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很長的時間。」古寒冰神情平靜,卻不忍看小女孩無辜的眼楮。
「會好的,是嗎?」
「嗯,堅持,不放棄。」
「不放棄」放放堅定的說。
「我叫放放,謝謝你,醫生哥哥。」
「你父母呢?」古寒冰問。
呆愣一會,「沒有父母,被別人討厭,送來送去,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放放眼神黯淡。
沉默———
「我也沒有父母,是外婆帶大的。」古寒冰慢慢說道。
放放問︰「還記得他們嗎?」
「嗯」古寒冰應聲。
「人是不是總也忘不了過去?」放放低著頭,下巴擱在膝蓋上。
「人們總是無法忘記過去。尤其是痛苦的過去,悲傷的過去,難堪的過去,常常被過去左右,拘束著。」古寒冰像似自言自語,又像似回答問題。
晃過神,「走,醫生哥哥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古寒冰牽起放放的手向診療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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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古寒冰一路小跑到醫院大廳,放放手提裝藥的塑料袋站在大廳中央。
「很忙吧。」放放笑對古寒冰。
「是啊,急診就是這樣。」古寒冰拍拍放放肩膀。
「藥取了麼?」古寒冰問。
放放抬起手中的塑料袋在古寒冰眼前晃了晃。
「走了,你去忙吧,別忘了吃飯。」放放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古寒冰匆匆跑回急診中心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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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時間,放放承擔起照顧左昇的重擔。因為那次火災,左昇身體遭受嚴重創傷,兩條腿無法正常行走,需要長時間康復治療。
當初住院所需費用外國語大學已經全部承擔,這給左昇和放放解決了一個大困難。放放在醫院附近租了一間小平房,方便送左昇去醫院做康復治療,也便于去醫院取藥。左昇本不多的積蓄在火災中燒毀,兩人平時生活開支全靠放放在照顧左昇之余,撿些垃圾,穿街小巷收集廢品換點錢補貼家用。
每個星期放放去醫院取藥時,都會在固定時間與古寒冰在大廳見面。雖然見面時間很短,互相也只是說四、五句話,但三年來,兩人這樣的見面一次都沒有間斷過。古寒冰習慣听放放對他說「別忘了吃飯」。對于放放,古寒冰充滿憐惜,他從心底佩服這個堅強、倔強的小女孩,她用弱小身軀為左昇撐起了一方天地,她的堅韌、執著、信念感染著古寒冰。
古寒冰沒有告訴放放自己要去美國留學的事情,他知道,放放一定會為他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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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放放像往常一樣,先去廚房熬中藥,然後將中藥倒入盆中,端著盆進屋準備幫左昇泡腳。
與往常不同,屋里沒有左昇的影子。
放放開始心慌,這是從未有過的情形,不知道為什麼,放放心中害怕起來。
左昇腿受傷以來,意志消沉。看著放放為了自己拼命努力,他打心里感動,他打心里心疼年幼的她。
與放放相依為命三年,他真正感受到「家」的溫暖,親人般的關心。雖然他有家,卻只是一個名存實亡的空殼。他不知道什麼是家,什麼是家人。在他腦海里,家只是些「外公、爺爺、爸爸……」名詞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他打心里責怪自己太自私,由于自己心中對家的怨恨,對家人的怨恨而不願回家,害得放放小小年紀去負擔本不該她這個年紀承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