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第五十七章半夜敲門聲
高蹺會、小車會這陣風在落紅村可是興起來了，上了癮的人不分白黑下的踩著高蹺，有的小青年整把高蹺腿子綁在腿上，走在街上出門進戶也不解了，一些人自己做了高蹺腿子，又長的有短的，村里還有幾個女孩子也踩上了高蹺，忠實給青皮做了一個山榆子木的高蹺腿子比別人的長了五公分，青皮也是整家踩著。很快到了臘月二十三這小年兒。忠實早上到了木器廠把萬義、趙文清和宋興財都叫到辦公室說到︰「快過年了咱廠師傅們加班都挺辛苦，生產隊時年前都要宰豬分肉，我跟村里請示了今年咱們自己買頭豬殺了給工人們分肉」，幾個人一听都來了精神高興的議論著，趙文清咳嗽了一聲說到︰「現在這豬好買就是這殺豬師傅不好找了」。前些年生產隊上殺豬是大老丁的事兒，現在大老丁半身不遂已經動彈不了了，再後來公社成立了殺豬站，各家各戶的豬必須賣給豬站，由豬站在殺了賣，分田到戶後殺豬站就散了，在殺豬站干活的齊生子現在自己買來豬頭豬下水做豬頭肉在街上賣，要殺豬只能去找他幫忙了。宋興旺說︰「我去找齊生子說說讓他來幫個忙」。忠實點著頭說︰「那你跟吳老四一起去順便到集上轉轉肥豬，明宰豬分肉」。幾個人分頭去了。忠實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想著事情︰快過年了，婁主任那里要去看看帶上些小米、玉米面再給帶上塊五花肉，劉局長那里要去禮還不能輕，以後木器廠家具銷售還要依靠他，大哥志勇、妹妹美好家里都要去看看，另外還要去東里營看看丈母娘，老人也六十多了身子骨不如從前了，忠實想著想著不禁嘆了口氣「唉」這過個年事兒還真多啊！忠實想了會兒站起身到車間去了。
這時候學校期末考完了試也放假了，志林跟同學去看踩高蹺的，大姐志文在家里復習功課，過了年大姐志文就參加中考了，因此學習時間緊，大哥志晨今應該放假回來了，阿慶嫂老早的去了村委會看沒什麼事兒就去趕集了，她要買上幾塊的確良布料給三個孩子和忠實還有自己做身新衣服，那時雖然改革開放了但生活物資、商品百貨在農村還是有很限，各家各戶都是在過年前置辦家什添置新衣服，新衣服都是找裁剪師傅量體裁衣來加工制作的沒有什麼品牌服裝，最流行的布料是的確良、滌卡，樣式就是中山裝了。年集很是熱鬧，賣什麼的都有，阿慶嫂在集市上轉悠著尋找著自己可心的布料，不時有村里人打著招呼，很快阿慶嫂挑好了幾塊布料，在給大姐志文買布料時又多要了一塊她要給李平的女兒（大老邢的二女兒）也添身新衣服，從集上回來正踫到吳老四和宋興財兩個人，阿慶嫂問到︰「四舅不在廠里跑集上來干嗎」？吳老四和宋興財笑著也跟阿慶嫂打著招呼，吳老四說︰「外女，廠長安排我和宋會計買豬來了」！阿慶嫂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宋興財解釋著︰「李主任，要過年了廠里決定過年自己宰口豬給工人們分分，這不我們兩剛看完活豬，一會兒賣家給送到廠里」。阿慶嫂笑了說︰「呦！你們廠長這事都沒跟我說啊！瞞的夠嚴實的」。吳老四和宋興財也笑了，阿慶嫂伸手把吳老四拉到自己跟前小聲兒的問到︰「四舅，廠里沒什麼別的事吧」？吳老四眨巴著眼看著阿慶嫂，知道阿慶嫂指的事是什麼，搖著頭說︰「沒有，沒有」。宋興財見兩個人湊在一起嘀咕，也不便靠近自顧自的走了，阿慶嫂沉著臉說︰「四舅您可別瞞著我，忠實有著蔫主意那，宰豬分肉這事在家里只字沒提過，您要不說我都不知道」。吳老四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這宰豬分肉的事兒也是早上剛定的，忠實還沒有來得及跟你說吧」！阿慶嫂接著叮囑到︰「四舅您一定給我看住了，有什麼事兒都要跟我說啊，不能打馬虎眼」。吳老四點著頭答應著，隨後吳老四回了木器廠，阿慶嫂回家。
下午大哥志晨騎著車帶著被窩卷和書包、衣物從學校回到了家，阿慶嫂看到半個多月沒有見的大兒子，心里高興忙問到︰「進子吃飯了嗎」？大哥志晨邊把被窩卷從車子後衣架上卸下來邊說︰「媽上午學校安排完放假，同學們都急著回家沒有在學校吃飯的，我收拾完跟同學一起騎車回來了還沒吃那」！「媽給你做去」。阿慶嫂麻利的和了塊白面， 了兩張餅又在爐子上坐上鍋給大哥志晨烙起了大餅，很快大餅散發出香味，烙完了餅，阿慶嫂又攤了四個雞蛋，大哥志晨坐在炕桌子旁邊狼吞虎咽的吃著，阿慶嫂撕了一角餅在里面放了些攤好雞蛋給一旁做作業的大姐志文，然後坐在一邊心疼的看著兒子吃飯，她知道學校的伙食不是多好，可為了上學也沒有辦法，看著兒子吃的差不多了阿慶嫂問到︰「進子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名啊」？大哥之臣嘴里嚼著大餅，用筷子夾了口炒雞蛋回答︰「全班第七名，全校在五十名之內吧」。看來這次是大哥志晨的最好成績了，阿慶嫂點著頭說︰「行，行，咱也不需要考第一，只要在頭邊就行」。大哥志晨問阿慶嫂︰「媽，我爸的木器廠干的怎樣」？阿慶嫂回答︰「還行，明廠里殺豬那」！大姐志文插話說到︰「殺豬要分豬肉了吧」？大哥志晨听了說到︰「我吃完了去廠看看」。因為是木匠家庭，大哥志晨從小就喜歡擺弄一些木匠工具初中時自己做了一把木頭手槍那，大哥志晨很快吃完了用手抹了把嘴說到︰「媽我去廠了」。說著出了屋騎上車子去木器廠了。
晚上阿慶嫂跟大姐志文包了餃子，大哥志晨跟忠實一起回來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小年餃子，桌子上的戲匣子里正播著劉蘭芳的評書《岳傳》，那時候評書是人們最主要的精神食糧了，當年劉蘭芳的評書《岳傳》在電台里一播出供銷社的收音機就不夠賣的了，家家到點兒就會打開收音機听半個小時的評書，半個小時總是意猶未盡的感覺，大哥志晨吃著餃子說︰「爸，人家城里我的同學家有了電視」「電視」忠實、阿慶嫂還有大姐志文不約而同的問道。看著幾個人疑惑的樣子，大哥志晨解釋說︰「這電視就跟放電影一樣，里面的人比電影的小但真實清楚」。忠實听了說到︰「那比戲匣子攢起來費事多了」。阿慶嫂白了忠實一眼說︰「能耐吧！攢個戲匣子容易，那電視是高科技玩意」。大姐和志林想象開了。志林問大哥志晨︰「哥，那電視不可以看打仗的電影了嗎」。志晨得意的回答︰「電視里有電影但主要是電視劇」。「電視劇」？幾個人又沒有听說過的問道。志晨接著解釋︰「電視劇就跟這評書一樣，一級一級的播放，現在有什麼《加里森敢死隊》、《排球女將》好看極了」！那時候農村還沒有電視，甚至連電視這個詞都是第一次听到，大姐志文跟忠實說︰「爸！咱們也買台電視機吧」？忠實笑了笑說︰「行，回頭問問你大伯家買了嗎？用不用票」？吃完了餃子大哥志晨提出來去廠子跟吳老四在門衛室住，大哥志晨大了跟一家人再住在一個炕上不願意，南屋還沒有壘炕，忠實看了看阿慶嫂點頭同意了，大哥志晨又坐了會兒騎著車去了木器廠。
「咚！咚！咚！」半夜里忠實一家人睡的正香忽然有人敲開了門，阿慶嫂推了推忠實說︰「有人敲門」！忠實睡意正濃含糊的說︰「大半夜的誰啊」？阿慶嫂這時已經坐了起來在穿衣服隨口也問了一聲︰「誰啊」？邊說邊拉亮電燈，下了炕來到外屋又問到︰「誰啊」？「我大姐」！阿慶嫂听是女人的聲音就開了門借著朦朧的星光一看︰這不是徐家媳婦嗎？阿慶嫂一臉的疑惑伸手把徐家媳婦拉進了屋說︰「快進來，外面冷」！徐家媳婦還沒有進屋先哭了起來。阿慶嫂關上門把徐家媳婦拽進里屋問到︰「兩口子又吵架了」。這時忠實也穿上了衣服站在屋地上看著徐家媳婦不知道說什麼好。徐家媳婦坐在炕沿上抽泣著，大姐志文和志林也被吵醒了趴在被窩里看著，徐家媳婦哭得不那麼厲害了，情緒也穩定了不少，阿慶嫂給她倒了碗水，忠實開口說︰「讓妹妹在這住吧！我去廠子，你好好勸勸吧」！阿慶嫂也明白忠實在這徐家媳婦難開口說出事情原委，于是點了點頭又對大姐志文和志林說到︰「快睡覺，我陪你姨坐會兒」！忠實邊穿上棉大衣邊對徐家媳婦說︰「妹子有什麼事兒跟你大姐說，我們給你做主」。徐家媳婦抬起頭看了忠實一眼，點了點頭，忠實出了門去了木器廠。阿慶嫂看了一眼眼淚汪汪的徐家媳婦嘆了口氣說︰「妹子咱們坐被窩里待著吧」！說著自己也上了炕拉了被子蓋上，徐家媳婦也用被子蓋在了身上，那時候北方的冬很冷外屋靠門的水缸總凍上很厚實的冰，屋子里能生上爐子就已經很好了，夜里爐子就落了，屋子里溫度就低了，但燒的火炕再蓋著被子，還是很不錯的，阿慶嫂看著徐家媳婦問到︰「妹子又因為什麼吵架了」？徐家媳婦輕輕的抽泣著解開了自己的棉襖，又撩起里面穿著的內衣露出了豐滿的**，阿慶嫂仔細一看，**上有牙印，牙印處已經有淤血，**也有青紫的地方，徐家媳婦說︰「他折磨我」！眼淚又流了下來。阿慶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說︰「這個混球王八蛋，明叫幾個民兵揍他一頓」。徐家媳婦看著阿慶嫂說︰「大姐，我要跟他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