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恆把梧桐晨鐘收進乾坤袖中,看了梁弓宜一眼,沉聲傳音道︰「記得跟緊了我,莫要亂跑feigwenxue膽敢不听我言,必定將你捉來,把你再伐毛洗髓個十回八回!」
梁弓宜心底直泛微妙,懼怕沒來由少了兩分,暗暗凝神看他,漠然點頭,默不吭聲。
墨恆起身,負手看向虎玄青處,法力遙遙傳音︰「玄青道兄,仙門將要開了罷。據說其中空間太過古老,經不起強烈法力震蕩,化神修煉者在其中連神識都不可輕易探出,免得不小心踫觸空間,引發吞噬。」
虎玄青分出心神,傳音回道︰「不錯,賢弟萬萬小心。不過,洞天至今猶存,你我在其中施法時,只用煉氣高階手段,應可保得無恙。煉氣中階自然是更為穩妥。」
墨恆沉緩一笑︰「小弟剛剛煉化那梧桐晨鐘,人多力足,玄青道兄不必為我擔心。反倒是道兄你,傷勢未愈,還要護佑三名師佷,但請謹慎行事。若有不濟,小弟可還盼著在玄青道兄跟前兒小露兩手玄法。」
虎玄青收功睜眼,嘴角勾起微笑來,傳音道︰「必不與賢弟氣。」
兩人彼此叮囑,頓了一頓,各自失笑,都覺心懷舒暢。
虎玄青想了想,雖是門派內部之事,但酌情提醒還是可以,便道︰「賢弟也知,先前有人遮擋天機,造出混元門處古遺跡假象,吸引我等前往。那時我師門高人早有疑惑,生怕是邪魔陷阱,太上長老便未派遣傳人。我師為掌門,不得不派我一探究竟,後知果然中計,才來這里。現在,我師門中一位太上長老有傳人將至。那二人與我不和……到時或有爭執,賢弟且莫插手。」
墨恆听出貓膩,心頭一動,不問他門派中事,只道︰「那天行派理應也是如此罷?先前伍銘、任歌遠等人是被派來一探虛實,現在確定仁聖洞天仙門所在,再無虛情,太上長老武烈才派遣傳人過來謀取好處。」
虎玄青笑了笑︰「不錯。仙門開時,我師算定會有邪魔作祟,賢弟有墨天師護佑,必定無恙。」
墨恆暗道果然,轉頭看看這西荒峽谷。前世他曾來過,那時此地已是一片荒原廢墟。能將西荒峽谷這段萬仞懸崖地勢震蕩成灰,除非返虛境界大能拼命鬧騰,可哪個返虛修煉者會閑的沒事做這個?
現在看來,只能是仁聖洞天被震蕩破滅,連帶著仙門入口受到波及,才把這段峽谷夷為平地。
上古尊王洞天,堪稱一方小世界,能把整個廣闊浩渺的仙人洞天震碎,其中必然少不了拼殺。既起拼殺,除卻各派各人的斗法,難免會有邪魔作祟。
墨恆之所以傳音虎玄青,也是想委婉提醒,現在見虎玄青早就知曉,不由暗道自己托大。
又與虎玄青談笑兩聲,便安靜下來。
沉默了片刻,故作少年任性狀,壓著情緒與梁弓宜眉目傳情。若是梁弓宜不理他,他便傳音冷哼,氣勢森寒壓迫;若是梁弓宜疑惑看他,他便皺眉凌厲,眸中滿含殺機,狠狠逼視回去。
梁弓宜的漠然鎮定只維持片刻,額頭隱約冒汗,終于起身,馴服地站到他身旁。
墨恆看他始終如此乖順,胸口險些脹痛難受,旋即壓制下去,心底歸于死寂,暗道︰「……前世待你何其溫存,萬事都由著你,你說一句話,刀山火海我也甘願去闖,卻換得你表面乖順,暗地害我。而今,我墨恆也算是強搶民男了罷……」冷笑一聲,轉過頭,淡淡然伸手。
梁弓宜濃眉微皺,雙唇抿成剛毅的直線,略作一頓,還是伸過手去讓他牽住,眼角余光再瞥到他嘴角隱約得意的輕笑,宛似一個拋開了心機城府,袒露出懵懂純真的淳樸少年,心頭突然微妙得復雜。
墨恆輕輕傳音,卻以近乎俯視的態緩聲道︰「剛才我探查你身,觀你面相,感你手紋,再試你反應,看你也是傾慕藍顏之輩?何必做出這等不情不願之態,莫非我墨恆配不上你?」
梁弓宜身體一僵,面色微變,沉聲低道︰「恆少爺誤會了,梁某並非……」
「哼!」墨恆狀似惱怒,直直逼視道,「我玄法靈效,道經秘傳,還能有假?你修為淺薄也就罷了,怎的還這般虛偽?當真不知我怎偏偏對你……罷了,我舍不得殺你,你也待我誠摯一些,若敢把我一腔真心當作兒戲,我誓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話本是故意惡形惡狀的敲打,但還未說完,驀地想到自己身死前,梁弓宜端坐蛟龍寶車,緊摟墨問秋,並任憑墨問秋撫模他胸膛的曖昧態,登時一股邪火涌上,將手狠狠一握。/非常文學/
就听骨骼錯動的「 嚓」微響,梁弓宜疼得面皮煞白,臂膀一抖,強健的軀體繃得筆直如柱。他修為不足,自然不如墨恆力大,寬厚的手掌支撐不住,險些骨折變形,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咬牙承受。
「墨恆!你喜歡男色也罷,這般見色起意,仗勢欺人,強行壓迫,簡直跋扈太甚!」
墨問秋見梁弓宜剛強受苦,心中突生漣漪,壓低聲音仗義執言,說話時還瞄著墨雲神態。
修慈也微皺眉頭,轉頭看來,龍拐微微一頓,不得不出聲,搖頭慈悲嘆息道︰「墨恆少爺,這梁家小兒是老身晚輩,你若對他有意,老身不敢阻攔,只請你看在老身面上,好歹善待于他。」
墨恆神情一凜,松開手,坦然環視一周,向修慈稽首,正色道︰「修慈前輩過慮了,豈不聞‘打是疼罵是愛’?晚輩傾慕梁弓宜之好顏色真性情,與他打情罵俏,溝通情感,牽手交流。但事出突然,他難免害臊,一時默不作聲,晚輩才故作惱怒,略賜懲戒,實則只為逗他開口……」
眾人听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當眾這般說話,有的面皮薄些,不禁好生尷尬。
「羞死人了。」墨煙雨紅臉嬌羞,以袖遮面。
「你,不要臉皮!」
墨問秋面不紅心不跳,卻故作羞澀,瞄著那邊梁弓宜俊若冰山的形貌,越發蘀他不值。
修慈也听得老臉青紅交加,只是顧忌著墨雲,便不與墨恆理論,反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想到墨恆少爺這般直爽,看來是老身不知少年情趣了。」轉回頭去,就此默然。
墨恆輕笑,並不多講,更不理睬數度冒頭的墨問秋,回過身去,灑然大方地抓過梁弓宜的寬厚手掌,法力流轉到他掌中體內,傳音低哼道︰「疼不知叫痛?整日冷臉,我怎知你什麼感受?」
又若不在意地緩聲道,「你不承認就不承認罷,總之你我心里有數。我現將八方雲錦帕給你,那錦帕七重禁制,你無能祭煉,我取你指尖精血代你煉化三重禁制,勉強可以給你防身。不過,輕易不要取出來,那方錦帕乃是父親給墨問秋煉制,卻被我奪來。」
傳音時神情淡泊,暗地里則將八方雲錦帕禁制中的烙印收回,以乾坤袖遮住兩人之手,劃破梁弓宜指尖,攝來幾滴精血,化入八方雲錦帕中。祭煉片刻,將錦帕塞到梁弓宜手上,似不耐煩地傳音道,「你這人無趣痴蠢,修為法器都無,丟我的臉。」
說罷,猛地扔開他,悠悠負手佇立,望向前方,只偶爾轉眼,淡淡然而漫不經心地看過來。
梁弓宜心緒復雜,氣血平復下去。手中握了握八方雲錦帕,知道這件法器不俗,先前墨恆以之抵住廖寅四煞陣時,這方錦帕雲光彌漫,靈光瑩瑩,看似脆弱實則堅韌,對他煉氣初階修為而言,能催動三重禁制已是極致,可見墨恆用心良苦。
「宿命因緣,于我而言,當真不知是福是禍。」
梁弓宜看似僵木而倔強,實則細膩而鎮定,面無表情中用眼角余光將墨恆的反應盡數瞧清,心中不知何時糾結亂糟起來,終歸冷然,「牽我手去,既想贈我護身法器,又放不下面子,這般跋扈惡少形狀,我若粗心大意,不識你的好心,豈不既得你法器,還就此厭惡你?」
又轉念想到自己近日經歷,覺得委實不可思議。
本來只是跟著修慈去混元門,意圖進入古遺跡踫踫機緣,卻被墨恆連打兩掌,承受地獄折磨;痛苦之中然被拓寬經脈,伐毛洗髓;而後外出尋藥,又被幽冥王那尊煞魔附身,至今受制于人;再听幽冥王指派,隨著修慈而來,竟莫名其妙地心懷觸動,與墨恆這位高不可攀的天才少年牽扯上宿命因緣……
樁樁件件,俱都如此突然,既有極好,又有極壞,極樂地獄之別也不過如此罷!
「……梁弓宜,你是否覺得,我太狠辣了些?」
墨恆沒得梁弓宜回應,濃眉皺起,神情沉沉地傳音,「我自幼幽,連墨問閑、墨問秋那等愚昧淺薄的蠢貨都能隨便找個借口欺我,對付他們,我懶得講理,他們如何狠毒,我自要比他們更狠三分!」傳音中隱含怨氣、委屈、憤懣,這都是往日里從未表現出來過的。
繼而似覺自己怯懦,沉然一轉,又道,「我墨恆體悟大道,道途無盡坎坷,日後必定對手極多,對他們這等庸碌之輩也婉轉應付的話,能有多少時間堪可浪費?自然辣手壓制便罷!你必要習慣,否則遲早下場淒慘。」
梁弓宜暗暗長嘆,終于看得透徹,知道墨恆已然被那宿命情懷纏心,先前未曾言明還好,現下幾番牽手相處,連自己都頗有感懷,更何況墨恆?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少年,盡管歷經艱辛而雷厲風行,看似風流倜儻,其實對情之一物手忙腳亂,舉止幼稚。
「梁某以為,恆少爺處事妥當。」
梁弓宜眸底暗閃,渾厚低音略顯溫和。
墨恆濃眉微挑,不再多講,唇角卻現微微喜色,得寸進尺般淡淡傳音︰「可請我牽你之手。」
梁弓宜一愕,嘴角隱約抽搐了下,英俊面龐重歸漠然,低道︰「懇請恆少爺為我探傷。」
墨恆微微輕笑,卻無動作,看了看天色日頭,才施施然伸手,利落而儒雅地與他十指相握,不動聲色道︰「你何時受傷了?我傳你療傷法門就是。」當下傳音,將《內景經》中那則固骨埋脈秘術一字一解地細細教授,而後命令,「不管你是否情願與我結好,都盡快讓自己情願下來罷!」
遂緊緊穩穩地牽著梁弓宜的手掌,一動不動,微微揚頭,看著不論何時總歸聚散無常的雲靄,齊眉黑冠下的雙眸深沉寂緲︰信了幾分?但有三分,便能緩緩拽你墮入情-欲輪回,你心不痛,我心難安。
吳剛、夜圖、後峰、耿沖,連同羿羽、梁冰紋,以及雲端別處的墨家少爺小姐,眼看著今日之前還是仇敵的兩人,如今一日之間關系急劇增近,雖知是墨恆霸道強迫,卻還是暗覺突兀。
後峰暗暗打量了墨恆幾回,見墨恆始終淡泊沉靜,看似一如往常,實則有些異樣,隱約對梁弓宜極其欣悅,不禁略有輕松和悵然。腦中驀地想那晚,墨恆讓他月兌光,攬他入懷,在他胸膛小月復、兩腿之間,每一處都細細玩模,直直讓他情不自禁地申吟出聲,泄了兩次……
後峰站得紋絲不動,直直地望著此處半空,也分不清心里那種淡淡的微妙,到底是何感覺。
忽然耳根一動,恍惚听到一串連綿碎音,當真好听,仔細听聞,由飄渺而真切,由極遠而靠近,怔怔然驀地清醒,忙轉頭去看,驚得瞪大了眼楮,短促了呼吸,只覺這才是「仙子」。
烏發只以木簪固,素衣靜美若秋天,不坐祥雲,不踏飛劍,虛空步步走來,足下妙法生音。
「師姐,師兄,你們也來啦!」
含謠聞聲,已是咯咯直笑,再見人來,忍不住踩著一團清霧,飛撲著迎上半空。她一笑呼,吳剛、後峰等人才見來者身後還跟著一名俊逸不凡的藍衣少年。
來者二人,都是天行派太上長老若音仙師之真傳弟子,女子名喚素弦,少年名喚王定潮。
「師妹又調皮了,讓我好找。」
素弦微微一笑,拉著含謠踏音而下,音如有形有質之紋,穿破空間,音至處,人亦至。
含謠吐吐小舌頭︰「武師兄要帶我過來,我便留下信物,不曾真個在那里等。」
王定潮看著她,揚手一串銀鈴聲,清新玄妙,響了一響,才在化為一串琉璃瑩澈的海珠手串。含謠驚喜,急忙搶過戴在手上,晃了晃,清音不知從何而起,洗滌靈台。
含謠喜得眉開眼笑︰「謝謝師兄。」
王定潮笑而不語。
西南遠處又有放歌聲,悠揚悅耳,遙遠天外,卻渀若就在眼前。倏忽雲靄動蕩,三人從天外落降下來,只見當先一人斜騎白鹿,其余兩人都踩白霞,面貌都在二十四五,各有懾人風采。
雯珍遙遙喊道︰「虞師叔,江師叔,蔣師叔。」
虞七卿眉宇間浩然含笑,下了白鹿,白鹿低鳴兩聲,四蹄生霧,返身飛出雲靄,不知哪里去了;江策、蔣充二人將袍袖一拂,腳下祥瑞白霞散去,腳步一踏,也各都身落下來。
這兩撥人至,緊隨其後又來數人,個個意態逍遙,仙風道骨,好不瀟灑,渀佛早就相約。
眾人看得眼花繚亂,尤其吳剛、夜圖、後峰、耿沖這等未見過世面的,面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向往憧憬之色,無不心下感嘆︰「神仙人物,不外如是。」
墨恆不動聲色地看著前世熟人們陸續登場,黑眸意境越發悠遠,唇角也噙著淡淡的笑,傳音幾名僕從和梁弓宜道︰「這世上哪有當真不食人間煙火、兩袖清風于世外的神仙?修仙修仙,修的是自己一身,若不爭不搶,怎麼把自己修上去?是以修煉者,便是今日高高在上,俯視蒼生,明日亦要沾染紅塵,廝殺拼斗。那般心有明鏡、不惹塵埃者,不是佛祖,就是死人。你看他們個個遨游逍遙,若當真淡泊,何必又來這里趟渾水?別人不知,他們還能不曉得這里有何爭搶?」
突听一個氣喘吁吁、老實巴交的青年聲音從極北方傳來︰「唉,小僧也來了。」
墨恆微微一怔,嘴角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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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仙門處劇烈波動。
墨雲冷眼旁觀,瞬間傳音︰「隨為父入洞天一探究竟,其中或有機緣。」傳音時袖中一頁金綻放無盡蝌蚪文字,彌漫成無量金光,籠罩住整個祥雲,隨即祥雲一閃,撲入仙門之中。
眾人還在看這些紛至沓來的「世外高人」,絕大多數尚未緩過神,已然頭腦一晃,轉瞬驚覺︰「如此便進入仙門了?」
峽谷中其余二三百人,也驚嚇般收回目光,心跳怦怦,或獨身,或聯袂,或踏祥雲,或踩飛劍,或憑虛御風,各施所能,都如倦鳥投林,紛紛往仙門中急躥,唯恐仙門只開一瞬就閉合消失。
後來者素弦、王定潮與武暉、武香琪、伍銘等人站于一處,他們大都是天行派真傳;虞七卿、江策、蔣充則與虎玄青、蘇廷等人相互訴話,浩然門中有他們來,也算重視。
「唉,幸虧小僧腳程快,呼呼……各位施主,你們不進嗎?」
極北方倏忽人影一閃,沖來一個直眉大眼的青年和尚,氣喘吁吁,瞪著眼楮問虎玄青等人。
這和尚高大精瘦,腳下踩著大大的木魚,木魚壞了幾個缺口,暗淡無光;身上穿著打補丁的淺褐色僧袍,補丁線角參差不齊,簡直亂七八糟;頭上還頂著十二個戒疤,一撓頭,不小心撓下來兩個,忙又貼放回去,雙掌合十,連連念叨︰「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噗!原來是個假和尚。」
雯珍看得忍俊不禁。
尚未進得仙門者,當先自是浩然門、天行派各位真傳,其後還有東洲南部各處隱修強者,然誰都不認識他。虎玄青見他看向自己,眸底一閃,淡淡道︰「大師請便。」
青年和尚憨憨一笑︰「各位施主先進,小僧在仙門一旁給你們墊後。」
話未落音,已踩著木魚靠近仙門,忽然濃眉一皺,抽抽鼻子,急忙細細聞了聞,驀地大呼一聲︰「啊呀!佛祖指點小僧的道侶怎的提前出世了?」臉上露出驚訝疑惑,匆匆往仙門中投去。
雯珍听得險些一頭從劍光上栽下去︰「現在和尚也要找道侶了?」
洞天中。
靠近仙門的空間 嚓破碎,混亂如天地未開,廣袤不知有多寬廣,其中時不時刮來一陣狂風,如刀刃般刮擦亂砍。人在其中,厲害法器全數不能動用,只能以高明玄術和低階法器護身躲避,否則威勢太強,震蕩了空間,只怕連人帶寶都要被吞噬了去。
「就知道你是個蠢貨!遇到你,本少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告訴你別亂跑,你是找死啊?」
墨恆沉怒爆喝,右臂死死攬著梁弓宜,手掌也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如前世某時如此不顧性命地救他,心中的恨痛不可壓抑地暴虐起來,胸口疼得厲害。
另一只手連連施法,或拍或點,或劃或戳,使出朵朵青蓮花、片片青蓮葉,又將白袍法衣催使出護體靈光,將梁弓宜連同自己全都罩住,也分不清方向,更容不得回頭,只急匆匆往梁弓宜先前冷不丁僵硬沖撲的方向飛竄。
「一入仙門就是這等空間破滅險境,若有父親保護,怎會如此危急?小爺這回要是輕易饒了你,我這墨字倒過來寫!」
墨恆俊容鐵青,言語森然,殺機不虛。
梁弓宜面龐沉冷,悶聲不吭,老老實實地被他抱著,也緊緊反握著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冒汗。眉心中,幽冥王桀桀怪笑︰「你這前世小情人兒當真不賴,他那玄法恐怕也是不同尋常,有他護著你,倒省了本王耗費精氣了。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