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一章︰原來貞操都是扯淡的(11)
這還是算含蓄的,有的佳人,卻早已和情郎甜甜蜜蜜起來了,做起少兒不宜的事來。
姑娘正在來想念,柳蔭下走出個小書呆。深深施禮忙賠笑,有累姐姐犯疑猜。雙雙挽手進了羅帷帳,蜜語甜言把鈕開。(姐姐呀!)我情痴拼了這條風流命,前來與你赴陽台。一枝梅插在錦瓶內,玉簪輕刺牡丹開。臨起身贈我一方姣綃帕,表記還留紫金釵。轉身再三來囑咐,今晚還需早些來。(《白雪遺音•偷情》)
還有那更大膽的,偷情的佳人︰
開到荼蘼三月三,佳人房內嘆孤單。家家夫婦如魚水,獨有奴家枕上寒。年及笄,親未扳。時常相思動愁煩。雖只我,暗中結下私情事。也只好,掩耳盜鈴做一番。又懼雙親知道了,又防外人談論敗門楣。若然不干無天事,獨宿淒涼苦不可言。正在心焦聞咳嗽,才郎進內笑含含。說幾句,風風月月知心話,即把香閨門戶關,輕輕款款會巫山。(《白雪遺音•開到荼蘼》)
《白雪遺音》采自編者家鄉驛站、旅店等地的俗曲;《霓裳續譜》的收集者是民間的樂師顏自德,將他听過的演出過的流行曲目記錄下來,並且委托當時飽讀詩書的王廷紹點校出版。王廷紹當時是朝廷命官,但個性狂傲詼諧,不同流俗,他對這些情歌非常喜愛,但對刊行卻猶豫不決;以我士大夫的身份,刊行這樣的婬詞艷曲,怕被輿論笑話喲。他的好朋友、同是朝廷命官的盛安,竭力慫恿他︰我寫序,你來刊行。盛安在序言中明言︰雖然他欣賞「情詞兼麗」的文人的雅曲,但也欣賞「村嫗蕩婦之談」。
我在此列舉的幾首曲子,就是屬于那「村嫗蕩婦之談」。村嫗蕩婦,才不管你「存天理、滅人欲」的道貌岸然的嚴肅面孔,她們把**大膽唱出來,散布各地,她們才是「女性寫作」、「身體寫作」的首創者,比糖糖、木子美、安妮寶貝等早了幾百年。
這些「村嫗蕩婦之談」,和《金瓶梅》、《肉蒲團》等春色蕩漾的小說,凝聚成禮教壓抑下**的泄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