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第二十三章十一畝二分地
忠實跟阿慶嫂商量好兩塊地種玉米再套種黃豆後，就去隊里領玉米種子，因為那時候還沒有什麼培育出來的種子，隊里留下的玉米種子都是在秋收時挑揀的籽粒飽滿，個頭粗大的棒子（玉米）槌，人用手把玉米粒搓下來，然後留好等到明年作為種子使用，因此那時候糧食不會高產的，以後通過科學研制出很多適合個地區環境生產的優良籽種，使糧食得到豐收。浪客中文網
領到玉米種子後忠實用自行車馱著阿慶嫂帶著種子到村西去等著播種，那時農用播種機還沒有，只靠牲口拉犁鏵耕地用 子播種，牲口是忠實他們抓到的棗紅馬，十幾家輪著喂養，使用時要排隊等著，到下午忠實排到了，阿慶嫂負責趕著棗紅馬，忠實扶 子，斗子里放好玉米種子，阿慶嫂吆喝了一聲，棗紅馬不緊不慢的順著畦隴走了起來，忠實左右晃動著扶手，玉米種子就從犁頭漏到了地里，被犁頭翻起的土又把種子蓋住，忠實和阿慶嫂種到了晚上終于把地種完了，棗紅馬也累的渾身是汗，回到家忠實給棗紅馬加了料特意添了些玉米粒，阿慶嫂也累了可還要做飯，忠實趁這個時候去到二姑爺家，他還要安排二姑爺家的地耕種，最後跑到美麗家，都安排好忠實才回去吃飯。
種地下種是耽誤不得的，二姑爺、美麗還有忠實家要都等著那匹棗紅馬播種就會誤了節氣，造成減產，趕上下霜早還會顆粒不收了，忠實于是把家里人召集在一起開起了家庭會議，先是美麗說︰「我們家還有五畝地沒有種，立林這周請假回來跟著種，二哥二嫂也要幫助我們」。二姑爺跟著說︰「我們的已經種完了可以幫你們種」。二姑爺就村西一塊地，那忠實幫助種完了，忠實說︰「我還有村南一塊，不過等著牲口來種還有三多，那就要多費些種子了」，「農時耽誤不得」！二姑爺說。忠實緊跟著說到︰「我看咱們自己人拉 子種吧，立林請假回來，我駕轅你們幾個倒換著拉幫套，把地種完。不能再等了」。大家听了忠實的話都同意了。
第二三家人早早的吃過飯，忠實扛著 子阿慶嫂扛著三齒耙去到美麗的地里幫著耕種，這時劉立林和美麗已經在地頭等著了，看到忠實和阿慶嫂到了，劉立林趕忙幫忠實從肩上拿下 子，大家沒有多說什麼客套話，忠實拿起籽種口袋把 子扶正，手把手的交給劉立林怎麼扶 子，然後忠實駕轅兩手扶著 子轅肩上套上繩子，阿慶嫂也在 子腿上系上繩子，繩子另一頭背在肩上，美麗照著阿慶嫂的做法也拉起繩子，忠實一聲喊︰「開始，大家用力的拉起了 子，劉立林急忙雙手晃動 子的扶手，籽種順著鏵犁掉到了翻起的土壤里，兩遭耕種過來大家都累出了汗，忠實讓大家休息一下自己叫著劉立林看犁的深度和種子落得間距，休息了一會兒大家繼續耕種，直到下午才種完。轉大家還是這樣把忠實剩下的村南的四畝二分地，先種的玉米然後是黃豆，還是忠實駕轅，劉立林扶 子，這次大哥志晨跟著拉 子了，大家忙活了一把這塊地也種上了。回到家阿慶嫂看著忠實月兌下衣服，忠實的肩膀都磨出了血印子，大哥的肩膀也勒出了血印子，阿慶嫂雖然心疼可也沒有辦法，地是自己的了總要種好。
秋糧作物種完了，接著就是鋤地、間苗、施肥等，忠實和阿慶嫂自己的干完了再去幫助二姑爺和美麗，有時還要給師父那里幫忙，地里的活忙過去，忠實就開始打家具、農具、那時也沒有人在管了，更不用偷偷模模的，打好的家具阿慶嫂推著小車推到鐵道口去賣，村里開始有做小買賣的了，但還是不敢太張揚，到這時候忠實他們分到的牲口引起了糾紛，農忙時大家搶著喂那匹棗紅馬，可現在農閑了，誰多不願意多喂一，也不願意給添加玉米黑豆之類的飼料，眼看著棗紅馬瘦了，那棗紅馬輪到忠實家來喂了，忠實和阿慶嫂看到掉了膘的棗紅馬心疼死了，忠實找到了劉老四跟他商量︰「劉四叔！這棗紅馬再這樣輪班喂下去，到不了開春耕地就的死了，這是犯罪啊」！劉老四嘆了口氣︰「哎！這牲口農忙時搶農閑時丟，主要不是自己家的」。「是啊！我看咱們組再抓鬮吧，誰抓到了棗紅馬就歸誰，讓他給其他人錢沒錢先打條收成了在還」。忠實認真的說。劉老四也同意，忠實召集來養牲口的十幾戶代表，劉老四把他和忠實商量的棗紅馬歸一家飼養的事情告訴給大家，大家議論著同意忠實的建議，可唯一不好辦的是哪家抓到了棗紅馬都拿不出錢來給沒有抓到的人家，忠實跟劉老四做主，誰抓到了給沒有抓到的打欠條，收成下來換。劉老四跟大哥志晨借來紙和鉛筆，忠實做好了鬮，劉老四把鬮放在手心里兩手合在一起使勁的搖了搖扔在了炕桌子上，在場的人都抓完了，忠實才拿起桌子上最後一個鬮，大家不約而同的打開自己抓到的鬮，劉老四抓到了棗紅馬，其他幾戶沒有說什麼，忠實用鉛筆沾著墨斗子里的墨汁分別給大家打好欠條，劉老四一一簽上了字，大家分頭散去了，劉老四激動的對忠實說︰「真是沒想到自己有了棗紅馬」！笑著從忠實家牽著棗紅馬回家了。
棗紅馬分給了劉老四，接著是分了大馬車、柴油機、抽水機等等，全由小組共有分成了家庭所有，這樣更好的使農用器具得到保養和使用，忠實跟阿慶嫂商量︰「自己、二姑爺、美麗這三家地就二十多畝，現在牲口沒有了，以後耕種、犁耙，運輸、軋場光靠人力是不行的，要買頭小牲口才行」。阿慶嫂也說︰「是啊！總人拉 子種地不行」。「咱們買頭驢吧」！忠實說。阿慶嫂同意，驢小好飼養，干起活不比馬差，這三家的地一頭驢滿夠用的了，兩個人拿定主意，忠實又去跟二姑爺說了。二姑爺、彭二姑都同意，忠實于是把家里夏收的麥子麥了，又給大哥忠勇去了電話跟他拆借點錢，湊齊了，忠實找到吳老四邀他跟著去縣城牲口市買驢，吳老四喜歡調理牲口，雖然不是車把式但對牲口非常了解，知道忠實去買驢二話沒說，讓忠實騎著自行車馱著他去了縣城。
大黑的時候，阿慶嫂領著我站在胡同口張望著，因為忠實和吳老四去縣城還沒有回來，等了一會兒朦朧中看到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一個人坐在車後衣架上，手里牽著韁繩，一頭驢跟在車子後面四蹄小跑著來了，阿慶嫂看清楚是忠實和吳老四，忠實停下自行車，吳老四腿一伸下了車子，手里牽著韁繩一頭不算太大的毛驢站在了胡同口，阿慶嫂剛要伸手接過吳老四手里的韁繩，吳老四擺了擺手︰「外甥女，這東西現在有點認生，還是我牽著吧，等明你喂它點玉米粒再牽吧」！忠實對吳老四說︰「四舅，這驢還是放到我媽家去吧，她那自己一個院子放心跑不了」。「對」！吳老四又牽上毛驢跟著忠實去了二姑爺家，從此這頭毛驢就養在二姑爺家了，平時我們都去給它割草，毛驢很快長大了。
秋是收獲的，忠實和其他勤勞的農戶一樣獲得了好的收成。很快過年了，正月初二忠實騎著自行車馱著阿慶嫂帶著我們三個孩子回娘家東李營去給外婆拜年，外婆看到我們三個人抱了這個又抱那個，不舍得放手，東李營村也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不過外婆家只有她和國建兩口人的地，地畝少種起來容易的多，外婆沒事還去幫著小珍兒去下地干活，小珍兒和曹祥禮有了一個男孩子叫曹寶新，外婆看忠實一家子都來了便吩咐國建去曹寡婦家讓小珍兒一家人也都過來，歸伙了！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小珍兒抱著兒子領著女兒（曹祥禮前妻留下的）先到了外婆家，阿慶嫂跟小珍兒開始忙活著做飯，這時曹祥禮提著兩瓶子酒來了，很快飯做好了，忠實和曹祥禮開始喝酒，國建也湊了過來，忠實給他也倒上了酒說︰「國建你也是大人了，喝點兒吧」！國建看了看坐在炕頭里的外婆沒有什麼反應便加入了他倆的喝酒中，阿慶嫂照顧這幾個孩子邊和小珍兒聊敘家常，這時曹祥禮對忠實說︰「大姐夫，我們這上級來了新精神讓開春種棉花，說是什麼經濟作物，賣的價格高，供銷社負責收購，棉籽還能榨油」。忠實听著趕忙問到︰「是啊!供銷社負責收購」？因為那時候生產隊種棉花都很少，一是棉花不高產，二是產多了沒地方賣，連存放都難。忠實對曹祥禮說︰「孩子姨夫你再給問問這事真不真啊，要是真的有，我種棉花」。阿慶嫂也來了興趣，種棉花肯定比種玉米黃豆收入高，忠實他們吃過飯又談起了國建學木匠手藝的事。忠實說︰「國建你也大了學點兒手藝將來用得上」。外婆跟著說︰「就是你姐夫說的沒有錯，這社會無論怎麼發展還是有手藝的好」。國建本來就自己鼓搗著木匠手藝做個板凳、案板、椅子之類的，听了姐夫忠實的話笑了對姐夫忠實說︰「姐夫我們村沒有什麼像模像樣的好木匠師傅，我還是跟著你學吧」！忠實點著頭說，等農閑的時候到我那住下來，我教你。
忠實和阿慶嫂一家人在外婆家住了一宿，第二我們回了落紅村，回到家後忠實騎上自行車去到村西的地里，看土壤，種棉花最好的土壤是兩和土，即不是沙土地也不能是膠泥地，是沙土和膠泥的兩和土最好，這樣棉花才能長好，忠實抓起地里的土用手掌搓了搓，然後又到村南地里也是看了看土壤，回到家跟阿慶嫂說︰「村西的地離家近，土壤好，村南地離家遠是純膠泥地，我們就在村西地里種棉花吧，阿慶嫂點著頭，忠實過了兩又去了一趟東李營，打听當地種棉花的事情，委托外婆給淘換五畝地的棉花種子。忠實打定主意要種棉花了。
出了正月，一國建騎著自行車來到忠實家，自行車後馱著個小口袋，到了院子里，放好車子，國建把口袋提下來，對阿慶嫂說︰「姐這是七十斤棉花種，還沒有給人家錢那」。忠實听到國建說話也從屋子里出來，忙打開口袋用手抓了一把棉花種子，另一只手拿起一個放到嘴里咬開，看種子很成，問國建︰「這七十斤種子得不少錢那吧」？國建說︰「兩塊二一斤，一共一百五十四，家里錢不夠先欠著了，忠實趕忙讓阿慶嫂給國建拿錢，阿慶嫂給了國建一百六十元，隨後阿慶嫂安排給國建做飯，國建纏著忠實教他木匠手藝，忠實把國建帶到他做木匠活兒的南屋里，兩個人開始乒乒乓乓、吱吱啦啦的干了起來。一會兒阿慶嫂做好了飯我們三個人也放了學，大哥志晨見舅舅國建來了，想多年沒有見到親人一樣，纏著國建背著他玩，吃飯時忠實問國建︰「東李營村種棉花從那開始」。因為東李營村在解放前就以種棉花、花生等經濟作物為主。國建開始教給忠實，第一先要把棉花籽用水浸濕，然後放在盆子里用濕布蓋好讓種子發芽，種子發芽後就要及時的種，可以犁溝撒播，也可以刨坑兒點播，最後棉花的株距應在三十公分左右。行距在四十公分左右就可以了，忠實一一記下了。
過了谷雨，忠實收听氣預報，這他拿出阿慶嫂洗衣服用的大盆，里面倒好清水，把棉花種子倒進大盆里，用手上下翻動著，很快棉花種子都上了水，忠實又把種子撈出來放到篩子里控水，控了水再把棉花籽放到大盆里，找了一塊布用水浸濕蓋在大盆上，最後把大盆放在北屋里。大概過了兩忠實看到有的棉花籽生出了小芽，可以播種了，為了保險起見忠實決定用鎬刨坑先澆水然後點播，這樣棉花籽破土長出來才能萬無一失。可去哪里找水來澆坑那？忠實堅決的說︰打井。
忠實要在村西種棉花，因為地塊離水源很遠，也不好找抽水機，那時候澆地用的塑料管帶還沒有，忠實要自己打井那時候打的井是壓水井（壓水井是用人力把鐵管插到地下五六米深度的水層，在鐵管上面安裝上一個鑄鐵的壓水井井頭，鑄鐵的井頭有壓把，壓把下是一個活塞井頭和鐵管連接處有皮墊子可以上下開啟關閉，壓把向下壓時活塞上升，壓把抬起時活塞下降，活塞上下走動時把鐵管里的空氣抽出來，地下水就在大氣壓的作用下被抽了出來），忠實去供銷社買了井頭和井管子，從家里找好了繩子和杠子，又找來師兄萬義、吳老四幫忙插井（插井就是用人力把井管子插到地下，地下土層不同，需要把井管子綁上棍子，人握住杠子使勁向下頓，井管子就被插到地下，到有水層處就算打好了井），大家到了村西地里，吳老四站在地頭看了看地勢走向，拿起鐵杴在一個高處開始挖坑，挖了一個半米來的坑後忠實把帶來的一桶水倒進了坑里，這是為了浸濕上面的土壤，好插井管子，三個人立起了五米多的井管子，阿慶嫂在旁邊幫忙，井管子立直後，大家雙手攥住井管子，吳老四叫著號子︰「一來二來三，一來二來三」！一拉二來︰是大家先抬起井管子，三︰是使勁向下插，隨著吳老四的號子聲三個人齊使勁，井管子慢慢的插到了地里，地上還有兩米左右時，大家停下了手，吳老四拿過來兩根杠子跟井管子綁在一起，這時阿慶嫂也跟著握住杠子一頭，四個人握住杠子再用力向下頓，吳老四還是喊著︰一來二來三，一來二來三的號子，五米多的井管子全部插到了地下，忠實裝上井頭，吳老四提起剩下的一桶水倒進了井頭里，忠實兩手握住井把子使勁的壓了起來，咯 ！咯 ，壓了十幾下下去，井頭出水口流出了帶著泥沙的渾水，吳老四說︰「壓吧，使出來井水就清亮了，看到井打好出水了，吳老四和師兄萬義都回去了，忠實和阿慶嫂開始壓水，刨坑、澆水，點棉花種、培土等，兩個人整整干了三才把五畝地的棉花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