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做不到,別的且不說,單單如意,跟著他有三四年了,若她不願意,他亦不是狠心之人,怎可能舍棄她于不顧?
花萼說的對,他做不到
去他的做不到吧!
今天是花萼走的第十二天。
為什麼,他覺得好像是過了十二年一樣的漫長,每天還是一樣的起床,看賬冊,用膳,巡視店鋪。但是,為什麼總覺得空落落的,仿佛丟了什麼東西一樣。他知道,是少了花萼。但是,如意說他是丟了心。是丟了心嗎?還是,花萼已經不知不覺變成他的心了。
「爺,門外有人求見。」站了半天的鐵保終于認清被人無視的事實了,決定出聲喚醒這個最近迷上發呆的主人。讓他徹底拋棄這種生活。
「不見。」懶洋洋的招招手,示意鐵保退下,現在的他,只想好好靜靜,誰都別來打擾,誰都別來煩他。
「可是是」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出來著。
「說了不見了!」狠狠的拍下桌子,為什麼,不理解什麼是不見嗎?會有什麼人來找?無非不是如意送的甜點,管家回復的日常瑣事,誰誰誰的拜帖,哪家店鋪的老板他現在不想見難道不可以嗎!
深深的看了主子一眼,鐵包悶笑著回復道「是!」
金吉方听著鐵保開門,關門,然後很故意的朗聲跟門外的人說「花姑娘,爺現在不見客,請您」
「慢著!!!」明知道鐵保是故意的,但是,他還是上當了,當听到鐵保說花姑娘,真的是該死的呼吸一滯,隨後,生怕鐵保說讓她回去,連忙立刻起身,倉促間撞到旁邊的燈柱,被燈油毫不留情的澆了一頭「該死的!」
「金公子,您沒事吧?」一直沉默著的花家大姐花朵大概猜出屋內是什麼情況了,更加肯定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了。揮著手里的繡帕,為了四妹,這麼熱的天氣受罪就受吧。
「沒,沒事」撥弄著頭發上的蠟油,趔趄的直起身,听出門外的不是花萼,說不出的失望涌上來。穩了穩心神,健步過去開門。
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听三妹夸張的描述以及四妹失魂落魄的樣子,花大姑娘的心里對金吉方的相貌也算是有個大概的輪廓。但是,和她所看到的,真的好搞笑。是白袍子沒錯,但是上面半個肩膀布滿了紅色的蠟油。順著頭發流下的紅色的蠟油呈現一種要凝固,還沒凝固的狀態,一副狼狽的樣子,被沾到的頭發,衣服都硬邦邦「金公子,我是花萼的大姐,花朵這次前來是告訴你我家老四最近的狀況的。」
「您是花大姐,」無視掉自己一身的狼狽樣子以及他們兩個暗自悶笑的表情,鐵保,等會看怎麼收拾他,至于花大姐,就還是算了「來,請里面坐。」
「不用了,我只想跟你說,我家老四自從回去那天就悶悶不樂的,直嚷嚷著想要來找你,奈何老三一直想方設法的攔著,甚至放出話,不準任何人放她出來找你。府里被她倆毀去三分之一了。」暴躁的老三,挑住老四愛錢的性子,一看到她準備離開,就拿著斧頭,砸門,一會砸椅子,長廊柱子,茶杯碗筷,古董名畫只要能想到的之前的,都被她砸掉。老四看著都是白花花金燦燦的錢換回的東西被這樣破壞,氣的要昏過去。府里每天上演著破壞東西以留人的戲碼,雖然是增加了她們姊妹之間娛樂的內容,但是,並非大富大貴的她們,將近半年的開支全貼上去,下半年都喝西北風不成嗎?身為一家之主的大家,此次出來,除了是要這個呆小子去接回花萼,更主要的就是找個人,把老三這事精給帶走,不然家里就會永無寧日。
「您就不怕花三姑娘?」可以想象,兩個人在家里摔摔打打,花萼捧著一堆值錢東西的碎片,恨的牙癢癢的和老三對掐,花家其余六個姐妹都搬著凳子,捧著茶盞在一遍邊看邊笑。然後戰火升級直接波及到她們,所有人都抱頭東躲西藏的樣子,好好的一個家,被砸的跟土匪掠奪後一樣
「我沒有讓老四來找你,至于你去找不找她,我可管不著。」看著這個一身狼狽還譏笑自己的金吉方,花大很難對他產生好感。如果不是為了拯救花家,這麼熱的天,她才不會出來這一趟呢,如果不是老二對他的中肯,更不會來著拐一趟繞個遠呢。
「有了大姐這句話,在下明天就動身去找人。」听清楚她言外之意,金吉方就事直截了當的說到。之前也有想去,但是,怕花家眾姐妹的阻撓,更怕花萼自己的討厭,所以他才在家窩著什麼都提不起來勁,但是現在有了花大姐的這句保證,而花萼也想見自己,他去還有什麼問題!如果不是今天時間不夠,他肯定現在就走。
「那就不打擾了。再會。」
「大姐不如就在府內留宿一宿吧,」明天,剛好可以一起啟程回去接花萼,這樣,花府的門他也好進一點。
「金公子,直接當我沒來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笑話,讓老三知道了,就算她是大姐,還是會被那頭噴火的獅子燒個灰頭土臉的。而且,她確實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趕緊找人把這個噴火的獅子娶回去,解救她們這些被荼毒了十幾年的姊妹們。
「好,在下明白了。」看著這個與花萼有幾分相像的花家老大花朵,沒有花萼的鮮明,沒有花心的冷淡,更不像花家的那個暴躁老三,反倒比較像笑面虎,談話間就已經把人算計進去了。還好,他喜歡的是花萼,不然不管是誰,他都要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