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海歸的黃 （2）
各省派來的培訓人員中，年輕人本來就少，高學位的年輕人更是絕無僅有，薄荷自然成了黃 最好的听眾，哪怕他興之所至，中英文一起上，薄荷也毫不費力的全盤接收。因此，人前人後，黃 總是不由自主地夸獎薄荷說︰「放眼全國各省，象薄荷這麼優秀的，真是少而又少！」
培訓結束後，薄荷得心應手地接起了工作。而周副處長發現，這次培訓，不光使處里有了熟練的業務骨干，更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國家批給省里的國際援助項目，忽然多了起來，以前是幾年才能爭取到一個，現在不去爭取，每年也會有好幾個。
國際援助項目，數量很少，項目資金卻非常多，是國內項目資金的幾倍。所以，每年為爭取這類項目，各個省都削尖腦袋，跑斷腿，彎折腰，磨爛嘴。而現在，周副處長坐在家里，不費吹灰之力，大餡餅就一個接一個的從天而降，砸得他心花怒放。再去國家開會，不是介紹經驗，就是典型發言，百人仰視，千人矚目，紅遍了系統！
其他省眼饞，四處打听，才知道原來是因為黃 處長非常欣賞和信任薄荷，所以，手上一有項目，第一個就考慮他們。
周副處長快樂的到處露臉，得意洋洋，薄荷卻苦了。沒人比她更了解黃 第一是工作狂，第二是工作狂，第三……還是工作狂！
薄荷的郵箱常常被他的郵件暴箱︰不是布置任務，就是推廣世界各地的項目經驗。為了完成他布置的工作，薄荷曾一天之內，起草五個文件，跑遍了各處室，找領導簽字。
薄荷經常在廳門口的超市里，邂逅每人抱著一箱方便面的劉猛和姜黃。三人同病相憐，相視苦笑，不勝唏噓道︰「又加班啊！」
每年，黃 都會帶隊來檢查評估。每當這時，薄荷就非常緊張。因為他要求很高，基層的工作很難讓他滿意。
盡管他每次都隱忍不發，或盡量委婉地指出問題，薄荷仍然十分自責。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薄荷，黃 早就大發雷霆了。正因為他太了解她付出的辛苦和努力，太明白不管她多精明能干，卻控制不了基層那些人的弄虛作假、陽奉陰違。而且，她也根本無權過問資金的分配和使用。
迎接黃 的晚宴設在市里最高級的鑫光大酒店。
黃 被周副處長半拖半拽地架到豪華的包廂門口，看著燈火璀璨的餐廳，卻怎麼也不肯進去。他反問周副處長︰「為什麼要在這里吃，啊？填飽肚子嘛，隨便吃點就行了。」
周副處長笑呵呵地說︰「你是國家來的領導，怎麼能隨便？！」
黃 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給你們的項目款都用在這些地方了吧？都吃掉了吧？沒放下去吧？所以基層的項目做得那麼差強人意。」
周副處長仰頭大笑，好像黃 說了個多麼滑稽的笑話一樣，嘴里連聲說︰「黃處長真會說笑啊，真會說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