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家有田 【第五十二章】 終于同意了

作者 ︰ 古心兒

第一節知秋被抓,九兒暴走

千金坊內。

听完隱衛的匯報,沐九兒唇角微揚,大手一揮,隱衛來無影去無蹤。

當初她甚至都沒有想到,胡老隨意送給他的那枚令牌居然有這麼大的權利,想來當初軒轅恪之所以對胡老忌憚,除了他在軍中的威望,然後就是這枚令牌了吧。

「知秋」,沉默良久,沐九兒終于開口,「去擬請帖,邀太子明日過府一敘。」

「是」,知秋微微頷首,然後離開。

雲岫在千金坊中調停了幾次因為冰亦丹價格而起的紛爭,一身氣勢震懾了那些想要渾水模魚的人,而後大大方方的朝著後院走去,就算他不在,邊原也不是好惹的,對付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還用不著他出手。

可他還未走進屋,就看到從屋內出來的知秋,「有什麼事?」

「主母邀太子過府一敘」,對于自家主子,知秋是不敢有半點隱瞞的,更何況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嗯,去吧」,雲岫點點頭,他們既然都已經決定離開了,也是時候給褚瑞正式道個別,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褚瑞,寶兒未必能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雖然他更願意相信九兒有這個能力,雖然對于褚瑞能夠與九兒朝夕相伴幾年,但從心底上,對褚瑞他還是感激的。

回到房間,看到沐九兒,雲岫眼神頓時變得溫柔,「九兒,今日身體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沐九兒搖搖頭,昨晚睡得很好,今天的精神也不錯,「我們今天出去走走吧。」

來了朝歌這麼久,還沒出去好好走過;等以後回去之後,人家問起,來了盛都居然錯過了盛都的美景,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

對于沐九兒的提議,雲岫從來都是不知拒絕為何物,只是兩人都沒有想到,他們還未準備好,就听見邊原來報,知秋和褚瑞都被朝皇派的人帶進宮了。

沐九兒眉頭緊蹙,「到底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清楚」,邊原也心中憤慨,不過現在卻不是該著急的時候,朝皇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外乎就是為了冰亦丹,這一點他心中明白,主子主母心里也跟明鏡似的。

「朝皇」,沐九兒捏著那張薄薄的宣紙,憤怒的一聲厲喝,宣紙應聲化作片片紙屑,「未免覺得我沐九兒太好欺負了吧」,說著朝虛空中大喝一聲,「隱十七、十八!」

兩名身著黑衣帶著銀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現,在沐九兒面前單膝跪地,「見過隱主。」

「調集所有隱衛,隨時听後差遣」,沐九兒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朝皇想要冰亦丹的藥方是嗎,她給!不過想要不付出點兒代價,那是不可能的。

雁過拔毛雖然不是她沐九兒的作風,不過她也不介意做一次就是了。

「是」,兩人整齊劃一的應聲,而後迅速躍身離開,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雲岫和邊原看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心里各自思索著。

「邊原,傳信給那個人」,在說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雲岫面色難看,聲音狠戾,「三天之內,務必拿下朝歌四城。」

這四城,就當做是朝皇付給九兒的利息好了。

「是」,邊原听到耳邊的聲音,朝著自家主子望了望,傳音入密,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九兒,先在你打算如何」,雲岫沉聲,知秋是他的部下,朝皇若是敢動,就算他沒有意見,可某人卻絕對不會放過的,至于面前的女子,他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沐九兒突然對著雲岫莞爾一笑,那笑好似天山最美的雪蓮綻放的瞬間,優雅、尊貴,從容足以令天地失色,可那周身散發的冰冽卻讓人全身寒毛聳立,望而卻步,「怎麼辦?朝皇不是想要冰亦丹的藥方麼,給他就是了。」

說話的時候,沐九兒依舊在笑,右手不斷摩挲著左腕的金絲血翡手鐲,里面一條半個小指粗細的血蟒好似活過來一般,不斷的游動著,小嘴一張一合間,手鐲中的金絲又消失了幾條。

「嗯,九兒開心就好」,雲岫笑得雲淡風輕,反正有人自願送上門來給九兒解悶,他自然樂見其成。

午時剛過,未時初。

朝皇果然如約派人前來,「雲公子,雲夫人,請吧。」

許是朝皇覺得勝券在握,這次派來的人不如前兩日的那般謙恭有度,反而帶著一股子的傲氣,看著沐九兒兩人的眼神都帶著鄙夷和不屑,甚至不知道皇上為何會讓他來請這兩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禁衛軍統領,真是大材小用。

沐九兒冷笑一聲,斜睨著那自詡大材小用的某人,有些事情也該是討個說法的時候了。

「大膽刁民,見到皇上竟敢不行禮!」

被那禁衛軍統領帶著,沐九兒和雲岫兩人剛走進上書房就听見黃公公一聲厲喝。

朝皇只是微笑著看著他們,並沒有阻止。

「朝皇明人不說暗話」,沐九兒聲音冷冽,「我的人不是誰都能動得的。」

「狂妄」,朝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雲夫人我勸你還是交出冰亦丹的藥方,不然……」

「不然如何」,沐九兒漫不經心的問道,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子讓人無法直視的慵懶。

「那倒是不知在雲夫人心中這個屬下的分量有多重了」,朝皇冷笑著,「如果那小子識相的話,也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他看著沐九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中冷笑著,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你」,沐九兒咬著唇,看著朝皇突然冷笑著反唇相譏,「看來朝皇不肯交出楚雲飛也不是沒有道理,父子兩人果然相似,一個抓了人家的兒子,對三歲稚兒下毒,另一人居然為達目的不折手段扣押人家的屬下,嘖嘖,這也難怪天降懲罰于朝歌,看來是某些人為政不仁啊。」

朝皇看著沐九兒,心一沉,「放肆!」

「我還放五呢」,沐九兒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你,你」,朝皇咬著牙,「不要以為有太子保著你們,朕就那你們沒辦法,來人吶,把這兩人給朕拿下。」

他才是一國帝王,這朝歌上下誰能不听他的,別說是冰亦丹的藥方,就算他要他們兩人的命,他們也得自己乖乖奉上,他之前就是對他們太好,才會造成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沐九兒抬首,晶亮的眸子看著朝皇帶著不屑和鄙夷,門外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十幾名侍衛拔出刀將沐九兒和雲岫兩人團團為主。

「當真以為我怕了你嗎」,沐九兒突然大手一甩背在身後,整個人就那麼負手而立,一襲白色攏煙裙在微風中微微擺動,撩起幾縷發絲,身上氣勢盡數外放,雖然只突破了驚天訣第四重,可卻已經相當于這個世界武者七十年的內力。

咚——咚咚——

大殿上傳來接二連三的悶響,原本將兩人團團圍住的侍衛已經忍受不住那威壓跪倒在地,若是仔細得看,那些人的雙膝下已經有了淺淺的凹痕。

「我再說一次,交出知秋」,沐九兒的聲音不似以往的溫和,夾雜著內力的冷厲,讓朝皇打了一個寒戰,他也是武者,自詡在三國都算是數得上名號的高手,可現在在沐九兒的勢壓下他竟然有些撐不住;一旁的黃公公,早已經俯身在地,喉頭突然一抹猩甜,他嘴一張,一口血噴了出來。

朝皇坐在龍椅上,雙目死死地瞪著沐九兒,沒想到她區區一個小丫頭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只怕是傾盡皇宮之力都留不住她,他當真是失算了,「好,我答應你。」

「哼,算你識相」,沐九兒突然加大勢壓,十幾名侍衛紛紛暈倒在地,她這才緩緩收斂,看著朝皇,「希望朝皇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朝皇面色冷硬,「來人,去將那小子帶過來。」

沐九兒很明顯的感覺到殿中兩抹氣息悄然遠去,自從進入上書房她就感覺到了,不過那幾人的氣息並不強烈,她也沒有感受到殺氣,所以再剛才釋放威壓的時候她也稍微收斂了,重點針對的是那些侍衛,至于朝皇和黃公公,不過是適當的給個教訓而已。

總要讓他們知道,她沐九兒可不是好欺負的。

不過端端片刻,兩名身著黑衣的人帶著知秋進來。

「主子,主母,屬下無能」,知秋一進上書房立刻在兩人面前單膝跪地。

「起來吧」,沐九兒的視線在知秋身上上下掃視了幾眼,看來朝皇做得還不算太過分,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知秋有什麼不妥之處。

朝皇面色難看,他堂堂一國帝王,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看來瀟妃和湘妃說的是對的,太子居然私底下結交這樣的人物,還不讓他們為朝廷效力,分明就是想謀朝篡位。

「人已經給你帶回來了」,朝皇黑著臉,語氣不善。

「很好」,沐九兒點點頭,面無表情,絕美的小臉透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其實朝皇若真的想要那冰亦丹的藥方也不是不可能」,她突然莞爾一笑,萬千風華,「只是,九兒是個商人,正所謂在商言商,端看朝皇能拿出多大的誠意了。當然這藥方若是賣給軒轅皇室或者君氏皇室的話,想來他們應該很是願意的,我言盡于此。」

「你」,朝皇抿著唇,一顆心卻是隨著沐九兒的話懸了起來,他心里也非常的清楚,現在只有盡快拿到藥方制出足夠的藥丸才能救朝歌萬民于水火之中,才不至于讓朝歌被其他兩國瓜分吞並,想到這里他略微沉吟,「除了楚雲飛,其他條件都好說。」

商人嘛,不外乎就是利益。

「哦?」,因為這句話,沐九兒倒是高看了朝皇一眼;怎麼說,俗語說得好天家無情,這朝皇雖然不見得對楚雲飛有多寵愛,但他犯下了那樣的錯誤,朝皇都不願意用他來交換冰亦丹的藥方,或許是父子天性吧,作為帝王他是不合格的,但卻算得上是個合格的父親。

「我楚家之人斷然不能交到其他人手上的」,朝皇沉默半晌,「除了這點,其他條件任由雲夫人開,如何?」

沐九兒看著腳下橫七豎八躺著的侍衛,又看了看龍椅旁邊因為承受不住威壓而暈過去的黃公公,「這樣的場景下談生意,似乎有些不合適吧?」

第二節同意交出藥方

朝皇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也不看看他的上書房之所以現在這副模樣是誰造成的,不過他敢說嗎?

皇帝能當到他這個份兒上,也算是前無古人有無來者了吧,只是後來當另一國皇室被沐九兒掀翻之後,他才深深的覺得自己當初是多麼的優待。

「來人吶,將人拖走」,朝皇一聲厲喝,不一會兒,地上的人都被清理了,連暈過去的黃公公都被帶出了上書房,兩名小太監隨侍一側,「看座。」

沐九兒看著朝皇的態度微微頷首,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個受,說白點兒就是有被虐傾向;就好像彈簧一樣,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

「雲夫人,你看這冰亦丹的藥方」,經過幾次交道,對于沐九兒朝皇也已經習慣了直來直去,繞彎子什麼的,在他們之間不適合。

沐九兒端起剛上的香茶,放在唇邊迷上雙眼,抿了一口,舌尖氤氳著茶香,那種帶著甘露和醇厚的茶香與空間中養出來的茶完全不一樣,透著時間滄桑;或許就品茶來說它不是最好的,但卻讓沐九兒有一股非常特別的感覺,「這茶不錯。」

「雲夫人若是喜歡,朕讓內務府備上一些送到府上」,朝皇雖然不滿,不過卻強壓著脾氣。

「嗯」,沐九兒也不知拒絕為何物,「那藥方的事情嘛,朝皇想必也知道,我這冰亦丹可是兩千兩銀子一顆,那這藥方,不知朝皇以為價值幾何?」

朝皇抹了把額角的冷汗,兩千兩銀子一顆的事情他當然也听說了,還听說盛都的達官貴人可沒少跟千金坊送銀子,「這」,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好開口,「雲夫人以為呢?」

「正所謂就地起價,坐地還錢」,沐九兒語氣不咸不淡,「所以朝皇能開多少價錢直說便是,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伍佰萬兩」,朝皇試探著開口。

「看來朝皇的誠意也不過如此」,沐九兒說著起身就準備離開,朝皇趕緊開口,「雲夫人莫惱,朕是說金子」,話音落,他自己都覺得心頭在滴血,不過听說這千金坊開業第一天進賬就好幾百萬兩,朝廷上那些人一個個的天天哭窮,想到這里他的面色又難看了幾分。

「不瞞朝皇,千金坊開業不過短短幾天,受益也有數千萬兩銀子,如果是這個價,我可是虧大了」,沐九兒一本正經,正所謂在商言商嘛。

朝皇的心都在滴血,要知道那些可都是朝歌的銀子啊,「雲夫人若要再多的現金,我朝歌也是拿不出來了,你也知道現在天楚來襲,我朝歌幾十萬大軍的糧草也不是小數目。」

「朝皇,我是個商人」,沐九兒再次申明,「所以如果朝皇沒有足夠可以打動我的條件,那就請恕民婦禮了。」

又想要保住楚雲飛,又想要保住朝歌的江山和百姓,她就是要讓他知道,這世界上兩全其美的事情雖然不是沒有,但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是他輕易能承受得起的。

「一千萬兩」,朝皇憋著一口氣,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拿到藥方,等有了足夠的冰亦丹,先解了朝歌當下的危機才是,至于銀子,以後總會有的。

雖然這樣想著,可那是一千萬兩金子啊,恐怕就算是朝歌恢復了也元氣大傷沒有個三五十年是很難恢復得了的了。

沐九兒沉著臉,面露難色,好久她才說出一句話,讓朝皇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沉了下來,「看在褚瑞的份兒上,一千萬兩就一千萬兩吧,不過我要現金可不要金票或者銀票。」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她雖然不是很贊同這句話但也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若是那朝皇給了金票又出爾反爾不讓承兌怎麼辦,所以還是現金拿著要安心些。

「這」,朝皇沉著臉,一時之間他上哪里去湊那麼多現金。

「冰亦丹的藥方可是造福朝歌百姓的大事,朝廷文武百官自然也該出一份力的」,看在朝皇還算是爽快的份兒上她就提點一下好了,沐九兒摘了一顆葡萄,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好」,朝皇的心思也是九轉十八彎,好久他才拍板定案,「三日之後,朕會親自派人前往千金坊進行交易。」

「那我夫妻二人,恭候大駕」,沐九兒起身對著朝皇微微福身,「如果朝皇沒有其他事情,我夫妻二人就先告退了。」

「來人吶,送雲公子夫妻二人出宮」,朝皇大手一揮,一名領頭太監模樣的人站出來領著兩人朝著宮外走去。

好久,朝皇仍坐在上書房的龍椅上。

「陛下,這雲家夫妻可真是奇怪」,一名太監看著朝皇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朝皇正在思索著,該如何湊齊一千萬兩金子,听到太監的話從桌案中抬起頭。

「從一開始就是雲夫人在于陛下周旋,那雲公子竟然一語未發,可世人不都說男主外女主內的麼」,這名太監從小就被送進宮中做了太監學徒,在朝皇身邊也呆了近十年,說話才敢這麼的放肆,不過他所知道的事情也是從宮女嬤嬤口中听來的。

朝皇想了想,別說這兩人之間還真有那麼一股味道,這雲公子也太遷就他夫人了吧,想著不過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

*

回到千金坊。

知秋跟著沐九兒和雲岫進入後院,邊原看著知秋面上一喜,不過當著兩人卻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激動。

「主子,屬下知錯,自請受罰」,知秋在雲岫面前單膝跪地。

雲岫沉著臉,身上撲哧撲哧散發著涼氣,不過礙于沐九兒在場他只是冷哼一聲。

「算了」,沐九兒搖搖頭,看著知秋,「這件事情本也不怪你,那朝皇是沖著我來的,說來也是場無妄之災。」

知秋一直跪在地上,看著面色黑沉的雲岫,雲岫不發話他也不敢起身。

良久,雲岫才淡淡道,「既然九兒發話了,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兩罪並罰。」

「謝主子、夫人不罪之恩」,知秋明白這次能逃過一劫,絕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主母替自己求情的緣故,不過自己也當真是大意了,不然憑他的身手,就算那些人能拿下他,也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嗯,下去吧」,雲岫點點頭。

沐九兒突然扔給知秋一個白玉瓶,「自己療傷去吧。」

「謝主母,屬下告退」,知秋對著兩人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

「屬下也告退了」,邊原也隨即離開。

之前在上書房的時候,沐九兒沒有仔細的觀察,剛才雲岫發怒的瞬間,她才發現知秋身上的氣勢波動有些不對勁,很顯然是受了內傷,雖然不明白為何知秋外表看起來分明沒有經過任何的打斗,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內傷,不過她也沒有多問,那兩粒丹藥足以讓他恢復如初了。

至于朝皇,總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九兒真的打算將冰亦丹的藥方交出去」,見兩人離開,雲岫這才摟著沐九兒低聲問道。

「不是朝皇花錢買的嗎」,沐九兒痴痴的低笑,「放心,你什麼時候見我吃虧過?」

只要她不願意,別說吃虧,她不讓別人吃虧,別人就該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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