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五十六章徐家媳婦扭秧歌
早上忠實吃過飯去了木器廠，今他要把高蹺腿子做出來幾副不然這些小青年敢去木器廠盯著催要，那樣木器廠就沒法正常生產了，忠實騎著車來到木器廠，沒想到郭歪子和劉明順已經等在了辦公室里，兩個人見忠實進了辦公室忙湊上來搶著說到︰「張師傅，張師傅我那高敲腿子料齊了嗎」？「張師傅我那小車那能做好」。忠實看著兩個人著急的樣子笑了，他心里想這喜好跳會的跟戲迷一個樣，癮頭上來連吃飯睡覺都不顧了，忙說道︰「這木料早就給您二位準備好了就等您二位師傅把尺寸一定就開始做了」！郭歪子和劉明順都長出了一口氣。忠實說︰「走吧二位師傅咱們到車間你們把尺寸定下來我安排木匠師傅們開工」。「好！好！還是張師傅仔細」！郭歪子奉承這忠實，兩個人跟著忠實去了車間定尺寸了。這邊木器廠準備著做高蹺腿子和小車不說在來說阿慶嫂。
阿慶嫂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做姑娘時是鐵姑娘隊長能唱能跳的，結了婚當了孩媽還得了個「阿慶嫂」的稱號，可以說明這一點了。早晨忠實和兩個孩子都吃完飯離開家，她自己收拾完趕緊去村委會了，村委會一改從前冬冷清的樣子，院子里外都是三五成群的人，有報上名等著安排學習的，有來看熱鬧的，有還想報名的，不過今年青的女人比昨來的多了，不少人見阿慶嫂來了跟她打著招呼︰李主任來了！李主任來了。也有的人問︰李主任還要人嗎？要女的嗎？阿慶嫂只好笑著點著頭來回應著，走進了辦公室見宋興旺正在和郭歪子在寫著高蹺會人員，劉明順一個人也在記著小車會的人員，阿慶嫂湊了過去劉明順忙說︰「李主任您給安排一下這女同志吧」。阿慶嫂答應了一聲然後高喊著︰「咱們娘們姐們的上我這邊來」。立即有一些婦女圍攏過來，阿慶嫂一看從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到十七八歲的姑娘都有。阿慶嫂大聲問到︰「咱們這些人里面扭過大秧歌的站左邊來」。很快一些四五十歲的婦女站到了左邊，阿慶嫂看了看有二十多人，然後繼續說道︰「不會扭秧歌的站到右邊來」。剩下的都站到了右邊，有三十多人這些人都是年輕的姑娘，阿慶嫂大聲的說道︰「姐妹們大家听好了，自己準備紅綢帶」，人群里有人小聲兒說到︰「沒有啊」！阿慶嫂跟著說︰「沒有綢帶的用大手絹也行」。然後去馬場（舊社會馬五爺家打場曬糧的場地，村里人習慣上稱為馬場）集合，人們一哄而散了，等人走的差不多了突然有人喊著阿慶嫂︰「大姐，李主任」！阿慶嫂往外一看是徐家媳婦，阿慶嫂沖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徐家媳婦進到辦公室。阿慶嫂問道︰「妹子你怎麼來了，也想參加小車會嗎」？徐家媳婦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兒問道︰「還能報名參加嗎」？阿慶嫂腦子里立即想到︰徐家媳婦自己在家里整胡思亂想的不如讓她加入即開了心又有事兒干，于是笑著說︰「我妹子來了還報什麼名，隨時都能加入」。徐家媳婦高興的笑著回家準備去了。
阿慶嫂這邊把婦女打發先走了，那邊郭歪子、劉明順也安排好了，這時村書記劉志宏村主任李廣有也都來到了，大家一起去馬場了，很快人們就都聚集在馬場，數九的寒意在人們的熱情中已經感覺不到了，李廣有對宋興旺、郭歪子和劉明順說︰「下面組織學習就看你們的了」！幾個人象領了軍令狀一樣，挺胸抬頭的站到人群前面大聲的喊開了。宋興旺和郭歪子召集跳高蹺的，阿慶嫂和劉明順召集跳小車的，馬場上很快站好了三排隊伍，宋興旺對郭歪子小聲說︰「郭師傅看你的了」！郭歪子清了清嗓子對學高蹺會的人︰「大家先跟著我把鼓點熟悉了」。人群里有人喊道︰「歪子你先給扭一下」，「歪子先跳一段」。郭歪子听了又咳嗽了兩聲說︰「著什麼急，我還沒說完那，下面我來給做個示範」。說著自己嘴里大聲喊著︰「敬嘎鈴敬嘎鈴敬！敬嘎鈴敬嘎鈴敬」，兩手比劃著身子扭動著開始跳起高蹺來，這時有人把村學校的大鼓和 拿了來，大哈巴把鼓讓兩個人抬著，自己拿起鼓槌對郭歪子喊道︰「歪子什麼敬嘎鈴敬嘎鈴敬！敬嘎鈴敬嘎鈴敬，應該是這聲」。說著使勁的敲起鼓來「咚不隆咚起咚咚」的鼓聲立即蓋住了郭歪子的聲音，歪子有了鼓點跳的更起勁了，人群里有人說道︰「歪子，還沒有餑餑筐那」，（餑餑筐，那時農村都有，做好的玉米餅子、窩窩頭都放在一個柳條編的筐里，為防止孩子沒到飯時偷吃餑餑，常把餑餑筐掛在房梁上，個子小的孩子就夠不到了，那時候人們窮，現在已經沒有餑餑筐了）不知道是誰找了個破的餑餑筐交給了郭歪子郭歪子把餑餑筐挎在胳膊肘里，繼續扭著，這時青皮喊了一嗓子︰「媽媽我要吃女乃」！跑到了郭歪子身前跟著歪子的節奏拌著鬼臉扭著，在場的人都笑了。阿慶嫂對劉明順說︰「劉師傅咱們也開始吧」。劉明順答應著，阿慶嫂走到打鼓的大哈巴跟前示意他先停了鼓，然後對來到的跳小車會的人說︰「跳小車會的，我們去那邊練習去」。劉明順跟著阿慶嫂帶著人去了一邊練習，跳小車會有男有女，男的坐車、打頭開道等，女的跟著小車與男的配對跳，每一對都是一個故事或是一出戲，劉明順大聲的說︰「會扭秧歌的站前邊來」。有幾個人到了前邊，劉明順接著說︰「跳小車會基本步法跟扭秧歌的步法差不多，咱們先來扭扭秧歌，」。這時徐家媳婦也站到了前邊，劉明順兩手伸開這意思是扶著車把，喊了一聲︰「走著」！幾個人嘴里喊著秧歌鼓點扭了起來。阿慶嫂看著徐家媳婦見她手里拿著在家繡的鴛鴦布塊，扭著秧歌，還挺有幾分看向，在場的其他人也跟著她們扭了起來。
大家正興高采烈的學著忠實帶著大龍提著兩副做好的高蹺腿子來到了馬場，忠實笑著對郭歪子說︰「郭師傅你登上看看合適不合適」。郭歪子二話沒說拿過一副高蹺腿子開始綁在腿上，綁好後手扶著大哈巴的肩膀站了起來，一下子郭歪子高了一大截子，大家要仰著頭才能看到郭歪子臉，大哈巴把破餑餑筐伸手遞給郭歪子，然後使勁的敲起鼓來，郭歪子有了高蹺腿子真是如虎添翼向著人群走去，人們向後退著給他讓出了一塊空場兒，郭歪子隨著鼓點跳了起來，青皮看郭歪子綁著高蹺腿子跳上了，趕忙跑到忠實跟前從大龍手里搶過高蹺腿子對旁邊的人說︰「來來來，幫我綁上」。有兩個人給青皮綁上了高蹺腿子，還沒等他站起來，鐵蛋也過來開始綁翹腿子了，青皮喊了聲︰「傻子媽媽！傻兒子來找你了」。人們听了青皮的喊聲都大笑起來，可還沒有笑完青皮跑著怕的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人們都止住了笑。青皮半才緩過勁兒來，翻身坐在了地上，郭歪子踩著高蹺走到了青皮跟前笑著說︰「傻兒子不喊了吧！這踩高蹺沒有十半月的摔打能學會嗎？以後挨摔還多著那」。然後郭歪子伸出手對青皮說︰「傻兒子站起來」。青皮使勁的站了起來，郭歪子拉著他的手說︰「走兩步，走兩步」。青皮走了兩步露出了笑說︰「傻媽媽！我要吃女乃！我要吃女乃」！引得人們又笑了，鐵蛋看到青皮挨了摔自己也小心的站起來，旁邊有人幫忙扶著，鐵蛋一步一步的學著走了起來。這檔兒跳小車會的人們也都停了練習湊到高蹺這邊看熱鬧。阿慶嫂見忠實也在就走到了忠實跟前說︰「你做好了腿子，看這兩個活寶耍的」。忠實正要回答，只見徐家媳婦也湊了上來開口對忠實說︰「忠實二哥你也來了。」邊問邊用手里拿著的鴛鴦枕巾在忠實面前一晃擺了個秧歌的動作。忠實不好意思的回答︰「做好了高蹺腿子，我跟著送過來，順便看看熱鬧」。阿慶嫂沒動聲色，徐家媳婦笑著挽起了阿慶嫂胳膊對忠實說︰「你跟我姐這麼恩愛扭段小車會吧」。忠實的臉紅了靦腆的說︰「我可來不了這些」。阿慶嫂對忠實說︰「行了，徒弟還跟著那，回廠忙正經的去」。又沉下臉對大龍說︰「大龍別看了跟你師父忙正事去」。大龍看得正來精神听師娘這麼一說趕緊答應著跟著忠實要回木器廠。這時劉明順也過來了著急的問忠實︰「張師傅，這高蹺腿子你都做出來了，咱那小車兒那？那能出來啊」！忠實又站下來對劉明順說︰「劉師傅您放心，今把高蹺腿子做完明就是您的小車兒了」。劉明順點著頭嘴里說著︰「加快！加快啊！」忠實和大龍回了木器廠，阿慶嫂對劉明順和徐家媳婦說到︰「行了招呼咱們的人趕緊練去吧」！大家又開始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