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五章 初次進宮

作者 ︰ 歲聿

腳踏著花盆底鞋,一瘸一拐地走在皇宮的道路上。身旁的小太監一副焦急樣,「葛菁格格,您倒是快些啊,晚了讓老佛爺等您,那可就罪過了!」說完還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

我兀自嘆了口氣,「知道了公公,我盡力走快些!」說完,仍舊是一瘸一拐的走著。

今日清早,用過早膳,這滿族人的糕點透著濃濃的女乃香,果真是地地道道的滿洲風味。門外突然進來了一位藍衫花領的小太監,「傳太皇太後懿旨,招信郡王府葛菁格格入宮覲見!」

這突然的懿旨弄我驚慌失措,還是珠兒替我回了那傳旨的小太監,只說是稍等片刻立即見駕。我站著一動不動,隨著瓔珞和珠兒幫我更衣,換裝。別的倒是沒什麼,只是這一雙花盆底鞋著實叫我走去了大半條命,稍一不留神就崴了一下,這一路上真是吃盡了這雙鞋的苦頭。

我隨著傳旨的小太監走在青磚鋪成的道路上,腳下一不注意踩滑了,「啊!……」

小太監急忙走過來,「哎呦我的祖宗,您這是怎麼了?」我無奈道︰「公公,我腳崴了!」小太監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太皇太後她老人家還在等著呢?……」

「何人喧嘩?」只見一個七八歲的少年在眾人的簇擁下款款走來,傳旨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跪下︰「皇上贖罪,奴才傳老佛爺懿旨宣信郡王府格格進宮」。

我望向這位小皇帝,這就是千古傳名的康熙帝嗎?只見他身著明黃色龍袍,胸前的龍紋透視著睥睨天下的霸氣,童稚的臉孔上露出點點斑點,原來少年時期的康熙長成這樣?只听說康熙幼年時期出過天花,臉上留下點點斑點痕跡,成了有損他威嚴一輩子的污點。

我不由的望出了神,只見他向我看來,眼光中的銳利不由的讓人心一寒,我掃視下周圍,只見瓔珞、珠兒都已跪下瑟瑟發抖。我這才注意到,只有我是坐在地上的。我連忙起身,想效仿一下從電視劇中看來的清宮請安禮儀,只听康熙道︰「腳崴了就不用行禮,你們扶她進坤寧宮見太後吧!」隨即領著一幫太監、宮娥離去。

瓔珞和珠兒起身扶住我,只听珠兒道︰「格格,雖說皇上年幼,可這藐視帝王的罪任何人都擔待不起的啊!」

我抬頭看了看這巍峨的大清宮,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能夠讓康熙皇帝從八歲的孩子成長成一位名流千古的君王?究竟是怎樣的一位君王,能在中國歷史上留下如此輝煌的一筆!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終于晃到了坤寧宮。太皇太後坐在正首的鳳榻上,身邊依偎著小皇帝康熙,像是被我看到撒嬌的窘態,臉頰上染過一朵紅雲,隨即又正坐在太皇太後的身邊。

我學著電視上看到的禮儀,裝模作樣向太皇太後和皇上請安,「叩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千歲千千歲!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完禮後,只見上座的太皇太後微微頷首,而小皇帝卻輕哼了一聲,隨即說︰「你為何看見朕和太皇太後,要先向太後請安?」我微微一詫異,搞不懂他為何和我計較這個?

太皇太後似乎不滿意小皇帝的舉止,輕斥一聲︰「玄燁!」

我望向康熙帝,他嘟著嘴,似不滿意地瞪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自古以來,都是以孝治天下,皇上亦是重孝之人,自然是以太皇太後為尊了。」

太皇太後滿意的微微一笑,「果然是個伶俐的人兒!」康熙轉而用一副威嚴的神態凝視我,繼而說︰「朕是皇帝,自然是天下最為上尊!」

我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不滿的回答︰「我沒有看見什麼皇帝、太皇太後,只看到一對祖孫!」我的話讓他微微一怔,後又爽朗的笑起來,「老祖宗,這位姐姐真有意思,你從哪刨來的這麼有意思的人兒!」

我低下頭,一副恭敬的樣子,「奴婢名葛菁,家父乃信郡王多尼!」太皇太後看了一眼康熙帝,回過頭向我親切的問︰「你阿瑪現子可利索了?如今都在家做些什麼?」我心中一怔,難道是太皇太後不信任阿瑪,招我進宮詢問的嗎?我壓下心中的疑問,回答︰「阿瑪如今身子一如既往,雖不能說是無災無病,倒還能穩健如常!現下阿瑪一直閑賦在家,每日只觀《論語》、《中庸》,偶時觀賞園子里的花,作幾首不入流的詩!」

太皇太後提起絲帕輕輕捂口,嗤笑了聲,「若你阿瑪听到你這般言語,怕是要吹胡子瞪眼了!」我微微一笑示意,繼而又听太皇太後說︰「信郡王既是同宗,為何不願參政?整日的閑在家里,豈不是荒廢了?」

這莫非是試探?我不卑不亢的回答︰「阿瑪如今已年邁,每日在家作作詩、賞賞花已是最大心願,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听門外傳來一聲聲笑聲,走進來一位宮裝美人。是四貞姐姐!她笑盈盈的走過來,先向皇上、太皇太後行禮,起身後又笑盈盈的拉住我,「昨兒個還跟太皇太後提起你,今日就招你進宮了,太皇太後也是多年未見你了,你小時候還常常在老祖宗的懷里撒嬌呢!」

我顫抖了下,實在不敢想象躲在威嚴在上的太皇太後懷里撒嬌是什麼樣子?只好對著四貞姐姐說︰「四貞姐姐,你忘了?過去的事我大多都不記得了!」四貞嘆了口氣,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太皇太後依舊一副慈愛的面孔,關切的問︰「前兒個听四貞說你從馬上摔下來了,現子可好了?」又是這番言語,我都不知道回答過幾次了,幽幽道︰「回太皇太後,吃了幾帖藥如今已經大好了,只是額頭處的疤痕還未痊愈,以往的事有些不太記得了!」

太皇太後微微嘆了口氣,幽幽說道︰「過去的事,有時候記不得未必是禍!」繼而又吩咐太監道︰「小栓子,把前兒個太醫研制的雪花膏拿一盒來!」太監緩緩退下後,太皇太後又轉向我說︰「這雪花膏是太醫研制去疤痕的,你拿些去,可不能讓你這白淨的小臉留下疤痕!」我謝道︰「謝太皇太後賞賜!」

四貞走近太皇太後,拉著太皇太後的衣袖,撒嬌道︰「老祖宗,您就留葛菁在宮里住一段時間,好給我搭個伴!」太皇太後伸手微微戳了一下四貞的額頭,佯怒道︰「你成天的往宮外跑,怎麼還見不夠?」

四貞撅起嘴,搖晃著太皇太後的胳膊請求道︰「老祖宗,您就答應了吧!這宮里又不是沒地方住?」太皇太後嗤一聲笑了︰「好好!就讓葛菁先回王府收拾幾天,幾天後再派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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