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惟清萬分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肖宸曜給軟禁了。當自己拿起包包準備要走出家門的時候,是兩個穿黑色西裝戴白色手套的男子,耳朵上插著無線耳機像是要報備什麼的樣子。整個一黑社會派頭,她被肖宸曜整的頭大。
兩名男子還是迅速的攔下了她,「不好意思少夫人,總裁吩咐過暫時不讓您出家門,如果您強行要出可以允許我們使用一些手段將您控制在房間內。」
我靠!
惟清真的不想罵人。她自知跟這群無腦之人根本不用多費口舌,便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給肖宸曜打過去。
對方仍舊是冷漠的「喂」了一聲。
「肖宸曜,你給我听好了,你憑什麼限制我的人生自由,你這是軟禁,是犯法的!」
「我只是為了讓你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應酬,看看你結交的那些個什麼人,把你帶成什麼樣子,天天買醉,傳出去我肖家顏面何存——」
「肖宸曜,我有自己結交朋友的權利,你在外面泡妞我都沒說什麼,你憑什麼管我啊!」此時的慕惟清像一只被咬而怒吼並且發瘋的獅子,或許還打了什麼藥劑之類的玩意兒,她就差抓著自己的頭發轉圈了。
「你不要每次連名帶姓的叫我,女人應該學會溫柔,況且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是不是應該叫我一聲老公。」肖宸曜電話那頭的聲音漠然中夾雜一絲曖昧不明。
惟清還是忍不住怒火的朝著電話吼︰「叫你個頭啊!你一天不讓我出門我就一天不吃東西,看咱們誰耗得過誰!」
肖宸曜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慕惟清,我原本以為你挺聰明的,現在看來真是夠愚蠢,你用絕食來威脅我,也太小看我了吧,你餓死了那是你自殺,萬分落不到我身上。如果我是你我就吃的飽飽的,化好妝,在這座城堡中悠然自在的養精蓄銳等待著我的仇人歸來好再度作戰。哦,順便提醒你一句,以後在這個家就算是怎樣都不會有人幫你,因為我給肖宸銘和他的母親安排了一處更好的住所,相信他們會喜歡的——」
慕惟清想大罵一聲王八蛋的時候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傳來嘟嘟的聲音,她一把將自己的包砸向遠方,可不巧的是那只黑色的包準確無誤的飛向那只據說是價值幾十萬的古董瑞士鐘表上,並且掛在了上面的一角。包自然是不值錢,只是這個鐘表貌似有些不堪一擊,搖搖晃晃的。
她暗自想自己的包里並沒有什麼過于沉重的東西,為什麼砸上去效果會這麼明顯,一定是自己的手勁兒過重,她阿彌陀佛了一聲,然後鎮定優雅的走到鐘表前,然後取下掛在上面的包,一溜煙兒的上來跑到自己的屋里。
這麼名貴的表,怕是肖宸曜回來會把她考慮當做下酒菜。
回到屋里,她又是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只是連累了肖宸銘。她有些覺得愧疚,本來在家里他們母子就過著並不是很舒心的生活,現在倒好,卻因為自己的緣故連累他們被肖宸曜這個家伙趕了出去。
肖宸曜坐在巨大的辦公室里,腳下是透明晶亮的落地窗,他優雅的走到窗邊將剩下的咖啡一飲而盡,仿佛有著些許的痛快。
好像每一次跟慕惟清對峙過後他保準斗志昂揚,精神倍爽。他旁邊放著一台老式的機器,輕輕的按下音樂鍵,樂聲緩慢的升起,透露著渺渺之音,仿佛是來自高原的天籟,如同手指揮出的波形,悄然聲息,蜿蜒前行,音律逐漸繚繞高亢。
肖宸曜沉浸在這美妙卻又孤獨的世界里。閉著眼楮,而陽光卻好像能夠滲透一般,將各色的光暈竄入大腦的細胞,讓他自己的思維在這空蕩的聲響中漂浮。
他竟然臉上帶有微微的笑容,薄薄的如同霧靄。
站在門外的連落手上拿著文件準備敲門的時候卻在門縫中看到這一幕,她竟然駐足觀看了一小會兒,上天保證,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上司這麼柔和妖嬈的時刻。在她眼里,肖宸曜不過是一個戴著精致面具的人,所有的臉都只掩藏在一張完美極致的面具後,這到底隱藏著什麼,誰都無從知曉。
她替他關好了門,就多讓他自私的沉浸在這享受之中一會兒。
而現在的谷蒼亞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觀察著一個棕色的包裹,然後看著那個落款︰肖宸銘。
她用手撫過這個名字,笑意勾上心扉。一直在猜測,這里面到底是怎樣的東西,他們就見過一次面,肖宸銘就送東西上門,她谷蒼亞不是傻子。
最終她還是打開了這個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份紅石榴雪葩和布朗尼芝士蛋糕。下面壓著一份卡片,她拿出來,上面有一行漂亮的楷書。
——聞說你喜歡這些小玩意,我便做了兩樣,希望你會喜歡。
不管怎麼樣,現在總是一件很扎眼的事情。
腳踩13公分高跟鞋的Gina姐拿著一疊創意周刊毫無聲息的來到蒼亞身邊,她愣是沒發覺,等她略微尷尬的看著Gina的時候手里的那份雪葩有些顫抖,里面的吸管甚至都想蹦出來翻個滾兒。
谷蒼亞面帶微笑,「Gina姐,我剛叫了兩份外賣,留了一份給你。」她諂媚到心虛,頭上一顆豆大的珠子。
「Thankyou。」Gina認為理所應當的接走了這份甜點。蒼亞覺得Gina就像是被圈養的母獅子,只能在小範圍內撒潑,出了這個圈頂多就是個HelloKitty。因為大家都沒看到她在Arvin面前是如何的畢恭畢敬,臉上不敢多帶半分笑顏。不過她卻是挺好相處的,工作上嚴謹一絲不苟,私下里卻是個有著小資情懷和文藝味道的女生,但是至今還沒有男朋友,她勵志要成為女強人,成為Arvin的得力助手,先立業後成家,跳出所謂的傳統固定模式,一刀揮天下。有那麼一瞬間,蒼亞覺得她就像是騎上戰馬的常勝女將軍。
她比自己可有出息多了,蒼亞只是想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安穩度日,其實她才是她們三個中間最沒出息的,別看惟清也沒什麼志向,但是她內心強大的可以支撐下所有。而心知,蒼亞提起來卻有那麼一點心痛。
心知作為黑道千金,或許受了家里的燻陶,整個一男版小栗旬。各種空手道跆拳道都不在話下,也總是出了什麼事情第一個站出來保護她們,而自己也是受了心知最多的恩惠。
可是這並不能作為她能放棄愛情的理由。在她看來,愛情和友情如果只能放棄一個,她只能忍痛割愛的放棄心知。而慕惟清絕對不會,她是會為了友情而放棄愛情的人,她沒有自己自私。
而谷蒼亞,就是一個對愛情自私到極致的人。因為她說過︰
——愛,絕對要自私。
其實顧西揚對俞心知怎麼說呢,不是愛情,只是他盲目報恩的一種形式,或許他身上給心知的溫暖蠱惑了她,讓她誤以為那就是愛情。
說道報恩,源于一次笛子事件。說起來都讓顧西揚的身份特別掉價,至今誰要是敢提起這件事情,相信他會拼命的。
那時候的顧西揚為了追一個金融系的校花,結果在她們宿舍樓底下吹笛子,結果正是吹到興起之處被一個正在練習長跑的男生撞了一下,當場倒地被笛子插入喉管,就窒息了。幸而俞心知拿著甜筒經過的時候看到這麼殘忍的一幕,她把手里的甜筒丟到一邊,二話沒說就伏在顧西揚身上將他喉嚨里的笛子拔出,那笛子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和一大塊肉,
一點不夸張,俞心知當場暈死。倒在了顧西揚的懷里。可後來醫生說的話才讓他們覺得後怕,「要是再晚一分鐘,肯定出人命。」
當時心知拔下那根笛子的時候絲毫沒猶豫,可拔完以後倒是英勇倒下,還是吐了一地血的西揚忍著劇痛抱著她打車去到了醫院。從那時開始,顧西揚感謝俞心知,而俞心知又是慕惟清的好友,後來呢卻是理所應當的發展成為該成為的關系。除了對惟清溫柔,那便是心知了。
至于對谷蒼亞,他到底是否有情,我們都無從知曉,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亦看不透,也或許就連他自個兒都沒弄明白。
現在他跟心知沒有過多的感情了,所以當心知說出要結婚的那一刻他猶豫了,猶豫的不是結婚這個話題,而是他對她這麼多年的情竟然一點一點在流逝,不知道到底是毀滅在哪一瞬間,還是自從有了谷蒼亞這個定時炸彈,他的人生也變得開始橫沖直撞不具固定模式。
總之,他自己的腦袋不止是一灘漿糊,而是像被人挖去了腦漿一樣的崩潰。所以,他選擇放棄俞心知,或許自己的放手能夠給她帶來另一個愛人。
他甚至在嘲笑自己的無能,竟然被兩個女人救過自己,還是自己命太好。他看著那天和心知分手的情景,她在雨中哭的像個被丟棄的孩子,全身被雨打的透濕,抬起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可他自己還是最後絕情的把她拋棄在雨中,長痛不如短痛。
他將背影擱置在這樣濃重氛圍的淒涼之下,有點蕭索,有點寒冷,第一次面對女人有點哽咽,不過沒有流淚。他是不會哭的,死都不能。
只是今後或許心里的某一個地方有點灰,掩埋著曾經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