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心,棄妃也承寵 第八十五章 心底最深的痛(十)

作者 ︰ 顏青莫

「皇上,不好了,珍妃娘娘剛剛歿了。」

前行的腳步硬生生的定在那里,軒轅曜整個人愣住了,「你說什麼?」

「剛剛蓮月宮的小宮女來報,珍妃娘娘歿了。」楊福安又重復了一遍。

「去蓮月宮」

片刻的呆愣過後,軒轅曜隨即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丫。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黑暗中就好像是有一雙眼楮在死死的盯著他們,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才剛剛有了這個想法,蘇羽衣便已經死去非命了。

等到他們趕到蓮月宮的時候,殿內已經站滿了人,他一出現,眾人便呼啦啦的跪了下來媲。

「還請皇上節哀順變吧」

微微福身,葉青蓮輕聲說道,一邊說著,還拿絲帕拭了拭眼角,臉上露出了一抹很惋惜的表情,「都是妹妹福薄,無福承受君恩。」

「起來吧」

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軒轅曜沉聲說道,那雙深幽的眸子里暗潮洶涌,大步走到床前,看到蘇羽衣那猙獰的死狀時,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他緩緩地伸出手將那雙瞪大的眼楮給慢慢合攏了。

三日前,貴妃娘娘身中劇毒至今未醒,今日珍妃又死于非命,一時間,宮內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的,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將珍妃按照貴妃儀制厚葬吧」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恭送皇上」身後再次傳來那整齊如一的唱諾聲。

看見他離開,手輕輕的掩住鼻子,葉青蓮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此時,天際已經隱隱的露出了一道魚肚白,九重宮闕靜悄悄的,似是酣睡未醒,整片大地被薄薄的霧靄層層籠罩著,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暗淡無光,一季的紅梅終于在春天即將到來的時候落敗,只有那殘留的花瓣隨風飄飄蕩蕩的墜落,沉入泥土,化作下一季的花肥。

摒退所有的人,軒轅曜靜靜的站在相思湖畔,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一顆心便如那漣漪向四周蕩漾開來。

到底是誰?

三天之內,後宮里接著有兩位主子一傷一亡,他們想要什麼?

這與天煞門又有什麼關系?

珍妃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另一次的陰謀?

……

無數個疑團一股腦的涌上腦海,可是他卻找不到半點頭緒,第一次,一向自信滿滿的他有了挫敗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下一刻,一件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

「湖邊風大,皇上應當小心身子才是。」

聞聲,軒轅曜慢慢的轉過身,就看見葉青蓮立在他的面前,仍是一如既往的端莊賢淑。

「臣妾擾到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微微福身,她輕聲說道,眸眼低垂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免了,起來吧。」

一邊說著,軒轅曜扶著她的手將她托了起來,「皇後不在宮中好好休息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視線投向遠處的湖面,他淡淡的問著,或許是湖面的風真的太大吧,他用力的裹緊了身上的披風,也適時的和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已是罪該萬死,就讓臣妾陪陪皇上吧。」

葉青蓮柔聲說道,攤開的手掌依然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可是他卻再一次將背影留給了她。想到這里,她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下一刻,她的眉緊緊的蹙了起來,「好痛」

「你說什麼?」

沒有回頭,軒轅曜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一身純白的衣袍在冷風中衣袂翻飛,看起來飄飄然若謫仙,尤其是那側面的輪廓美的驚人!

「沒什麼,臣妾只是有些痛心,貴妃妹妹至今未醒,如今珍妃妹妹又走了,臣妾覺得會不會是有妖魔作怪?不如臣妾找幾個法師入宮做做法事如何?」

連忙將手收入袖中,葉青蓮輕聲說道,慢慢的走上前和他並肩看著那旖旎的湖面風光。

他們有多久不曾像這樣站在一起看過風景了,五年了?不,或許更久。

「皇後覺得可以,那就做吧。」

側頭看了她一眼,軒轅曜隨意的應了一聲,「時候不早了,朕還要早朝,皇後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說完這些話,不等她回答,他便徑自離開了。

「臣妾恭送皇上」

看著他的背影,葉青蓮的語氣仍是慣常的溫柔謙恭,只是他沒看到的地方,那雙眸子已經褪去了所有的溫度,一片冰封。

見狀,碧荷連忙從一旁的樹林里走了出來,「娘娘,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如今珍妃已死,她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那最強的對手依然存在,只要她在一天,始終是心月復大患。

因為那一晚……

她的話剛剛說完,一記響亮的巴掌聲在這靜寂的湖邊響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誰讓他們動手的?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本宮的。」

葉青蓮沉聲說道,後宮本就不充盈,這三天之內,兩位妃子更是一傷一死,饒是軒轅曜再無情也不會置此事不理的。

「奴婢該死,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

碧荷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得知珍妃遇害的那一刻,她比誰都震驚。

「你說什麼?」

聞言,葉青蓮愣住了,「珍妃遇害不是你指使他們做的嗎?」

「不是,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作主張,還請娘娘明察。」說完,碧荷又一次將身子伏向了地面。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葉青蓮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你先起來吧,通知他們,暫時收手,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再入宮,本宮覺得皇上已經起了疑心。」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說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碧荷急匆匆的離開了。

站在那里,沉思半晌,直到冷風將衣衫涼透,葉青蓮才慢慢的向未央宮走去。

蘇羽衣死了。

她本該放下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心里更加的不安。

第四日的黃昏,晚霞漫天,如血般的殘陽將整片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站在窗前,軒轅曜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一雙好看的眉卻是緊緊的皺著。

這幾日一向安穩的帝都並不安寧,接連有民眾暴動不說,在靠近帝都的幾個山頭竟然有為數眾多的山匪出現,再加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讓人想相信這是一場意外都難。

只是,那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

「皇上,蘇大將軍求見,正在殿外候著呢。」

就在這時,楊福安走過來小聲的說了一句,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沉沉睡著的女人,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都說自古紅顏多薄命,但願貴妃娘娘不要應了那句話才對。

「讓他在外殿稍等,朕馬上就去。」

說完,軒轅曜轉過身走到床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仔細的給她掖好被角後轉身向外殿走去。

「臣參見皇上」

看到他出來,蘇毅躬身行禮,不過幾日的時間,他整個人似是蒼老了許多,臉上胡茬叢生,神色間難掩憔悴。

「免禮,蘇大將軍要愛惜自己的身子才對。」

在軟榻上坐下來,軒轅曜低聲說道,「蘇老將軍的身體如何?」

「家父得知小妹身亡的消息一病不起,承蒙皇上關心,讓太醫隨侍左右,如今已無大礙,倒是心郁難解,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有什麼好轉。」

蘇毅沉聲說道,想起那個曾經刁鑽古怪的小妹,眼眶不由得紅了。

「嗯,節哀順變吧,朕已命護國寺主持主辦了一場法事,念七七四十九天經為羽衣超度,相信她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說完,軒轅曜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水淺淺的啜了一小口,視線轉向了窗外。

「臣替小妹謝皇上隆恩,臣定會親自找出凶手為小妹報仇。」

說這話的時候,蘇毅的眸子里有著一抹不容人質疑的堅定,薄唇緊抿,垂在身側的雙手更是緊緊的握成拳狀。

無聲的點了點頭,軒轅曜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皇上,臣下午剛得到的消息,據手下回報今天上午曾看到慕容瀾在帝都出現過,不過他的身形極快,所以並沒有查到他的具體行蹤。」

「他的事先暫且放到一邊吧,當務之急是要查出天煞門的下落,弄清楚到底是誰在幕後買凶?另外,你親率護城軍將帝都附近的幾個山頭全平了,朕就不信那些山匪能有多猖狂。」

「是,臣即刻去辦。」

說完,躬身行禮,蘇毅慢慢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寢殿里再次回歸一片死寂,就在這時,內殿里突然傳來了淚兒的驚呼——

「公主,您醒了。」

聞言,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急匆匆的向里面走去。

床榻上,慕容清婉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帳頂,那神情依稀有一絲恍惚,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眸子是沒有焦距的。

「婉兒」

靠近床畔,軒轅曜輕聲喚道,想要抓住她的手卻在看到她臉上突然露出的戒備神情後,伸出去的手又訕訕的縮了回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慕容清婉並沒有回答,半晌,她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軒轅曜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卻沒有再說一句話。

不過四五日的光景,她已瘦的皮包骨頭似的,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血色全無,眼窩深陷,更加襯得那顴骨高高凸起,就連往日里瀲灩的紅唇此時也泛出一層淡淡的灰白。躺在那里,讓人絲毫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夜幕徐徐降臨,慕容清婉再也沒有睜開眼楮。

當明滅的燭火在不停的跳躍時,凌霜兒被緊急召回皇宮,臉上掛著萬般不情願的表情,倒是她身後的軒轅風逸臉上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狂喜。

她醒了,真好!

「給皇上請安」

在走過軒轅曜身邊的時候,微微頜首,她淡淡的說了一句,也不管他是不是理會就徑自將手指搭在了慕容清婉的脈搏上。半晌,她緩緩地轉過了身,眉心微攏,片刻後,又將手指搭在了她另一側的脈搏之上。

站在一旁,因著她的表情變化,軒轅風逸的一顆心也緊緊的揪了起來。

「怎麼樣了?」

看見她松開手指,他連忙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急切的緣故,撫著胸口,他劇烈的咳嗽了出來。

「讓你別跟來你就是不听,你還嫌我不夠煩嗎?」

凌霜兒惡聲惡氣的說道,一邊說著,從隨身攜帶的錦囊中掏出一顆通體血紅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貴妃娘娘已經沒事了,請皇上放心,只是——」

說到這里,她一下子頓住了,臉上有著一抹迷惑不解的神情。

「只是什麼?」

一直默不作聲的軒轅曜終于開口了,不過因著她的那句話,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大半,可是一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難不成是孩子出了問題?

太醫曾斷言這個孩子就算是能平安出生,可是娘胎里帶的弱癥也不會讓他存活太久,但是他仍然期盼著,期盼著這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降臨到這個人世間。

「在我診治期間,皇上是否還請別的人為娘娘診治過?」

牙齒輕輕地咬著下唇,凌霜兒低聲問道,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

「沒有,有什麼問題嗎?」

軒轅曜一臉不解的問道,總覺得她是話里有話,卻又不便說明的樣子。

「沒事,娘娘吉人天相得貴人相助,靜養一段時日身子就可痊愈了,晚點我會再開一副方子過來,民女告退。」

微微施禮,凌霜兒轉身向外走去,在經過軒轅風逸身邊的時候,用力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一個踉蹌,他險些跌倒在地上。

「皇兄,臣弟也先行告退。」

說完,他隨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抄手游廊里,凌霜兒斜靠在木制欄桿上,十根手指不停的絞來絞去,牙齒更是緊緊的咬著下唇,看起來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

「你剛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看見她,軒轅風逸輕聲問道,縱使他有點心不在焉,可是依然听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除了我之外還有第二個人給她診治過,並且那人的醫術絕對在我之上。不過幸好那人是在救她,如果是為了害她的話,就算大羅神仙在世,她也必死無疑了。」

良久,凌霜兒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驀地睜大眼楮,軒轅風逸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一次不知道又是誰摻進來這麼一腳?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還以為你早就看透了呢。」

斜睨了他一眼,凌霜兒涼涼的說道,看向遠方的目光悠遠而綿長。

看著她,軒轅風逸沒有再說話,眼眸微垂,那如蝶翼般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眸中所有的情緒。

「軒轅風逸」

就在這時,凌霜兒突然喚了他一聲。

「嗯?」

低低的應了一聲,軒轅風逸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臉上仍是慣常的雲淡風輕的表情。

「我準備回大漠了」

定定的凝視著他,半晌,凌霜兒說了這麼一句,唇角微揚,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過後,將視線投注向了未知的遠方。

「這麼快?」

眉心微攏,軒轅風逸輕聲問道,此時,冷風蕭瑟,吹打在人的身上有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涼。

「嗯,以前一直都好奇你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子的,現在來了,才發現也不過就是如此,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大漠嗎?」

說這話的時候,凌霜兒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生怕漏掉了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

神情微怔,軒轅風逸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一次我不回去了。」

「是因為她嗎?」

凌霜兒急急的問道,當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隨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你看,我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霜兒,對不起。」

無聲的咽了一口唾沫,軒轅風逸一本正經的說道,那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知道她心里想什麼,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不是你想就一定能得到的,如同感情一樣,不是有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

「對不起?」

喃喃的重復了一遍,凌霜兒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眼眶中分明有淚的,「你不用給我說對不起,畢竟你的這條命還是我的,只要我想要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拿到手。」

「好,如果你想要,我定會親手奉上。」

唇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軒轅風逸微微的點了點頭。

夜色漸漸地沉了下來,就連天邊的最後一道晚霞也終于消失在了天際的那一端。

慕容清婉依舊靜靜的躺在床上沉睡著,和那四天一樣,看不出一點生命的氣息。

軒轅曜用溫水仔細的擦拭著她的每一根手指,偶爾抬頭看她一眼,那眸子里的溫柔都能溢出水來。

「婉兒,累了就好好睡一覺,睡醒之後,從此快樂無憂。」

執起她的手,在那瘦骨嶙峋的手背上印下輕輕一吻,他低聲說道,隨後,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從唇間緩緩逸出。

可是……依然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楊福安急匆匆的從殿外走了進來,附在他的耳朵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麼,登時,就看見軒轅曜站了起來。

「淚兒,照顧好你主子,一旦醒來,馬上通知朕。」

在踏出門的那一剎那,他冷聲說道,隨即急匆匆的向外走了出去。

「是,皇上。」

說完,淚兒轉身向內殿走去。

夜,沉寂無聲,偶爾有風吹樹葉發出一陣陣「沙沙沙……」的聲音,殿內的燭火不停的跳躍著,偶爾暴起一陣燈花,偌大的宮殿在短暫的明亮過後重新變得昏黃一片。忽然間,只覺得一陣勁風閃過,下一刻,一抹紫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床榻邊。

「瀾王爺」見狀,淚兒連忙喚道。

「嗯」

低低的應了一聲,慕容瀾在榻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床上依然昏睡不醒的慕容清婉,眉心微微的攏了起來,隨後將手指搭在了那虛浮的脈搏上。

看著他,微微福身,淚兒隨即走到了外殿。

自從慕容清婉中毒至今,他夜夜都會來探望,每一日都會開出一副嶄新的藥方,只是每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覺得他比前一天更加的疲憊,可是身為一個奴婢,她知道自己的本分,所以每一次都會在他來之前準備好他愛吃的點心權當慰勞。

半晌,當淚兒將點心端進去的時候,慕容瀾已經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了,攤開的紙上是明天要服用的藥方。

「王爺,您用點點心吧。」

將盤子放在桌上,淚兒輕聲說道。

「放那里吧。」

揉捏著眉心,慕容瀾淡淡的說道,忽然間,他猛地抬起了頭,「淚兒,換藥方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吧?」

「嗯,奴婢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像是為了堅定自己的話似的,淚兒還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這是明日的藥方,服完這副藥之後婉兒也就該醒了,我最近有點忙,可能這幾日就不能過來了,你好生伺候著公主,千萬記住讓她一定要靜養,萬不可動怒生氣。」

淺淺的啜了一口杯中茶,慕容瀾細細的叮嚀著,只是當目光轉向床上的慕容清婉時,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是,奴婢記下了。」微微福身,淚兒輕聲應道。

「那就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只看見一道人影一閃而過,下一刻,等淚兒再回神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慕容瀾的身影。

從最初的驚愕到現在的坦然面對,淚兒隨即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將那藥方疊的方方正正的放到袖筒里,剛想去床邊看看的時候,內殿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下意識的抬起頭,她渾身不由的一顫。

「給皇上請安」

「免了,你下去吧,這里有朕盯著就好。」

將披風解下來遞給她,軒轅曜沉聲說道,那張如雕刻般的臉上有著一抹掩飾不住的疲憊。

四天四夜,他都沒有合過一次眼了,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他焦頭爛額,一向運籌帷幄的他也漸漸地覺得有點力不從心。

「皇上,您還是去歇著吧,奴婢在這里看著就行,只要我們主子一醒,奴婢馬上就去通知您。」

「不用了,朕希望婉兒睜開眼楮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朕。」

說完,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軒轅曜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看了他一眼,淚兒終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只是無聲的將炭爐里的炭加滿,隨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婉兒,我覺得好累,你快點醒,好不好?」

將她的手貼在臉上,軒轅曜喃喃的說道,或許是她的手太過溫暖,也或許是他最近真的太累了,不一會兒,他竟然就沉沉的睡著了。

月已西沉,當東方出現第一道魚肚白的時候,九重宮闕突然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

「楊福安,出什麼事了?」

眉頭緊皺,他壓低聲音問道,目光轉向床上的女人,唯恐驚到她一般。

「回稟皇上,剛剛宮中發現了一名刺客,如今禁衛軍正在全力搜捕,驚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刺客?」

軒轅曜低低的重復了一句,視線轉向窗外,此時,天際已經慢慢轉亮,隱隱的有萬道霞光從地平線噴涌而出。

「嗯,時候還早,皇上再眯一會吧。」

「不用了」

俯身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軒轅曜緩緩地站了起來,「婉兒,朕現在準備去早朝,等朕回來。」

刺客?

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禁宮。

「楊福安,傳朕旨令,務必將刺客生擒。」

說完,他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本該安寧的清晨因為刺客的出現而嘈雜不堪,軒轅曜端坐在大殿之上,面沉如水,嘴唇微抿成一條直線,那雙眸子半眯半合著,里面的一道精光讓人不容小覷。

殿下站在文武百官,個個屏氣凝神,靜待著那最後的結果。

就在這時,禁衛軍的統領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啟稟皇上,臣等翻遍了整座皇宮也沒有找到刺客的影子。」

「哦?」

眉尖微挑,軒轅曜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真的是翻遍了整座皇宮嗎?」

「呃?」

微微一愣,他慌忙說了這麼一句,「除了太後的長壽宮,皇後的未央宮,貴妃的惜福宮和珍妃娘娘的蓮月宮外,其他地方全都翻遍了。」

「繼續搜,就說是朕的旨意,今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刺客挖出來。」

軒轅曜淡淡的說道,手輕輕一揮,隨後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一時間,偌大的軒轅殿再次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就看見一個小太監從一旁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附在楊福安的耳朵上說了幾句什麼,隨後就看到楊福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皇上,奴才給您道喜了。」

====喜歡宇文澈的親們注意了啊,下一章表哥再一次華麗麗的登場嘍,嘿嘿,謝謝親們的支持,別忘了要留言支持莫哦,愛你們,_謝謝粉紅唇美眉的鮮花,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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