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櫻妃禁足,听後皇上處置。」慕容馨玩味的一笑,悠悠的說道。
櫻月自是應承,她嗜血的瞳目悠遠而狹長,她的聲音悲烈而莊重,「慕容馨,你們最好是能一次性整死我,不然,只要我不死,那麼!!你們就一定會死!!!」
慕容馨被她寒冷的目光所刺,不自覺的就拖著夜明雪離開了雪櫻宮,今日的任務是完成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上官儀在知道她的身份後,能選擇這麼一招,直接以敵國後裔之名處死她不就完了。
慕容馨等人走後,櫻月被秋兒攙扶進了屋內,她摒退了其他人,只留下秋兒和翠兒,「秋兒,看來我們的好日子算是要完了。」
她本以為不會這麼快的。她還想著跟風御殤坦白的。
可是一切還是晚了。
上官儀已經動手了。
她急于除去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自己是上官棋的女兒,算是她的佷女,她怎麼狠心下這種手?
她暗自閉下了眸,深深的呼吸著。
「娘娘,不會的。她們這是陷害娘娘呢?要是皇上知道了,他鐵定會為你洗清冤情的。皇上那麼疼你,一定會的。」秋兒的聲音有些梗咽,櫻月知道,她定是在極忍著不哭。
「秋兒,你沒听她們說嗎?其他宮都搜過了,就只剩雪櫻宮了,這麼大的動靜,風御殤怎麼會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身設其中罷了。」櫻月搖了搖頭,很想掃去自己的胡思亂想和內心中那小的可憐的期盼。
禁足!!!
這是風御殤給她的,她承受就好了!
翠兒半掩著哭聲,嚶嚶咽咽的抽泣著,她一直看著皇上是如何待娘娘的?皇上怎麼可能置娘娘于死地呢?那個布女圭女圭帶著詛咒,是大大的不詳之物。太後娘娘崇尚鬼神迷信之說,此事又涉及皇上龍體之事,就算錯殺也不會放過櫻月的。
這可如何是好?
櫻月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的涼亭,她依舊在懷念,幾天前,風御殤說的話,他的溫柔,他的溺寵,他的氣息…他的一切。
她是一個一旦愛上了就再也無法自拔的人,不愛就不愛,愛就用力愛。可是愛錯了人又怎麼辦?
她暗訪了朝陽宮兩次,風御殤武功那樣的深不可測,洛雯也不是一個可以看輕的角色,他們真的都沒發現自己嗎?還是真的自己在,而故意現恩愛給自己看。
她深深的嘆息,秋兒和翠兒互看了一眼對方,齊齊的關上門走了出去,她們都知道,這時,應該給櫻月足夠的空間讓她好好平靜一下。
櫻月明白,她不是一個急躁的人,甚至在遇到事情時,都會選擇忍耐,即使忍不了,就算折磨自己,也不會對著別人亂發脾氣。
師傅常說,她的性子宛若流水,它在平靜的湖面依舊婉麗,即使在山澗,它也掀不起波浪,不是不想,而是不願。
這就是她,南宮櫻月。
時間慢慢一點一滴的過去著,她一宿都沒合眼,黑暗漫際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她一直望著天空,希望能看到一絲飛速的流星,能帶走自己的思念,送給遠方已故的親人,還有一直疼愛自己的老頭子,還有很多…
她垂下了眸,慢慢的移步了古箏旁,手指輕劃過根根琴弦,清脆的琴音,絲絲清婉,她坐了下來,雙手覆于琴面,輕攏慢捻,一首悲怨的曲風從指尖溢出。
朱唇輕啟︰「清風揚,閉天遮,金絲鳥籠鎖櫻桃,何處話淒涼?淚眼迷,俏臉離,君似磐石已轉移,妾作蒲葦仍相思。憶茫茫,念茫茫,一朝春水兩茫茫,君不忘,捻來玉碎不若湯,我心似月殤。」
淚慢慢滑落,滴在琴弦上,滴進某人的心里。
風御殤隱在黑幕中,風襲發絲縷縷揚,淚滴心頭絲絲蕩。他靜靜的聆听著櫻月的歌聲,清脆交響,卻傷了心扉,亂了情殤。
他也知道這次對櫻月的打擊有多大,但是他卻沒有辦法。這是自己當初答應上官儀的,不管她跟櫻月之間的事!再說,他也很想弄清楚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母後在知道櫻月的真實身份時,反應那麼大。
這是上官儀陷害櫻月,他也都看在眼里。他不會置她于死地,只想知道她接近的目的是什麼?
真的如洛雯所說的為了殺自己嗎?可是,這麼多次機會,她為什麼沒動手?
櫻月慢慢的停下手中的動作,推門走了出去,她想好好感受一下黑夜的感覺,因為她怕以後就不會是靠欣賞的目光來看了,估計,以後都會是在黑夜里生活了。
不知不覺,她來到蓮池邊,昏暗的雲翻涌著,月兒慢慢的露出一個芽,它的倒影在水中是那麼的孤寂落寞,盡管清麗也瞬間被萬雲壓迫。
她的目光不禁掃過叢林的一角,那炫白的衣角在黑夜里特別的奪目,櫻月秉氣,她的目光清冽的看不清有半點的漣漪。風御殤亦是如此,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櫻月慢慢福了福身子,輕聲道︰「皇上晚安!」這個禮儀很干脆,沒有半毫的拖拉,她知道他心里有自己,現在這個局面,只不過是他不可奈何而已?
「這麼晚了還不睡?」風御殤還是沒能狠下心去問她,他還是想給彼此留一份余地。
櫻月搖搖頭,輕笑了嘆了一聲,她的目光很柔,就像碧波里的辭藻一樣,「御殤,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他亦是干脆的回答。
她抿了抿唇,漫步向前走了兩步,離風御殤又近了幾分,「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