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明之再整河山 第72章︰耳光響亮

作者 ︰ 風滴皈跡

()人世間的事情,奇怪之處就在這里。所謂言者無心听者有意,杜川隨便吹牛瞎編,而王泊認為確有其事,千年珠貝就等著他這等大富大貴的人去尋找。杜川說完就忘,王泊听完牢記心頭,不時的設想念叨。

更詭異的是,一些事情一些話,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可是就有人無厘頭、無理由的相信。到底是源自生活環境的缺陷還是x ng格之內的偏執,誰也不清楚。如果沒有這樣的人,世上也就不存在被騙這一回事。

王泊不但相信杜川的鬼話是真實存在,還發誓要找到千年珠貝,采來千年珍珠給母親當作壽禮,給母親添福加壽養顏健體。可是,王公子自小就讀子曰,張口之乎閉口者也,沒出過海沒有潛過水,他沒有能力親自去找千年珠貝,總不能讓王公子在海邊讀幾句「曾子曰,吾r 三省吾身……」,就會發生孝經奇跡,千年珠貝浮出海面,送上絕世珍珠成全王公子一片孝心。

王公子什麼都不會是真,可是他有權有勢,更準確的說他爹有權有勢,在他眼中,權力和勢力可以達成一切y 望,不管這種y 望是真實還是荒誕。

欽差大人在杭州逗留期間,王公子也不敢過分造次,等到夏元吉剛離開杭州,還沒有出浙江地面,王公子就急不可耐的要實現他的願望。他不願意去找父親,而是去找他們家的忠實盟友浙江按察使張銘權。

王公子的計劃是向張叔叔借幾十個按察司兵卒,由杜川做向導,到台州找人潛入海底,尋找千年珠貝。當然王公子所說的「找人」就是強迫,就是攤派。借的兵卒就是他「找人」時候用到的力量。

王公子說的很輕松,可是張銘權心里知道這事不容易。時令已經進入冬季,海水冰涼怎麼能讓人潛入海里,找什麼子虛烏有的千年珠貝。別說的冬季,就算三伏天,潛入深海也會凍死人。張銘權不同意王公子去台州,不是體恤台州漁民,而是擔心為了這些真假難辨的傳言,造成漁民攔轎喊冤,讓好不容易離開的夏元吉返回杭州,耽誤貨物出海大事就得不償失。

張銘權苦口婆心、腦汁用盡、嘴皮磨破都沒有辦法勸阻執拗的王公子,只好拿出長輩的做派的,強硬的否決王公子耍賴小孩的要求。

張銘權義正言辭的拒絕,讓王泊王公子的氣不打一處來。心里嘀咕著,你個糟老頭充什麼大尾巴狼,感情您此刻就變成青天大老爺一般。你還不是整天往我家里跑,在我家的時間比在你家的時間都長。整天說我比你親兒子還親,有這樣對待親兒子的嗎?

王公子氣的臉s 發白,說不過張銘權還不能罵,只能憋著,都快要憋出白內障。王公子沒有弄明白一件事,張銘權對他好對他親,不是因為他長的超萌超可愛,是因為他有一個可以創造財富的老爹。

王公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氣憤的時候甩袖離開,剛走出門外,不知道是腦子氣糊涂啦還是手腳氣的抽筋,一腳踩空,摔倒在地,因為疼痛嘴里嗷嗷亂叫。王公子摔倒,這事就變很嚴重。

張銘權和下人們把王公子扶起來,仔細檢查以後,才看到王泊把腳扭傷,捏的很嚴重。大夫還沒有請來,王泊的右腳踝就變腫,腳踝在短時間內變得比平r 里兩倍還粗。

終于盼到滿頭大汗的慢郎中,郎中心驚膽戰之下給王公子正骨復位,疼的王泊如同殺豬一般嚎叫。痛苦是幸福的通道,一番折騰之後,王公子扭傷的腳踝總算完成治療,郎中開幾貼內服外敷的藥方,千恩萬謝沒有接受診金就告辭,路上還一直擔心以後王公子會不會到他的藥鋪尋釁鬧事。

送走大夫,王泊的疼痛略微減少,張銘權不敢耽誤,即可安排下人抬著王公子,親自跟在身邊,送回王家。

張銘權把王泊送回王家的時候,王啟元正牌大夫人王劉氏正在家里大發雌威,收拾最小的九姨太,王啟元其他的幾位如夫人或是幸災樂禍看熱鬧,或是兔死狐悲假哀傷。江南水鄉園林魁首的王家內宅,散發出濃濃的醋味。

就在這個節骨眼,張銘權護送這王泊踏進王家大門。僕人傳話丫鬟報信,王家大宅頓時炸開鍋。王泊是誰,王啟元嫡長子,王劉氏的心頭肉,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一聲接一聲的痛苦嚎叫,把王劉氏的心都喊碎了。

王劉氏撇下院里的眾人,嚎啕大哭,淚如暴雨從天降,聲如母虎嘯山林。把兒子從頭模到腳,從腳看到頭,要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看一看,兒子是不是掉了頭發傷了寒毛。

王劉氏的嚎哭哀怨,王泊的痛苦申吟,眾多如夫人的假意唏噓,讓王家大宅亂成一鍋粥。張銘權站在旁邊一聲又一聲的勸慰,一句接著一句的解釋。

張銘權的勸慰和解釋王劉氏一句都沒有听進去,只是在一旁心呀肝呀的叫,肉呀血呀的疼。兒是娘的心頭肉,看到兒子遭罪,當娘的如此也在所難免。王家的其他夫人圍在周圍,唏噓的嘆氣的掉淚的表情各異。

王啟元九姨太年齡最小,進入王家時間也最短,看著王大公子痛苦嚎叫,王劉氏流如泉涌,不免生出幾分惻隱之心,把平r 里所受的委屈暫時忘卻,小心翼翼的走到王劉氏身邊,低聲勸慰︰「夫人,大少爺的傷已經讓郎中看過,將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轉,夫人您也別太傷心……」

「啪!」的一聲,九姨太勸慰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王劉氏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隨後就破口大罵︰「要你這s o狐狸多嘴,你心里恨不得我兒子早死,恨不得我早點死去,你好憑你的狐媚勾引老爺,霸佔王家這偌大產業……」

九夫人熱臉貼上冷,還被當眾打耳光,委屈傷心難以言表,低著頭流著淚快步離開,她的貼身丫頭如月偷著給大夫人一個殺人憎恨的目光,跟著九夫人就往外走。

他們兩個還沒有走到門口,身後又傳來一聲響亮清脆的耳光聲,如月在門口回頭一看,這次挨打的不是王啟元其他的小妾,而是送王泊回來的張銘權。

王劉氏用手指著張銘權的鼻子破口大罵,什麼老東西、老狗等話都罵出來,如果不是其他夫人攔著拉著王劉氏,張銘權臉上一定會留下很多抓痕。

張銘權剛才看王劉氏打九夫人,就趕忙走進一步勸慰,沒有想到王劉氏打人打順手,看到張銘權就火冒三丈,就是這個張銘權讓她的寶貝兒子受傷,就是張銘權讓他的丈夫痴迷財s ,就是張銘權讓他丈夫不到五年的時間又取回六房小妾,就是這個張銘權讓她數月時間難見丈夫一面,她受到的所有冷遇、漠視都是源于丈夫結識張銘權。王劉氏怒氣蒙心,抬手就給張銘權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張銘權的臉上,留下明顯的四條手指印。

沒有想到、沒有征兆、沒有準備,張銘權就被一個老女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在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個耳光,在他同僚、盟友的家里,在眾多女人面前被一個女人掌摑。

這一耳光把張銘權徹底打懵了,呆呆的杵在哪里,腦袋空白一片漸漸的變大,臉s 瞬間變得煞白,而後由白變紅,由紅變黑。不解、羞辱、恥辱各種感覺在張銘權意識里打轉糾纏,張銘權心里生出一種恨,恨到骨頭里的恨,紅著眼楮看著如同瘋狗咆哮的女人,雙拳緊握渾身顫抖,牙齒咬的咯咯發響,他恨不得有一把刀,一刀一刀活刮了這個瘋女人,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可是心底的一絲理智告誡他,他不能如此,就算他伸出手回敬這個女人一巴掌都不可以。張銘權緊緊的咬著嘴唇,一臉鐵青s ,渾身顫抖著走出房間,走出王家豪宅,一個叫著恥辱的蟲子分分秒秒撕咬他的心,讓他痛苦發抖。

張銘權在下午被掌摑離開王家,不到兩個時辰,如月姑娘帶著一臉的哀怨,把這個消息傾訴給宋小魚。同時,這個消息通過不同的渠道耳朵,傳遍杭州官員內宅。晚飯過後,張銘權被王夫人掌摑的消息,就會被杭州很多官員知道。

張銘權孤身一身坐在按察司官衙後院涼亭里,如同沒有魂魄的木偶,不知道寒冷,不知道時間。腦海里都是那個女人用力甩過來的手掌,耳邊盡是她的咆哮,心中的恥辱感像毒針一樣刺著他,他目光呆滯面無表情,拳頭緊握不時捶打桌面,或者發出幾聲壓抑充滿恨意的嘆息。

彎月在空,繁星滿天,寒風絲絲,人影孤獨,幾壺美酒下肚,張銘權臉上掛著兩行無法控制的淚水。回想自己的一生,少年時飽讀詩書,立志飛黃騰達出仕為官,三次應考才金榜題名,御賜同進士出身。當知縣做知府在官場模爬滾打幾十年,諸多鑽營諸多獻媚,洪武末年年僅半百的他出任浙江按察使,在浙江他是半人之下萬人之上,平r 里都是他給別人臉s ,受他人逢迎吹捧,近十年來何曾受過如此的羞辱。

恥辱呀!莫大的恥辱!一生永遠無法洗去的恥辱,被一個女人,在光天化r 大庭廣眾之下打一個耳光。男人,這個時代男人,官場上的男人這種羞辱比殺了他更難受。但是,他又能怎麼辦,那個女人是一個比他權力還大幾分的人的妻子,是他利益盟友的妻子,他沒有任何機會洗去今r 的恥辱,只能承受,痛苦的承受。

人呀,為什麼要如此痛苦,如此憋屈的活著,就是為那些黃白之物嗎?就是為更高的權力職位嗎?為了金錢權位受如此羞辱,是否劃算?就算他以後權力再大官位再高,背後鄙夷的目光能少嗎?背後指手畫腳戳戳點點的人會少嗎?被人茶余飯後談論的機會還少嗎?

生不帶來金,死不帶走銀,縱然家有萬貫還不是每餐米飯兩碗,地有千傾到頭來還不是佔地三尺,官高位顯到終了依然是麻紙蒙面。如此恥辱,錢有何用?權有何用?還不如歸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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