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紀•亂世妖嬈 金鱗非是池中物

作者 ︰ 玉清寒

「千羽。••••••」千玥輕撫著夫人,踟躕著開口。他剛毅的臉上,閃過一絲匪夷所思的緋紅。飽經風霜的臉,已不復當年的英俊瀟灑了,但仍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雅之貌來。不用想,也知千玥年輕時也是個俊美的男子。

千羽緩緩的抬頭,才望見她父親的發間已參雜這絲絲白發了。她父今年不過四十有二,比她娘還要小上三歲余,是何樣的操勞,才將他弄成在這等模樣。看著父親那個樣子,一種酸澀的感覺涌上心頭,眼角有些濕潤,卻終究沒有落淚。

「爹爹,是否有什麼話要交代?」

千玥再也沒能忍住,輕輕的放開千夫人,來到千羽身邊,將她擁入懷里,輕柔的放否怕揉碎了她,「千羽,我的女兒。是爹的錯,是爹害了吃了那麼多的苦,你可曾恨過爹?」千玥的語氣有些哽咽,說不出的憂悒。

千羽把頭埋在千玥的懷中,心中一陣苦澀,她知道父母都很愛她,愛的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她縮在千玥的懷里,不知所言,只好說︰「爹爹,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

一旁的千夫人也有些淚眼朦朧了,只好笑著說︰「老爺,你也別耽誤了千羽上路了。天璣山離這可遠著呢。」

父女二人聞言,才放開彼此,千玥輕撫著千羽的頭,聲音低啞的說道︰「你今日上天璣山,爹就不送你了。但,爹會派人送你上到山上的,你不必擔心。如在山上發生什麼事,就托信回家,爹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千羽點點頭。

千夫人眼淚汪汪,上前握住千羽的雙手,「千羽,你千萬保重身體。」說完之句,卻已不能再言語了。

千羽再次點點頭,眼中也是一片濕潤。

「初雪,收拾好東西,就出發吧。」千夫人側過身去對初雪說,聲音急速,似怕有一絲慢了,自己就會舍不得讓女兒離開。

初雪此時也是眼淚汪汪的,點了點頭,上前拉住千羽的手,便轉身離開。身後的千玥等人,亦步亦趨的跟著,走上前怕不舍,跟在身後,又傷心。

在千羽等人快要走到門口時,一個粉雕玉琢的童子飛快的奔了過來。方如玉一個反應,他便重重的撞進了方如玉的懷里。

那童子正是童洛,一雙丹鳳眼,淚眼汪汪的,口齒不暢的喊著︰「小姐,你不要••••••不要我們了嗎?嗚嗚••••••小姐,我是童洛呀••••••小姐,是你帶我回來的,••••••小姐,我是你的••••••啊!你不要丟下我們呀••••••」

他一邊說,一邊哽咽。身後跟著一個同樣粉雕玉琢的女孩,眼中的睥睨依舊。哪怕對象是自己的親兄長,她仍舊一副桀驁的樣子。

千羽先看了一眼那粉色的女孩,再望向童洛。那日初見,兩人均是衣衫襤褸,面容不清,今日洗淨之後,儼然也是出眾的相貌,只有那粗糙的手才能顯示出他們之前的遭遇。

千羽略帶一沉思,隨後,望向童洛,只見後者呆呆的望著她,千羽心里一陣好笑,這孩子比她小不了幾歲,竟已如此圓滑了。這般模樣,不知是否是特意做給她看的。她低聲的說︰「你們兄妹倆,今後就去流雲閣吧。」

說完,又望向千玥,「爹爹,這兩個孩子,日後就拜托您了。」

千玥點點頭。

一旁的方如玉卻故作輕松的說︰「千羽也不過未及笄的孩子,自個尚需要人照顧,這會竟照顧起他人來啦。」

千羽瞥了方如玉一眼,一眼冰寒,方如玉生生的止住了說話。千羽這才看向千玥,「這兩個孩子,就麻煩您送到流雲閣去了。去了那里,自有滿叔會照看的了。」

千玥干笑一聲,「你父尚未老矣。」

聞言,千羽一陣輕笑,打趣的說︰「不知青絲成雪的是哪位老者?」

千玥撫撫發間那一幾絲白發,豪爽的大笑出聲,「千羽這是嫌你父我老了?」

千羽止住笑,「我父乃京都第一首富,商場戰將,何曾老矣?」說完,轉頭,對上童洛,「我說的話,可曾記住。」

童洛輕輕的點頭。千羽滿意一笑,眼光若有若無的掃過後邊那位粉色的身影。後者只覺全身仿佛處在冰雪之中,全身冷的發抖。

「你叫什麼名字?」千羽問。

身後粉衣女子急忙弓起身子,低聲答道︰「童娃。」末了,似恍然醒悟,再說一句,「女婢叫童娃。」

听到「童娃」二字,初雪幾乎是瞬間抬起頭的,那隨意的兩個字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時的她只是個卑微的農家里的低賤女孩,她的父母因為她是個女孩,很不喜歡她,天天指喚她干很多的事,那時她才五歲,沒有御寒的棉衣,沒有飽餐過一頓,還沒有名字。後來,人們喊她不順了,就隨口喊她丫娃,于是,她從此就成了丫娃。直到八歲那一年被賣入千府。她始終記得那一天,大雪紛飛,她被人販子拖進那種滿梅花的梅林,一個人縮在一棵梅樹下。到她冷的快要昏厥的時候,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她的前方,那個人問了她什麼,她亦不甚記得了,只記得那一句「這雪剛下,你便來了,今後便叫初雪吧。」

「這名字俗氣了,日後就叫蓮煙吧。」千羽清淡的聲音拉回了初雪的遠思,只見她靜靜的看著千羽,听著千羽依舊淡雅的說︰「寒光映蓮花冷煙。」

那女孩點點頭,再像千羽福了福身,「蓮煙謝過小姐。」

千羽轉身,發現初雪竟呆呆的望著自己,心下一陣怪異,只得說︰「你可是舍不得他們兩人,若是••••••」

還不等千羽說完,初雪就忙著打斷,「小姐去哪里,初雪就跟去哪里。」她大聲的宣告自己的決定。說完,還緊張的抱著千羽的手臂,唯恐千羽會撇下她。

看著這樣的初雪,千羽只覺好笑,嘴角輕輕的揚起,沒有說話,拉著初雪便往門口去。

七月的花,在繁華的京都各處自在的飛舞

一輛樸素的馬車,一路疾馳,往西南方向的天璣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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