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忘 第十六章 溫床軟語思舊情,寒夜清宵綺夢回

作者 ︰  靈月

當雲靈醒來的時候,破曉已經守在她的床邊,笑盈盈地看向她。

「怎麼,已經是晚上了嗎?」雲靈揉了揉眼楮,看著漆黑的夜s ,坐了起來,「你不會一直沒睡就守在我這里了吧?」

破曉替雲靈理了理發鬢,笑著說道︰「我可是很早就起來了,我放心不下你,就過來看看,誰知道你睡得還是舒服得很,所以我就坐下來看著你,萬一你醒來餓了該怎麼辦?」

雲靈打了個哈欠,聲音還是懶洋洋的,說道︰「虧你能夠坐得住,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了。」

「我說過會好好照顧你,這點時間我又怎麼不能等?你可知道,你睡著了以後的樣子當真是乖得很,而且越看越好看,我又怎會厭倦。」破曉情不自禁說出這些,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油嘴滑舌了。

「我怎麼不知道。」雲靈淡淡笑了笑,「只怕是今晚我肯定又睡不著了,這下子可怎麼辦,成蝙蝠妖怪了呀。」

「今晚大家都想再聚一聚,明r 大家都要回去了,也不知何r 能夠再來。」破曉拉雲靈起來,「這樣倒是正好了,我們瘋一個晚上,這樣明天你就能早點睡覺,然後就可以恢復過來了呀。」

「嗯。」雲靈笑著點了點頭,紅撲撲的臉顯得尤其的動人。她伸了個懶腰,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弱弱地對破曉說道︰「破曉哥……我餓了……」她眉頭輕輕一揚,似乎顯得微微羞赧,破曉反倒是預料中了一樣從桌子上打開一個籃子,里面溫著香噴噴的一碗粥還有一只大大的燒雞,雲靈一見,皺了皺眉︰「這個……這里吃肉恐怕不好吧?」

「噓……」破曉對雲靈悄悄說道,「你快些吃,我可不想你憋在這里一點肉都沒得吃,我跟了然大師在後山都快把這里的山雞吃光了,咱們不說,他們不知道的。」

「哦?」雲靈揚了揚眉,「雖然這個不大好,可是……可是我確實有點想吃了。」她微微一笑,夾起筷子便咬了一口,「好吃……油都快溢出來了。」

破曉笑眯眯地將粥遞給她,眼神里全是滿足的神s ,雲靈喝了一口粥,看見破曉傻笑的樣子,問道︰「破曉哥,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那天我醒來的時候的情形,特別是你給我炖的那碗粥,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破曉撐著頭,回憶著那天自己第一眼醒來看見的粉衣姑娘,「所以我想,以後每天睜開眼楮就能看到你該是多麼滿足的一件事情。」

「油嘴滑舌。」雲靈瞪了破曉一眼,放下手里的粥,「也不知道是誰那天竟把我當成了你的姐姐,弄得我好是窘迫。」

破曉愣了愣,生怕雲靈生氣,剛想解釋,雲靈忽然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不如就做你的姐姐吧,可好?」

「啊?」破曉被雲靈嚇了一跳,隨後心里開始迷茫起來,「原來她只是想做我的姐姐,我果然是多想了……」隨後他忽然愣了愣,連忙道,「不行不行,我可是比你大。」

「玩笑話你還當真了,我才不要做你姐姐,那多老。」雲靈笑著又吃了塊雞,隨後放下筷子道,「不行不行,再吃真的要變胖了,以前在山上每天我只吃一點,如今我一下子吃得比我一個月的還多,再吃真的要變成昨天那樣的小團子了。」她輕輕嘆了口氣,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破曉聞言,眨著眼楮道︰「你這不會是從鳴鸞那里听來的吧?」

「唔……好像是的。」雲靈回想了半天,對破曉說道。

「真是要命。」破曉撓了撓頭,很是苦惱,「你怎麼跟她學來著,哪會那麼容易胖。」

「可是我覺得她說得挺對的呀,胖了就會沒人要了對不對?」

破曉︰「……」

少林寺的山門處,辛劍雙將帽子蓋在自己的頭上,呼呼大睡中,吳雨弦四處尋找了他半天,終于看見了他的影子,于是急忙上前,辛劍雙透著帽子,懶洋洋說道︰「小子,你又來做什麼?」

「辛前輩,晚輩這次前來,是希望前輩指點迷津,我自視達摩棍法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之境界,為何在臨戰中卻是漏洞百出,每次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縱然打得再是美妙,最後一招依然會敗在他人手里。」吳雨弦仔細回憶著和完顏博烈對招的情形,他的一招一式至今自己難以忘懷,只是這些記憶都給他帶來了莫名的痛苦,對自己的武學更是迷茫。

辛劍雙說道︰「這些話你怎麼不去問你師父,問我這個叫花子做什麼?」

吳雨弦撓了撓頭,「師父說……我的棍法雖有意境卻未到禪境,他讓我去看那副達摩一葦渡江圖,可我看了半天也沒有頭緒,只是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達摩前輩的頭發和胡須好像已經差不多的稀疏了……」吳雨弦說罷,頭垂了下來,「要是被師父听見,非要打死我了。」

「嗯?」辛劍雙呼地跳起來,帽子飛入雲霄,他一把抓起吳雨弦過來,問道︰「你當真覺得他的頭發跟胡子是一樣多?」

「嗯。」吳雨弦點了點頭,他這時第一次看清楚辛劍雙的臉,他長得非但不老,而且還是年輕得很,一雙眼楮圓圓地對著自己轉動,渾身雖然很髒卻沒有一絲古怪的氣息,相反凌亂的頭發簡直像是他故意搞起來的,兩條發鬢垂下來就像是垂柳一樣,亦或是沉睡的蛟龍,吳雨弦的第一印象就是︰「哇!瀟灑!」

辛劍雙眼楮瞪著吳雨弦,不出一語,過了良久他把帽子接住,戴在自己的頭上,嘴巴翹著,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是覺得他的頭發跟胡須是一樣長的。」

吳雨弦︰「……」頓時栽倒。

「前輩,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像您這麼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丐幫幫主現在就是該幫助晚輩的時候,懇請前輩指點!」吳雨弦一面夸著一面乘勢想要跪下,辛劍雙輕輕將他膝蓋一踢,吳雨弦便又瞬間立了起來,吳雨弦整個人的身子就像是輕了許多,腦子里一道閃電閃過,隨後便又不知道自己剛才在想什麼了。

「剛才那一下你覺得如何?」辛劍雙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幾乎和辛貧樂的一模一樣,他看著正在思索的吳雨弦,苦惱地搖了搖頭道︰「真笨真笨,你干嘛非要想你們那個寶貝祖師究竟是以怎樣的動作在渡江,你為何不想想,他為何要渡江,他為何非要不坐船而要踩著跟破蘆葦過江呢?」

「啊?」吳雨弦一听,從來不知道辛劍雙竟會給自己這樣的提示,「可是達摩祖師一葦渡江,是有典故的呀。」

「去你的典故,你們佛門那點破事老子不敢興趣,我問你,我踢你的時候是在什麼時候?」

「在我跪下去的時候。」

「達摩渡江的時候江水如何?」

「江水奔騰。」

「為什麼沒有船?」

「船會翻。」

「為什麼乘蘆葦?」

「蘆葦輕,不會翻。」

「再會。」辛劍雙呼地離地而起,消失在驚愕的吳雨弦的視線里。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吳雨弦不斷重復著之前自己的答話,「借實而虛,以氣用勁,一葦渡江……一葦渡江!」

「為什麼要教那個少林小和尚?」辛貧樂悶悶不樂走到辛劍雙身邊,將他頭上的帽子重新戴回到自己的頭上,「下次再把我的帽子弄成這個鬼樣子,以後不借你了。」

「我可沒有教他,不過問了他幾個問題罷了,怎麼,你也想學?」辛劍雙伸了個懶腰,模了模辛貧樂的頭,結果將他的帽子猛地壓到了自己的眼楮。

「切,我要學降龍十八掌,你教我?我要學打狗棒,你教我?」辛貧樂撐著腰,對辛劍雙做了個鬼臉,「作為辛劍雙的孩子,連個像樣的武功都不會,真是枉為人啊!」

「你瞧瞧你,整天每個好樣,還非要學男孩子的打扮,你像話嗎?」辛劍雙喝了口酒,一下子將辛貧樂的帽子摘下,辛貧樂的頭發也呼地散開,飄蕩在空中,華美地在空中舞蹈,辛貧樂的臉映著那一頭烏黑的頭發,竟然活生生地是一張女孩子的臉。

「你看,我辛劍雙這麼好看的女兒,竟然非要學我們這些臭男人,真是傷了你娘的心。」辛劍雙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

辛貧樂賭氣般的將頭發束起,把帽子戴上,說道︰「干嘛,要你管,我就喜歡,做女人在丐幫太沒面子,記住了,你要是敢向幫里的人泄露一個字,我要你命,老男人!」

「哼,誰稀罕。」辛劍雙懶洋洋地喝著酒,辛貧樂背起身上的包,指著辛劍雙說道︰「吶,現在我要離家出走,你別攔著我。」

「不送。」辛劍雙看都沒看她一眼,翹著腿喝著酒,擺了擺手。

「切。」辛貧樂轉身走去,「記得讓幫里的人在外照應著我點,盤纏我一份沒帶。」

「臭小子。」辛劍雙一口酒噴了出來。

夜晚的竹林,篝火燃燒著,滄浪派弟子和吳雨弦坐在一起,共同度過這在少林最後一個夜晚,破曉給雲靈披好衣服,雲靈動了動手臂,略顯委屈道︰「真的要穿這麼多啊?」

「嗯,一定要。」破曉一邊幫她系扣子一邊說道。

「可是……真的好多,都動不了了。」雲靈看著自己被破曉裹成一個大團子一樣,原來擔心自己會胖的噩夢仿佛成為了現實。

「你看看秋雪姐姐,都被楚大哥給包成什麼樣子了,晚上風大,相信我。」破曉笑著安慰道。

「那我熱了我就要月兌,你不許攔我。」雲靈鼓著嘴說道。

「嗯,好的,真听話。」破曉替雲靈系好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竹林中,見到秋雪只是披了一件披風,鳴鸞則是笑嘻嘻地坐在一邊,只穿了個小夾襖,所有人看向雲靈的時候,都傻愣住了。

「雲靈姐姐,你穿這麼多做什麼,我們可是要跳舞的呢,你這樣子都動不了啊。」鳴鸞走上前去,模了模雲靈的手臂,皺眉道︰「怎麼這麼厚,現在可是ch n天。」

「姐姐……你不是穿很多嗎?」破曉的手微微顫抖,咬著牙厚著臉問道。

「本來是挺多的呀,後來我跟楚大哥說有篝火,不會冷的,所以就月兌了。」秋雪舉了舉披風,「有它就夠了呀。」

「啊?」破曉感覺背後有一陣殺氣。

「雲靈……你听我說……」破曉剛要回頭,見到雲靈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那陣笑容讓破曉更加心虛了。

「跳舞咯!」秋雪和鳴鸞拉著雲靈一起圍著篝火轉起圈來,雲靈穿得輕盈靈動,只身著一件小棉襖,縴細的手臂露出來,顯得格外地動人,厚厚的小棉襖穿在她身上也不顯得突兀,反而有著一股淡淡的雍容,儀靜體閑,令人神往。

楚煜走到破曉身邊,看著他身上被堆了厚厚的一件衣服,看到他身上還穿著一件,身上微微冒汗,朝楚煜瞪了瞪︰「看什麼看,凍死我了。」

「唉……」楚煜搖了搖頭,從破曉身邊走過。

此夜篝火通明,此情此生難遇,當杜宇軒和楊思清過來的時候,夜會已經開了一半,望著夜空上的皎皎明月,大家心中的感慨無限,雲靈撐著頭,整了整破曉身上厚厚的衣服,說道︰「原來在山下看這輪明月,又是另外一分光景。」

「有什麼不同嗎?」破曉苦著臉,皺著眉,看著雲靈說道︰「我可以把衣服月兌了嗎?」

雲靈「哼哼」笑道︰「不好,再穿一個時辰。」

「哦。」破曉的臉瞬間暗了下來。他向雲靈邊上靠了靠,映著暖洋洋的火光,雲靈看著破曉說道︰「怎麼一直向我這邊靠?」

「我穿這麼多,怕你冷著呀,靠近點就不冷了,怎麼,不要啊?」破曉說罷乘勢向外移了移。

「喂。」雲靈一把拉住破曉,「誰說我不冷了,月兌一件衣服給我,不許離開半步。」

「恩恩。」破曉高興地將最厚的那件衣服月兌了下來,給雲靈披上,此刻他心里最開心的不是可以一直靠著雲靈,而是終于可以月兌下那件衣服了,這種心情對于雲靈又該是情何以堪……

「你還沒說這夜晚的月亮怎麼和雲淚山上不同了?那晚和你一起待在山洞,還沒見過雲淚山的月亮呢。」

雲靈笑著回憶道︰「雲淚山的月亮對于你來說或許是美的,可是對我來說,即使再美麗,看了十六年也是會厭倦的,雲淚山的月亮,你當真能看見嫦娥仙子,孤單地守在月宮,連月兔都看不見,今天和大家一起看這月亮,竟然覺得會是這麼漂亮,就好像是我們所有人的影子都映在里面,看見這月亮一點都不顯得悲傷。」她看著明晃晃的月亮,仿佛漫天桃花飄散,映襯著明月,灑下一抹最珍貴的記憶,熔鑄在自己的心間。「破曉哥,明r 大家就要走了,我們要去哪里?」

「嗯……後山里還有干娘的一些物事,我想幫她整理下,而且大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不如我帶你去臨安轉一圈如何?」破曉想了想,一時間倒真不知道該去向何方,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臨安了,其實他去過的地方不是很多,若非要找個漂亮之地還真是難為他了。

「好,一切都听你的。」雲靈爽快地答應了,而她的心里卻是隱隱想道,「只怕你是舍不得你姐姐吧。」

「雲靈,不論去哪里,我們最後要回的,一定是雲淚山。」破曉對著出神的雲靈說道,想到將來在冷冷清清的山上有人做伴,破曉心里一陣喜悅。

雲靈忽然听到破曉對自己說這句話,抬起了頭,心中莫名涌來一絲欣慰,「破曉哥,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我會陪你看盡世間的繁華,隨後就要委屈你,陪我度過空淡流年了。」

「我只怕……到時你就不要我了。」破曉淡淡笑道。

雲靈輕輕搖了搖頭,忽然握住了破曉的手,「手有點冷,幫我暖暖吧。」

握著縴細溫柔的手,破曉的心砰砰跳動,雲靈看著大家有說有笑,嘴角帶著笑容,微微出神,全然不在意破曉微紅的臉。

「徒弟,師父明天就要走了,你確定不跟著師父一起重出江湖嗎?」鳴鸞重重地拍了拍吳雨弦的肩膀,哈哈地笑了笑。

吳雨弦看樣子卻是顯得微微惆悵,「小師父,在此等離別的情景下你應該是像我這樣傷感才是,我應該抱著你說師父我不讓你走,然後你應該說乖徒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要好好保重之類的話,你這話說得當真是太不應景了。」

鳴鸞听著吳雨弦用一連串略帶吳地方言亂七八糟似懂非懂的講話,眨了眨眼楮,「你在說什麼呢?我知道你是想跟我們出去的,我也知道你是因為師門所迫,師父不怪你,你在這里要乖乖的,好好練功,你的功夫和師父我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點,所以不可懈怠哦。」

「嗚啊……」吳雨弦恨不得把自己的頭撞向身邊的那棵大樹,鳴鸞依然在一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

吳雨弦︰「……」

此夜注定不眠,此情永世不變。

眾人談了一宿,已是月上中天,大家都微微有了些睡意,為了讓大家打起j ng神,秋雪鼓動鳴鸞道︰「鳴鸞,給大家想些好玩的事情做做吧,不然只怕都要睡過去了。」

「好,我想想……」鳴鸞托著兩腮,眼楮骨碌骨碌轉著,忽然兩手一拍,「有了,我們就玩‘傾城之曲’。」

「傾城之曲?」眾人異口同聲問道。

「嗯。」鳴鸞站起身來,「在我們八個人之中,正好有四個人會彈樂器,據秋雪姐姐說楚大哥的琴彈得好,雲靈姐姐的笛子我很喜歡听啊,思清姐姐的琵琶也別藏著掖著了。」

「不是四個人嗎?還有一個是誰,是不是秋雪呀?」吳雨弦數了數人數,卻見到鳴鸞搖了搖頭,笑眯眯道︰「還有一個會敲木魚。」鳴鸞拍了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人數湊齊了。」

「啊?」吳雨弦氣得手直揮,「不玩不玩,這算個什麼說法,拿我取笑也不應當是這種方法,我不玩。」

「我沒帶琴來怎麼玩?」楚煜懶洋洋地枕著手,看了看秋雪,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說過我的琴只彈給你一個人听嗎?」

秋雪淺淺一笑︰「難得讓你露兩手,你也別掃了大家的興,就當是為我彈的不就成了?」

鳴鸞指著雨弦的鼻子道︰「你當真不敲?」

「打死你也我也不敲。」吳雨弦抱著手,毅然決然地將頭撇了過去。

「好,不敲的話那就去找張琴找個琵琶過來,不然……嘿嘿……」鳴鸞揚了揚手里的鞭子,走向吳雨弦。

吳雨弦看著鳴鸞微微上揚的娥眉,搖了搖頭,「真是服了你了,你們也跟著瞎折騰。」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向寺里走去。

「太好了。」鳴鸞拍手說道,「現在大家好好想想跟誰一起搭檔,一個彈樂器,另一個可是要上來獻舞一曲哦,我們看看誰跳得好,跳不好的本姑娘鞭子伺候!」

「啊?」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鳴鸞手里的蘅蕪鞭,鳴鸞哈哈笑道,「又不是真的打你們,受罰的方式我們大家一起想,一起想。」

「喂,瘋丫頭,你說了那麼多,你準備跟你敲木魚的徒弟一起是嗎?」破曉嘴里叼著狗尾草,躺在地上對鳴鸞懶洋洋說道。

「我做評判啊,不然我怕你們會徇私。破曉向著雲靈姐姐,秋雪姐姐向著楚大哥,杜師兄向著思清姐姐也不一定,只有本姑娘是最公正最無私的。」

「算了算了,雨弦都去拿琴和琵琶了,若是我們反悔只怕是對不住雨弦,不如今天就順著她,玩一次吧。」杜宇軒搖了搖頭,指著破曉等人道,「我想找搭檔已經很明顯了吧。」

「我肯定是和雲靈了。」破曉和雲靈對看一眼,招了招手,雲靈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好好彈啊。」秋雪拍了怕楚煜的肩膀,楚煜皺了皺眉,秋雪笑著安慰道︰「好啦,別那麼不自然,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琴藝。」

「好。」鳴鸞向這六個人看了一眼,弓著身子走到破曉面前,沖破曉笑了笑,破曉也跟著僵笑了下,「你……跟思清姐姐。」

「啊?」破曉詫異地向同樣驚訝的楊思清看了一眼。

「為什麼啊?」破曉不解道,「不行不行,雲靈怎麼辦?」

「雲靈姐姐和秋雪姐姐一起。」

「那我呢?」杜宇軒指了指自己。

「喏,楚大哥咯。」鳴鸞不以為然道。

「鬼丫頭你搞什麼?」楚煜皺了皺眉,「不是說我們自己找人的嗎?」

鳴鸞搖了搖手指︰「剛才不過是考驗下你們,就知道你們會選身邊的人,我偏偏就不,不然多沒意思,怎麼樣,刺激吧?」鳴鸞嘿嘿一笑。

「完了,現在我被她嚇得根本就不想睡覺了。」破曉嘆了口氣,對雲靈苦惱道︰「怎麼辦,她耍詐。」

雲靈的眼楮映著月光顯得更加動人,她笑了笑︰「沒關系呀,我和秋雪姐姐一定會配合得很好的。」

「那……那我呢?」破曉指了指自己,忽然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拋棄了。

「哦,反正是游戲嘛,你就將就下,思清姐姐這麼漂亮,彈琵琶一定很好听,你別給我丟人就好。」

破曉︰「……」

楚煜剛要起身,忽然鳴鸞背著手,幽幽地搖了搖手里的鞭子,說道︰「有些人現在要是想要逃走那我就永遠鄙視他,回滄浪派讓秋雪姐姐好好收拾他。」

楚煜看見秋雪正瞧著自己,他皺了皺眉︰「我去解手!」

秋雪︰「……」

此刻吳雨弦那沉甸甸的背影慢慢出現在夜s 下,背上背著一架琴,手里抱著個琵琶,鳴鸞剛喝了口水一口噴了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呼,累死我了,上官鳴鸞以後別讓我見到你。」雨弦放下手里的琵琶,卸下琴,「這可是慧明,慧淨兩位師弟家里帶來唯一的物事,你們好好使用,明r 一早還要還回去呢,同時外加一個月的化緣都要我來做,自己好好想想怎麼補償我吧。」說罷他便坐下來扇著淋灕的大汗,白了鳴鸞一眼。

「真乖,師父不會虧待你的。」她模了模吳雨弦濃密的頭發,將琴交給楚煜,把琵琶給了楊思清,隨後說道︰「那麼,我們開始吧。」

上官鳴鸞縴手朝楚煜一揮,楚煜瞪了她一眼,極不情願地將手擺在琴弦上,杜宇軒看似比楚煜還要緊張,站立良久,朝楚煜輕聲說道︰「楚師弟,我不是很懂音律,你慢些彈便是。」隨後朝楊思清看了一眼,楊思清笑盈盈地看著他,卻把杜宇軒看得直發毛。

楚煜把手輕輕扣在弦上,撥動了第一個音,鏗鏘的聲音彈出,錚錚作響,楚煜雙指在琴弦上劃過,就像是一縷淙淙的流水淌過高山,緩緩流下,四周一片寂靜,卻隱然透著股殺氣,隨後忽然楚煜長弦一撥,所有人的心也跟著一跳,四周猶如鳥鳴馬嘶,仿佛兵器交戰不絕于耳,在大家的眼前仿佛出現金戈鐵馬,血海彌漫在濃濃的霧氣里,哀鴻遍野,草木皆兵。

杜宇軒聞聲不禁愣在那里,楊思清著急地揮手示意︰「快跳啊,這是《十面埋伏》!」

杜宇軒這才回過神來,從身後掏出火鳳槍,順著音律徑直向地上掃過,長槍揮舞,筆走龍蛇地游走在寸土之間,猶如兵行險招,處處爭得兵家必爭之地,杜宇軒一人在舞,卻猶如交戰的雙方互相攻打,忽左忽右,忽高忽低,或沖鋒于列陣之外,或固守在帷帳之間,只他一人,便將十面埋伏的處處危機與揪斗廝殺演繹了出來,令人無不為之嗟嘆。

楚煜見杜宇軒和自己的節奏越發默契,于是便低下頭,十指快速地在弦上撥動,噌噌作響,嗡嗡之聲猶如噠噠馬蹄不住往復,令人的心弦也跟著砰砰直跳。而杜宇軒則是使出滄浪派的輕功「踏雪尋梅」,雖然比之破曉沒有輕盈靈動,卻多了幾分剛猛與強健,就像是那西楚霸王一人鐵騎馳騁在漢軍層層人海之中,時而臥倒,時而呼地跳起一槍掃遍萬千軍馬,士氣盎然,似猛虎狂獅咆哮于山野之間。

楚煜揚眉看著杜宇軒,隨後低頭猛然斷了不斷重復的音調,五指齊扣,一股如旋風般的音調傳來,恰似大風起兮雲飛揚,四周飛沙走石,不知不覺間楚煜在琴音之中融入了《易筋經》的功力,杜宇軒凌空一躍,空中翻轉幾周後一槍刺于樹上,伴著楚煜最後決勝的音調,杜宇軒大喝一聲,一槍砸向地面,猶如一只重生的火鳳凰,拖著燃燒的長尾,降臨凡塵。

楚煜最後一個音律扣下,杜宇軒持槍立在其中,四周煙塵飛揚,楚煜收手,捋了捋袖子,吁了口氣,杜宇軒走過去,和楚煜手掌一拍,握在一起,笑道︰「好琴技。」

「好棒啊!」上官鳴鸞拍了拍手,驚訝地看著楚煜,「楚師兄你竟然把琴彈得這麼好!剛才听了我自己都快嚇壞了。」

楚煜淡淡一笑,朝秋雪看了看,秋雪微笑著說道︰「看,偶爾讓他們吃驚下也是好的。」

「你準備好了沒?」楚煜問秋雪道。

秋雪笑著眨了眨眼楮︰「準保你們大吃一驚,下面該破曉了吧。」

楚煜笑了笑,朝思清那邊望去,卻不見破曉的人影,「那家伙又搞什麼鬼?」

「鬼知道。」秋雪搖了搖頭。

「好,接下來是思清師姐以及笨蛋破曉,你們準備好了嗎?」鳴鸞笑著朝思清招了招手,楊思清手揮琵琶,端莊地坐在一邊,皺了皺眉︰「好像出了點問題。」

「死破曉呢?」鳴鸞鼓著嘴撐腰向四周看了看,全然沒有林破曉的影子,雲靈站起身來四處看了看,只有幽幽的火光,只有思清的表情甚是奇怪,她把幾句話咽了咽,隨後慢慢說道︰「沒關系,他說……他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笨啊,人不在怎麼開始,這家伙太不靠譜了。」鳴鸞氣呼呼的。

楊思清就像是想要解釋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只是搖手道︰「沒有,他在的,只是不想讓我們現在看到他,只怕是要給我們一陣驚喜吧。」

「啊?」鳴鸞越發不解,「那好那好,我看看他有什麼花樣。」

思清慢慢「嗯」了一聲,像是有所顧忌地看了看,臉s 微微有些發白,顯得僵硬,又像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的樣子。

「你瞧,思清的表情好奇怪。」秋雪走向雲靈,對她說道。

雲靈也不解地搖了搖頭︰「雖然怪怪的,但是破曉哥還在,肯定是躲起來了,不知道他干什麼。」

楚煜輕嘆了口氣︰「只怕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楊思清端坐下來,琵琶揮動,就像是嫦娥高坐月端,恍若仙子臨世,縴縴玉手扣動琵琶,琵琶聲起,一股塞外風氣彌漫開來,如秋風幽幽吹起,將漫山的哀枯,席卷向這片樹林。

秋雪揚眉贊道︰「是思清姐姐最拿手的《昭君出塞》,和她的昭君劍恰好是相得益彰啊。」

「可是……昭君不是女子嗎?」雲靈想了良久,忽然一種想法在她腦海里浮現,「該……該不會……」

秋雪看見雲靈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樣子,和思清一種表情,忙問道︰「到底怎麼了?」

「沒……沒什麼,秋雪姐姐,我只是胡猜,你別管我,看看破曉在哪里。」

琵琶之聲猶如塞外悲風,透過重重宮苑,吹入了未央之殿,忽然一縷清風拂過,一個顯瘦的身影劃過天際,劍光忽閃,猶如流星墜落,飄飄忽忽,不可捉模。

「那不是思清的昭君劍嗎?」杜宇軒看著細若游龍,靈若鸞鳳的昭君劍,在那個人影的手里使得遺世d l ,就像是驚鴻一瞥,劍招忽隱忽現,仿佛被隔絕于重重宮闈。

裙裾飛揚,絲帶飄起,琵琶幽幽處空得的一處寂寞與悲涼,昭君劍劍花挽起,映著月s 猶如溪水流淌,明亮的照sh 在天際,每一道劍影都揮灑在眾人之間,輕靈地穿過每一個人的肩膀,拂起所有人的發絲。

「有意思。」楚煜坐下來喝了口茶,笑盈盈地看著那個人影。

「那輕功,只怕只有破曉了吧。」秋雪笑著贊揚道。

林破曉長空一躍,伴著昭君听聞出塞的旋律,映著思清舒緩而又越發激烈的弦音,身體向後一彎,整個人如同一彎明月,昭君劍從前向後劃過一道彎彎的弧線,人影停在空中,忽然彈起向外sh 去,思清的「和親」一段便帶著破曉迅捷的身影,拖著長長的衣帶,劍光被衣袖掩蓋,卻只剩下劍尖一處,映著輝光,竟成了一滴眼淚,四周篝火全滅,眾人只覺清風拂過,一個人影飄飄忽忽和自己擦肩而過,卻帶著那滴月光的眼淚,舒緩地從眼前流過,所有的人的眼楮全盯著它,仿佛流入了自己的心間,最後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就在此刻,思清又將旋律轉入高ch o,昭君劍一個劍影全然演變成為團團劍花,恍若一個明晃晃的銀球,襯托出塞外大漠的悲涼與空曠,林破曉清嘯一聲,身形恍若分成了三個,一個接一個向前急進,就像是策馬奔騰,昭君劍刺在身前,就像是九天攬月,奔騰直進,林破曉身體如火龍一般洶涌而去,隨後長劍向空中由下而上提起一斬,雙腿劈叉,身影卻像是梳著高高的發髻,輕輕地著裝,對月梳妝打扮,昭君劍隨著他的衣袖遮掩,再度變為一顆眼淚,滴落在臉頰附近,隨後一片漆黑。

「好漂亮!」鳴鸞傻眼地看著黑暗今天思清明亮的眼楮,思清笑了笑,點起火堆,「讓大家見笑了。」

「那真的是破曉嗎?」鳴鸞見四周又沒有了破曉的人影。

「嗯。」思清抿嘴笑了笑,「不過大家一時半會兒看不見他了。」

「啊?他到底在搞什麼鬼?」鳴鸞撓了撓頭,發現雲靈也不見了蹤影。

「丟人死了,丟人死了。」林破曉畫著濃濃的妝,月兌著他一身的絲綢錦帶,顯然是楊思清的衣服,他的頭發梳著高高的發髻,就像是高貴的婦人一般,只是正臉肯定是慘不忍睹了。

「以後絕對不玩這麼古怪的游戲,太傷心了,太傷心了,被雲靈知道肯定沒面子死了。」破曉一面抱怨一面散開自己的頭發,更加顯得溫文爾雅了。

「說我什麼呢?」破曉的身子忽然頓住,他不敢回頭看雲靈微笑的臉頰,也不知雲靈正笑著向自己走來,顯然已經是難逃一死。

「把臉轉過來。」雲靈拍了拍破曉的衣服。

「不要。」破曉說我撒腿便跑。

「跑啊,跑了我就回去了,不理你了。」雲靈笑眯眯說道。

破曉停了下來,慢慢倒退,「那你不許看,丑死了。」

「我早知道了。」雲靈笑著把破曉的身體轉過來,看見破曉僵硬的表情,臉上鋪著點點脂粉,「因為是夜晚,沒弄多,不然就慘了。」破曉喃喃道。

雲靈拿出手絹,輕輕替破曉的臉擦了擦,「思清姐姐的妝畫的還是挺好的嘛,挺好看的。」雲靈一邊擦一邊輕輕笑著說,破曉見她清秀的娥眉,水靈的眼楮,白淨的臉頰,竟似全沒有涂過脂粉,當真是素顏而又傾國傾城。

雲靈一邊小心地將手絹浸了溪水,一邊重新幫破曉擦臉,破曉急忙接過去,說道︰「我……我來吧,實在太難看了。」

「才不呢,這個想法多好呀。」雲靈沒有把手絹交給破曉,而是繼續幫他一點一點擦過去,濕潤的手劃過破曉的皮膚,破曉覺得自己火辣辣的燒著。

「早知道我就不和思清說了,害苦了我,我也是隨口說說而已,她竟然當真了。」破曉嘆了口氣。

「那麼……這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雲靈揚眉看著逐漸回復原來臉的破曉。

「啊?什麼?」破曉看著雲靈的眼楮,四目緊緊相對,映著月s 融入了一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鳴鸞此刻已經是捧著自己的肚子幾乎快要在地上打滾,楚煜和秋雪的臉s 也微微顯得有些僵硬,楊思清更是低著頭表情里說不出究竟是悲是喜。

「思清姐姐,死破曉當真……當真……哈哈哈……」鳴鸞剛要指著手問思清,卻還是一口笑噴了出來,「他……他當真穿了你的衣裳,還抹了你的脂粉?」

「鳴鸞,我覺得破曉這個主意挺好的,你們不也沒有覺察出有什麼異樣嗎?」思清皺了皺眉,雖然這麼說,但其實她心里也是很想笑,這種有趣的事情不是誰都能做的。

「恩恩,好看是好看,但若是現在回想起來……」鳴鸞忍了忍,搖了搖手說道︰「不行了,不行了,馬上我還是別正眼看破曉,不然我會突然笑抽的。」

吳雨弦休息了良久,搖了搖頭,雙手合十,微微念道︰「善哉啊善哉,林破曉施主這次只怕是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說什麼呢你!」鳴鸞沖吳雨弦揚眉怒道,「不好好配合師父還在一邊說風涼話,還不好好準備給師父我獻舞一曲。」

「不要。」吳雨弦白了上官鳴鸞一眼,「他們被你騙進了火坑,還有一個幾乎快要被你笑得身敗名裂,我可玩不起,不如我跟你一起做評判,做評判最適合我。」

「不要,你就一旁待著吧。」鳴鸞沖雨弦瞪了一眼。

「哇!那真是太好了。」

鳴鸞︰「……」「總有一天要你好看。」

「秋雪姐姐,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雲靈從林子里走出來,看見所有人都閑情逸致地坐在那里。

「是啊,你快過來吧。」秋雪招了招手。

當雲靈走到秋雪身邊的時候,秋雪笑聲問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雲靈看見所有人神情詭異,心知所有人應該都知道了,于是低聲對秋雪道︰「正在林子那邊休息著呢,等我們結束了我就去找他。」

「嗯,原來以為我們的會讓他們大吃一驚,誰知道先被破曉給用去了,我倒真有些害怕了。」秋雪握了握雲靈的手,竟像是有些緊張。

雲靈寬慰道︰「放心吧,我們的和他們的不一樣,至少從感覺上說肯定不是一回事,山伯兄,你可準備好了?」雲靈笑盈盈地看著秋雪,秋雪縴手一揮,楚煜將篝火熄滅。

漆黑黑的夜空,連月亮都微微有些西斜了,衣袂飄飄從夜風中刺破,帶著鼓鼓風聲襲來,借著月光,幽幽飛過兩只蝴蝶的影子,相偎相依,紛紛擾擾間纏綿一起,形影不離,卻又飛得顫顫巍巍,似乎經不起一陣風一般。

此刻幽幽的笛聲響起,蝴蝶的影子顫抖在花枝的片刻,忽然慢慢轉變ch ngr n的模樣,兩個人影從東西兩邊飛過,款款落下,互執雙手,凝眸對望。

「是《梁祝》!」鳴鸞拍了拍手,艷羨地看著秋雪和雲靈。

秋雪戴著冠服,看起來甚有男人風範,雲靈執著玉笛,身形慢慢向後退去,秋雪也跟著急行,當兩個人的手觸踫到一起的時候,秋雪和雲靈彼此拉著對方,身子卻向後倒去,因為有著彼此的牽引沒有倒下,相反猶如花朵上的兩片葉子,順著笛音旋轉,衣袂飛舞,瞬時形成了一朵嬌艷的鮮花。

此刻所有人都發現,雲靈的玉笛竟是掛在自己的脖子上,靠著頭輕輕的低垂使自己能夠吹起玉笛,她雙手握著秋雪,還能以如此功力吹奏玉笛,當真讓人吃了一驚。

笛聲纏纏綿綿地吹奏著,秋雪和雲靈輕靈一躍,猶如兩朵仙葩綻放在天際,她們互相牽著彼此的雙手,順著幽幽的思緒,翩翩起舞。秋雪一腳踩在雲靈的抬起的手上,雲靈順著力道向上一台,秋雪立在雲靈的肩膀,款款落地,隨後她雙手環繞在雲靈的腰間,落下地來,忽然從兩人之間垂下一道錦緞,將兩人從中隔開,雲靈的笛聲越發的淒婉,兩人從錦緞之間分開,卻彼此伸出了雙手,而就在錦緞隔出的剎那,忽然一陣蝴蝶從錦緞之中噴薄而出,翩翩起舞。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那群蝴蝶s 彩斑斕,竟形成了一座小橋,秋雪和雲靈互看一眼,點了點頭,順著彩蝶形成的小橋路線,就像是踩在了蝴蝶身上一般,抱在了一起,只見那群蝴蝶將二人團團圍住,最後消失不見。

此時所有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傻傻地看著一下子散開的蝴蝶還有梁山伯打扮的秋雪與祝英台打扮的雲靈,秋雪拍了拍楚煜的肩膀,問道︰「喂,怎麼樣?」

楚煜還沒有回過神來,杜宇軒只是輕輕轉過頭來,喃喃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秘密。」秋雪神秘地眨了眨眼楮,走向依舊目瞪口呆的鳴鸞,「鳴鸞,該你來評斷了。」

鳴鸞這才回過神來︰「我原來以為破曉做的那滴眼淚已經夠神秘的了,只是你們的那陣蝴蝶……秋雪姐姐,我搞不懂。」

雲靈笑了笑,說道︰「這還要多虧了思清姐姐的脂粉,就連蝴蝶聞了都喜歡。」

「哦,難怪,這麼說來,還要謝謝某個人沒有白白浪費我的脂粉只是涂在自己的臉上了?」思清掩嘴笑了笑,「我以為我的昭君出塞圖已經夠美了,誰知你們的倒是比我更上了一層,我是甘拜下風了。」

「那我們更是了。」杜宇軒嘆了口氣,楚煜看了秋雪一眼,「我還用說嗎?」

「下次絕對不能讓你們兩個小姑娘在一起了,心思細膩而且還回讓人出其不意啊。」吳雨弦拍了拍手,笑著說道。

「師父,你也獻舞一曲唄。」吳雨弦朝鳴鸞招了招手,鳴鸞握住鞭子,叉著手說道︰「本姑娘想到了一個新的武功招式。」

「啊?你還會自創武功招式了?」吳雨弦詫異地看著鳴鸞。

鳴鸞鼓著嘴點了點頭,「嗯,只是還沒有全想好,以後保準你們大吃一驚。」

「那我們跳也跳完了,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楚煜懶洋洋地靠著樹,問鳴鸞道。

鳴鸞想了想,「休息,吃東西。」

「嗯,好主意。」所有人都坐了下來。

「明r 你們當真一早就走?」吳雨弦開懷半晌過後,終于還是幽幽問道。

秋雪點了點頭,說道︰「雨弦,以後我們必定會有機會見面,你只要好好在山上修行,等到少林有什麼重大任務,你就多多接手,指不定便能去臨安找我們了。」

「那看來我要累死了。」吳雨弦苦笑道。

「這麼年輕就怕累,那將來還得了?」鳴鸞瞪了他一眼,拍了拍他說道,「以後你來碧玉山莊,吃住我都包了。」

「碧玉山莊有玉書山莊好嗎?」吳雨弦托腮問道。

鳴鸞瞪了他一眼︰「沒有,瞧不起我們家是不是?」

吳雨弦急忙搖手說道︰「不是不是,我是說吃住方面。」

鳴鸞瞪了他一眼︰「不知道。」

「我覺得我們這麼年輕,整天待在師門太沒意思,我真想哪天能出去好好闖蕩一番,游歷天下的名山大川,認識各種各樣的大人物。」吳雨弦細細瞎想道。

「師父說了,若是一年內我們有所成,便可出去闖蕩一番了。」鳴鸞對吳雨弦說道,「那你呢?」

吳雨弦幾乎要哭了︰「我?我們需要闖過少林十八銅人哪!」

「哦,那你加油。」鳴鸞听見少林十八銅人只當自己什麼都沒有听到,坐到一邊喝了口茶。楚煜輕輕拍了拍吳雨弦的肩膀︰「兄台保重,好自為之。」

「喂,不帶這樣的吧!」吳雨弦此刻真的是哭了……

林子深處,雲靈走到坐在湖邊的破曉,湖面映著溶溶月s ,微微蕩漾。

「跳完了?」破曉笑看著雲靈,雲靈點了點頭,「你最後的主意果真不錯,引來那群蝴蝶,肯定花了很大的功夫吧?」

破曉笑了笑,听著湖里魚兒汩汩冒泡的聲音,四周顯得格外寂靜,「沒有,我只怕來不及抓那麼多而且蝴蝶會不听話而已。」

「它們听話得很。」雲靈輕輕揉了揉脖子,破曉看見她脖子上掛著玉笛,皺了皺眉,「你就是一直這樣戴著玉笛吹的?」

「不然怎麼吹呀,我可沒有四只手。」

破曉憐惜地伸出手,「我來給你揉揉。」

雲靈「嗯」了一聲,身子湊近破曉,讓他輕輕幫自己按摩著微微發酸了脖子,只是覺得他力道輕柔,自己沉浸其中,仿佛沒有了所有的傷痛一樣,破曉看見雲靈乖巧地貼著自己,慢慢閉上了眼楮,嘴角掛著甜甜的笑。

「這麼快又困了?」破曉一邊按著一邊問道。

「嗯,是有點累了。」雲靈輕輕點了點頭。

「那就睡吧,有我在呢。」破曉拍了拍雲靈的肩膀。

「嗯。」雲靈拉了拉破曉的肩膀,靠著他的肩膀漸漸熟睡起來,破曉一邊輕輕按著她的脖子,一邊幫她蓋好了衣服。

「林破曉,此生此刻,你有如此幸福的時光,夫復何求。」破曉對著空靈的月s 長嘆一聲,看著雲靈睡著的樣子,嘴角掛著淡淡的笑,他忽然只想停留在這個瞬間,沒有人來打擾,只有他們兩個人,只要真心相對就好。

只願這一刻的美好就此凝住,對未知的將來不管不顧,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便可以放心肆意地哭。

夢入蟾宮夜未央,枕畔青絲長。雙眉顰蹙輕皺,且輕抱,戀蝶香。

擁懷暖,心胸藏,夢何方。惜憐輕靠,北風微亂,鈴兒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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