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五章「桑甫森」的含義(53)
羅為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所需公帑你作好預算,安排工匠,擇日動工,去府署領一半公帑先花費,完工後做好賬目再到府署一並補齊。」
「預算已經到好。」知縣李謹連忙點頭,說︰「萬事具備只等你的準許,所需工匠我立馬通知下去,明日就可破土動工。」
「能趕在年關完工嗎?」
「能的。只是……還有一事。」
「什麼事?」
「等到開通那天還請知府你一定光臨剪彩通車。」
「嗯,想的周到,」羅為香說︰「到那天叫我就是。」
「一定!一定!」
說罷,羅為香便轉身回府,表情立即嚴肅起來,他雙眼直視前方,邁著自信的步子行走在街道里。
府署與縣署的官員和侍衛們,默默地緊跟在他的身後或左右,所經之處無不引來街道行人的注目。
在府署大門前,縣知李謹向知府告辭,帶手下人等回去縣署,去張落太平橋的重建事宜。
隨後,羅為香走進府署大門,當班的侍衛們都謹慎地和他打著招呼,但他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付了一下。
繞過照壁,他停下腳步,吩咐身邊人各自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之後,他回到自己的書房去,關上房門,不再理會外事。
牛路河是一條夾在兩座高山之間的大河,從山頂沿著陡峭石壁上的小路下到半山腰時,魯濟安就听見從山谷低部傳來洶涌澎湃的流水聲,在不斷地震蕩著他的耳膜。
沿山路繼續下到谷底,終于來到了河岸邊的一個渡口處。
然而,這個渡口實在太狹窄了,較寬的地方僅能容下一人勉強站立,但在此時,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在原地等待。因為,那唯一一條能渡河的小船卻停泊在大河的對岸。
冰冷剌骨的河風一陣陣吹來,魯濟安感到無法形容的寒冷,渾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打著寒顫。
他把上身萎縮在上衣里,用顫抖的手撐住頭上戴著的斗笠,大聲問︰「韓沙,怎樣才能渡過河去?」
「呵,你講什麼?我听不見。」
韓沙的回答與激流的水聲混雜在一起,魯濟安只看見韓沙張著嘴說話,卻听不見他說話的聲音。
「我問你,怎樣才能過河?」
魯濟安靠近韓沙的耳邊大聲重復地喊道。話音剛落,韓沙的耳邊又立即被激流的水聲掩蓋了。
大概猜到了魯濟安喊話的意思,韓沙大聲回答︰「我們只有等到大河對岸有人把渡船撐過來,這樣才能渡河。」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辦法是有的,就是跳進河里,泅水過河,這樣我們都會凍死在河水里。除此之外什麼辦法也沒有了。」
心急沒用,眼下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阿七累的已經沒有心情說話。無奈之下,他們只得沿著渡口的冰冷的青石台階上,依次坐了下來,將身體依靠在路邊的雜草邊,兩眼望著奔流而下的河水和對岸發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對岸卻依然不見有人路過。
慢慢地,魯濟安感到一股濃濃的睡意直往腦門上襲來,一雙眼皮象鉛一樣的沉重。
冥冥中,他慢慢地閉上了眼楮,漸漸進入到了夢境當中。
此刻,恐山命案現場的多個畫面,如同閃電一般地在他腦子里掠過︰美麗迷人的美娘的面容、寨子西邊的大樹,那一具僵硬的死尸、銅柄短刀、帶血的絲質長衫,還有那朵有著7片花瓣的梅花印跡。
突然,有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他越是掙扎,那只大手就抓的越緊,心里越急,身體就越是動彈不得。
他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就在這個緊要的當口,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空曠的老人的聲音。
那聲音在說︰「醒一醒呀,你們這樣會被凍死的,不能再睡下去了……快醒來!」
接著,又听見另一個聲音在說︰「他們是哪里人呀?怎麼在河邊睡著了?身上都帶著刀呢。」
迷朦中,魯濟安穩住自己的身體,迅速伸出右手,握住了綁腿外的刀柄,同時也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他抬頭一看,見站在身邊的只是一老一少的兩個人,那個老人正在搖動著他的肩膀,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在呼喚著他。
他悄悄松開已經握住刀柄的手,支撐著地面,嘴里一連吐出幾口粗氣,意識到自己仍然坐在大河邊上的渡口處,幾乎凍僵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知覺。
在這一對老少的呼喚下,阿七和韓沙也醒來坐直了身體,發覺剛才還在對岸的那條渡船,已經被這一對老少撐到了這邊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