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三十六章計劃生育學校
第二，村主任李廣有安排人打掃了村委會連間的三間房，從小學校搬來了二十幾張不用的桌子，阿慶嫂叫忠實幫忙把壞的桌子修好，忠實沒有說什麼帶了木匠工具來到村委會院子，邊修邊跟李廣有聊著︰「廣有叔！你知道這房子文革時我在里面關了五、六那」！李廣有笑著說︰「你那時差點成了反革命啊」！阿慶嫂用抹布擦著桌子說︰「那時候人們跟沒頭兒的蒼蠅一樣，瞎折騰，地都不好好種了，沒了收成，再革下去就真的要命了」。李廣有接著說︰「忠實啊！你也因禍得福，在城里干了幾年合同工，長了見識開了眼界，不象我們一輩子都是地里刨食兒的主，到了城里連北都找不到」。忠實也笑了︰「廣有叔您說那的話啊，您在咱落紅這些年當家那是沒少給咱村做好事啊，大家伙信得過您啊」。「忠實，現如今新政策新形勢我們這些老腦筋跟不上了，我總想把這擔子卸下來，以後你接怎麼樣」。忠實手里干著活兒，忙搖著頭︰「我可做不了這個主任，我生不是管人的料兒。抵不上我們當家的」。說著沖李廣有向阿慶嫂努了努嘴，李廣有看著忠實和阿慶嫂兩口子說︰「你們兩都是個主，都有本事啊」！桌子有了還缺凳子，忠實給出主意做板凳，板凳可以坐兩個人，做起來省事用起來方便，李廣有讓忠實核算了一下用多少木料，忠實用角尺在地上計算劃著，李廣有忙對忠實說︰「忠實、李主任木料算村里的，工時算你們兩口子的了啊！」阿慶嫂笑了說︰「我這主任當得不但賠上掌櫃的，還得賠上錢啊」！忠實忙說︰「沒事，沒事，有三幾就做出來了」。下午趙醫生拿著些宣傳計劃生育的圖畫，阿慶嫂幫著貼在了教室的牆上，村委會治保主任宋興旺毛筆字寫得好，阿慶嫂讓他負責把原來民兵連隊的牌子從新漆了白色寫上︰「落紅村計生學校」掛在了教室門前，李廣有又找來一位瓦匠師傅在教室的西牆上抹了塊長方形洋灰板刷上了墨汁，這就是黑板了，過了幾忠實的板凳也做好了，落紅村計生學校就這樣布置好了，只等開課上學了。
學校收拾好了，村會計也統計好了落紅村適齡、育齡婦女人數、情況，阿慶嫂跟書記村主任一商量決定先從村領導家屬、親屬開始學習，給村民起個帶頭作用，李廣有帶著阿慶嫂到鄉里匯報工作並請鄉領導參加第一次的開課，時下鄉里主要負責計劃生育工作的是劉立林，他听了李廣有和阿慶嫂的工作匯報很高興滿口答應開課一定去，匯報完工作阿慶嫂回了家，晚上阿慶嫂剛做飯，就見劉立林提著一包豬頭肉進了屋子︰「主任二嫂！今我給你夸官來了」。阿慶嫂笑著答應著接過劉立林手里的豬頭肉，把他讓進了屋里，劉立林進了屋說︰「我二哥還沒有回來啊」？「他去四舅家了」。「還回來嗎」？「回來，四舅要蓋房子，跟他商量商量」。「噢！那我就等會兒，好長時間沒跟二哥一起喝酒嘮了，今有點兒空」。「我听美麗說，你整忙得連家都不顧了」。「唉！鄉里現在是人少事多，還有不干事的，咱剛上去要干出成績來啊」。劉立林和阿慶嫂聊著，不一會兒忠實從外面回來了，見妹夫在忙著從兜里掏出煙卷遞給劉立林，劉立林擺著手示意不抽煙，忠實又把阿慶嫂倒的水倒掉換了新的給劉立林，劉立林笑著說︰「二哥快別忙活了，坐下咱哥倆聊聊，喝點酒」。忠實答應著，阿慶嫂把豬頭肉切好端到桌子上，又炒了兩個菜，劉立林喊著大姐志文讓我們一起吃飯，忠實從三聯桌里拿出了一瓶酒打開給劉立林倒滿，兩個人邊喝邊聊，我和大姐志文坐在炕桌子里面吃著飯听著大人們聊，阿慶嫂斜坐在炕沿上，時不時的說上兩句。忠實喝了口酒用筷子夾了塊豬頭肉放進嘴里說︰「你二嫂這個官迷，非得當這個主任，這工作不好干啊！弄不好村里人要罵的」！劉立林嚴肅起來放下筷子說︰「二哥，我自小跟你攢戲匣子就服氣你，眼光準，做事細，明道理，你說孩子多了是好事嗎？村里不養老人的戶有多少？打光棍的有多少？有毛病的殘疾的又有多少啊？都五男二女、兒女雙全，不計劃生育再過二十年我們落紅村的地還養活的起這些人嗎」？劉立林有些激動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忠實趁著劉立林喝酒這當忙說︰「這道理我懂，計劃生育是大事好事，就是村里人不明白啊」！劉立林喝完酒夾了口菜放進嘴里吃著說︰「這就要從咱們開始，先堅定思想，再堅持不懈，象紅軍長征一樣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打不勝的仗」。阿慶嫂忙不迭的插話兒說︰「對，只要國家政策對頭，我們就堅定的干下去，象我跟你二哥兩孩子正好，這多了一個三兒，兩個兒子要蓋兩所房了，你二哥的榔頭還要榔上不知多少年那」。忠實白了阿慶嫂一眼︰「咱那時候那講計劃生育啊」。劉立林繼續說︰「咱們村在鄉里是老大難，沒有人敢干這個婦女主任，二嫂擔起這個婦女主任來是對我工作最大的支持，咱們一定要走在頭里做在前面」。「他敢不支持」。阿慶嫂說著給劉立林和忠實又倒滿了酒。劉立林端起酒杯對忠實說︰「二哥，以後你要支持二嫂的工作，還要多給她出謀劃策，決不能扯後腿啊，我敬你這杯」。忠實也端起酒杯和劉立林踫了杯，兩人仰脖把酒喝干，劉立林從阿慶嫂手里搶過酒瓶子，把忠實的杯子倒滿遞給阿慶嫂︰「二嫂，這杯酒敬你，女中豪杰，咱村的計生工作全靠你了」。阿慶嫂忙接過酒杯說︰「妹夫你放心，干工作沒問題，不過還要你這鄉長大力支持啊」。阿慶嫂也仰脖把酒喝干了，全家人吃了飯，劉立林又和阿慶嫂談了談眼下的工作，回了家。
第二，阿慶嫂讓村主任李廣有在大喇叭里廣播計劃生育政策同時通知第一期計生學校學員名單，這其中就有美麗，下午開始第一堂課，李廣有廣播了幾遍，阿慶嫂又把兩個宣傳小組派下去分頭到廣播到的名單人員家里上門通知，一定不能缺席，阿慶嫂又跟劉立林通了電話，要劉立林來給講話，全準備好後阿慶嫂忙回家做飯，我們吃過飯阿慶嫂讓大姐志文收拾桌子自己換了身干淨衣服返回了村委會，把教室里的爐子添上煤，自己坐下來穩了穩神，這時書記劉志宏、主任李廣有陸續都來到了，李廣有又打開廣播喇叭開始廣播，念名單，一會兒美麗跟著幾個婦女先到了教室，通知的人也三三兩兩的來到了，劉立林和鄉里的兩個人各自騎著自行車也來了，劉立林穿著身灰色的中山裝，上衣口袋別著鋼筆，手里拎著個黑提包，進了教室，一些人跟著打招呼，「劉老師」，「劉鄉長」。劉立林笑著點著頭回應著，鄉里另外兩個人跟在劉立林身後也進了教室，李廣有示意讓阿慶嫂主持，阿慶嫂忙跟他耳語了幾句就見李廣有站起身咳嗽了兩聲，走到講台前，用黑板擦在講桌上敲了敲說︰「社員們注意了，別說話了」。大家都住了聲看著他，李廣有說︰「今咱們落紅村計生學校開班了，在座的第一批學員都是我們挑選出來思想進步的，今鄉領導劉老師也參加開課典禮，大家一定好好學習，下面歡迎劉鄉長講話」。李廣有說完鼓起掌來，大家也跟著鼓掌，劉立林走上了講台示意大家停止鼓掌說︰「在座的婦女學員們大家好！我們落紅村成立了計生學校，讓大家學習些生育、計生知識，對婦女同志是個好事兒，對我們每家每戶的生活也是好事」，底下有的人小聲兒笑了。劉立林繼續說︰「計劃生育就是要把封建傳統的女人就是生育機器改過來，就是要有計劃的控制好人口出生，讓我們的後代生活幸福，這些道理大家在以後的學習中會悟出來的」。劉立林結束了講話，阿慶嫂走到了講台前笑著對學員說︰「在座的姐妹們，從今起我和大家一樣學習些計生知識，我們要用這些知識保護我們自己，愛護我們自己，下面請趙醫生給我們上課」。下面有人說話︰「讓他們老爺們都出去」，「是啊」，「大老爺們听什麼听啊」。阿慶嫂看了看劉立林和李廣有他們，劉立林站起來說︰「好我們出去，其實生育是男女雙方的事情，男人更應該听听」。不知人群里誰說了一句︰「晚上讓張美麗給你講去啊」！大家笑了.
趙醫生開始講課︰她先拿出中學的《生理衛生》課本講起了男女生殖系統，底下又有人說開了︰「這些不用講了，見到」。跟著是大家的哄笑，趙醫生看了看阿慶嫂見她沒有生氣也跟著笑神經也放松了，大聲的說︰「大家都知道農村吃了晚飯關了燈躺進被窩沒事干什麼——播種造孩子，可不能播種就生根，生根就發芽啊，那你們誰受得了啊！因此要避孕，避孕是對我們婦女身體最大的愛護」。趙醫生說著拿出了個小紙包，有的學員眼尖看到說︰「避孕套」！趙醫生從紙袋子里拿出了避孕套對學員們講到︰「大家說的沒錯是避孕套」，底下人有的在笑，「這沒什麼好笑的，夫妻性生活是人的生理需要，避孕套就是為避免懷孕而采取的避孕措施」，不知道哪位學員說︰「我們哪位猴急的德行，讓他戴上他都不帶」。大家也都跟著笑了，趙醫生繼續講著︰「避孕套有大、中、小三個號，要根據男性生殖器的大小適當使用，使用前要先檢查是否有漏洞」。說著趙醫生用嘴吹了下避孕套用手捏住口看不漏氣，底下不知道那個人又說了︰「我們家孩子從炕底下翻出來避孕套吹著當氣球。又是一陣笑聲。趙醫生也笑了說︰「用這個除了避孕還有減少婦科疾病、病毒的傳播，如果不想要孩子，每次還是給他戴上的好」。不知道誰又說了︰「不戴拿笤帚疙瘩打他」。趙醫生又講了避孕藥的使用和注意事項，最後講了結扎。趙醫生對大家說︰「你們孩子已經兩三個了，不再要，避孕套不戴，避孕藥不吃，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結扎」。底下人跟著說開了︰「結扎那不就是跟閹豬似的」，「那男人們結扎不成了太監」，「女人結扎還來月經嗎」？一時間底下議論紛紛，趙醫生等著大家議論的差不多了才開口︰「你們說的閹太監那是舊社會，把人的生殖系統大部割掉了，我們的計生結扎是把男人的輸精管、女人的輸卵管施行結扎術，使精子和卵子不能正常存活無法結合達到避孕」。人們都認真的听著，趙醫生又講了結扎的一些知識，今她的課就算講完了。阿慶嫂讓大家休息一會兒，又給趙醫生倒了杯水對她說︰「趙醫生您講的真好，我們農村婦女最缺少這方面的常識和知識了」。趙醫生喝了口水笑著說︰「夫妻生活、性知識、生育問題等等我們老百姓正面講起來都默不開臉，私底下亂說，瞎議論，害人害己，傷身體，這個班開的好，讓咱們村的婦女明白了男女怎麼回事，以後讓老爺們也要來上課學習學習」。「對，只有夫妻雙方都弄明白了，都懂了，才能幸福生活啊」。
學員們很快都回到了教室，阿慶嫂走上講台對大家說︰「今趙醫生給我們講了避孕知識，我們感謝趙醫生，大家鼓掌」！大家都鼓起掌來，阿慶嫂繼續講到︰「姐們們我們婦女要懂得婚育、生育知識，這樣才能生活好，兩口子才能過的好」！大家都笑了，「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就是讓我們要過得好、活的幸福，兒多母業，咱們村很快開始對育齡婦女進行節育手術，希望大家解放思想，做好家庭工作，帶頭支持計劃生育工作」。第一次的計生學習班的第一堂課就結束了，劉立林和鄉里一同來的領導又把村兩委領導召集到一起對落紅村計生學校給予了肯定，並要在全鄉進行推廣，大家商量要在落紅村掀起計生**，村里的街道上胡同里都要刷上標語，阿慶嫂提議兩個小組今晚就到听課的學員家里走訪做工作，動員結扎。劉立林走之前對阿慶嫂說︰「二嫂，你今晚做下美麗的工作啊」。阿慶嫂點著頭答應了。回到家阿慶嫂忙著做飯不說，吃罷飯阿慶嫂去美麗家去動員美麗做結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