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二章從朵果城到恐山（18）
「唏，唏。」小草上飛趕緊提醒他，說︰「小叔，輕一點講話，當心驚動了山鬼，會來掐你的脖子，吸你的血的。」
「呵！你在嚇唬我韓大爺呀。」韓沙故作害怕地一驚，之後又問︰「這里真有山鬼嗎？」
「有的，有……的。」
「哦，那你喜歡男山鬼還是女山鬼呢？」
「啊，小叔，你又在笑我了。」
「告訴你吧，」韓沙戲弄他說︰「男山鬼我一點不怕，倒是喜歡女山鬼來找我的。」
突然，樹下傳來了「啪」的一聲響，接著又是一陣「嘩啦啦」的有什麼東西滾落下去的聲音。
小草上飛一驚，說︰「听見了嗎，山鬼來了。」
「喔，我來看一看。」
韓沙說罷，把頭伸出草棚探望，蒙朧中看見一個黑影從樹上滾落下去，緊接著一個聲音高叫起來。
「哎呀，啊。」這時，阿七在樹下抱著自己的頭，罵將起來︰「這破梯子害死我了。」
原來，阿七在爬上木梯的過程中踩斷了一根木梯的小橫柱，身體突然從空中掉了下去，落在樹下的草地上，頓時疼得大叫。
韓沙笑了，朝樹下喊道︰「是阿七老弟嗎，怎麼這樣不小心呀，你在半夜爬女人的窗戶時，可是從來沒有摔下去過喲。」
「狗日的，你老韓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半夜爬過女人的窗戶了。」
「哈哈。你不服氣呀，不要假裝忘了，我還記得那個小米妹呢。」
「小米妹是你的相好，不要賴在我頭上。」
阿七打了個翻身，半陣後才哆哆嗦嗦地順著木梯爬上大樹，在草棚邊推了韓沙一把騰出一點地方來，然後鑽進茅草里躺下，再也不願動彈。
魯濟安踩滅柴火接著爬上大樹，把那木梯抽離地面，橫掛在樹枝上，最後擠進棚內。
這時，草上飛兄弟和韓沙，還有阿七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冬季早晨的山谷和水澗總是灰蒙蒙的一片沉寂，但這一天的森林與河谷里倒是沒有多少霧氣。
幾人陸續爬下大樹，整理好裝束，沿著大河岸邊往上游奔走了約兩個時辰以後，開始入進到另一條山谷里。
同昨天一樣，一路翻山越嶺的費足了一天的時間，在天色黃昏的時候，魯濟安看見在前方樹林間的空隙出現了一些房子。
他問︰「那是恐山嗎？」
兄弟倆往前看了一看，草上飛說︰「是的，但那里只是恐山的後寨。」
「只是後寨。」魯濟安又問︰「那殺人的地點在哪里？」
「前寨。」
「就是說，我們還要再走一段路才能到？」
「是的。」
在經過後寨時，魯濟安的耳邊隱約听見從山谷的上方傳來一陣陣「轟隆隆」地落水聲。
吹過來的谷風里夾雜著一層層薄薄的水霧，從他那沾滿汗水的臉皮上輕輕拂過。離後寨越遠，那落水的聲音也就漸漸消失的听不見。
天色越來越暗，腳下的路也越來越看不清楚。當他們左轉右拐的走進下一個寨子時，整個山谷已經完全籠罩在了黑夜之中，到處彌漫著隆冬季節那寒冷剌骨的氣息。
兩兄弟在一家院子的院門外停下，大草上飛對魯濟安他們說︰「這里是寨主的家。」
魯濟安問︰「他在家吧？」
「在的。」
說完，大草上飛敲響了院門。
院內立即有了回音︰「呵，來了，來了。是草上飛兄弟嗎？」
「是的。」大草上飛在院門外答應說︰「我們把官爺請來了。」
「好呀，好呀。總算來了。」
不到一會兒，院內傳出輕微微的腳步聲，隨著一陣「吱吱嘎嘎」院門的拉動的聲響，兩扇厚重的院門被緩緩打開。
魯濟安看見一個身材中高，留著滿頭粗短的花白頭發和滿腮粗短的胡子，臉皮粗糙而焦黑的老人出現在院門內。
他眯起一雙老弱的眼楮，手拿一盞點亮的小油燈高高抬起向門外伸出來，見草上飛兄弟氣喘噓噓的口吐熱氣，身邊站著三個身材高大，腰間挎刀的人，小心地問︰「是官爺吧？」
大草上飛說︰「是的。」
「啊，貴客！貴客！我正等著你們。快進來，快到客堂去，洗用的熱水一直燒在鍋里呢。」
說罷，寨主退後一兩步，轉身在前把他們領進門來。大伙走過院子，進了正堂右邊的一個開著的房門里。
房內的火坑里正燃著一堆大炭火，寨主說︰「官爺請在火坑邊稍坐一會，先烤烤火暖暖身子歇一下。」
接著，他點亮房內的另一盞油燈，房內便明亮了許多。
魯濟安他們摘下頭上的斗笠，解上的腰刀和背後的包袱放在身旁，圍著火坑邊一圈坐下。
草上飛兄弟也取上帶著的刀槍和弓箭，擺在牆角邊，然後去了一旁相通的一間廚房，點燃灶火開始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