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家有田 【第六十章

作者 ︰ 古心兒

沐九兒心中冷笑一聲,「丞相大人,真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之前三百萬顆冰亦丹的銀子我可還沒收到吶,朝皇貴為一國帝王總不可能讓我一介婦人做白工吧,更何況這千年冰參的藥引,可不是不要錢的」,她聲音冷冽,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眼中帶著不屑。

老丞相被沐九兒的話一哽,剛要出口的話噎在喉頭,不上不下。

「這,雲夫人,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黃院首見老丞相出師不利,趕緊打起了道德牌,只可惜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沐九兒打斷,「請問黃院首在太醫院任職可有領餉銀?」

黃院首微微蹙眉,「這,自然是有的。」

「是啊,黃院首只是在太醫院任職也知道要領餉銀,我可是又出力,還要出藥引,這千年冰參可不好找吶」,沐九兒故意唉聲嘆氣,「什麼救不救人,七級浮屠什麼的,我一介婦人爭那些虛名做什麼,我只是個商人,只想安安分分給我兒子掙點兒老婆本罷了。」

除了她自己的在場眾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老婆本,話說你兒子才多大,這成千上萬萬兩銀子,怎麼也夠他討老婆了吧?可沐九兒卻偏生像是沒看到眾人的反應一般,「所以,諸位大人,不是民婦有心刁難,實在是,哎……」

深深的嘆一口氣,任眾人風中凌亂。

黃院首看著坐在自己上方的老丞相,面露難色,「這,雲夫人難道真的不能通融通融?」

「丞相大人,民婦只是做點小本生意,概不賒欠的」,沐九兒心中劃過一道嘲諷,「且不說商人最重一諾千金,這朝皇金口玉言,總不至于拖欠民婦這點兒碎末銀子吧?」

老丞相嘴角再次狠狠一抽,「這……這是自然」,自然個屁,那可不是三五兩,而是上萬萬兩的銀子,如果這都算是碎末銀子,只怕是整個朝歌國庫就是螞蟻肉了。

「那就好」,沐九兒長長地舒了口氣;看得老丞相等人又是面色一黑,沐九兒卻不管不顧,「既然如此,諸位大人便請吧!」

如此明顯的趕人之意,這些人哪個不是在官場模滾打爬出來的人精,怎麼會看不出來,眾然心里再憤怒,再不滿,也不得不忍著,然後恭敬地告辭離開。

——相公,我家有田——

「你說什麼?」,朝皇死死地瞪著下方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的臣子,一把掀翻桌案上的奏折。

「皇上息怒」,那身著旭日東升朝服的臣子跪在地上,看不清模樣,自從他那顫抖的身軀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害怕,正所謂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這次還是他辦事不利,「微……微臣……」

「連這點兒事兒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朝皇看著那道奏折,被氣得面色發黑。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那跪在地上的臣子抬起頭來,定楮一看居然是新上任的民部尚書關侶翁,他額頭上不斷冒出細密的汗珠,「皇上不是微臣不盡力,實,實在是,這朝歌三十余城,能夠買到的藥材都已經買回來了,臣已經連夜派了人前往流雲和天楚悄悄收購,可,可是……」

朝皇死死地瞪著關侶翁,「可是什麼?」

「啟稟皇上,這,據,據線報,在我朝歌爆發鼠疫之前,流雲國的風氏商行曾在各國大肆的收購藥材」,關侶翁飛快地說完一句話,然後重重地將頭叩在地上,不敢抬頭。

「什麼?」,朝皇面色發黑,「風氏商行」,他低聲呢喃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既然知道這風氏商行屯有藥材,何不直接跟他們的主事聯系?」

雖然身在皇宮,但對于風氏商行他還是知曉的,甚至于各國其實對于來往的商旅貿易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明面上沒有規定,但只要不違法犯紀,沒有觸踫到國家的律法,大都還算得上是貿易自由的,只是朝皇卻沒有想到這風氏商行居然會大肆的收購藥材,難道他們一早就知道朝歌會爆發鼠疫?

不,不可能……

很快朝皇自己就否認了這個念頭。

「啟稟皇上,臣已經派人與他們的主事聯系過了」,關侶翁吞了吞口水,想到今天剛收到的線人的匯報,不由得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他們怎麼說」,朝皇看著關侶翁的小動作,心中劃過一道悲涼,果不其然,關侶翁顫抖著聲音,「啟,啟稟皇上,人家說這藥家用,不外賣。」

狗屁!

朝皇努力壓制著自己胸口的怒火,而不至于爆粗口,那麼多的藥材,三國收購,只為家用,他可沒听說風氏商行主事有家人病重的消息,「難道就沒有談攏的可能了?」

「這,這微臣盡力而為」,明明知道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可在朝皇那十萬伏高壓的眼波下,關侶翁不得不小聲的應承著,心中卻是想著,早知道這民部尚書的差事這麼惱火,他當初怎麼會接了這麼個燙手的山芋。

「嗯」,朝皇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對于,丞相大人他們與雲夫人談得如何了?」

「啟稟皇上,老丞相說,這雲夫人堅持要我們付齊前面三百萬顆冰亦丹的銀子,並將藥材送去之後才會開始熬制新的冰亦丹」,說到這個關侶翁就覺得非常的氣氛,身為朝歌的百姓,居然敢跟皇上討價還價,這簡直,簡直就,就是,豈有此理!

「嗯,朕知道了」,預料之中的答案,或許是因為之前沐九兒已經與他作對了太多次,已經習慣了,朝皇竟然沒有發怒,只是淡淡地點頭,然後擺手揮走關侶翁。

「微臣告退」,關侶翁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趕緊從殿中退了出來,在沒有人看到的角落瞬間全身癱軟,斜靠在紅柱上,用衣袖不斷的擦著額頭的細汗。

黃公公看著閉目養神的朝皇,好幾次準備張口,可剛要出喉頭的話卻被他狠狠地咽了回去,哎。

「有什麼話就說吧」,朝皇突然開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疲憊不堪。

黃公公只覺得身體一僵,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皇上,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吧」,反正最近忤逆的話已經听了一大堆,再多一兩句也沒什麼了,「朕恕你無罪。」

黃公公心下一喜,「那就多謝皇上了。」

「嗯」,朝皇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半睜開眼斜睨著黃公公,不過片刻又眯了回去。

黃公公稍微思索了下措辭,這才猶豫著,「皇上,其實就太子和雲夫人的關系,如果太子開口……」

「別跟我提那個逆子」,誰知剛才還平靜無波的朝皇驟然發怒,「那個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敢……」

「皇上,可太子他」,已經閉門死過七天了。

只可惜朝皇卻不給黃公公說完話的機會,「我朝歌不需要一件事情都辦不好的太子!」

一句話,給褚瑞蓋棺定論。

如果褚瑞此刻站在這大殿中的話,肯定會拍手叫好,左右他對那九五之尊的皇位不感興趣,會接受太子的封號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畢竟現在朝歌只有他一個皇子,既然朝皇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他是舉雙手雙腳歡迎的。

只是此刻不管是沐九兒還是褚瑞都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都措手不及。

這日,太陽懶洋洋的從地平線上爬起。

沐九兒躺在雲岫的懷中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半眯著雙眼看著那透過薄紗射入房間的點點陽光,好似調皮的精靈一般不斷的起舞。

「要不要再睡會兒?」,雲岫也知道近來沐九兒的瞌睡越來越多,精神也越來越差不管做什麼都是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不過好在因為之前的事情,朝皇也沒有輕易再派人前來騷擾,倒是讓他們有了好一段安靜的日子。

「唔,好」,沐九兒嘟噥著,明明才剛剛醒來,可為什麼卻困得像是沒有睡過一般,不過現在卻沒有精力去追究這些,只是翻個身,在雲岫懷中磨磨蹭蹭,尋了個舒適的位置,又睡了過去。

雲岫看著像八爪魚般窩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好在寶兒被君湘恬那個瘋婆子給帶走了,美名其曰聯絡感情,不過他也樂得寶兒不膩這沐九兒,所以向來意見不合的兩人這次居然一拍即合;只是九兒這般真的沒有問題嗎?

君子諾無可奈何的看著房間的另一邊,正興致勃勃地與寶兒下那個什麼五子棋的嬌妻,無可奈何地笑笑,自己拋下天楚的國事追過來,沒想到吸引力竟然還不如一個三歲小兒,搖搖頭,又低下頭看著心月復傳過來的信箋,提筆飛快地寫下幾句然後卷入竹筒中,套在信鴿腿上,這幾日他都是以這樣的方法對一些重要的事情進行處理,至于不重要的,自然會有人操心的。

「恬兒,時候不早了」,君子諾看著那張與自己像了七分的小臉,分明一樣的鼻子,一樣的眼楮,一樣的薄唇,可為了在他臉上就是如此的,呃,有特色,可在寶兒和那個臭小子臉上就顯得如此的稜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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