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第三章隱蔽的印跡（26）
初來乍到，魯濟安說話自然不多，只得用心去听少數寨民們說著有關恐山命案的看法，想從中得到更多可供參考的消息，至于這些消息是否對今後查案有所幫助，那只能到時候再說。
這時的廚房里，幫工炒完了最後一道菜，他放下鍋鏟，把掛在脖子上的圍裙解下來，當成抹布擦著雙手，抬腿來到客堂內。
他在寨主耳旁說了一句話，之後又朝另一個火坑邊坐著的那幾個小青年喊道︰「你們過來幫忙，端飯菜、上酒。」
青年們站了起來，趕忙往廚房那邊走去，來來往往地忙著端菜、上酒和打飯的。
長輩們和魯濟安三人的跟前很快擺上了需要的碗筷，而且飯碗和酒碗都已經裝的滿滿的了。
韓沙被這熱鬧的場景打動了，他踫了踫身邊的阿七，說︰「在府署吃飯也沒有這樣熱鬧的。」
「你在府署干了多年。難道不曉得。府署是官家要的是安靜，哪個會這樣大聲講話。這里是百姓家要的就是熱鬧，這叫客赴旺家門。你問一問安督司是不是這樣。」
說完，阿七用手臂踫了踫坐著身邊的魯濟安，魯濟安沒有答話，只是略微點了點頭。
酒菜上齊後，魯濟安三人和老人們圍坐著一個火坑邊開始吃酒，另一個火坑邊也坐滿了一些來吃飯的少年和孩子們。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那些小青年和孩子們吃完飯菜後，都陸續離開客堂，到院子里玩樂去了，但火坑內的炭火依然燃燒著。
然而，在老人們和魯濟安他們圍坐的這個火坑邊，才剛剛吃上勁頭。
包括寨主在內的老人們都輪番給魯濟安他們先是敬酒，然後又是勸酒的，一陣接著一陣的來回不停。大伙端著酒碗，嘴里都吐著酒氣，又你來我往的說著客氣的話，一個個你推我讓的吃的不可開交，唯恐府署來的官爺不能吃酒。
阿七和韓沙今天很爭氣，居然還能醉得有些分寸，在言行和舉止上並沒有多少失態。
魯濟安雖然有些酒量，但在這時也感覺到了自己臉上有些微微發熱，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了幾分酒意，但他在盡力克制著自己，心里想著明天需要做的事。
老人們畢竟年紀大了，酒量與魯濟安他們相比，還是有限的，已經不能吃的更多，況且都覺得酒足飯飽了。
幫工撤去鐵鍋和碗筷，另給每一個人端上了一大碗熱茶水。
天色已晚，門外有人打著火把照著路來接老人們回家去，老人們逐個跟魯濟安他們告辭。
寨主不再留客，說了幾句客套的話，魯濟安他們一同隨著寨主送老人們出了院門。
之後，魯濟安他們回到繡樓，栓好房門，乘著酒意睡去。
山間的早晨迷霧重重，他們乘早起床，魯濟安扎好綁腿，依舊把短刀捆在綁腿內，在膝蓋處露出刀柄。
今天的天氣雖然寒冷有霧，但沒有下雨，在寨子里來回走動就不用著草筒護腿也不用著戴斗笠。
阿七和韓沙將刀扎在腰間，跟在魯濟安的身後一起下了繡樓，經過院子去廚房里洗漱。
寨主和他的家人們還沒有起床，家院里靜悄悄的，只是能听見廚房內傳出幫工取水做飯的響動聲。
見魯濟安他們走進廚房，幫工說︰「官爺。你們不用起這樣早的，天色還早得很呢。」
「已經不早了，我們去寨子里到處轉一轉。」魯濟安答應了一聲，接著又問幫工︰「你知道去張鐵匠的家往哪里走嗎？」
「出了院子後往右走，一直走到最後一棟房子時，那里就到寨口了，也是從渡口那邊進寨子的第一戶人家。」
「哦，知道了。」
之後，他們離開廚房，一起出了寨主家的院門。
寨子很靜，房頂在迷霧中時隱時現，偶爾也能听見從路邊的房屋內傳出有人起早的聲音，少數房屋的煙囪上開始冒出炊煙。
他們向前探著步子依照幫工指示的方向往寨口那邊走去。
前方出現幾頭水牛的影子，走近時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頭戴斗笠，身上披著簑衣，光著的腳板上僅穿著一雙草鞋的寨民，正趕著幾頭水牛打算上山。
當看清是魯濟安他們時，那寨民似乎放下心來，便笑著說︰「嘿，我還當是遇上什麼人呢，原來是官爺呀，大清早的就起來了，還帶著刀呀，怪駭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