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淚——明宮遺夢 終結篇 6

作者 ︰ 心逝•夢

京師

一向溫暖的南國竟也飄起了雪,而且是連北方也十分罕見的大雪。在有心之人的眼里,雨雨雪風霜都是美麗的,如果說細雨飄飄是一種詩意的柔情,那大雪紛飛則是一種冷傲的絕美,各有各的景致,也各有各的心情。

如果在如今一個科技時代,南方下起了大雪,談論起來,無非也就是天氣異常,厄爾尼諾什麼的。然而,在封建的大明朝,可絕非如此簡單,天生異象,那可了不得啊,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後果就更是不堪設想了。

朱棣留在京師的內應,借此大雪趁機散布謠言,說當今皇上不仁,所以,天降災禍介意懲罰,燕王才是順天承命的真命天子。

一時間,皇宮內外謠言四起,搞得人心惶惶,那個時候的老百姓可是很容易受謠言蠱惑的,這一下,建文帝和終于他的朝臣可都急了。

雪娟去了東宮,將建文帝為謠言發愁之事告訴了朱靜仙和千落,想問問她二人是否有什麼應對之法。那朱靜仙雖然很清楚這鬼天氣其實就是厄爾尼諾現象,但她不能跟朱允炆這麼弄解釋啊,因為,說了他也听不懂啊。不過,朱靜仙也並非沒有辦法,她在紙上寫下了幾句話,讓千落帶回去交給朱允炆,並說讓朱允炆按紙上所說的去做。

千落問朱靜仙在紙上寫了些什麼,朱靜仙說無非是一些安撫百姓的話而已,而且還跟她講起了為什麼京師這樣一向溫暖的地方會下雪,就這樣,朱靜仙,或許這里應該說是梁心潔了,她跟千落講起了雨雪的成因,講起了厄爾尼諾……

朱靜仙的辦法是,讓朱允炆已皇帝的身份發布皇榜,榜文的內容是這樣的︰近日來,有人借京師大雪趁機散布謠言,蠱惑民心。朕想說的是,天子乃天之元子,即便是朕真的做錯了什麼,那上蒼要責罰也應該責罰朕,而不應該傷害朕之黎民,如果是因為君王的過錯,而懲罰天下黎民蒼生,那這樣的上天又豈能值得天下蒼生信奉的呢。此次京師大學,只是一次意外天氣而已,我大明臣民切勿過于驚慌。朕今日發布此榜,只為遏制謠言,以正視听,孰是孰非,還請朕之黎民百姓自己裁定。

朱靜仙的辦法果然奏效,此榜一出,很快,謠言帶來的混亂便消停了洗去。因為,朱允炆即位後廣施仁政,比如修改《大明律》,廢除很多嚴酷刑罰,減輕賦稅,重用讀書人,這些都讓使得他得到了黎民百姓的愛戴,大明的臣民是很愛帶這位仁孝的建文帝的。

建文三年臘月初二,朱棣再次起兵南下。此次出兵,朱棣不再進攻德州、濟南,而是改道徐沛。

朱棣如此一來,冷依寒也有些慌了,他雖然對此段歷比較了解,知道事情的結局,卻並不是每一場戰役都是記得清楚的。慌亂之中,他只有盡力的去想,徐州,他想到了徐州,他記得史書上記載著朱棣最後一次南下時進攻過徐州。他雖然可以確定朱棣會進攻徐州,卻也不敢保證事情會不會再起變化,因為,這一次朱棣出兵打過很多地方,冷依寒也實在是記不清楚啊。于是,他只好先派平安率兵馳援徐州,以應對日後的變亂。

平安按冷依寒的指派,率軍向徐州進發,朱棣已在他之前向徐州進兵了,徐州城防堅固,朱棣欲破徐州定需要一些時日,到時,平安的大軍一定會在城破之前趕到的,那樣的話,便可與城內守軍一起夾擊朱棣。不料,事情卻並非冷依寒所想的那樣,朱棣的確進攻徐州了,徐州的守軍初戰失利之後,便閉門不出,而那朱棣也已知道平安馳援徐州的消息,他放棄了進攻徐州,繼續南下。

平安得到朱棣放棄進攻徐州的消息後,知道此次朱棣的目標是京師,以為他想直抵京師定不會在沿途做不必要的耽擱。于是,平安命大軍全速前進,意圖追上朱棣大軍,與之決戰。

朱棣此人久經沙場,自然沒有平安想的那麼簡單,他在淝河設下伏兵,等著奔襲而來的平安大軍。果然,平安中招,大軍行至淝河,卻遭遇早已埋伏于那兒的燕軍,燕軍以逸待勞,大獲全勝。平安兵敗,只得退回蘇州。

就當平安大軍被朱棣擊敗之後,冷依寒得到了朝廷下達的詔令,命其率軍會師駐守泗州。冷依寒接到詔命後,卻沒有即刻前往泗州,而是率軍往齊眉山方向而去,因為,他隱約記得朝廷和燕軍在齊眉山會有一場血戰,所以,他決定先前往齊眉山。

朱棣雖然戰敗了平安,卻沒有將其徹底擊垮,燕軍行至淮水之小河,再次遭遇南軍,領兵之人仍是平安,他集合了寧遠侯何福的兵馬再次攔住了朱棣進軍京師的腳步。

正面交鋒,燕軍勇猛略佔優勢,但一時間也難以將南軍擊垮,且畢竟不及朝廷兵多,僵持下去,定對燕軍不利。朱棣甚至這一道理,便與道衍商議該如何應對。

此次燕軍南下,朱詩顏也一起跟來了,因為,她還是放心不下冷依寒,她不想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父親手下,當然也不願一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殺了自己的父親。所以,雖然朱棣極力反對,她還是跟來了,她希望自己可以在關鍵時刻勸說二人,讓雙方各自撤軍回去,朱棣會北平,冷依寒會京師。

「父王,你收手吧,不要再打下去了,我們一起會北平好嗎?」

「收手,紫蘭,你覺得事已至此,我還受得了手嗎?這個時候,我只有攻陷京師一條路,否則,一旦兵敗,我燕王府上下都是死路一條,你明白嗎?」

「不是的,只要父王肯收手,我去跟允炆皇兄說,他一定不會計較父王起兵一事的。」

「你以為建文會放了我嗎,一旦我收兵歸順,那我的結果就是粉身碎骨,你明白嗎?」

「不,不是的,這只是你的借口,難道再父王眼里,那害人的皇位比骨肉親情還要重要嗎?」

「夠了,」朱棣已經不耐煩了,他不想跟朱詩顏辯駁,因為在他眼里只有皇位,為了這個皇位,他什麼都可以犧牲,「小高,將郡主帶回帳中休息。」

「郡主,小高送你回去休息。」高小風無奈,也只得按照朱棣的指示去做。

朱詩顏不想讓高小風為難,沖朱棣說了一句︰你一定會後悔的。便往帳外走去。

道衍說連日激戰,南軍糧草定然不足,建議朱棣派兵階段南軍通往徐州的糧道。

朱棣听從道衍的計策,派兵截斷南軍的糧道,並且還發揮了自己最擅長的招數,那就是偷襲。朱棣一方面留下一部分人馬在河對岸扎營,而這只是他的疑兵之策,他自己親率主力大軍跑出了三十余里,趁夜黑渡河,偷襲另一岸的南軍大營。朱棣的突然出現,是平安始料未及的,一時間南軍大亂,毫無還手之力。這一次,朱棣本來有機會將平安大軍徹底殲滅的,不料在此關鍵時刻,卻又殺出一支南軍,就是在他打敗李景隆的時候出現的那支南軍,徐輝祖率領的軍隊。看來,這徐輝祖還真是朱棣的克星啊,他率大軍日夜兼程而來,又剛好在這關鍵之刻感到了,如此一來,本來佔盡優勢的燕軍卻反而變得被動,交戰失利,朱棣只得命大軍回撤。

朱棣逃回了自己的大營,不過,經此一站,燕軍折損了不少人馬,本欲偷襲敵軍,卻反而搞得自己落荒而逃。這樣一來,朱棣一方軍心開始動搖,有些將領提出要回師北平,待日後有機會,再圖進取。其實說白了,無非就是有人怕死,想逃。

那朱棣可是最擅長蠱惑人心的了,他見軍心有渙散的危險,便召集全軍將士,開始了他那聲情並茂的演講︰中衛將士,本王知道你們跟著本王作戰不容易,不過,本王要告訴你們,勝利就在眼前了,只要我們可以拿下京師,為將者可拜相封侯,為兵者也可盡享榮華富貴;相反,如今我們已經背上了叛軍之名,即便撤回,朝廷也不會放過我們。所以,此戰,進則富貴榮華,退則死無葬身之地。

朱棣的一番慷慨陳詞果然有效,那大將朱能可謂是深受感動了,張玉戰死,這朱能也算是朱棣身邊的第一猛將了,所以,他也站出來了,道︰當年漢高祖劉邦與楚霸王項羽對陣,十戰九不勝,但他卻從未曾放棄,最終擊敗楚霸王項羽,建立大漢王朝。所以,今日只有我們與王爺齊心合力,將士一心,定能拿下京師,拜相封侯。

經過朱棣和朱能二人的連番煽動,那燕軍的士氣果然被那富貴榮華給吸引了回來,齊聲喊道︰拿下京師,拜相封侯。拿下京師,拜相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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