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至深夜,太子營帳之中,宇文烈將青芽狠狠地壓在身下,像是在刻意宣泄著某種令他感到沮喪的該死情緒。
青芽被他每一個猛烈的沖擊刺激得只覺得一陣陣地疼痛,可是她又不敢發出任何可能會令宇文烈感覺到不快的聲音,只得咬著牙死死地忍著。
宇文烈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昨晚任乃意睡在自己的床榻上,昏迷喊痛的情形,想到她眉心緊皺的柔弱模樣,宇文烈忽然間竟覺得沒有了興致,他陡然從青芽的身體中抽出,起身穿上衣服走到軟榻前,又快又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
青芽服侍宇文烈這麼久,十分了解宇文烈幾近瘋狂的需要,每一次不將自己弄得昏死過去都不會罷休,今日怎麼竟然會如此反常,實在是很奇怪。
不過,這樣的反常對于青芽來說卻是一種特赦,她有些艱難地從宇文烈的床榻上起身穿好衣服,走到他身前,福身道︰「太子還有別的吩咐嗎?」
宇文烈抬頭望了她一眼,冷聲道︰「她怎麼樣?」
青芽知道宇文烈問的是任乃意,于是連忙答道︰「任姑娘這會兒已經好多了,背上的傷痕都已經開始結疤了呢。」
宇文烈從軟榻上起身,「走,帶本太子去看看她死了沒。」
青芽有些意外地匆匆瞥了他一眼,卻不敢多說什麼,跟在宇文烈身後回到了洗衣院。兩個人剛走到洗衣院的院落內,就听到了里頭傳來一陣輕快悅耳的歡笑聲。
宇文烈站在營帳的大門口,一眼便看到角落里,趴在自己床榻上的任乃意正翹著兩條腿,小幅度地左右輕晃著,她仿佛正在跟圍在她四周的軍姬們說著什麼,逗得大家咯咯直笑。
宇文烈見她自己明明也很想笑,卻因為身上的傷痕而拼命隱忍著,偶爾實在忍不住時笑兩聲便會又發出「嘶嘶」的呼痛聲。
那模樣實在太過可愛,宇文烈的唇角忍不住泛起了一個上彎的弧度。可是,他隨即卻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竟然又該死地被眼前這個女人所牽引。
他連忙又恢復了一貫冷硬的表情,邁起大步走進偌大的營帳之中,里面的軍姬們見到他進來,頓時嚇得都噤了聲然後各自散開,任乃意看到他也有些意外,睜著一雙水眸望著他快步走向自己。
宇文烈冷冷地望著她,開口問道︰「為什麼會被打?」
任乃意淡淡開口道︰「得罪了寧王。」
宇文烈皺眉,上前一把捏住任乃意的臉頰,帶著一絲莫名的惱意道︰「你竟敢勾引三王叔?!」
任乃意被他捏得死疼,臉上卻笑著反問道︰「敢問太子,有誰家姑娘主動勾引男人還被人家打成這樣的?就算要打也該先上完了再打吧?」
四周的軍姬听到任乃意竟然如此大膽地跟宇文烈說話,嚇得魂都沒了。一個個都死命地低著頭,生怕宇文烈一個震怒就會累及自己。
宇文烈凝著她,語帶諷刺道︰「說話這麼粗魯,你確定你是女的?」
任乃意看他一眼,一臉淡定地回敬道︰「宇文太子今日說話這麼溫柔,你確定你還是男的?」
宇文烈蹲對上她的雙眸,兩個人近得幾乎可以看到彼此臉上皮膚的紋路走向,宇文烈語速稍緩道︰「本太子是不是男人,四日後你就會知道。若是你也與本太子一樣,覺得四日太長,那我也不介意將時間縮短。」
任乃意雖然非常不喜歡他的靠近,可是臉上卻依舊平靜地淡笑道︰「真不好意思,我對于鑒定二手殘次品沒有興趣。」
青芽站在宇文烈身後,听著兩個人的唇舌之爭,心中暗暗為任乃意大捏了一把冷汗,宇文烈的脾氣陰沉難測,一個不小心就會惹到他,如今任乃意說話又是如此大膽放肆,難保宇文烈一個不高興就會將她一把掐死。
誰知宇文烈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一邊望著她一邊起身道︰「哼,牙尖嘴利,看來是死不了。」
他說完,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身大步走出了洗衣院。
那些原本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的軍姬們一見宇文烈離開,又扎堆圍在了任乃意的四周,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乃意,你好厲害,居然敢這麼跟宇文太子說話。」
「你說,你會不會就此得罪了他啊?」
「你可要小心啊,這宇文太子可嗜血著呢,折磨人的法子多著呢。」
任乃意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地望著圍在她四周一直喋喋不休的姑娘們,她連忙抬頭朝著青芽投去一個救助的目光。
青芽被她的一臉苦相給逗樂,連忙幫著她解圍道︰「好了好了,乃意身上還有傷呢,讓她早些休息吧。」
其他人各自散去之後,青芽才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望著任乃意,眼神有些復雜地開口道︰「宇文太子對你,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任乃意轉頭望向她。
青芽笑得有些蒼白道︰「我們這五百個被大皇子送進來的宮女,自從進了靖人的洗衣院之後,每日都過著任人欺凌侮辱的日子,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們笑得這麼開懷呢。」
青芽說著,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隨即道︰「哦,對了。昨晚我去太子營帳時,看到雲自姍從里面哭著跑了出來。」
任乃意听了她的話,腦子里便聯想起,早上的時候,扮成雲自姍模樣的朱瑣瑣明明是一副要將自己殺之而後快的樣子,怎麼會突然間又離開了呢?
任乃意想到這里,右手又下意識地撫上了掛在脖子上的那塊黑玉,當時她好像聞到了宇文玨身上的氣息,難道真的是他嗎?
任乃意轉頭望向窗外的夜色,心中暗忖,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