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獨尊 第7章 7︰恥辱

作者 ︰ 展凌風

落葉飄飄,秋意漸涼,大地一片蒼茫之色!

離上次試煉已經過了七個年頭,今年試煉,要等到冬天!

楚家村西邊的小樹林,梅花樁上,一個少年單腳靜立。他長發飛揚,全身光華內斂,一張略顯稚女敕的臉上稜角分明。看起來很結實,粗糙的布衣下,若有若無的氣勁,隱隱強大非凡。

他正是楚羽,七年前,楚炬在洪荒被肥遺追殺身亡,同行二十人無一幸免。西木寒重傷回來,沒過三天就不治而亡。楚炬和西木寒死後,楚家和西木家族便沒了來往。楚羽知道,父親一死,他和西木家的聯姻,已經名存實亡。事過七年,西木家族已經表現出他們的態度,這樁婚事,多半沒有結果。

過了很久,楚羽才從樁上躍起。他現在已經有一米五的身高,整個人看起來瀟灑不羈。

雙腳連點,在空中一個鴿子翻身,落在一棵樹旁,順手一抄,拿起放在樹旁的三尺長劍。雙手橫伸,如大鵬展翅,快若流星,只見一片淡淡的虛影,上下起伏,輕靈飄逸,瞬間便消失在小樹林里。

這是他前世所學的輕功,燕子三抄水。

片刻後,楚羽來到一個山洞前,山洞奇大,門若虎口,橫寬數米,里面空間更大,光面積就有上千平方。

洞中通風,干燥舒爽,無數的細小的昆蟲在洞中飛舞,光線稍暗,若不注意,極難發現。

兩年前楚羽追殺一頭鳥頭豹身的野獸,追到萬林山深處,發現這個山洞。洞中有一種和蚊子般大小的昆蟲,半透明。

楚羽的追風劍法講究快若閃電,舉重若輕。一開始他拿半截長槍練習,因為長槍較重,用槍練習有三個好處,一是精準的刺劍,二是手臂的力量,三是出劍的速度。當用長槍達到效果,再用輕巧的長劍,習慣了長槍重量的手臂再用長劍,速度倍增,則準頭偏失。這時,就需要重新習慣長劍的重量,槍與劍二者交替練習,修煉有成,一草一木在手,都能使出千鈞之力,就算兩三百斤重的超大闊劍,使用起來也如草葉般輕巧。

現在,他要練習追風劍法的招式,追風劍法注重一個刺字,雖是刺,但靈活多變。而這些細小的昆蟲,正好適合他練劍。昆蟲半透明,洞中光線較暗,正好練習劍法的同時練習眼力。

「嗆」一聲,長劍出鞘,驚得洞中鳥獸驚鳴,逃出山洞。

楚羽展開追風步法,快速移動。身子由實轉虛,又由虛轉實,不停地在山洞中翻轉騰挪。長劍帶著一片橙光,神出鬼沒,只看見一片幻影,無聲無息。不一會兒,山洞中好像下雪一般,他所過之處,都有無數的昆蟲落地。

他已達到武士二級,武技之勁收放自如,不過,出劍時還會顯露光芒,這對他來說,是個缺陷。

武技之勁他已掌握,不過沒有武技,只能做一些普通攻擊。

現在的他在面對面的戰斗下,有絕對把握殺死一個三階武者。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山洞外霞光暮暮。

已到黃昏,殘陽如血,透著無盡的蕭索。

楚羽收劍回家,父親死後,他訓練的時間少了。用更多的時間來陪母親。

來到村口,楚羽便發現了異樣。村口停著四匹龍馬,村人們議論紛紛,見到楚羽,個個神色異常。

「楚羽,快去大廳看看!」村民們神色憤然。

楚羽一听,疾步趕去大廳。

大廳內,主座上村長神色憤怒,次之是母親趙菲,兩鬢斑白,臉上皺紋橫生,全身透著滄桑的氣息,顯然,楚炬的死對她打擊很大。

此刻,她臉呈豬肝色,眼中淚光閃爍。

趙菲對面,是一個年過半百,發須斑白,眼神冷傲的老者。他的身旁,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衣的少女,恬靜淡雅,神色冷傲,仿佛是一座冰山,極冷,卻有說不出的美,令人心動。

他們身後,站著兩個背背闊劍的武者,神色居傲。

這些人是西木家族的人,老者叫西木凌,是西木家族的長老,少女是西木若水,現在是北境三大學院之一的獸皇學院學員,學院里重點培養的學員之一。西木寒死後,西木若水變得極冷,也變得極傲。

人一旦有能力改變自己的時候,他就會盡力的去改變自己不滿意的地方,顯然,這樁婚事西木若水很不滿意。

她知道,這婚事鐵定要退,不單單是她自己的家族,還有背後支持她的名門子弟多不甚數,況且,她手中最大的王牌,是獸皇學院。

獸王學院,北境三大學院之一,就算統一北境的黑水帝國,對獸皇學院都要三分禮讓。

後面兩個是他們的護衛,他們今天是來退婚的。

大廳正中,金幣一箱,錦布百匹,綾羅十丈。這些東西能讓一家人不愁吃穿地過一輩子。「村長,我家小姐和楚羽的婚事,就此作罷!」西木凌神色倨傲。

「你們西木家怎麼這樣,你們家不願意嫁就算了,為什麼要來這樣鬧,你們以為,這些金幣就能補償楚羽一家嗎?你們錯了,楚羽的父親為了你家,身死洪荒,楚羽他們什麼都沒說,因為是親家,所以不在意。可是你們,竟然來退婚。楚羽一個孩子,被女方退婚,這叫他以後拿什麼臉見人?」村長憤怒,大聲質問。

西木若水從小听說,楚家村有個神童。那時候,她還幻想過這個神童娶她的風光。只是在父親死後,西木若水便沒再想了。她努力地修煉,現在已經是三階寵師,天賦極高,加上身份顯貴,冷傲無比。

楚炬死後,楚羽再沒有驚人的表現,仿佛就是一個平常人般,經常陪在他母親身邊。關于他的贊嘆,也就漸漸消跡。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西木若水,雖然她家虧欠楚家極多,但在他們的思想觀念里,金錢就可以彌補一切。

「哈哈!楚家雖然窮,還沒到需要別人施舍的地步。」刺耳的笑聲傳來,楚羽大步走進廳中。

眾人齊齊轉頭,只見楚羽氣宇軒昂,龍行虎步。

看著楚羽,西木若水臉色微微一變,她突然想起父親給自己說的話︰「乖女兒,我給你找了一個強大的丈夫,未來他一定能揚名天下。」

「他很厲害嗎?」西木若水問。

「嗯!很厲害!」

「爹爹,你說那楚羽到底怎麼厲害了?」

「若水,以後你就知道他到底怎麼厲害,我告訴你啊,你這個未來的丈夫一定縱橫五方世界。」

「自己錯了嗎?」西木若水心想,接著搖了搖頭,擺月兌這種情緒。事到如今,她也沒有轉圜的余地,畢竟,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

西木凌看著楚羽,眼神一亮。他是五階獸王級寵師,當然看出楚羽的不凡之處。現在,他只能暗嘆,西木家失去了一個好苗子。

「楚羽,你來得正好。剛才的話,你也听到了吧!」西木凌依舊冷傲的神態。

「好,好,很好!」楚羽走到母親身邊,轉過頭冷笑著說道︰「西木家族竟然也欺少年窮,你們以為,我稀罕你們西木家的千金嗎?我貪戀你們家的富貴嗎?你們不過也是狗眼看人低罷了!」

眾人色變,西木凌踫的一聲,把手拍在桌子上站起來。怒喝道︰「你說什麼?」要是平時有人這樣給他說話,他早就動手了。可是,面對楚羽,他卻不能動手,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的始末,都是他們西木家族理虧在先。

西木凌站起來的剎那,楚羽只覺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擠壓過來,無盡的威壓,險些讓他承受不住。要不是立刻運氣內功抵擋,估計會被西木凌的氣勢彈飛。

楚羽冷冷的眼光從西木凌四人的身上掃過,和西木若水相視的瞬間,忽地露出一絲譏笑。「我楚羽也是大好男兒,雖沒有什麼權勢背景,還用不著攀權附貴。只是這婚姻乃是先父所定,如今他們死了,我們卻要解除婚約,沒有兩位老人開口,誰也沒有權利解除,否則,就是褻瀆死者。」

被楚羽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西木凌頓時不吭氣了。這種罪名,在五方世界最讓人恥笑,況且,家族族規森嚴,就此一條就能讓他失去長老的位置。

「你……」被楚羽一陣搶白,西木若水氣得臉色鐵青,常年被慣的小姐脾氣爆發,跺了跺腳。煩躁地看了看楚羽,把話挑明道︰「你要怎樣才能解除婚約,如果一箱金幣不夠,我再給你一箱。不管你資質怎麼樣,我讓獸皇學院免費收你入學,寵師武者你自己挑選。要是不願意,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高級武技,高級寵師之術。這樣,夠了嗎?」

听著少女口中一連串的誘人條件,就連村長也不禁砰然心動。

可是,听在趙菲的耳中卻極其刺耳,他們楚家,什麼時候遭受過如此大的侮辱!想著死去的丈夫,悲從中來。

听完這些話後,楚羽臉色猙獰,狠狠地道︰「你以為楚羽和天下人一樣,都是貪財之徒?再說,你怎麼知道我資質平庸,五歲我就能在獸王級高手下閃躲六招。五歲時你行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怎麼知道我現在就不如從前?」

楚羽有想殺人的沖動,說實話,他對西木若水沒有一絲感覺。只是此刻,關乎他楚家的尊嚴,楚家的面子,更關乎他以後的生存環境。如果就這麼被退婚了,那他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西木若水眉頭輕皺,她沒想到楚羽如此難纏,瞟了瞟一旁啜泣的趙菲,眼中閃過一絲歉然,隨即又咬咬牙,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說道︰「這是西木家族現任族長和獸皇學院院長的親筆信,只要你接受退婚,西木家族和獸皇學院無條件幫你完成他們力所能及的十件事,到時候,別說在北境,在五方世界你都可以橫著走!如若不接受退婚,西木家族和獸皇學院就……」

西木若水停住不說,她已經發現楚羽的眼中露出了殺氣,只見楚羽雙眼冒火,牙齒緊咬,全身微微顫抖,顯然正在極力地控制自己。

楚羽感到無盡的屈辱,今日之事若傳出來,他必定成為嘲笑的焦點。

沒有人能夠理解,在這種勢力之下低頭的憋屈,尊嚴,面子,在這一刻統統沒了。

「哈哈,滾吧!楚家從此和你們西木家一刀兩斷!」楚羽怒極反笑,神色瘋狂。

西木凌大袖一揮,領先走了出去。本來這就是一份苦差事,要不是族長安排,他才不會來。「伯母,今日之事,若水向您道歉了!」西木若水歉然地向趙菲鞠了個躬,說完跟了上去。

趙菲轉過頭去,臉色一陣蒼白。

他們四人才踏出幾步。

「慢著。」楚羽大喝一聲,「把你們的破銅爛鐵帶走!」

西木凌微哼,揮手示意兩個護衛把東西帶上。

西木家的人一走,趙菲就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娘,你怎麼樣了?」楚羽吃驚,扶住趙菲。

「阿炬嫂?」楚松也走了上來。

楚炬死後,趙菲身體就沒有好過。胸口本就沉悶,加上體內頑疾隱憂。現在被刺激,一口氣接不上來,喉嚨一甜,吐了口鮮血,暈死過去。

「我去叫大夫!你扶著你娘別動。」楚松慌忙跑出大廳。

不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中醫跟著村長趕來,放下藥箱,立馬給趙菲把脈。

過了半晌。

「唉!猝死,救不活了!」大廳中,大夫的聲音響起。

「娘,娘!」瞬間,楚羽的眼淚就流了下來,他抱著趙菲,不停地嘶喊。

「小羽,節哀順變!」村長眼中露出濃濃的悲傷,他在擔心,今日之事會不會影響楚羽以後的生活。

大廳中,只剩下楚羽,村長和大夫,四周空曠寂寥,只听見楚羽的悲呼聲不絕于耳。

猛地,楚羽仰頭吶喊。「西木家族,我和你們勢不兩立!」

聲音刺耳,楚家村人人驚異,村長和大夫離他最近,險些站立不穩。

此刻,西木若水幾人正在回城的路上。

「長老,謝謝你!」西木若水臉色含憂,並沒有解除婚約的喜悅。

從楚家村出來,西木凌就沉默不語,听西木若水一說,苦笑道︰「丫頭,這次你只怕做錯了。那孩子不是池中之物,他日定會大放異彩!」

「已經錯了,還能改變什麼呢,只希望他不要記恨就好。」西木若水略顯失落。

「隨緣吧!族長也同意你這麼做,我也沒有辦法!」西木凌嘆息一聲。

他們並不知道,今日之事,造就了未來名震五方世界的恨天宮。

不到兩天,在破雲城,楚家被西木家族退婚一事,成了人們茶余飯後的談資。

有落井下石的。說楚家不應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有打抱不平的。說西木家族欺人太甚,忘恩負義。

更多的,還是對楚羽的譏諷,嘲笑,不屑。

可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了不了楚羽被西木若水退婚的事實。

男方被女方退回,這在五方世界來說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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