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寵,邪王傻妃 第九十章 生辰宴心傷

作者 ︰ 香芷

當雪姝端著熱騰騰的長壽面興沖沖地從後堂出來的時候,看來眼見的狀況不由一愣。殢獍曉

只見整個大殿燈火輝煌,絲竹之聲悅耳,秦碧柔正在大殿上熱烈地翩躚獨舞。美目瀲灩,傾國傾城,哪里還有方才的悲傷哭泣?根本是志得意滿誓在必得。也不知她跳的是雲朝的舞,還是晏國的舞,總之那舞蹈炫美至極,樂曲也是雪姝從未听過的,帶著空靈的飄逸感,讓人忍不住心尖兒柔軟。

整個大殿的晏國侍衛都看得呆了,眼神迷茫,臉上濃濃的思鄉之情殷切。美人先生也是跪坐在寶殿之上低著頭一杯接一杯地飲著酒,他從來都是君子如玉溫潤若水,臉上從不曾象現在這般沉郁迷茫,好象有重重大山壓著他似的。背井離鄉這麼多年,一朝騰龍在天,他該是歸心似箭壯志凌雲,此刻卻為了一個飄緲可能永遠也無法實現的目標一再地躑躅停留久久不肯離去。

雪姝的心突然躥起一絲心疼,她知道美人先生再也回不去從前那個目光澄澈縴塵不染一心只讀聖閑書寧靜致遠般的人兒了。他的肩頭壓著晏國沉沉的責任。雪姝決定,待給他過完了生辰就勸他趕快離開吧!這里不是他的國家,他的心不應該無望地停留在這里。他滿月復經綸高瞻遠矚應該如雄鷹展翅向更高的地方飛去,晏國,才是他的根他的家!

如果這一切都還不是讓雪姝怔愣的,最令她驚悸的是因為在美人先生的右下首竟然還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雪姝怎麼覺得他都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因為他太高深莫測太陰森詭異,即便只是坐著,也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沒錯,這人就是天師。

此刻他象是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拒人千里的冷漠,又穿上了那件厚重的象征他身份的紋著各種詭異符號的黑袍,冰冷的臉,沉默地灌著酒,明明應該是來祝賀的,卻傲慢的不行,遺世**的樣子,誰也不入他的眼。

如今兩個男人一個比一個沉默,一個美若青竹高山流水,一個艷若冰雕狂野深遠,但同樣都美到人神共憤。明明有著風馬牛不相及的特質,卻又說不出的和諧默契。好似多年的老友,一切浮華盡拋卻,只余本心的實質。相交于秦碧柔獨自的熱烈美麗,他倆就象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絲毫都沒融入。

雪姝端著面碗就那樣呆呆地站著,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身後的帷幕無風自動掃著她的裙角,也不知是鞭策,還是催促她趕緊隱到它身後……正左右為難,李青澤端酒的手突然一頓,隨後抬起頭,看到雪姝迷茫的雙眼頓時澄澈如清泉,放下酒杯挺直身子唇角緩緩流淌出沁人的笑容,「已經聞到香味了……」

他的笑容是那樣溫暖,一如從前的睿智明淨和善解人意。

雪姝輕輕松口氣,笑著急忙走上前,腳剛踏上台階她卻突然又縮了回來,目光四下看著,似乎並沒有侍衛前來阻攔她。

「趕緊上來……」李青澤低聲不耐煩地催促一聲,聲音帶著親昵。

雪姝高興地跑上去,跪坐在他桌邊,「先生,這長壽面可是娘親手把手教我的,味道可好了……」說著,雪姝喜氣洋洋地把長壽面放到他面前,她烏目漆黑,璀璨晶亮,看著人心暖暖的。

李青澤深深地看著她,似是也被她明快的情緒感染了,臉上的笑容如驕陽般和煦,輕輕拿起了筷子……

隱在暗處的李勇看到了,竟鼻頭酸澀地輕趿了下鼻子,主子的臉上有多久沒有見笑了?

「咳,那個,什麼,今日也是我家大人的生辰……」

突然,天師身後的月魂不知從哪個旮旯里閃了出來高叫一聲,並伸著長長的脖子向這邊眺望,眼楮卻直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面不放。

雪姝一怔,急忙抬頭向那邊看去,此時恰好天師孟玨冉微微抬起頭,冰冷依舊的俊顏,瑩瑩碧眸靜若深流,即便只是淡淡地一瞟,也令雪姝沒由來心驚肉跳。她急忙低下頭,他知道他目光里有什麼不一樣了,盡管還是那樣冷著,但眼眸深處深藏的期待雖一閃而過,但她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竟讓她的心沒由來一柔。

往事一幕幕,盡管與他已經決裂,但內心深處卻怎麼都硬不下心腸。

仿若他那幽幽的一瞥,已經孤獨寂寞了千年萬年,讓人都不忍心對他說不。

隨後天師低頭獨飲,樣子又冷傲的不行。

這個男人,即便如此渴望一碗長壽面,但仍不肯低下他高貴的頭顱。

「唉,算了。」雪姝在心底安慰著自己,她是女人,能屈能伸,就當是做善事吧。

于是,雪姝慢慢抬起頭,目光

天師隨後又低下頭飲酒,冷傲的不行。

李青澤也微微停住了筷子,微有詫異,抬頭看了天師一眼,略一思,但笑不語。

雪姝緊盯著那邊拘謹地在桌下絞著自己的衣襟,「若不然……我再去做一碗?」

也不知是問誰,或許誰都沒問,只是此刻她不能不開口,也不期待誰能回答。

「趕緊的,趕緊的……」月魂驀地大  地揮著手,似乎是催促雪姝趕緊去做面,樣子好似與她熟的不得了。

雪姝臉一黑,上下喘著粗氣,但無可奈何,提著裙子只能往後堂跑。

還好剛才和的面多,正好還夠一碗,雪姝郁氣地做完面就端了出來。此時秦碧柔也跳完了舞正站在台階下咬著唇目光殷切地望著李青澤,泫然欲泣的樣子,好似期盼李青澤能開口讓她上他的席面,偏他只顧低頭一小口一小口優雅地吃面。

見雪姝望來,秦碧柔猛地扭過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仿若有怎樣深仇大恨似的。

雪姝不理她,直嘆這女人不可理喻,她再也不會受她蠱惑上她的當,美人先生不理她,活該。

她端著面碗昂揚地走過,秦碧柔卻對著站在一旁的蓮兒暗暗使了個眼色。

即便雪姝都已經把面碗放到他面前,天師也沒有抬頭再看她一眼,仿若不稀罕她的面,周身的氣息還是那麼拒人千里的冷。

雪姝唇一抿,「一碗長壽面,願天師大人長命百歲富貴如山……」說完她倒退著扭頭就走。

「啊!」下一刻,雪姝突然一聲驚叫,似是裙子被踩住了,她不由自主就向天師倒去。

他出手很快一下子托住她的腰,即便如此,雪姝還是勢不可擋地倒進他懷里,兩個突然目瞪目,時間仿若一下子定格。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她摔倒,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緊張?心跳如鼓,為什麼他的眼楮里閃著驚悸?明明已經托住了她的腰,只要他不願,她是怎樣都不會倒進他懷里的,可為什麼他偏又停止了托舉……

他的臉近在咫尺,依舊冷的徹骨,卻同樣美的驚魂奪魄。雪姝的呼吸一度的窒息。她突然腦子空白,不知道此刻該怎麼辦?她站不起來,因為身子很軟,仿若手腳都不听自己使喚。

「還想賴到什麼時候才肯起來?」他突然冷冷地戲謔一聲。

雪姝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

秦碧柔卻得意地冷冷一笑,仿若是報了仇解了恨。

他的話象冰凌,雪姝立馬魂魄歸體了,手忙腳亂地就要站起來。無奈,空間狹窄,他本就是跪坐著的,身位很低,與桌子間的距離也很小,奈何她在他懷里竟然爬了兩次都沒有爬起來。她越是焦急掙扎,孟玨冉的身子就越是變得僵硬,冰雕的臉上頭一次現出一絲艱忍的苦楚,最後眼見雪姝窘迫的要哭出來,他手輕輕一托,她總算安穩地站直了身。

此刻,雪姝漲紅了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話也不說,急忙轉身就走。方一抬步,就看到大殿門口正昂揚地站著一縱人。

待看清打頭的那個神俊無匹的男人鐵青的臉時,雪姝一下子怔在當地。

他都看到了什麼?根本不是他看到的那樣。

雪姝遠遠地看著姬無夜,滿嘴苦澀,卻無從解釋。

他的身邊,李媛媛一身艷紅的衣裝打扮的花枝招展正望著雪姝興災樂禍地笑著。

雪姝的心又沉了沉,她低下頭,輕一嘆,根本不想再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好象她與姬無夜之間太多的誤會,心有了猜疑,就象隔著一層山。

平靜後,她慢慢走到一旁站著。

落後姬無夜半個身子的歐陽逸先生突然拍著額頭笑著一聲高揚,「啊,青澤,上次你夢寐以求的那個古本我已經托人找到了,今日你生辰,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吧!」說著,他身後的十八妾桃染便笑著走出來把一個用綢系著的古本送到向他們迎來的李勇手里。

歐陽先生風流灑月兌豁達不羈的聲音一下子沖淡了殿里的沉悶,李青澤急忙從寶殿上走下來,「原來是瑞王和先生到了,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自己人,不提那一套規矩。」歐陽先生大袖一揚非常率性地說。

他身高馬大,白衣飄飄,顯得風流豁達至極。

姬無夜也收斂了一臉的戾氣,緩步沉沉地走上來,「今日逸王生辰,我舉家來賀,待會再送你一份大禮。」他說的調子極冷,那個‘舉家’二字咬的意味十足。仿若胸腔里還藏莫明氣怒,傲慢的樣子根本就是不情願來給他賀壽,或者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碧柔一看到姬無夜,頓時象換了個人兒似的,急忙提著裙子就歡快地跑過去,「王爺到了,妾身只是比你早來一會……」

姬無夜理都不沒理她。

李緩緩斜睨著她,傲慢地從她身邊走過。

秦碧柔的臉一下子難看至極。

身後,只有兩個人還無動于衷,一個是目中無人照樣低頭飲酒誰都不放眼里的天師孟玨冉,一個是腦子轉的飛快正思考待會該怎樣應對的顏雪姝,兩人罕見地保持著誰人都不看的默契。

「還杵在那里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突然姬無夜沖著雪姝冷冷一訓。

大殿上的兩個男人頓時變了臉,天師猛地抬起頭目光突然象冰凌,李青澤甩了一下廣袖轉過身那樣子似是要隨時送客的意思,就連歐陽先生的臉上都現出了些許的不滿,「瑞王這是干什麼?今日青澤生辰,小五兒與他師徒情深,私自跑來值得你這般大吼大叫?瑞王心胸何時這般狹窄了?」歐陽先生德高望重,他這一番言語,令姬無夜無話可說,臉卻又難看了幾分,他能感覺到大家的疏離,但他盯著雪姝的眼楮冷冽的就是一動也不動。

雪姝慢慢抬起頭,不得不走到他面前,軟著口氣,「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沒等你就獨自先來了,你要懲要罰回家再說。」她低三下四委屈至極的模樣讓人看著不免心頭一酸。

桃染卻一把拉過了雪姝,「小五兒,瞧你還象從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飛俠嗎?女人即便嫁了人,也要自立自強,只要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就不必委屈地向男人低頭。人生短暫,就要活著自在灑月兌,瞧你現在頭低的都不象自己了。」

不虧是歐陽先生的女人,說出的話如此驚世駭俗,卻還一副理所當然就是如此的模樣。

「嘿嘿嘿,她被我寵壞了。」旁邊的歐陽先生模著鼻子嘿嘿笑,此刻,他哪里還有那德高望重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副懼內小男人的模樣。

「快給瑞王和歐陽先生設座……」此刻,李青澤也緩過顏面急忙向著李勇吩咐。

姬無夜冷哼一聲,就背著手走到自己的桌旁坐下。

李媛媛急忙如影隨行穩穩坐在了姬無夜的身邊,而她的那個位置,無疑應該是秦碧柔正妃娘娘應該坐的。

「小五兒,你和我一塊坐,我們多日不見,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桃染見姬無夜依舊面色不善急忙拉著雪姝的手善解人意地說。

雪姝卻搖搖頭,「姐姐快去隨了先生坐。」

桃染嘟著嘴,雪姝對她搖頭,她只好郁氣地甩掉她的胳膊,「小五兒,很不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我知道。」

此時,秦碧柔委屈地走到李媛媛的旁邊坐下,竟似尷尬地抬不起頭。

雪姝看到,也急忙轉身走到姬無夜桌前挨著秦碧柔而坐。

「喲,這不是天師大人嗎?剛才眼拙,竟沒看出來。」隨後,歐陽先生大  地沖天師叫道。

天師只一舉杯,隨後飲盡,算是打過招呼了。

姬無夜根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兩個男人明顯相當不對盤,此刻更是水深火熱地不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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