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水沒有停下來,他心中巨大的痛苦,壓迫著他,他沒有思想,一切都在夜雨里化成了胭脂的那句話,「逃到天涯海角嗎?」
黑色的影子飄進了水雲軒,拖了一地的水跡。
珠簾被一只細女敕瘦弱的手,挑起來,黑衣,白臉,一身水濕,梅若水走進了內室,內室里有燈,紅色的,像一個血腥的夢。
紅毯,紅被,紅羅帳,玉白的珠簾,拖曳出一室溫馨。
梅若水嘆息了一聲,回來了,他又回來了,這里也許會是他一生的歸宿。
玉笛被掛上雪白的牆,黑色的衣滴著水,雪白的手指伸向衣襟……
「回來了,櫻桃。」
一聲冷冽的聲音,嚇的梅若水的臉刷一下白了。
他沒有回頭,挺直的背一下子硬了。
手指疆在衣扣上。
他知道,這是劉邵的聲音,他就在他的身後,悄無聲息的站在他的身後。
他何時回來的,在他進來之前,他來了多久,他看到了多少?
梅若水靜靜立著,悲涼從心底涌起。
一只粗硬的手,掐住了梅若水的脖子,
「你去了那里,所以你該死。」
梅若水的頭無力的低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腳上,黑鞋上,沾滿了紅泥,那是桃林里的紅泥。
他閉上了眼楮。
下一刻,他的唇被一個冰冷柔軟的唇封上了。
「你是該死,可是,我不會讓你死。」
如魔的聲音在他的耳朵邊響起。
「背叛我的人,沒有一個會活著,你是唯一。」
唇猛的一痛,有血流入嘴里。
「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你可想知道,接下來,我會如何懲罰你?」
劉邵凝視著唇上流血的梅若水,紅唇,紅血,雪白的臉,別有一分妖艷。
無語,兩行清淚從梅若水的臉上流下來。
「背叛我,你一定要有準備接受我怒氣的勇氣。」
如低語,如詛咒,劉邵在梅若水的耳朵邊嘆息著。
一只大手,伸進了梅若水的衣裳里,下一刻,梅若水的身體顫抖起來,雪白的臉上,有一種極度痛苦的表情。
「你居然敢背叛我,為了她?」
劉邵的手一揮,梅若水就如一片風中的飄絮,落在了地毯上,糾結的散發,**的衣裳,無助的顫抖。
梅若水悲哀的意識到,在劉邵面前,他是多麼的無助和卑微。
有一句話,胭脂說對了,他是沒有能力帶著她逃出劉邵的手掌心的。哪怕逃到天涯海角……
「來人。」
一聲陰冷的喊叫,室外應聲進來兩名近衛。
「把櫻桃夫人帶下去,送到刑部,讓他見識一下我南宋國的皇威。」
「是。」
兩名近衛相視了一眼,然後走上來,拖起地上的梅若水,一地水痕,梅若水被拖著向外而去。
長長的發披散在黑色的衣上,如一條黑色的河……
梅若水的目光散落著,他沒有看劉邵,嘴閉的緊緊的,也沒有求饒。
他被拖了出去。
「滾,都給我滾下去。」
劉邵在室內瘋狂的踢打著一切,都踫到的東西。
「櫻桃,你居然負我。」
劉邵如狼般的吼聲,在暗夜里傳出去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