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三十七章劉鄉長結扎
吃完晚飯，叫大姐志文收拾桌子，自己穿上棉襖，圍上圍巾去美麗家了，到了美麗家，美麗和兩個孩子已經吃完了飯，大表弟振國已經上二年級了，二表弟振邦也上了育紅班（學前班），兩個孩子趴在飯桌子上寫著作業，美麗在給老大振國補褲子膝蓋上的窟窿，那時人們穿帶補丁的衣服還很多，不過各家各戶新衣服也買的多了，終究生活好過了，美麗見二嫂進來，心里已經猜到了**不離十，趕忙從炕上下來招呼著︰「二嫂來了，快坐炕頭暖和暖和」，說著隨手從桌子上拿了茶碗給阿慶嫂倒上開水，阿慶嫂盤腿坐到了了炕頭，接過水碗在手里暖著，對大姑子美麗笑著問︰「咱大鄉長還沒有回來啊」？美麗一臉的不高興的回答︰「他政府人，忙得腳後跟朝，那這麼早回過家啊」。阿慶嫂笑著勸著美麗︰「政府人工作多，他姑父做事認真，能力強要干出成績來，你得理解支持」。美麗跟著阿慶嫂話茬說︰「當然理解支持了，這家里外頭就忙我一個，春種秋收要是沒有你們兩口子幫著不把我累死啊」。阿慶嫂听著噗嗤一聲笑了「那有那麼嚴重，那年也沒把你累死啊」。姑嫂兩個人嘮起了家常。
個來小時外面傳來了自行車車鈴聲，振國和振邦知道是爸爸劉立林回來了都放下筆跑了出去，美麗也跟了出來對劉立林說︰「咱二嫂來了」。劉立林假裝不知道忙說︰「是啊！那陣子風把二嫂吹來了」。阿慶嫂听到劉立林的話大著聲音回應著︰「我來向你大鄉長匯報匯報工作啊」。劉立林進了屋，美好從鍋里端出了飯菜，貼玉米餅子熬白菜又成了碗玉米面粥，放在炕桌子上，劉立林洗了手坐在炕沿邊拿起個玉米餅子吃了起來，邊吃邊對美麗和阿慶嫂說︰「今還真有點餓了，我先吃兩口在跟你們聊」。美麗心疼的看著劉立林狼吞虎咽的吃著飯說︰「整沒個早晚，饑一頓飽一頓的胃口好不著，你身體本來就差，再這樣下去能有個好嗎」？阿慶嫂也關心的說著劉立林︰「美麗都擔心你的身體，工作不要命，你要病倒了，這一家老小指望誰啊」！振國和振邦兩個孩子也懂事的望著吃飯的爸爸劉立林，劉立林咽了口飯笑著說︰「我現在身體沒事，三、四十歲正當年」。美麗責怪的嘟囔著︰「還正當年那，躺在炕上只剩下喊累了」。阿慶嫂笑著說︰「他姑父從小體質就差，真得好好的照顧自己身體，明讓美麗去我家拿過來點白面給立林單獨做點吃，別把鄉長真的累趴下了」。那時候阿慶嫂和忠實的日子比起美麗他們來要好一些，忠實農閑做木匠活兒能進錢，美麗和劉立林听了阿慶嫂的話也沒有推月兌。很快劉立林吃完了飯，美麗給他倒上杯水後收拾著桌子，劉立林喝了口水問阿慶嫂︰「二嫂，什麼事情要到家里來匯報啊」？阿慶嫂偷看了一眼收拾桌子的美麗對劉立林說︰「我這婦女主任找你這鄉長來支持工作了啊」！劉立林也配合著阿慶嫂說︰「今村里的計生學校開班我帶著鄉里同志不參加了嗎？還有什麼事要支持啊」。「光參加開班那行，你這鄉長也是我們落紅村的人哪，往後的工作你要帶頭啊」。阿慶嫂說。劉立林忙笑著接過話茬說︰「我可是政府人了，戶口可不在落紅村了」。阿慶嫂也不客氣的說︰「你家在，地在，跑不出落紅」。這時美麗收拾完桌子也坐到了炕沿邊跟著聊了起來︰「二嫂，今趙醫生講的挺好的，大家听了有好處，別說她們了就連我這老師家屬什麼時候老師也沒有講過這些知識啊」。美麗邊說邊推了劉立林一把。阿慶嫂看著這兩口子笑著說︰「那咱們這個計生學校就是辦對了，辦的及時，讓大家都學到、都了解是怎麼回事，能科學生育、計劃生育」。劉立林接著說︰「我從村委回到鄉政府，就召開了個踫頭會把你們開辦計生學校的情況向大家做了匯報，同志們認為非常值得推廣，準備在全鄉村村開辦計生學校，並要求計生干部親自到村講課，還要把一些宣傳資料發到每家每戶，讓大家真正了解計劃生育，支持計劃生育」。阿慶嫂听著劉立林的話精神頭更足了忙說︰「我們要先打第一炮，第一批到衛生院做結扎，今來就是找你們兩口子支持的」。美麗吃驚的問「什麼？二嫂？找我們做結扎」？阿慶嫂看著美麗點著頭說︰「對啊，就是你們兩口子先開第一炮了」。阿慶嫂指著劉立林對美麗接著說︰「他是大鄉長主管計生工作，你二嫂我新上任的婦女主任，不從咱們家開始，村里人信服嗎」？美麗噘起了嘴說︰「這不得開膛破肚的，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啊」。劉立林笑著對美麗和阿慶嫂兩個人說︰「這種結扎手術很安全，是再小不過的手術了，不用開膛破肚的」。美麗還是不放心的說︰「那豬閹了，長大後都沒有了沖勁，做了結扎以後干活沒了力氣這地怎麼種」？阿慶嫂笑著說︰「瞧你說的，那是豬，再說了結扎不是和閹豬一樣」。劉立林听阿慶嫂說的也跟著笑了起來說︰「你要怕，我做結扎，縣里已經有不少人做了，身體沒有什麼影響」。美麗看著劉立林說︰「你那身子骨行嗎，還是我來吧」。結扎的事情也就算說通了，阿慶嫂又坐了會兒便回了家，回到家里阿慶嫂把在美麗家聊的跟忠實說了一遍，忠實听著思索著說︰「這結扎真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癥啊」？阿慶嫂說︰「人家趙醫生都說了，結扎是最簡單的小手術，結扎後什麼都不影響的」兩個人聊著睡了覺。
第二阿慶嫂來到村委會一邊安排下午的開班學習，一邊拿著本子記著能做結扎的戶，不大一會兒村委領導都差不多到齊了，兩個宣傳動員小組分別匯報了昨晚上到各戶動員做結扎的情況，總的來看人們對結扎不是很了解有的人更不贊同，阿慶嫂邊听邊把一些特殊戶和人們的議論話語記了下來，然後說︰「大家第一次到戶走訪一是我們工作經驗少，二是我們對結扎都不了解怎麼去說服別人那」。她把昨晚上去美麗家談到結扎的事情說了一遍繼續說︰「咱村社員有文化的都不多，對結扎是怎麼回事都不清楚，我們怎麼讓人家去結扎啊，今下午的課，我要求你們男同志也參加吧，都听听了解了解，好去各戶做工作」。大家全都同意，阿慶嫂又安排著治保主任宋興旺帶著人在村里大小街道胡同刷寫計生標語︰「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也是傳後人」，「響應國家政策只要一個好」，「計劃生育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優生優育，提高人口素質」，沒幾的時間落紅村大街小巷，胡同院落都是計劃生育的標語口號。下午通知到的和沒有通知的來了不少婦女，這里面有真想學習的，有看熱鬧的，還有來起哄的，把個教室擠滿了，村委的幾個人也參加站在前面，阿慶嫂讓美麗又來參加學習，其實讓美麗來也是給村民看看，終究美麗的丈夫是鄉長啊，她具有影響力的。很快趙醫生又開始上課了，當講到結扎時，有人開始起哄了︰「女人生孩子受罪，生完孩子還要挨一刀結扎」，「我死也不挨那一刀」，「讓他們老爺們結扎去」，「你們村領導帶個頭先挨一刀結扎」一時間教室里吵成了一團，阿慶嫂和李廣有等村領導正不知道從那入手使現場安靜下來時，這時從教室門口擠進個人來，阿慶嫂一看是鄉長劉立林，劉立林手里還拎著那個黑提包，站在了講台上，人們見是原來學校的劉老師現在的鄉長聲音小了下來，劉立林看著大家高聲喊道︰「張美麗！張美麗!你到前邊來」。美麗不知道劉立林什麼意思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講台前，劉立林拉過美麗的手對大家說︰「大家對結扎不了解，怕出事兒不敢結扎，我和我媳婦商量好了，我們帶頭結扎，讓大家看看結扎有什麼事兒」。底下不知道誰小聲的說了一句︰「你還不是讓你媳婦結扎嗎」。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在場的人都听到了，劉立林笑了看了看美麗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我疼我媳婦，舍不得她挨刀，我做結扎，李主任你先給我家登記上，我請好假咱們就做」。美麗瞪大了眼看著劉立林，阿慶嫂楞了一下回過神來，忙走上台說︰「劉鄉長帶頭結扎給我們做出了榜樣，我們村領導也要帶頭」。劉立林接過阿慶嫂的話說︰「大家對結扎不了解我們還是繼續听趙醫生的課，了解了明白了也就不反對了」。劉立林拉著美麗下了講台示意趙醫生接著講課，下面的人都認真的听著，沒有人再起哄了，趙醫生的課講完了，大家休息時村主任李廣有和書記劉志宏趕忙把劉立林和美麗讓進了村委的辦公室，阿慶嫂也跟著進來，李廣有握著劉立林的手說︰「鄉長你今又在百忙之中來給我們指導工作，非常感謝啊」！阿慶嫂給劉立林倒了杯開水拉著美麗坐在了一邊，劉立林接過水杯放在了辦公桌上對大家說︰「我考慮今的課來的人會多，有學習來的，有看熱鬧的，也會有唱反調的，怕你們應付不了因此我過來了」。書記劉志宏說︰「鄉長多虧你臨陣上場解圍啊，要不不好進行了」。劉立林嚴肅起來說︰「群眾有反映，這是對的，我們做為領導不能州官放火，要帶頭，要先從我們領導做起，這樣才有效果，才有說服力」。大家听著劉立林的話都跟著點著頭，這時美麗插話說︰「你這大領導光帶頭了，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瞎逞能」。阿慶嫂用手推了一下美麗示意她不要說了，劉立林繃起了臉對美麗說︰「結扎是很安全的，縣里不少領導都帶頭做了，我這算什麼，你們符合結扎的一定帶頭做」。大家看劉立林嚴肅的樣子誰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都點頭稱是。很快計生課又開始了，阿慶嫂安排趙醫生讓大家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提問，由趙醫生講解，這次計生課雖然開頭出現了一些混亂但由于劉立林的出現反而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來的人明白了計劃生育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好處，結扎不再多神秘等等，劉立林走後阿慶嫂召集村兩委領導又開了會，書記劉志宏和村副主任劉玉文符合計劃生育結扎年齡，兩個人當場拍著胸脯表示︰我們決不扯後腿，跟在劉鄉長後面帶頭結扎。
晚上阿慶嫂回到家吃過晚飯把今計生學習劉立林到場的事情跟忠實說了一遍，讓忠實從白面口袋里用瓢舀出來半口袋白面忠實背著阿慶嫂跟在後面一起去看劉立林，劉立林今回來的早一家人已經吃過了晚飯，自己斜躺在炕頭，美麗在看著兩個孩子寫作業，見阿慶嫂和忠實進來，劉立林忙從炕上做起來見忠實拿的面袋子就明白是上次阿慶嫂來說給的白面，美麗接過忠實手里的面袋，劉立林笑著說︰「二哥，你早來會兒我讓美麗做菜咱倆喝兩盅啊」。忠實笑著說︰「你大忙人，那逮機會趕上你在家啊」！阿慶嫂和忠實坐在了炕沿邊，劉立林把煙卷遞給忠實，忠實點著抽了起來，阿慶嫂開口說︰「妹夫今多虧你救場啊」。劉立林回應著︰「那的話，這是我分內的工作啊」！阿慶嫂接著又說︰「可你今當著大伙的面說自己去結扎是真的嗎」？劉立林听了阿慶嫂的話臉立即嚴肅起來︰「二嫂，我這麼個大老爺們，說出的話能不算嗎？這不回來美麗就跟我發脾氣那」！阿慶嫂笑了，忠實抽著煙問劉立林︰「立林，我听你二嫂說，這結扎手術沒什麼危險是嗎」？「手術很小，沒危險的」劉立林回答。忠實又跟著問︰「那將來對身體有什麼後遺癥沒有啊」？劉立林愣了一下說︰「這應該不會有後遺癥的，縣里不少領導都做了，即便有後遺癥將來醫學發展了也能治療的」。忠實轉頭又對妹妹美麗說︰「立林是領導，他這樣決定了你就別跟他生氣找事兒了，以後地里活兒讓他少干些，把飯做好點兒」。美麗點著頭，忠實又對劉立林說︰「妹夫，在外工作別拼命三郎要照顧好自己身體，這一家老小全靠你那」。劉立林也點著頭，阿慶嫂見忠實不在囑咐什麼便開口說︰「妹夫你看你那請假去結扎啊」？忠實白了阿慶嫂一眼︰「瞧你追的到緊」。劉立林笑著說︰「二哥這是二嫂的工作，二嫂我明到鄉里安排好工作請好假就去做」。阿慶嫂說︰「書記、村委里幾個人符合結扎的也跟著你去做，帶個好頭」。「好！我就知道二嫂是個能耐人」。大家又聊了一會兒忠實和阿慶嫂才告辭回家，
轉阿慶嫂起了個早，做好飯沒有吃就出來了，她先大街小巷的轉了轉看看刷的標語口號，然後來到吳老四家，吳老四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已經成家，生了一個男孩兒，小兒子參了軍正在服役，吳老四老婆見阿慶嫂來了笑著說︰「外女來了，你四舅還在被窩子里躺著那」。阿慶嫂笑著喊道︰「四舅，還偎窩子那，該起了」！吳老四從里屋回著話說︰「大冷起來也沒什麼事」。「您听听課去啊」！「我這五、六十的去了人家不得說老不要臉了」阿慶嫂跟吳老四對著話站在里屋門前看著吳老四老婆做飯說︰「舅媽我在你們家吃早飯了啊」。吳老四老婆忙說︰「外女那的話，沒什麼好吃的啊」！吳老四這時也忙著起來穿著衣服，阿慶嫂進到里屋幫著疊起被子問︰「表弟兩口子不過來吃嗎」？「做好了端到他們屋里吃去」。吳老四老婆說。很快吳老四老婆收拾好招呼阿慶嫂吃早飯，這時表弟媳婦和表弟吳慶理從另一間屋子里出來和阿慶嫂打著招呼，表弟媳婦端了飯菜進到自己房里吃早飯去了，阿慶嫂跟吳老四兩口子吃著早飯說︰「四舅，小孫子還好吧，您這也當上爺爺了啊」！吳老四笑著說︰「是啊，見到下輩兒人了，老吳家有傳後了」。阿慶嫂也笑著小聲兒問︰「我看這表弟媳婦又懷上了？還要啊」？吳老四吃了口飯說︰「這一個孩兒那行啊，我單門獨戶怎麼也要多要幾個」。「那可不行啊？四舅，現在國家有計劃生育政策，您可不能違反，要支持您外女我的工作啊」。吳老四沒有言聲吱嘍一聲喝了口面粥，吳老四老婆忙打著圓場說︰「外女你四舅肯定支持你工作的」。阿慶嫂也低頭喝了口面粥說︰「四舅你有空去村委听听課，把你那封建的老腦筋改一改」。吳老四再沒有說話，阿慶嫂吃完飯放下碗去到表弟吳慶理的屋里，表弟吳慶理和表弟媳婦見阿慶嫂進來了忙站起身，阿慶嫂俯身看著炕上睡著的小孩兒問︰「兒子快兩歲了吧」？表弟媳婦忙回答︰「一周七個月了」。阿慶嫂看著表弟媳婦笑著問︰「又有了」。表弟媳婦害羞的點點頭，阿慶嫂對著他倆人說︰「你們倆沒事兒去計生學校听听課，要優生優育」。吳慶理兩口子點著頭答應著，阿慶嫂沒再待著起身離開了吳老四家到村委會。
來了一會兒，阿慶嫂跟著書記、主任等人把第一批做結扎的人員確定下來，又安排好下午的計生課和宣傳標語口號，這時劉立林打來了電話，李廣有接了，劉立林告訴他後周五他可以去做結扎，這樣可以在家休息幾，讓李廣有安排好村里做結扎的人員，周五一同去鄉衛生院做，李廣有放下電話開始再次落實安排做結扎的事情，星期五這，村兩委人員早早的都來到村委會集合，做結扎的人也三三兩兩的到齊了，書記劉志宏和副主任劉玉文的老婆都在其中，還有兩個男的做結扎，劉立林也來了這次他沒有騎車，人員到齊後李廣有把大家安排到幾輛大馬車和手扶拖拉機上，還帶了被子，結扎隊伍奔鄉衛生院而去，劉立林的手術很快做完了，美麗在外面等著見做完了趕忙進去攙著他，阿慶嫂安排一輛馬車送他們回了家，中午村里送來了飯，沒有做結扎的和陪著的人就在衛生院吃了飯，結扎直到晚上十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