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第五章「桑甫森」的含義（58）
那些石匠、木匠和泥瓦匠，各自忙乎著手頭上的活計，三個一堆，五個一群的，還有連成幾隊肩挑背負傳遞用料的，密密麻麻，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不下百余人。
見魯濟安站在橋頭觀望，知縣李謹立馬帶著屬下在監工的朵果縣署的官員們上前問候。
「哎呀，安督司喲，好久不見。」李謹朝他打一個拱手，問︰「今天特地前來看一看建橋進度嗎？」
「監工不是我份內的事。我只是路過順隨來看一看。」魯濟安回答說︰「李知縣辛苦了。」
「辛苦不在話下。建橋也剛剛開工才一兩天。」
「進度不錯呀。」
「還好。來，請督司去那邊茶館一坐。」
說罷，知縣李謹吩咐其他官員繼續監工，自己帶著魯濟安去了街道盡頭的一家茶館內。
跑堂的提著茶壺給他們倒了兩碗熱茶，然後上了三盤花生、葵花籽和油炒黃豆之類的小吃。
魯濟安抓了一把黃豆送進嘴里嚼著，一邊問︰「這橋能在春節前完工嗎？」
「能呀。」李謹吃著茶水，回答說︰「你都看到了，工匠們都很賣力。古話講的好呀，有錢能使鬼推磨。」
「嗯。話雖不錯，但能使鬼推磨的不僅僅是錢。」
「嘿嘿。督司的意思我清楚。」李謹笑了笑，說︰「城里該整修的東西也不僅僅只是這座橋呀。」
「是的，還有文廟，城隍廟，四座城門樓等等，還有許多……」
「我已經請示知府了，這橋是府署負責建造和維修的，朵果縣署的廟宇，我們每5年維修一次，一次也沒有耽誤過。」
「那麼，還有那些民間的道觀和尼姑庵呢？」
「這就不用官府去管了，民間的信徒們自己集資修建和維護，他們都做的很好。」
突然，李謹把話頭一轉，用一雙捉模不定的眼神看著魯就是安，問︰「恐山命案辦的怎樣了？」
「難辦。」
「我听別人在私下議論。」
「議論什麼？」
「知府要你非查出凶手不可？」
「是呀，人命關天。知府很看得重。」
「算了吧，安督司，你還年輕。」李謹輕蔑地一笑，說︰「他想怎樣，我還不曉得麼。」
「那，知府想要怎麼樣？」
「這個就不講了，以後你會清楚的。」李謹突然打住，又問︰「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
同時，魯濟安從懷里拿出那張畫有梅花印跡的圖紙遞給李謹，問︰「這個東西你見過嗎？」
「這是什麼？」李謹接過圖紙隨意看了一看，有意無意地立即把圖紙退還給他，又玩笑說︰「我不曉得你還喜歡繡花呀。」
魯濟安把粗黃紙揣進衣袋，說︰「我從不繡花。這也不是我的花。」
尋問無果，無奈他只得起身告辭。
李謹給付了茶水錢，送他到茶館門外，便去了建橋工地。
他踏著沉重的腳步，掉頭又沿街而回，當走過「東河戲園」的院牆與民宅之間的一個小巷子的入口處時，不經意地扭頭往巷子里瞥了一眼。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在這條小巷子的末端處，閃過一家隱蔽且很不起眼的名叫「紅袖招」的繡品招牌。
但立即又有了困惑︰有誰願意把買賣商品的店鋪開在並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巷的盡頭呢？
不管怎樣，這只能是最後一家繡品店鋪了，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便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走進小巷。
店鋪里光線陰暗，不見有什麼進出往來的客人到這里購買繡品，生意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兩個繡娘模樣的婦女懶散的低著身子，褲檔間各夾著一個小的炭火籠子，雙手捂著火籠口，閑坐在櫃台背後，身旁各擺放著一個繡架，卻沒有心思繡花，而是將一雙眼楮痴迷迷的打量著這個走進店門來的，身材高大的，面相俊俏的男人，象是期待有事發生一樣。
魯濟安沒有說話，他朝這兩個婦女看了一眼，然後只顧觀看櫃台里和懸掛在店內板壁上的繡品。
繡品花樣倒也不少，有龍鳳呈祥、鯉魚跳龍門、鴛鴦戲水、仙鶴松濤和花鳥魚蟲等等。
也有喜鵲鬧梅的圖案，但那些一朵朵的「鬧梅」只是繡5片花瓣的紅色梅花，花朵周圍點綴著繡有綠色葉片和橙色枝干，卻不見有7片花瓣和花蕊是三角的藍色梅花。
頓時，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絕望在一步一步向他逼近，腦子里緊繃著的神經既將到了極限的邊沿。
就這樣，他細細地觀看好一會，仍不願放棄似的轉身，朝兩個繡娘模樣的婦女招呼了一聲「大姐」後，便從前胸衣袋里取出那張畫有梅花圖案的粗黃紙，打開讓她倆過目。
同時，問她們︰「你們這里有沒有象這樣圖案的梅花繡品，或者你們繡過象這樣圖案的梅花嗎？」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