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歸的黃 （3）
薄荷打斷周副處長的哈哈，低聲說︰「別笑得這麼夸張，透著一股子外強中干，做賊心虛！」
周副處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挺直脖子，很嚴肅地看看黃 。
薄荷心里那個驚嘆啊︰這麼好的演技，怎麼不去演戲！
她轉頭對黃 說︰「進去吧。反正定好了，又不能退。」
酒是著名的國宴茅台。
黃 只勉強喝了一杯。他手下一個叫石礬的副處長，滴酒未沾，卻因為拒酒，掙得滿臉通紅，甚至差點和勸酒的人撕破面皮。
飯後，薄荷奉命去黃 和石礬的房間，邀請他們去足浴城洗腳。石礬冷笑著說︰「我的腳沒那麼尊貴，冷水沖沖就行了！」
薄荷笑著溫言勸道︰「辛苦一天了，去解解乏吧。中醫認為泡腳對身體很有好處。」
「我不去。」石礬說，滿臉惱色︰「讓別人給我洗腳，我不習慣。都是人，自己的腳讓別人洗，象什麼話！」石礬說。
一直趴在床上的黃 坐了起來，笑著說薄荷︰「你們還真沒完啊，吃了喝了，是不是該干活了？明天你要給基層的人講課，準備好了嗎？」
薄荷甜甜一笑，眼楮彎彎的，象細細的月牙兒，又象充滿魅惑的狐狸，說︰「別沖我來啊，我也是奉命行事。我請不動你們，周副處長會親自來的！」
果然，周副處長親自出馬。
他強撐著醉醺醺的身軀，一步三晃的往他們房間走。
薄荷跟在後面，驚悚地看著他搖搖欲墜地先是猛拍黃 左邊的房門，接著又踉蹌地沖過了頭，趴在他們右邊的門上，使勁地抓撓。
最後，總算找對了房間。他苦口婆心，循循善誘，從天上說到地下，從西醫說到中醫，最後大著舌頭總結說︰「是吧？革命嘛，除了請客就是吃飯，除了休息就是娛樂。」
那兩人冷冷的，黃 不但堅持不去，還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地命令說︰「薄荷也不能去。我們要守著她做好明天的POWERPOINT。」
周副處長嚇得酒醒了一半，深恐他們找理由拖住他，同情地瞄瞄薄荷，忙忙的一搖三擺地走了。出了門，才小聲嘀咕道︰這麼食古不化，會被淘汰的！
薄荷很理解周副處長的失落。她隨著他接待過很多人，那些人從來都是該吃吃！該喝喝！該拿拿！從不嘴軟，也絕不手短！有的更不拿自己當外人，賓至如歸，一來就熱情主動地坦誠自己喜歡高級西裝或拉菲紅酒或谷雨新茶什麼的，叮囑周副處長一定要準備好。
橘黃色的走廊燈，柔和的灑在敞開的房門上。
薄荷在黃 和石礬的監視下，老老實實做POWERPOINT，象被老師逮住，不補完作業不準回家的小學生一樣。
最後，她疲憊不堪地歪在沙發上，指責他倆說︰「你倆真是海歸嗎？你倆是半夜雞叫的周扒皮的轉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