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心,棄妃也承寵 第八十一章 心底最深的痛(六)

作者 ︰ 顏青莫

手指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軒轅曜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踫觸到那雙倔強的眸子時,他的手竟然顫抖了。

害怕還是恐慌丫?

他不敢確定,生怕自己听到的會是自己最不願意听到的那一句。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迎視著他的眸,慕容清婉的臉上有著一抹異乎尋常的平靜,「我愛你,從十二歲那年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愛你,為了愛你,我不惜背井離鄉和你在一起,為了愛你,我的孩子死在了你的手里,為了愛你,我在冷宮過了五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這就是我愛你的代價,我愛你,我的一顆心就要這麼被你踐踏嗎?你根本就不懂愛,這樣的你又要讓別人怎麼愛你?」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這些年的一幕一幕在腦海中慢慢滑過,突然發現這樣的自己像極了小丑,拼命地在台上賣弄著,換來的卻只是別人不屑的一瞥媲。

「你後悔了?」

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幾分,軒轅曜的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

「沒有」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半晌,慕容清婉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愛錯了人?」

以前,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可是猶豫也只是一瞬間,但經過了昨天,她再仔細想來的時候,這個念頭卻越來越動搖。

似乎……她是真的錯了。

「你……」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軒轅曜驀地放開了手,一時不穩,她的身子無力的躺倒在床上,青絲繚繞,映襯著那張小臉更是如雪般蒼白。

低眉斂眼,慕容清婉無聲的笑了。

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吧,這半年來讓他強顏歡笑真是委屈他了。

「你笑什麼?我這個模樣很好笑嗎?」

軒轅曜陰惻惻的問道,目光冷冷的逼視著她,傾身上前,將她用力的壓在了身下。

「這段時間忍得很辛苦吧?」

沒有絲毫的退縮,慕容清婉一臉無畏的看著他,突然間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原因竟然可以讓一向冷血無情的男人變得像只溫順的羔羊,那樣的柔情款款居然把她一起騙過了。

「你什麼意思?」

神情一怔,像是沒听懂她的話似的,軒轅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皇上敢說皇上對臣妾就是真心的嗎?雖然臣妾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麼這麼做,但是想來也是不情不願的。」

慕容清婉淡淡的說著,眉宇間帶著些許的嘲諷。

真傻啊,如果她早些看出來,又怎麼會任由自己再一次陷入他的網中呢,抽身而退總比如今苦苦掙扎要好。

「你懷疑朕的真心?」

軒轅曜咬牙切齒的說道,薄唇微抿成一條直線,那雙眸子里的光宛如兩道利劍狠狠的刺向她。

「臣妾不敢」

避開他的視線,慕容清婉低聲說道,可是那神情卻擺明了是不信的。

自古帝王皆無情,就算有情,也早被時間泯滅的一點不剩,再說了,後宮佳麗三千,從來不缺的就是女人。

喉結不停的上下移動著,看著那張已被她蹂躪的血色全失的唇,軒轅曜突然覺得心里悶悶的,眉頭緊緊的擰成一團,許久,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柔女敕的唇,一道近似呢喃的聲音就這樣緩緩地逸出唇間——

「迷糊著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要看的那麼透?只要你乖乖的,我們依然可以像從前那樣,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就算給不了你所有的愛,但是我向你發誓,你仍然會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無論到什麼時候,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唇角微揚,看著他,慕容清婉無聲的笑了。

他們彼此凝視著對方,許久許久,偌大的寢殿里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終于,還是她率先說話了。

「對不起」

她這樣說,說這話的時候,那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未知的前方。

她知道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該點頭答應,畢竟就算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能得到君王的傾心相對她也該知足的,但她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她不想過著自欺欺人的生活再去對他強顏歡笑,就算明知這樣的回答或許會激怒他。

果不其然,下一刻,軒轅曜的臉色變了。

「你以為你這麼做朕就會成全你嗎?你做夢,這一輩子,生,你是我軒轅曜的人,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軒轅曜的鬼。」

一邊說著,他的手已經開始用力的拉扯著她身上的衣服,動作野蠻粗魯不說,到了最後更是直接將她身上的衣服撕成了一堆堆的破布。

「你要干嘛?」

心頭一震,慕容清婉的雙臂下意識的就要擋在胸前,卻被他猛地給扯開了。

「我想干什麼你不知道嗎?還是說想在我的床上替別人守身如玉?婉貴妃」

一股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她的臉上,軒轅曜邪邪的說道,那表情明明是笑著的,可眸子里卻沒有半點溫度。

他的話音剛落,只聞「啪」的一聲,兩個人不由得都愣在了那里。

「慕容清婉」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軒轅曜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敢打我?」

如果不是臉頰上依然有火辣辣的痛感傳來,他真的不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打了他?

「沒錯,我打了,請皇上賜罪。」

慕容清婉輕聲說道,早在這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自大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允許女人如此藐視他?所以後果會是什麼可想而知,但……她不後悔!就算重來一次,她依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眼楮微微的眯成一條細縫,軒轅曜冷冷的說道,涼薄的唇瓣有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慕容清婉沒有回答,只是目光依然平靜的看著他,就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冷眼看著別人的是是非非。

眉心微攏,軒轅曜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看著那張倔強的小臉不停的點著頭,「很好,慕容清婉,這巴掌朕先給你記下了,別忘了這是你欠朕的。」

話音剛落,他猛地俯身,在她錯愕不已的目光中,身軀猛然覆上了她的身子。

突如其來的重量讓慕容清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下一刻,就看見她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糾結的表情。

「痛,不要……」

小月復處突然傳來的劇痛讓她的聲音不由得帶上了一絲顫抖,想起江城說過的話,她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一片,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可是那樣微弱的力道在一個盛怒的男人面前無異于是螳臂當車。

「不要?」

以為她是故作可憐,軒轅曜冷冷的笑了,「婉貴妃,不用讓朕一再提醒你的身份吧,只要你還留在朕身邊一天,你就是朕的女人,那麼你就該做好身為一個女人該做的一切。」

此時,天光微涼,在那微熹的晨光中,就看見慕容清婉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在那本就蒼白的唇瓣上更是印下了一排排暗紅色的牙印,小月復處傳來一陣陣翻江倒海般的痛,那種緊窒的痛感幾欲讓人窒息,只不過這一次她沒再發出一點聲音,只是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

終于,軒轅曜也發現她不對勁了,大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游移著,直至觸模到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緩緩流下……

心頭一驚,他連忙掀開了被子,及至看到那如小溪般蜿蜒流過的血痕時,心,慌了……

「太醫,傳太醫……」

他一迭聲的喊著,回過頭再看她的時候,才驚覺不知何時她已然昏死了過去。

偌大的寢殿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慢慢的升騰著,坐在床邊,用力的握著她的手,軒轅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臉上有著一抹懊惱的神情,更有著深深的內疚和自責。

因著這一消息,皇後和眾嬪妃也都來到了惜福宮,黑壓壓的一群人卻是沒有半點聲響。

甫一踏入大殿,看到這陣勢,江城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等他來到床前,再看到那個血染龍衣的男人時,雙腿一軟,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該死。」

眉尖微挑,軒轅曜冷眼掃向他,「貴妃的身子一直都是由你照料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微臣……微臣……」

江城結結巴巴的說著,只是不停的磕著頭卻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還愣在那里干什麼,還不快點為貴妃診治,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朕讓你們全家人陪葬。」

說完,軒轅曜已拂袖而起,卻並未離開,只是退到了離床榻三步之遙。

後背冷汗涔涔,可是江城已顧不得那麼多了,如今還是保命要緊,當下連忙從隨帶的物品中掏出幾根銀針一一的扎進了她的幾個要穴,雖然早已料到會有這個結果,來的這麼快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時間悄然而過,半晌,江城終于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將東西收拾好後,隨後又跪倒在了一旁。

「貴妃的身子如何?」

站在原地,軒轅曜冷聲問道,手上的血漬已然干涸,可是他仍然清楚地記得那一刻那種溫熱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什麼要把心生生的給撕裂了。

「回……回皇上,貴妃娘娘身子畏寒,再加上體弱身虛,所以胎兒有點不穩,微臣自當竭盡全力照顧娘娘。」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就連軒轅曜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那薄唇更是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似在盡力的隱忍著什麼。

跪在那里,江城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渾身不停的瑟縮著,有一種大禍即將臨頭的感覺。

「這件事貴妃娘娘可知道?」

良久,軒轅曜沉聲問道,那張如雕刻般俊美的臉上陰雲密布。

「娘娘知道,不過娘娘她……」

說到這里,江城突然頓住了,抬頭看了一眼榻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女人,隨後小聲的說了這麼一句,「娘娘說她想抽個合適的時間給您一個驚喜,所以這件事讓微臣暫時保密。」

「是嗎?」

淡淡的應了一聲,軒轅曜隨意的揮了揮手,「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

說完,微微施了一禮,江城急匆匆的離去了,如今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現在就算是拼上一死他也要盡快找出保胎的辦法,否則掉的可就不僅僅是他自己的腦袋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妹妹吉人天相,上天定會保佑這一胎平安無事的。」

起身,葉青蓮笑著說道,臉上是慣有的端莊賢淑。

「是啊是啊,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一時間,眾妃嬪也連聲附和,唯恐說慢了一句便被人撿到話柄。

耳邊「嗡嗡嗡……」作響,軒轅曜的眉頭已經緊緊的攢成了一團,內心更是愈加煩躁起來,「好了好了,這里沒事了,都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

「臣妾告退」

……

以葉青蓮為首的眾妃嬪紛紛施禮然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當那些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後,偌大的寢殿里再次鴉雀無聲。

看著床榻上那張血色盡失的小臉,軒轅曜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一步一步的走到榻邊,那眉心已然打成了一個死結。

他到底要怎麼辦?

她到底想讓他怎麼辦?

為什麼每一次在他想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她的時候,卻總是這樣傷了她?

五年前如是,五年後亦如是!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一一的描摹著她的五官,腦海中一一的閃過她的樣子,生氣的模樣,俏皮的模樣,耍賴的模樣還有她說愛他時的模樣……

想到這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輕地執起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在那雪白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如果愛永遠都沒有傷害,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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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初升,千絲萬縷的霞光將九重宮闕都籠罩在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中,仿若鍍上了一層淡金美輪美奐。

此時,在御花園的梅林里,依舊有梅花搖曳生姿,有風吹來,帶來陣陣寒冷的馨香。

踮起腳尖,將最美的那一枝折下,在腳底用力的碾了幾下後,葉青蓮才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冷眼掃過一旁低頭不語的蘇羽衣時,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

「娘娘恕罪」

聞聲,蘇羽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渾身如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妹妹這是哪里的話啊?本宮听不明白。」

視線移向別處,葉青蓮漫不經心的說道,另一枝開的正燦爛的梅花被她折在手里,花瓣被一片一片的撕了下來,飄飄揚揚的落下,最終零落成泥。

「臣妾無能,還請娘娘高抬貴手饒過臣妾這一次。」

蘇羽衣一迭聲的說道,頭如同搗蒜一般在青石板上一下接一下的磕著,雖然也知道葉青蓮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可是在這後宮中,遠遠有許多比死更讓人可怕的東西。

「呵呵」

听到她的話,葉青蓮突然笑了起來,「妹妹何罪之有?起來吧,地上涼,妹妹要當心身子才是,否則萬一哪天懷上了龍嗣,也要有福氣生下來才好。」

說完,她竟然親自伸出手將蘇羽衣從地上拉了起來。

「謝娘娘」

低眉斂眼,蘇羽衣輕聲說道,自她入宮後,一直都是惟皇後馬首是瞻的,可是這一刻她分明恨死了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可以讓她重新選擇一次的話,她寧願明哲保身,至少那樣能夠平安度日。

「謝就免了,本宮听聞妹妹這段時間和貴妃妹妹走的極近,想來這感情也自然比本宮濃郁,如今貴妃妹妹懷有龍嗣,妹妹也自當竭盡全力照顧才好,說到底,還是貴妃妹妹有福氣啊。」

看著遠方,葉青蓮淡淡的說著,嘴角有著一抹清淺的笑意,仿佛對于這個孩子的到來,她是真的欣喜。

「是,妹妹自當盡心盡力照顧。」

一時間領會不到她的意圖,蘇羽衣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現下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有把柄握在她的手中,硬來只不過是把自己推往死地罷了。

「那就好,時候也不早了,本宮也餓了,不如妹妹就陪本宮一起用膳吧。」

說完,她率先向未央宮的方向走去。

「是」

在她身後,蘇羽衣低低的應了一聲,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隨後連忙跟著走了上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義無返顧的沖上去了。

此時,惜福宮中仍是靜悄悄的,宮人全都垂首侍立在殿外,偌大的寢殿里,只有軒轅曜一個人靜靜的守在那里,自始至終,那視線都不曾偏離那張小臉半分。

江城說,她是打算抽一個合適的時機給他一個驚喜的,聯想起她昨日的欲言又止,他似乎漸漸地明白了一些什麼。也恍然驚覺她的轉變似乎是從他提及軒轅風逸之後才開始的。

那一刻,他的心里微微的起了一些變化。

就在這時,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小手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凝神望去,就看見她的睫毛輕輕地眨動著,片刻過後,那雙眸子緩緩睜開,只不過平日里清泓如水的眸子此時卻是一片空洞。

「婉兒」

他柔聲喚道,只一眼,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便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聞聲,慕容清婉慢慢的轉過了頭,隨即唇邊勾起了一抹虛弱的笑意,「皇上還想讓臣妾怎麼樣?如今臣妾就在這里,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說完,像是累極了,她又一次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一顆心仿佛大海里的一葉浮萍浮浮沉沉,找不到依歸,就在她以為那冰冷無情的話語即將兜頭落下的時候,他開口說話了——

====親愛的們,留個言冒個泡,如何?至少讓莫知道你們還在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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