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六章定親
第二，吳老四找了村隊長，要了馬車，因為昨剛請完隊長，所以他一口答應，和忠實去送母親小會兒還有國建，一路上吳老四的話最多，「忠實啊!今年這節你小子過美了，又相親又拜師」，忠實只憨憨的笑了笑看著母親小會兒，吳老四繼續說︰「拜了師父可要把手藝學精啊！多給師父家干活，誰不喜歡勤快的後生娃子啊」！「是！是」忠實回應著，母親小會摟著國建對忠實說︰「手藝學好了一輩子用，將來還全靠你了」！忠實抓住母親小會兒的手，鄭重的說︰「放心，你家的事全交給我吧」！大家說著聊著很快就到了東李營村，外婆把吳老四和忠實迎進屋子里，倒上熱水，大家開始聊外婆問母親小會兒︰「忠實拜師了嗎」？「拜了」。忠實笑了，吳老四接過話茬︰「表姐放心我看好的人沒有問題，百里挑一，將來閨女只跟著享福吧」！外婆也笑了，對忠實說︰「忠實可要好好學手藝，千萬別辜負了大人們的苦心啊」！「是！大姨」！，外婆和母親小會兒出去做了飯，吳老四跑出來問外婆︰「表姐!這兩個孩子的事該往下進行了啊，那挑個吉利的日子給他們訂婚咋樣」？外婆對吳老四說︰「我看兩個孩子還處的來，晚上我問問閨女看她的意見如何，再捎信給你」。「好 」！大家吃了飯，忠實和吳老四趕著馬車回了落紅村。
日子眨眼過的很快，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落紅村有花會，忠實早早的起來，要去東李營接母親小會兒來過元宵節，彭二姑買了二斤元宵，用點心紙包好上面放上紅紙再用紙繩十字系好，交給忠實，忠實拎上元宵邁開步子奔東李營外婆家來，不到一個鐘點，忠實站在外婆家門外，高聲的喊︰「大姨、小會兒在家嗎？」，母親小會兒先答了言︰「喊什麼啊！都在家那！」母親小會兒便應著話邊出來把忠實迎進了屋子，外婆趕緊接過忠實手里的元宵嘴里還怪罪著忠實︰「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東西啊！家里又自己包了元宵」！忠實還是憨憨的笑著，坐在了炕沿，母親小會兒給忠實倒了碗熱水，外婆接著問忠實︰「你師父的木匠鋪開門了吧？師父開始教你手藝了吧」？「初八那開的市，學手藝慢慢來吧」！忠實回答著，外婆跟著又說︰「學徒要多長心路，多長眼，不能光靠師父教啊」！「是！大姨！我知道！」忠實回答著，他接著又說︰「大姨我媽讓我接小會兒去我們那看花會，村里十五有會」。外婆看看母親小會兒，對忠實說︰「會就不去看了，去了就讓你家破費，剛拜完師父，花了家里不少錢，村里也要開工整理田地，往地里運肥料了，小會兒在家能多掙點工分，就不去了」。母親小會兒也沒有說什麼，忠實听了外婆的話也不敢再多說，外婆和母親小會兒做好飯，忠實吃過飯，外婆對他說︰「忠實啊！你是個好孩子，對你和我家小會兒的婚事我贊成，回去跟你家里商量看那吉利把你倆的婚事定了，也了了我的一份心思」！忠實急忙站起身，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勁的點頭稱︰「是！是」轉身看了看母親小會兒，母親小會兒沒有說話，低下了頭，臉上泛著紅暈，外婆接著又說︰「跟你家里商量好，去你吳四叔那，讓他來把話帶到，我還要跟他商量商量，以後閨女在落紅村，他還是娘家舅那」！「好！好！」忠實應著，又和外婆母親小會兒聊了會兒家常，忠實要回落紅村了，母親小會兒把忠實送到了村口，倆人誰也沒有說什麼，「回去吧！冷」！「哎」！忠實邁步向前走去，老遠在回頭看到母親小會兒還站在村頭。
忠實從東李營回來，彭二姑看母親小會兒沒有跟來，就急忙問忠實︰「怎麼沒接來啊」？「她那也要開工了，就不來了」！彭二姑怕中間出了什麼閃失忙不迭的又追問，「她媽沒有說什麼吧」？「沒有！他媽讓咱們家定個日子訂婚」。彭二姑听了訂婚這話懸著的心才放下，自言自語的說︰「這親家妹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啊」！晚上二姑爺去到郭玉瑞家，煩他給摘個吉利日子，郭玉瑞可是四鄉八里遠近聞名的先生，不光會算命、看陰陽宅、還能自己配草藥，熬制膏藥治療膿瘡疔毒，頑癬濕疣等皮膚疾病，二姑爺拿著兩瓶子高粱酒，小心的敲開郭玉瑞的家門，「郭大夫在家嗎」？，解放後不準算命測字看陰陽宅，郭玉瑞就轉移到「地下」了，人們也只稱呼他郭大夫，暗地里去找他摘日子、看風水等，屋子里很暗，散發著一股子中草藥的味道，郭玉瑞戴著個眼鏡子，一個眼鏡子腿不大管用，他拿細線繩拴著，听到有人敲門趕緊應了一聲︰「誰啊」！「我！慶理，煩勞您點事兒」！二姑爺邊說邊走進了屋，郭玉瑞看到是二姑爺從桌子後站起身說︰「是二姑爺啊！快坐」！因為郭玉瑞少年時常在彭傻爺家听書看算命的，他聰明又識得些字無師自通學了算命、批八字、摘日子等，也不知道在那書上學了治療皮膚病的膏藥配置及熬制，成了現在的先生，因此對彭傻爺家的人格外熱情，「什麼事」？郭玉瑞問二姑爺，二姑爺把兩瓶子高粱酒放在桌子上，「我那二小子說了門親，人家要求訂婚，」「好事啊」！郭玉瑞說，「是啊！勞煩你給選個好日子」！二姑爺說，「沒的說！咱們誰跟誰，我小時候常在彭二姑家，那時趕上吃就吃，趕上喝就喝，這點小事兒你還拿什麼東西啊，見外了」！二姑爺笑了笑，坐在郭玉瑞對面，郭玉瑞看著月份牌，一只手張開大拇指不停的掐算著，嘴里還嘟囔著，眯著眼，二姑爺大氣也不敢出等著，一會兒功夫郭玉瑞放下手在桌子上用手蘸碗里的水寫了「正月二十六」五個字，然後說︰「那諸事皆宜，尤適合訂婚合約」，二姑爺把正月二十六記在了心里，再謝了謝郭玉瑞，就告辭出來。
忠實去到吳老四家告訴吳老四定親的日子選在正月二十六，吳老四又托二柱子給東李營的外婆捎了口信，告訴外婆正月二十六那他套馬車早去接外婆，有什麼事在見面商量，很快正月二十六就到了，彭二姑家早早的就開始準備，忠實去到吳老四家想跟著去接外婆，吳老四說︰「這回你不能去，我要有事和表姐商量，你在跟前不好」。忠實也沒有說什麼，就去車鋪請自己的師父師娘，師徒如父子，劉師傅父可是不能怠慢的，尤其是訂婚這種大事，吳老四趕著馬車很快到了東李營外婆家，外婆見了吳老四自己來的就知道要商量事情，把吳老四讓進屋子，外婆對吳老四說︰「表弟這門親事全看你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就你是信任的人，你看訂婚我們都提什麼事兒」？吳老四眨著眼想了想說︰「表姐先是房子，怎麼也要有兩間房吧，一年半載有了孩子，再在一起住那行，其次就是要讓二姑爺他們應承負責管國建，小珍兒女娃子，反正能嫁出去」。外婆點著頭，這時母親小會兒把弟妹倆穿戴好，等在門外，幾個人上了大馬車，用被子蓋上腿，吳老四一聲響鞭，大紅馬撒腿奔落紅村奔去.
八里路不打會兒就到了，彭二姑、二姑爺和師父師娘早早的就等在胡同口看馬車來了，忙上前問候︰「他姨路上冷吧」！彭二姑說著伸手扶著外婆下了車，母親小會兒抱著國建下了車，國建看到忠實的弟弟妹妹就跑過去玩了，母親小會兒跟著外婆進到東廂房，寒暄過後大家坐在炕上，忠實這時候也進到屋子里給外婆倒上熱茶水，母親小會兒接過茶壺給師父師娘倒上水，又給彭二姑倒上，這才坐到外婆身邊，吳老四把馬車停好給大紅馬拌好草料，急忙進到屋里，和劉師傅、師娘打著招呼，一坐到了門檻上，彭二姑起身去張羅飯菜，不一會兒飯菜做好，大家圍著炕桌子做好，吳老四開口說話︰「今是好日子，忠實和書會定親，忠實的師父師娘也在，大家合計著把事定了」。「是啊」劉師父說︰「忠實這孩子也不小了，該定門親事了」，吳老四接著話茬說︰「我表姐年輕守寡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總心疼孩子，有兩個條件提前說清楚」。彭二姑和大家都放下筷子豎起耳朵听，吳老四咳嗽了兩聲說︰「第一二姑爺你們要操持蓋房子，這麼一大家子人住在這麼小的三間東廂房里，他們結婚後過不了一年半載孩子有了更不能在一起住了。」二姑爺接過吳老四的話茬趕緊說︰「房子我早跟隊上要宅基地了，等批下來就蓋，頂多拉點饑荒（和生產隊或其他社員借錢、借糧叫拉饑荒），三兒子很快也能出工掙工分了，房子您不用擔心，我們蓋」。吳老四看了外婆一眼，看外婆沒有說什麼接著又說︰「第二我表姐孤兒寡母的拉扯三個孩子不容易，大外女出了門子（嫁人）只剩下兩個小的吃喝全靠我表姐了，肯定日子不好過，忠實要幫忙照應小會兒她娘家，直到兩個孩子大了，能頂門立戶過日子才行」。二姑爺看了看忠實，忠實忙站起來說︰「這個放心我保證負責到底」。二姑爺也說︰「我們家就不指望忠實了」。吳老四把這兩點要求說完，自己先端起酒杯，對劉師父、二姑爺說︰「那我就替我表姐和外女做主了，今這門子親事就算定下了，我先干了」。「干」！「干」！劉師父、二姑爺和外婆彭二姑、師娘都端起酒盅干了杯，忠實和母親小會兒又挨著個給倒滿，大家說笑著喝著酒吃著菜，婚就算定下了。外婆住在了吳老四家，轉忠實帶著母親小會兒到村合作社買了塊布料，帶到李鳳春裁縫鋪去做身新衣服，吳老四和忠實趕著馬車送外婆一家人回了東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