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打開了包里的東西,頓時火冒三丈。
他怒不可遏的揣著,行色匆匆的回到了殿上。
郭太後遠遠的就瞧見了他,迎著他的步履,笑的意興闌珊︰「子元回來的正是好時候,下個正是辛貴人的荷花舞,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看。」
司馬師卻沒理會,「啪嘰」一坐在了軟墊上。
他這怒火還未來得及發作,郭太後卻掛不住面子,先對他左右的太監一聲喝斥︰「這是被你們這些狗奴才帶去哪里受了氣?還不趕緊給你們主子斟杯酒,消消氣?!」
「諾。」小太監忙不迭的斟了一杯酒呈上去。
司馬師望著她,終究強壓下心頭怒火,端起酒杯來,一仰脖,一飲而盡。
「母後,臣妾新編排了一支荷花舞,是根據當年南香公主初進宮時,在殿上所創的鼓上舞《夜未央》而改編,臣妾為它取名為《點絳唇》,雖未能盡善盡美,也求能博大家一笑。」
說話的是辛貴人辛慈如,此刻,她早已是急不可耐,躍躍欲試。
而後宮所有的宮嬪妃婢們,聞言,無不議論紛紛。
「就憑她,恐怕只是東施效顰罷了。」
「听說那舞極難,需要從小練習縮骨功,當年南香公主便是從小就練習的。」
「太後和公主是什麼情分,她卻也想拿一支舞來哄太後開心?不自量力!」
「會不會是為了討好大將軍啊?听說當年大將軍對公主便是以此舞定情的。」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殺頭的,你不要命了?」
……
郭太後卻是欣喜不已,一副思念往昔,不可追憶的表情︰「想起來,香兒當年的舞姿,怕是再也不能有人及得上了,你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哀家便將這件公主當年做鼓上舞時所穿的舞衣賜給你,希望你好好用它,別讓哀家失望。」
郭太後的貼身宮女小巧遂將七色舞衣呈上,這件艷服放在眾目睽睽之下時,頓時散發出流光溢彩。
當年曾有幸見過南香公主,未央宮一舞的大臣們無一不陷入對往事的沉思中。
辛慈如跪在地上,雙手接過舞衣,愛不釋手的撫模一遍,遂匍匐于地,感恩戴德︰「謝母後賞賜。」
司馬師怒極,香兒的舞衣,辛慈如她如何相配?!便想拍案而起,奪了舞衣,卻怎知,剛站起身,就是一陣頭痛欲裂,他疼的閉了眼楮,再睜開眼時,眼前萬物,卻都恍恍惚惚,時隱時現。
有左右兩個太監忙扶住了他坐下︰「大將軍,您喝醉了。」
樂聲起,辛慈如已經換好了舞衣,在眾多宮婢的簇擁下,千呼萬喚而出。
媚的眼,嬌的唇,艷的衣,縴的身,柔的影,在荷花瓣上翩翩起舞,香兒……是他的香兒回來了……
「別攔我,本將軍沒醉!」
他踉蹌著站起身,推開了來扶他的太監。
香兒,她就立在那荷花瓣上,一顰一笑,都只對他。
「大將軍。」
她柔美的聲音喚著他。
「不……叫我子元,我在你那里不是大將軍,不是……」
他向她走去,仿佛走了很多年很多年,卻總也走不到她面前。
「香兒……」
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次竟不是泡影,不是……
他模到了她的臉頰,她的發,她的舞衣。
是誰在說︰「大將軍醉了,送大將軍去內宮休息,還有辛貴人,她也累了,一起送回去。」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