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的魂都快嚇出來了!
一瞬間,她的手腳虛月兌,徹底癱坐在了地上,但是意識卻還是如此清醒,她想閉上眼楮,只是閉眼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吊楮白額大虎鋒利的牙齒幾乎要挨到蘇琪的血管了,卻見它突然停下了攻勢,轉而伸出腥紅的舌頭,在蘇琪的臉上舌忝了一下。
「小白,怎麼又大晚上出來亂跑,嚇壞小動物了怎麼辦?」蘇琪愛昵地撫了撫大白虎的腦袋,笑著說道。
大白虎像是听懂了他的話一樣,低著頭嗚咽著叫了兩聲,一只可愛的虎頭不停在蘇琪身上蹭來蹭去。
「看你把塞琳姐姐嚇的,趕快去給她賠禮道歉。」蘇琪假裝生氣,訓斥道,大白虎宛若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扭扭捏捏來到塞琳的身邊,用頭蹭著塞琳的手臂,塞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蘇琪,問道︰「你……你和它認識?」
蘇琪笑道︰「它是山中一位老人養的寵物。生性溫和,上次我送我那位朋友上山的時候和它見過一面,我們相處的還不錯,這次我上山,它估計早就知道了,所以埋伏在草叢中想給我一個驚喜而已。」
塞琳撫著心口,嬌嗔道︰‘嚇死我了……「
蘇琪上前扶起她,白虎在前帶路,不一會他們就來到了一處隱蔽的石洞前,石洞被雜木和野草遮蓋,很難發現,若不是白虎熟悉此地地形,恐怕就算他們找上一天也未必能找到,白虎帶領他們穿過石洞,里面卻又是一片洞天,幾間修葺精致的小茅屋坐落在洞天之中,茅屋後面阡陌縱橫,是一大片菜園和谷地,茅屋依水而建,夜色下湖水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偶爾還有未眠的魚兒游弋,宛若一片人間仙境。
「有客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茅屋內一聲長笑,聲如洪鐘,鏗鏘有力,塞琳的耳朵震得都有些發麻。
蘇琪鼓足力氣,張口回道︰「晚輩蘇琪,再次來訪,希望老先生不要見怪。」
他剛說完,另一邊的茅屋內,一個人影快速沖了出來,左顧右盼,最後抓著蘇琪的袖子問道︰「洪天寶呢,洪天寶怎麼沒有來?」
蘇琪不忍讓風清揚擔心,只得說道︰「洪天寶出差去了,他說他回來以後會親自上來接你的,所以讓你不要著急。」
「需要多長時間,我已經在山上住了半個月了,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我和弟弟上山來住?」
面對風清揚一系列的問題,蘇琪也不禁有些頭發,一方面他十分喜歡風清揚的單純,另一方面,人太單純了也不是件好事。
風羽明也從茅屋內鑽了出來,他拉走風清揚,勸道︰「姐,不要這麼擔心了,姐夫他不會有事的,你這麼緊張他,是不是想早點嫁過去?」
風清揚俏臉一紅,虛錘了風羽明一拳,嗔道︰「什麼姐夫不姐夫的,我只是關心朋友而已。」
蘇琪長吁一聲,果然是知姐莫若弟,風羽明一個以進為退,就讓風清揚不再問東問西了,就在這時,最中間的茅屋之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
老者鶴發童顏,體格健壯,眉眼之間,透著無窮的智慧,抬腳一邁,虎步生風,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高手,大白虎見到老者出來,一個虎躍就到了老者的身邊,大白腦袋不停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老者微笑著撫了撫大白虎的腦袋,低頭說道︰「先去一邊玩去,我要招呼客人。」
大白虎依依不舍,但還是乖乖跑到了一邊,老者伸手一讓,對蘇琪說道︰「外面霜寒露重,還是進屋里說吧。」
蘇琪也不謙讓,和一眾人等進了茅屋之內,茅屋中只有幾張簡單的桌椅和一張睡榻,一盞油燈,數本道經和佛卷,出此之外,別無他物,塞琳第一次看到隱居者生活的地方,不由左顧右盼,對一切都很新奇。
「小友肯再次光臨我這破地方,倒真是給我這個老頭子面子啊。」老者雖然寶相莊嚴,但是和蘇琪說起話來,卻十分謙和,像極了一個仁慈的老人。
「老先生說笑了,如果蘇琪能夠身隨心願,我倒是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個人間仙境不走了。」蘇琪笑著回禮,他與老者只有一面之緣,卻也談經論道,兩人都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所謂忘年之交,恐怕也不過如此吧,蘇琪坐在石凳之上,和老者寒暄過後,他終于還是屏退風羽明和風清揚,單獨對老者坦誠了真相。
老者听完蘇琪的敘述後,撫了撫潔白的胡須,凝眉問道︰「所以你此次前去西方,是要尋找三十年前的真相?」
蘇琪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一切的謎底都應該在中非揭開,而這團繁雜的線團的線頭就是三十年前烈火佣兵團的覆滅之謎。」
老者長嘆一聲,道︰「都過去三十年了,一些人和事恐怕早就隨時光而湮滅了,現在去查,無異于大海撈針,你當從何查起?」
蘇琪道︰「我會在當年的戰場附近尋找線索,我相信,總能發現一些什麼,而且我在中非也有一個朋友是經歷過當年那場劫難的,我們聯手調查,就不信解不開烈火佣兵團的覆滅之謎。」
老者又問道︰「縱使解開了又能如何呢?我早與你說過,你天性本是極好的,任何障礙都不能阻擋你,可是就是執念太重,如果放下這些執念,你能走的更遠。」
蘇琪笑著搖了搖頭,道︰「老先生既然能看到我的天性,想必也了解我的個性,人總是需要有一些追求的,就像老先生你,你就沒有執念嗎?沒有執念又何必終年隱居在這大山之中?我相信如果老先生願意出世,無論哪方的勢力,都會爭著搶著恭請你。」
老者呵呵一笑,道︰「我老了,就不去攙和紅塵的是是非非了,不過我這個徒弟倒是還沒看開,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敗在你的手下了。」
蘇琪道︰「老先生把他教的很好,如果不是明令禁止他沾染血腥的話,估計他的武學造詣早已不在任何人之下了,我想老先生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不染血腥就不入身江湖,不入身江湖,一切就都來得及。」
老者一雙眼楮望向了前方,怔怔出神,他哀嘆一聲,道︰「可惜他還悟不透啊,悟不透,蘇琪小友,我現在問你一句,走到今天,你後悔了嗎?」
蘇琪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人生當一往無前,因為我們這種人,是回不了頭的。」
老者點了點頭,道︰「好,古人語,不瘋魔不成活,既然小友心意已決,老頭子我就沒有什麼隱瞞的了,記住今天你听到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叫做王成雲的將死之人跟你說過,若是別人問起,你就說他身死火葬,化骨揚灰了。」
蘇琪屏氣凝神,從老者的神態來看,他似乎有著天大的秘密將要說出來一樣,蘇琪隱隱覺得,與他西行所調查的事情有關。
「當年,中非戰場戰火連天,生靈涂炭,許多原住民被逼從軍或者離開家鄉,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我作為洪家的一名將領,天天看到如此慘象,心有不忍,可是戰爭每天都在都在打響,我除了以殺止殺,用敵人的鮮血來停止這場戰爭之外,別無他法。後來我的頂頭上司司馬忠見我勇猛過人,就特地提拔我做了班吉地區的首領,班吉地區是各類佣兵團經常出沒的地方,部隊也時常與佣兵團產生摩擦,在那種時候,我只有小心翼翼地避免和佣兵團直接接觸,直到有一天,司馬忠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中非最出名的烈火佣兵團襲擊了洪家兩位少爺所帶領的主力軍,自此之後,洪門和佣兵團的關系日益緊張,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地下交易所的陰謀,不過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一切的事情還得兩位少爺說了算。」
「過了大概一個月左右,司馬忠突然下令我向附近的佣兵團派發糧食和補給品,雖然我不明何意,但還是照辦了,畢竟能和佣兵團打好關系,以後在班吉地區行走也方便許多,果然不久之後,佣兵們不再對我們冷眼以待,甚至有時候還會主動向我提供一些地下交易所的動向。」
「就在我以為洪門準備和佣兵團聯手的時候,總部卻發來消息說讓我趕緊撤離班吉地區,一道又一道奇怪的命令讓我不知所措,不過作為一個軍人,我有服從命令的天職,于是我連夜撤離了班吉,駐守班吉的士兵們不停向我發問,為什麼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地方要輕易放棄呢?我也不知道如何作答。」
「直到我听說烈火佣兵團一夜覆滅的消息後,我才隱約猜到了一點什麼,不過上面的消息封鎖得很嚴,我想探听點更深一層的信息都不可能,我想這也是因為洪門不想犯眾怒吧,畢竟滅了烈火佣兵團就等于挑釁所有的佣兵團,他們平時可是把烈火佣兵團當做偶像來看待的,後來我一直在前線打仗,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些事情,一直到戰爭結束,我感覺雙手沾滿了鮮血,不願意再去做那些殺戮的事情,所以悄悄離開了洪家,尋到了這樣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