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聳了聳肩。
「不用處置。你陪我一會兒。」
宋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每每有人在他面前倒下了,他都會拉著她抱著她,不說話,只是陪伴著。
慌神之際,陸之恆拉過她,將她扣在懷中,聲音里也帶著那些偶爾才有的恐懼,「小妗。」
他的心跳,她的心跳依舊如是,卻再也找不回當初滋味。
「阿恆,不要過這種生活了,好嗎?」
宋妗似乎是哭喊著出聲的。
她哭喊的聲音震動著他的心髒,也牽動著她自己的。
陸之恆突然松開手,放開她,漠然的臉龐再度陌生地出現在眼前。
「我們走吧。」
他回頭望了眼那具尸體,英俊的面孔上沒有一絲動容,聲音卻異常柔和,「你離開了是好事情,而我,注定萬劫不復。」
她知道他說的萬劫不復,那是如同地獄般的存在。
那一次,她犯了錯誤,曾經去過一次,黑色假面人悠然坐在那里,洞穿一切的聲音穿透她的耳鼓,「你想怎麼死?」
然而她並不知道,還有一種叫做,「你想怎麼活」。
陸之恆的車停在五十米開外的停車場里,阿斯頓?馬丁,夸張至極的車子,和他從前的低調全然不同。見她盯著那輛車看,陸之恆聳了聳肩,「沒辦法,這是比賽主辦方的意思,讓我為一個人造勢。」
「造勢?」
她更是吃驚。
「你的意思是我和馬先生也是嗎?」
陸之恆卻是搖搖頭,眼里氤氳了不知名的顏色。他兀自地笑了起來,揉揉她的頭顱,「放心,你不是,而他不可能為任何人造勢。」
氣氛溫暖卻冰冷起來。
森冷的車庫里突然襲來了一陣窒息的風,陸之恆將女人塞進車里,他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觸踫到她的身軀。驟然,她呼吸一窒,坐直了身軀。
「那麼,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架子讓陸之恆為她造勢?
宋妗越來越不明白這場比賽的初衷,皺起眉頭,望著眼前像格子般隔開的車庫。
陸之恆也上了車,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轉動方向盤,目視前方,「一會兒要去哪里?」
他果然不肯說。
她只好笑了,「送我到賽特迪大廈吧!」
曾經風行了一時的百貨大樓,如今被改建成了大劇院,卻依舊沿襲著過去的名字。
陸之恆以為她要去看電影,收起了所有神情,小心轉動著方向盤,聲音里幾乎沒有一絲波瀾。
「嗯,最近新上映了《覆水難收》應該不錯,是個不錯的打算。」
「嗯。」
她點頭。雖是笑著的,卻也是苦澀一片了。她的心髒搏動著原本該流淌的咸濕的眼淚,梗塞,堵塞,無奈。
車子緩緩向城西方向去了,沿著寧靜時波瀾不驚,躁動時波濤洶涌的西江漸漸往城西去了。
只是陸之恆並不會那麼快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地是賽特迪地下三層的賭場,那個充滿**和秘密的地方。
賭場的小房間里,女人對著鏡子描畫著妝容,精致而艷麗。紅唇像是一團火焰般在蒼白的面孔上越漸清晰,白粉撲的整張面孔都看不清容貌和神情。
她轉過身,一抹略帶邪氣的微笑浮上唇角。
這一身短到極致,熱到極致的紅裙包裹著她年輕的身體,看上去是那麼熱情四射和,性.感。
賭場小弟忙湊上前去遞了根煙,點上,「顧小姐,那人贏了三十局了?」
在賭場,她用她母親的姓氏,用自己取得名字。顧萊笙。
妗生無緣,萊笙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