三句不離本性,方如玉又無賴的蹭上來了。

千羽淡笑一聲,卻是仔細的望著方如玉,自復明後,他時時陪在她身邊,她卻也沒有正視的打量過他。原來,他竟也是一個溫文如玉的公子。面容溫潤雅致,一身月牙白的長衫更是飄逸動人,依他的樣貌,確實不輸于清寒公子。只是,清寒公子生性清冷,一雙美目清冷如雪,生生拒人以千里之外,只才引起了人們的好奇感,又因他博古通今,文采不凡,更是受人猜測。

方如玉望見千羽那樣,心下也有幾分明白,只是嘴巴不饒人,「千羽,這方是否覺得方某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有傾國傾城之容貌?」

千羽氣樂了,這世上竟有這等厚顏無恥之人?她眉頭一蹙,毫不猶豫的諷刺道︰「那是,听說定北侯的小兒子,那個荒婬無度的小北侯是個斷袖,你若去找他,他一定樂意把你金屋藏嬌起來的。」

方如玉一听,那臉色一陣灰一陣白的,身子更是不停的往千羽身上蹭,「千羽,你怎能這麼狠心?方某對你可是死心塌地的。」

千羽一听,眉間那一朵紅梅都要染黑了,可是,她還是輕聲的安慰自己,別跟這個人計較,不值得的。

千羽按按自己太陽穴,只能說︰「千羽何德何能?」要真給你這樣的人死心塌地,我的未來還有什麼活頭?不過這話,只能留在心里。

「千羽,你來看看,還有什麼需要的?」

沒等方如玉出聲,千夫人的聲音便從听琴閣那邊從來。

千羽遙遙的應了一聲,轉過身,對方如玉說道︰「我今日便要上天璣山了,你有什麼話需要我轉達的?」

方如玉沉思了一會,最終只冒出了三個字,「你保重。」不需要轉達,是說給你听的,說給你一個人听的。

千羽聞言,輕輕一笑,笑靨如花,美不勝收,看在方如玉眼里卻一種驚人的疼痛。這樣的美麗,能維持多久?他幾乎要大問蒼天了,可是,他有什麼資格?

千羽也看到了方如玉那恍惚的樣子,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覺得方如玉對她是有一種莫名的情感的。雖然,他平時曖昧的調侃她,搞怪像她尋樂,可是,她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感。可是,她不明白,他和她到底有什麼交集,為何他的眼里,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歉疚?

「這話說的真簡單呀。」

千羽仰起頭,轉身,離去。

方如玉看著她那紅色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痛楚,千羽。那聲音由骨子里喊出來,無聲無息。

听琴閣內,千老爺——千玥,千夫人,初雪和一干下人都已經在等著了。

千羽一踏進听琴閣,初雪便興高采烈的沖上來,抱住她的手臂,「小姐,你說好了要帶我去的。」

那聲音輕柔,嬌氣,似是在撒嬌。

千羽敲了敲她的頭,「我怕你吃不了苦。」

初雪一听,卻是有模有樣的舉起兩根手指,似要對天發誓,「初雪我一定會保護小姐的,絕對不會退縮的。」

方如玉跟了進來,臉上仍是那痞子般的笑容,「看你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保護千羽?只怕連自個都保護不了吧。」刁鑽的話語里,深深淺淺的藏著一絲的安靜關切。

也是打鬧慣了,初雪並沒有听出他話語里的那一絲關懷,大大的瞪了他一下,裝的粗聲粗氣的說︰「是,是,只有方神醫才醫術高明,武功卓越。我們這些下人就只配去洗衣做飯。」

初雪說話時,怪聲怪氣的。听得人直發笑。

然而,千羽沒笑,方如玉也沒笑。

窗外的花開的很盛,沾染著夏的熱鬧。方如玉靜靜的看著千羽,紅衣依舊勝血,美目流轉間,一絲驚華。這樣的她,讓他心痛。她身上還殘留著那駭人的毒藥,他是真的害怕。可是,他什麼也不能說,只能寄希望于上天。

千夫人嬌聲一笑,上半身輕倚在千玥身上,對著初雪一陣低聲的訓斥︰「你這丫頭,怎可對客人這麼無禮?平時都白教你了嗎?」說是訓斥,卻也並不嚴厲。

初雪嘟嘟嘴,瞥了方如玉一眼,悻悻的到一邊去查點行李了。

方如玉這時才輕笑一聲,「日後沒有千羽,方某該有多寂寞呀?」這話本是打趣之言,可經由方如玉之口說出,卻帶著一絲絲委屈。

千羽抬起頭,詫異的望著方如玉。

多年之後,方如玉再想起這句玩笑之語時,心放佛被剖開,血淋淋的痛著。當一個人面對著那空蕩蕩的房子時,落寞和空虛佔據了整個人生。

「你就一個人寂寞去吧。」初雪又從一旁跑出來了,「我家小姐沒了你,不知過的多好。」這話意味深長,方如玉豈會不知。

初雪向來皮慣了,千夫人和千老爺見狀,也只是一笑置之。

只是千羽,卻在看她的同時,眼里閃過一絲黯淡。

風吹起,片片花瓣飄了進來,點點落在肩頭,千羽抬頭,又快到中元節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

千羽笑了笑,一低頭,便看見腰間佩戴著紫玉佩,手不自覺的撫了撫,心中一片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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