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站住 089

作者 ︰ 小小棋

她揚著一抹笑,一抹如釋重負的笑!

「你你你……」鬼差看出她的想法,驚叫著欲想補救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慕即離來到的時候便看到這一幕,揮手灑下一片陰暗便擋住了那道強光,桃夭夭已失了意識直直的往地上栽了下去,觸地之時他接住了她。凝著她,他的眸幽深晦澀。

這是他第二次見她,卻不想她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原來地獄並不是她要的最終歸縮,灰飛煙來魂飛魄散才是她的目的!

她在三界無名,她前生遇到怎樣的創傷才會造就如今的想法,他查不出來所以不了解。

此事消停不久,本以為她會有所收斂,卻不想她變本加厲。

那日他剛從天庭回來,怎知前腳剛沾地,就听到鬼差在報。

「大人,您得為我等鬼差們做主啊,若王回看到此情形,受苦受難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差。」

「她又在搞什麼鬼?」

「大人,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邁步入殿,吩咐︰「判官,你隨鬼差去看看。」

判官聞言,看著自家王一臉無奈,只得道︰「走吧。」

待他們走後,他啟動了前生鏡將地獄的情形盡收眼里。

火海許是被鬼差施了法術,像篝火一樣在燃燒,一群鬼差還有合著地獄的鬼魂手牽著手,轉著篝火跳著舞,笑的正歡。

油鍋移至一邊,兩個鬼差在搗鼓著什麼,細看之下才知在學著凡人炒菜。刀山被她整成一排,只需拿著一個細細的木棒輕輕的帶過,便發出當當當響聲,極有節奏,再加之鬼差的伴奏,平日陰森讓眾鬼懼怕的地獄顯得熱鬧紛紛,歡聲笑語。

看到此情形,他撫額甚是無奈。

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做不出的。

若不知她的目的,他定然以界規處罰她,如今知她想法,反而不知拿她該怎麼辦!

故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王,摩梭上仙來了。」判官知他在想著桃夭夭,本不願打擾,只不過……

慕即離的眸中蒙著一層霧氣,斂了斂思緒,沉著一張臉轉身離開了輪回道。

正殿中,唐澤負手而立,神色淡然,心中卻沉重的很。

「摩梭。」慕即離信步走來,沉著臉色,語氣冷寒。

唐澤轉身望著他,輕聲一嘆︰「我今日來是給你出氣的。」在他心中定是還在為那日封住他法力而惱怒著。

慕即離漠然的走近他,眸中閃過肅殺之氣,掄起的拳頭朝著他的臉上揍了過去,卻在踫到他時垂了下來。

「她不在了,我找不到她,三界無她,我還有何意義。」

此時的他就如失了心的人,一臉頹廢的說著,神色哀傷。

唐澤準備了挨他一拳,痛意未到卻听到他無力的自言,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喝酒吧。」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壺酒,仰頭喝了一口再遞到慕即離的手中。

慕即離接過仰頭猛灌自己一口,酒水灑了他一臉,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兩個人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沉默著。

「我相信她活著。」喝完最後一口,慕即離突然安靜下來,平靜的說著。

唐澤微微一頓,溫和一笑,笑意未達到眼底︰「他不會輕率的做出這等決定。」

……

三界有界線,這界線便是一處崖縫,若不慎跌入這縫隙中便是越出了三界之外。

「彼岸花開開彼岸,花開葉落永不見……黃泉路上摘一朵,前塵往事隨風去。」粉紅長裙的女子臨空而立念叨著,不消片刻興奮的叫著。「公子,竟然在這三界夾縫中看到了這彼岸花。」

一道人影落到縫隙邊,他低著便瞧見一朵開的正艷的彼岸花,紅如血,妖繞而顯的那麼孤傲。他眸光微閃,似在思索著什麼。

「這彼岸花不是長在黃泉路上嗎?」女子好奇的嚷著︰「公子,這夾縫中能長彼岸花,不如我們移摘回去?」

男子瞧著那彼岸花,一雙桃花眼染著絲許的笑意,若有所思的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女子嘟著小嘴甚是為難︰「這夾縫深不可測,听說還有一股吸力能將人吸至三界之外。」

「這是個難題。」男子很是為難,惋惜的道︰「如此冒險,還是算了。」

「不行不行。」女子咬著牙狠下心來︰「我去摘。」

「落塵,你確定要去冒險?」男子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落塵瞪了一眼男子︰「公子,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他是主,我是僕,不去難不成讓自家主子去冒這個險。

再說了,公子的花圃中什麼花都有,唯獨缺少傳說中的彼岸花。

男子只不過逗逗她,見她真打算跳下取那彼岸花,在她跳下去之時,他紅袍一揚,眨眼工夫便將那彼岸花摘到手中,旋身飛轉穩穩站到落塵的前︰「好生照顧著。」

落塵是個惜花之人,小心翼翼的捧著這來之不易的花,眉開眼笑。余光瞟了眼自家公子,挽唇一笑。

「公子,咱們快些回去吧。」

男子撇撇嘴甚是無奈︰「真是個花痴。」

雖這般說,卻不再做停留,揮手一揚,空中開啟一道門,兩人一同進入了這個門後,門自動合上恢復如常,仿若這三界界線處從未來過人一般。

待入了門後,落塵撇下自家公子往花圃中跑去。男子似是司空見慣了她的行為,無所謂的聳肩邁著優雅的步子往一另側而去。

這里如同進了世外桃源,鳥語花香,綠樹林蔭,玉石砌成的小路,每隔一處都有一座三角亭,小方圓桌供人歇息。

「王,您回來了。」

男子不是別人,妖界之王,幽煜。他身姿卓越,俊美的顏透著男性的剛毅女子的柔美,一身紅袍更襯托出他的妖繞和放蕩不羈。

「王,您回來了。」

一聲接著一聲傳來,幽煜含著淺淺的笑意點頭示意。而這些打著招呼的下屬皆是女子,且資色都長的不錯。

「啊啊啊……」突然空中傳來一聲尖叫,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抱著彼岸花去了花圃的落塵。

幽煜腳步一腳,俊美的容一沉,轉身消失在過道上。

花圃中,落塵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瞧著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女子。

明明帶回來的是朵彼岸花,種在土里的也是一朵花,只不過是澆了一勺水,眨眼間花就變成了女子。

「你是花妖?」

「我是花妖?」女子指著自己很是吃驚。

「落塵,發生何事?」幽煜突然出現在花圃中,蹙著一雙好看的眉沉聲而問。

落塵輕移步子走到幽煜前,指著坐在地上的女子苦著臉道︰「王,這花是你摘的,可我種下去後就變成她了。」

幽冥的目光落在女子臉上,若論長相眼前的女子在妖界只能算平平,心中倒是生起疑惑。三界之中並未听過彼岸花也能修煉成人的。

傳聞說,彼岸花是帶著詛咒著,生不能愛,死不相見。所以見葉不見花,見花不見葉。

「這是哪里?」女子瞧著兩人微微蹙眉。

落塵不答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女子張嘴眉頭一皺,自喃︰「我叫什麼名字。」

腦海中閃過的畫面很多,她卻沒一個畫面能捕捉的清楚,整個人如同抽空了一樣,頭突然痛的厲害。撫著額她極為痛苦的皺眉。

幽冥眉頭一皺並未找算出手相救,薄情的道︰「妖界不收留無名的妖,你從哪來便回哪里去。」

「王,是讓她回夾縫嗎?」落塵柳眉一擰甚是不贊成他的話。

女子雖不知自己是誰,倒是有著一股傲氣,似是用著全力站了起來,她緊蹙著眉頭看了一眼幽煜︰「大門在哪?」

「左轉。」幽煜面無表情的道。

女子輕按著太陽穴搖搖晃晃的照著他所說的路往大門而去。

「王。」落塵皺眉不滿的瞪他一眼,遂追了上去︰「姑娘,你等等。」

「有事?」女子只覺頭很重,皺著眉頭瞧著落塵。

「不如在此休養幾日再離開。」

女子晃著沉重的頭,張嘴想要說什麼,眼前一黑往前一栽,好在落塵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王,不管她是何妖,也是妖族中人,怎能見死不救呢?」

幽煜敵不過落塵哀怨的眼神,無奈的從她手中抱起女子,輕聲一嘆︰「落塵,太過好心不是好事。」

落塵是幽煜的貼身Y環,與他同住一個宮院里,這院子里百花齊放,香氣怡人。屋子里面,每日都有她新鮮采滴的花朵,屋子里都散發著一種花香的味道,所以不管在院子里還是在屋里,常常見到成群的蝴蝶蟢戲著。

起初將陌生的女子帶入這院子里幽煜是不同意的,只不過落塵說,這花是王所摘,自己所帶進來的,總要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任。

倒不是幽煜听從落塵的說,而是在醫治女子的過程中,他發現,女子的記憶被封,如今的她就如同一張白紙。留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在身邊也無妨。

隔日,落塵一邊喂著女吃藥一邊問道︰「還記得自己叫什麼?」

女子吞下苦口的藥汁狠狠的皺眉,想了很久終是搖了搖頭。

「不如,我就叫你彼岸吧。」

「彼岸。」女子輕喃,微微一笑︰「也好。」

「彼岸,日後你並和我一起伺候我們的王,可好?」

「我們的王?」彼岸眉頭一皺,忽爾問道︰「就是那日和你一起的男子?」

「是啊。」落塵撇嘴︰「平日里,王太過挑剔,我一人忙不過來。」

想著那日他薄情的話,彼岸搖了搖頭︰「你還是讓我做別的事吧。」

「你不願意?」落塵顯然很吃驚,她不知道想要伺候王的人多的不可數,如今有個機會擺在面前,若換成其他人早已點頭如蒜鼓,她倒好一口拒絕的干脆。

「他救我,我很感激,也不能代表我要做牛做馬的報答他。人情我記住了,若有時機我定會還給他的。」

幽冥正好過來幫她復查,所以剛踏入這小屋子時就將她的話一字不落的听了去。他眉梢一挑的走了進去,雙手抱胸好似整暇的看著她,他問︰「你毫無縛雞之力如何還本王的人情債?」

落塵放下藥碗微微福身施了個禮退至一邊。

彼岸仰著頭望眼前的幽煜,眉頭微蹙似在思索著他話中的意思。許久,她淡淡一笑︰「以命來還。」

幽煜表情微微一動,未曾想過她會是這樣的回答。

若換成其他妖界的女子,定會答︰小妖願以身相許,為奴為婢。

這般不按常理出牌女子他是第一次遇見,想著第一日見到她時,讓她離開。她明知自己身子不適硬撐著想要離去。如此看來,她倒是有一顆與普通女子不一樣的心。

或許,留著她在妖界也不是什麼壞事,身邊倒多了一件趣事。

「其他事,本王擔心你這白紙做不來,再說你身份不明,本王不放心把你安排在別處。有落塵在,本王也放心。」

這什麼理由?彼岸思索著,良久恍然過來,他這是要落塵監視自己。

「那就這樣吧。」他有他的用意,就隨他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彼岸的身子慢慢復原,對這陌生的地方也熟悉了不少。

所在的地方是妖界中的王宮,這是一座自然而落成的宮殿。這些日子若不是落塵的照顧,她興許好的沒這麼快。

落塵是個花痴,一旦有空閑便鑽入了花圃中照顧她的花花草草。于是,自己對著那陰陽怪氣的幽煜時間慢慢多了起來。

這不,午時一過就是他的點心時間。

端著他愛吃的酸棗糕一壺上好的清酒,彼岸不卑不亢的走進他的正殿。

這宮殿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倒像一座普通的院落,唯一與普通院落不同的是奇花異草眾多,到處都是陣陣的花香味,入眼的是五彩繽紛的花世界。穿插著衣飾不同的宮女們,偶爾落塵以法術幻出新的環境,很是舒適。

「幽煜,你的茶點。」一聲王她怎麼也叫不出來,所以就直呼其名了

幽煜眸光閃了一下,起身淨手方坐到擺好點心的方桌前。

他第一次听到叫時眉頭擰的很深,問她為何不喚自己一聲王。

她坦坦蕩蕩的回著自己︰「不習慣,而且直呼其名順口中。」

落塵糾正了幾次,見她改不過來也就做罷,重要的是王不在意,她一個Y環急什麼。

他優雅的吃著糕點,一邊問︰「落塵呢?」

「花圃。」

幽煜有些受不了的瞅了一眼她,身為妖界之王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Y環。問她一句回一句,絕不會多一句,然後如同空氣般的站在一旁,一時念起竟惹來冰山Y環。

「讓她教你打理花圃,日後你幫她看花,讓她來伺候。」

「好。」

他暗暗翻白眼,再吃上一口糕點已是索然無味,揮了揮手︰「下去吧。」

她將清酒留下,收拾好桌上的殘渣轉身離開。

幽煜嘴角一抽,決定出去曬曬太陽。

花圃中,落塵忙的不亦樂乎。彼岸托著盤站在她身後。

「落塵,幽煜讓你教我打理花圃,你伺候她。」

「為何?」

「他說的。」

「王不過是說說,這花圃我要親力親為,交給誰都不放心。」

彼岸還想說什麼,卻見落塵忙的連頭都肯抬一下便做罷。想著這些日來,自己就如一個木偶,毫無思想毫無感情,不由的嘆了口氣。

這幾晚,她每日都會做著同一個夢。

夢里的人有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柔和的目光總是看著自己,久久不散。

他一直在呼喚著……呼喚著什麼?

低著頭想著那呼喚的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 」一聲,然後再當的一聲響,彼岸手中的托盤掉落地,碟子碎了一地,她撞到了一個堅實的牆。茫然的抬頭望著眼前的「牆」,觸到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光,她嘴角一抽︰「幽煜,你怎麼在這?」

「我是這里的主人為何不能在這?」

「你不是在正殿嗎?」

「……」幽煜準備了一堆數落她的話,結果反而被她給帶過了。

「沒事不要瞎晃悠。」她撿起地上碎瓷,抱怨的道。

「……」明明是她撞的自己,走神的也是她自己,為何結果倒變成自己瞎晃悠了!她是不是忘了這里誰才是真正的主子吧!

幽煜一臉幽深的看了她一樣,轉身回了正殿。

正殿內,筆墨安然的躺在案台上,他置身當中微微思索片刻,喚道︰「清影。」

「王。」案台下陡然出現一名男子單膝跪地,恭敬的道。

「查一查冥界中是否有修行的彼岸花。」

「是。」男子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正殿中。

幽煜從案台中走出來,負手立在窗前,透著窗正好可以看到花圃中的人影。

她置身花海中,白色長裙與那千姿萬態的花海怎麼都不能溶為一體。那日去夾縫並不是偶然,而是去之前的兩日,他看到空中劃過一道白光,掉落之處正是三界界線的範圍內,所以他說帶著落塵說出去走走,只不過是借口去看看那夾縫。

因為那道白光是從九天上掉落的。

(為嘛都潛水,至少有個留言的,至少給個推薦什麼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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