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計 第六十八章 捕魚

作者 ︰ 雪在下

更新時間︰2013-01-06

「八戒,別唱了,小心把冰層給震塌了!」悟空對八戒吼道。

「憑什麼?你吼得這麼大聲,都不怕把冰震塌,我歌聲如此溫柔細膩,就像清風拂面,掃雪的力氣都沒,怎麼會震塌這冰層!」八戒反駁道。

「你唱便唱,換別的唱行不,別反反復復只唱這一首!你姨挑著擔,我兒牽著馬!讓人搞不清這牽馬的究竟是你,還是你兒!」悟空指著牽馬的八戒道。

「就說你不會唱歌吧!這是兒化音,跟你這沒人性的講不零清!看來只有小白是我的知音嘍,小白,哦?」八戒沖小白努努嘴道。

「唏律律!」小白重重打了個響鼻,水汽騰騰!

「你看看,小白在抱怨哩!」悟空借題發揮道。

「什麼抱怨!這是小白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和我的歌聲,就像那個什麼什麼牙跟什麼什麼期,什麼什麼山什麼什麼水,什麼什麼春什麼什麼雪,懂不?!哎,沒文化,真可怕!也難怪,你的文化估計都是猴子啟蒙的!」

他還好意思說別人哩,自己都記得不全!

「都什麼跟什麼!俺老孫天生地養,善與萬物溝通,自學成長,哪里用什麼啟蒙老師!倒是你,打從豬胎里出來就進山尋了個姘頭,你那啟蒙老師就是你那姘頭,那個什麼卵二姐,只怕她只教了你床第間的功夫吧!」悟空揭八戒的舊事道。

「床第間的功夫又怎麼樣!起碼佰老豬還能得個‘房事狀元’的稱號,嗨,這種事你這永遠都是十歲小屁孩的身子怎麼會懂!我說猴哥,你該怎麼傳宗接代呀?!要不,以後到兄弟這里過繼一個!」

「瞎說!我哪來的祖宗,傳什麼宗!我與天地同壽,接什麼代!從你那過繼?難道我要開個養豬場?我要真開養豬場,定煩請你去配-種!反正你是‘房事狀元’,一天配百十頭母豬想來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胡說!都說你不懂吧!我這鏖戰之法,關鍵在于一個久字!你那配種方式,是蜻蜓點水,最沒能耐的才那樣!」

「喲!你倒是豬性不改!也罷,取完經俺老孫養著你,到處給人家母豬配種,賺點辛苦錢,到時二一添作五,也是個發財致富的法子!」

他們師兄弟二人不停地絆著嘴,卻非胡鬧,乃是為了給金魚怪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

只是那金魚怪卻不爭氣,听他們哥倆絆嘴,一邊往嘴里扔魚蟲,一邊樂得不行,好像听相聲一般!

虧得他那未結拜的長相十分干癟的鱖魚怪提醒道︰「大王!唐僧的徒弟爭得厲害,此天賜良機!天與不取,反受其咎!大王,還請當機立斷,快快施法,拿了唐僧!」

金魚怪一拍腦袋,暗罵一聲︰自己的娛樂生活實在太少了,故而連人家絆嘴都听得津津有味!不行,改日得尋兩個能言善道的,絆嘴給我听!如今,還是拿了唐僧要緊!等拿了唐僧,一邊听絆嘴,一邊吃唐僧肉,此樂何極啊!

可惜他後來被拿了,不然相聲這門藝術要在他的促使下發揚光大!

金魚怪見那哥倆一聲絆嘴,還一邊追逐起來,另一個埋頭挑著擔,根本都沒把注意力放在昂藏-獨行的唐僧身上!狠狠甩了甩腦袋,才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听那哥倆絆嘴的內容!口中念念有詞,手上連連結印!

沙僧假冒的唐僧正走著,「 」地一聲巨響,腳下冰層忽地裂開,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大叫一聲便掉入裂縫之中!唐僧一入水,裂縫又迅速合攏,此般變化,只在瞬息之間!

「師傅!」「師傅∼」「師傅?」悟空等三人大叫一聲!

倒是都叫得真切,驚慌失措,雖然都是心知肚明怎麼回事!

金魚怪放了個氣泡,把唐三裹住,喜滋滋便要伸手進去拿他!手一伸入氣泡,便感覺那界面有觸覺有些奇怪,但樂極忘情,也就沒多想!沒想到那看似文弱的唐僧忽然伸手反抓往自己的手!

金魚怪還以為他是澆水後的正常反應,會抓住一切可抓的東西,哪怕是一坨漂流著的大便!呸!這麼比喻可不好!甩開亂七八糟的念頭,只笑道︰「唐僧啊,我是來救你的,你可抓穩了!」心里頭卻在說︰本大王不止要救你,還準備送你上西天呢!你拿什麼報答我呢,就把肉身留下,讓魂兒上西天吧!

「施主放心!貧僧這一抓住,可就不放手了!」沙僧現出本聲道。

金魚怪大驚

冰層之上,八戒沖悟空道︰「猴哥,接下來咋辦?」

悟空笑道︰「咱們也不能光讓沙師弟一個人辛苦!接下來,你是要出力呢,還是出」

悟空還沒說完,八戒搶斷道︰「出力有你就夠了,我選後面的!」

「嘿嘿,那好,月兌衣服吧!」

「啊?你該不會現在就想拿我干配-種的生意吧?」八戒雙手罩住雙-乳道。

「呔!你想給誰配?先在冰上掘個洞!」悟空喝道。

八戒聞言,只得倒持釘鈀,跟鑽木取火似地轉起釘鈀,一會兒便拔出釘鈀,只在冰面上留下一個直徑二寸,深約一尺的小洞!

悟空道︰「這麼小,頂什麼用!」

八戒道︰「俺老豬的家伙也算大的了,這洞夠用了!」

「你想什麼呢?!」悟空听著八戒話中別有意味,喝問道。

「你不是要我在冰上挖個洞,好給她配種麼?!」

「我是要你用身子在冰上融個洞,我好助沙師弟一臂之力!滾吧,滾回高老莊找你媳婦泄泄火,一天到晚都想什麼呢!」悟空喝退了八戒,自己從耳中抽出金箍棒,變成稱手的尺寸,吐出天罡火把一頭燒得通紅,再往冰層上一扎,便破開冰層捅到河水中去!

「長長長!」悟空念起口語,便使金箍棒往河里頭伸去!

「還不一樣是捅棒子!不過猴哥這根玩意還真不負如意金箍棒之名,長短變化,隨心如意,真是太像了!」八戒看著自己胯下,嘀咕道︰「也不知金箍棒的打造者當年在想啥,才造了這麼一根棒子出來!」

河水之中,一個氣泡里頭,沙僧已經顯化了本象,一手抓著金魚怪,另一手卻是與之打得不亦樂乎,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難解難分,而且,還都一心二用,一邊打著,一邊還說著話!

「沙悟淨,我知你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你怎麼知道?」

「我看你兩個師兄,那個猴兒拿著根鐵棒,想來從來是個通爐子的;那個豬頭拿釘鈀,想來從前是個鋤草扒糞的;你這將我罩住的神水,乃是億萬水中方能產生一滴的重水,想來你個水妖,機緣巧合在水里得到的!既然你也是妖精出身,何苦跟那唐僧上西天受罪,不若與我同享唐僧肉,共得長生,我願與你結為兄弟,通天河讓你一半,逍遙世間,豈不美哉!」金魚怪漸覺不是沙僧的對手,若在凡水之中,他得水助,實力能增加一倍,但如今卻被沙僧的天一神水罩住,周圍滿是壓迫感,故而漸落下風,只好出言利誘道。

「哼!妖怪,你本自河中逍遙也就罷了,不該貪噬無辜的孩童,更不該打我師傅的主意!如此,定是饒你不得!不過你放心,我師傅慈悲為懷,吩咐我等不要拿你性命!束手就擒吧,別作無謂的掙扎了!」

「你休要得意!我本是魚兒,只是暫時不識你神水的水性,才顯得無力,過了一時三刻,待我適應下來,看你能奈我何?」金魚怪逞強道。不過他說的確實是實話,修煉到他這種程度的,天下之水,都能是他安居之所,不會說像淡水魚,一到海水中就死,也不會像深水魚,一到淺水中就爆,但從此水到彼水,尤其是從凡水到神水,總得有個適應過程!

「只怕你等不到那時了!」沙僧忽地起腳,勾住將金魚怪脖頸手臂,將其緊緊箍住!

金魚怪被鎖死,卻是脹-紅了臉道︰「你鎖住我只困得了我一時,卻反而給了我適應的時間!」

「你覺得我騰出一只手來,難道是為了給自己扇扇風嗎?你且往上看看!」

金魚怪聞言,艱難地往上瞟去,便見一抹金色,像箭一般射了下來!

「不認識吧!這是我大師兄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

「啊?孫悟空,當年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怎麼是他?難道那個猴兒就是孫悟空?哎,早知他是唐僧的徒弟,我就不敢打唐僧肉的主意了!」金魚怪驚嘆道。

他知道孫悟空,也知道唐僧,就是不知道孫悟空是唐僧的徒弟!這也難怪,當年他在觀音菩薩那里听說過孫悟空,也听說過唐僧,但唐僧還沒收悟空當弟子的時候,他就從觀音的蓮花池里逃了出來,故而不知孫悟空成了唐僧的弟子!別的妖精就算知道孫悟空是唐僧弟子,卻還明目張膽打唐僧肉的主意,是因為孫悟空的本事他們都是听別的妖怪說的,不像金魚怪這般,是從菩薩那里听說的,更屢次听菩薩為孫悟空頭痛嘆息!小妖怪們說孫悟空厲害,那不一定真厲害,也許可能只是比小妖怪本身厲害而已;但菩薩說孫悟空厲害,那可就是真厲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厲害!

連菩薩都為之頭痛的齊天大聖孫悟空,金魚怪可不想惹,更不敢惹!

冰面上的悟空感知沙僧已經捉緊了金箍棒,便念起縮短的咒語,最後喝一聲「起」,便破開冰面,把金箍棒連帶著天一神水泡拎了出來!

八戒趕緊過去幫沙僧,拿下金魚怪,笑道︰「你這魚兒,倒是挺溜,費了我等好些力氣,才把你釣上來!」

悟空與沙僧道︰「沙師弟,辛苦辛苦!」

沙僧卻是道︰「嗨,這回卻是用錯了法子,白費了許多功夫!」

「此話怎講?」悟空好奇道。

「大師兄,早報出你的名頭來,這妖怪便乖乖出來束手就擒了!」

悟空只當沙僧是在拍自己的馬屁,卻說反話道︰「沙師弟這是挖苦我呢,這一路行來,許多妖怪都我名聲,卻還打師傅的主意哩!」

沙僧道︰「此是妖怪親口所說,不信你可問他!」

悟空便問金魚怪︰「你也知俺老孫的威名?」

金魚怪老老實實道︰「齊天大聖威名赫赫,誰人不知!若知大聖爺爺在此,且是唐僧徒弟,小妖怎敢造次!」

「哦,想來你也只是說人說起我,不曾見我面目!你倒說說,你是听誰說的,竟叫你這般堅信不疑?」悟空問道。

「不敢有瞞大聖,小妖乃是南海觀世音菩薩蓮花池中一尾金魚,有一日海潮泛漲,淹了蓮池,我趁此逃到此間,佔了一水府,自稱靈感大王!大聖的威名,自是听菩薩提起!」金魚怪老實交待道,他抬出觀音菩薩來,自然也有借她名義保命的意圖!齊天大聖,說白了那可是活活一頭凶獸!

「你所懼怕之人,果然是南海觀世音!」悟空想起那夜靈感大王廟從他嘴里套出來的消息,只泄露「南海」二字,不成想真叫自己猜中,還真是觀世音。

「看觀音菩薩面上,便不打殺了你!走,等見了我師傅,再將你發落!」悟空早得了唐三的吩咐,別弄了這金魚,當然,弄殘是沒問題的!但悟空念及觀音,便就省下一頓打,就當賣個人情!

陳老一家見悟空等押了一個妖怪回來,仔細一看,不正是那靈感大王,頓時又驚又喜,遠遠躲著偷看,不敢出來,畢竟靈感大王還是有些婬威的!

見金魚怪跪在自己面前,唐三好好觀摩了他一翻,就一個字來形容他——炫!那可不,不然怎麼是金魚!難怪騙了那麼多小女孩!

若是金魚怪知道唐三把金魚大叔的罪名安在他頭上,定要大呼冤枉,他當初可被八戒化成的一秤金調戲得夠嗆,其實他還是純情小處男!

「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唐三突然問道。

「呃?我是雄的!」金魚怪有些奇怪,但還是老實答道。

悟空拿金箍棒一捅金魚怪,蹭掉幾片金鱗,疼得金魚怪直咬牙,卻不敢喊出聲!

「會不會听人話,我師傅是問你︰公的,還是母的!你竟敢答非所問!」

金魚怪打落牙齒混血吞,公的,雄的,這有區別嗎?!無奈之下,只好道︰「回聖僧,小的是公的!」

「公的?嗯,公的好,拖下去閹了!」唐三擺擺手道。

悟空一听,猴笑著把金魚怪拖了下去!八戒一听這活,也興奮地跟了下去!

「聖僧,饒命啊!」

「又不是殺了,說甚饒命,不要怕,一刀砍下去,十八年後,就剩一個坑!」八戒一搓著手掌安慰他道。

唐三義正嚴辭道︰「這些年來,有多少祖國的花朵,民族未來的希望,慘死在你口中!他們承擔著延續民族血脈的重責,你居然狠心把他們吃了!不閹你不足以平民憤!」

心里卻是在想︰咱可是要把你送還觀音姐姐當寵物的,不閹你那味道多沖啊!不過你倒霉了一些,當年黑熊精老衲也只讓他吃了些變性藥!

悟空跟八戒押著金魚怪回來,卻見金魚怪一臉輕松。

唐三見此,道︰「貧僧就說閹了好嘛,一刀了斷是非根,從此做個逍遙人!」

悟空卻是打擊道︰「師傅,沒閹成!」

八戒補充道︰「忘了這家伙是魚,沒那玩意!」

唐三恍然大悟,魚都是不用交-配的,直接射在水里!要是多那根玩意,那長得就太不和諧了!難怪有個成語叫「魚水之歡」,原來魚都是直接跟水搞的!也難怪後世有新聞說,某某女子游個泳就懷孕了!

看著金魚怪那得瑟的模樣,唐三卻是再度揮揮手,道︰「押去游街示眾!」

沙僧押著金魚怪,招呼八戒道︰「二師兄,同去!」

游街示眾,那可是跑腿的活,八戒可老不樂意了,尤其是街道上還有厚厚的積雪!

于是道︰「我去了,大伙也不知當我是妖,還是當他是妖!」

悟空卻是拉著八戒悄悄道︰「八戒,你有所不知,這游游街示眾,大伙兒恨透了靈感大王,少不得拿雞蛋丟他,你同去了也沾些光,雞蛋吃到飽,你可是公豬,雞蛋對你有大補之效!」

八戒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跟沙僧去露露臉吧,大伙知降妖有我的份,指不定就請我去吃飯,或許還給我立個廟宇,我也多個吃飯的地方!

他倒是想得長遠,便跟沙僧押了金魚怪去游街。

唐三卻是拉過悟空吩咐道︰「悟空,你也一同前去,而且,要把功勞推到觀音菩薩的頭上!」

悟空轉轉轉眼楮,道︰「師傅高明!如此一來,那金魚怪受了傷,受了辱,菩薩就算有些不樂意,也怪不到咱們頭上了!而且,還承了師傅一份大大的人情!」

唐三點了點頭,但有些話卻沒說,他想的可不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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