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抖動厲害,搖晃非常。李炎當即叫道︰「紫石,快隨我跳過去。」
兩人攜手,縱身而躍,霧氣又在此時合攏,兩人若踏雲而去一般。這次落腳之處,乃是一茅草屋屋脊。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失足跌下,便葬身「尸」海。
「你不是說過懂得破陣之法嗎?」紫石急問道。
「嗯!可那也只是破蛇陣之法,未必會對這尸陣有用。」李炎突覺束手無策。
「死士也是由于灌入了靈蛇的血,血在他們的體內起了作用,才得以操控的。或許門主的方法有用,不妨一試。」紫石道。
「好,門主說最關鍵的破法在于溫度,倘若我們用火」李炎大徹大悟。霎時,這簡陋的茅屋也抖動非常,兩人身處其上,惶惶恐恐。
但聞吼聲一片,兩人甚是緊張。
「紫石,可有辦法讓這周邊的茅屋燃起來。」李炎急問。
紫石點頭,瞬間取出兩顆火石,手袖中一條彩帶閃出,迅速將兩顆火石裹得嚴嚴實實。駭然拋去,奮力的擊打在街道的空隙之處。但听「啪」一聲尖響,火光閃爍,彩帶驀地里燃成一團。紫石眼快手也快,揮灑彩帶于周邊茅屋之上。茅屋猛然被引燃。兩人當即跳縱離開,眼看著火勢蔓延,連襟搭寐的房屋被烈火吞噬。李炎、紫石仍在狂亂的死士流中打斗穿行。
濃霧在此刻被燃燒的黑煙所取代,一股襲人的熱流如無形的勁力撲來,所漫及之處死士皆無緣無故的倒下,停止了吼叫。李炎、紫石一陣狂喜,眼看著火勢朝街頭街尾漫去,大街只在片刻已成火海,兩頭展開的火勢如奔騰火龍,炙烤著街上狂亂的死士。
李炎、紫石攜手朝街尾奔去。兩旁‘火龍’就好似那開路先鋒,兩人奔去之時皆暢通無阻,即使有些未倒下的死士前來糾纏,也輕而易舉的便可將它們擊退。
奔逐已久,兩人氣喘吁吁。但見前方火勢以至盡頭,卻猶有黑煙炖出。兩人未曾回視身後,卻可想而知,那街上早已是橫尸遍野,如狼籍戰場一般。猛然沖至‘火龍’盡頭,兩人當即停下,驀然回首。
那一回首,即見身後景象。黑煙卷著白霧翻騰,如久久未曾謀面的嫡親偶然相見。房屋皆成火樓,遙見其骨架,卻更顯通紅。咋聞房屋倒塌之聲亦是一片又一片,一波又一波,听得人耳一陣發嚨。
李炎突的一下意識到了什麼。自胸前衣襟中取出一塊木牌,那木牌便是之前曾助他化解蛇毒的千年梨木令牌。他抓住紫石的一只手,按在她的手里。紫石不明其故,滿臉疑惑。
「這是我的令牌,不僅是我們在太原找李光弼的通關之要,它也可以助人抵御蛇毒,我希望你帶著!」李炎的眼中充滿憐惜。
「你」紫石一陣激動,雙眸泛起了藍光。她那雙西域女子特有的藍色眸子,如一汪平靜的海水,卻在此刻似乎要開始泛濫了。她明白,李炎是恐前方會有蛇陣,給她帶來危險。
「傻妹妹!呵呵!」李炎突又言語滑稽道。
紫石朝他微微施一淺笑,臉上看得出是在勉強。
「我們快離開這里吧!」紫石輕道,聲音細小得有些含糊。
兩人轉身,轉身之際,紫石手快,快得好似曇花一現。她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令牌掛在了李炎的腰間。只是仍微笑著望望他,與之共赴前關。李炎並未察覺,兩人走過依舊朦朧的境界,別離了這荒誕恐怖的小鎮。
這已是冬季,而且是快臨近年慶的日子。天未曾降雪,大地也依舊蕭瑟,只是此時此刻看不著。他倆也未曾有心去理會是什麼日子,只知道眼前是兵荒馬亂、硝煙四起的年頭。天氣冷,心中的血依舊是溫熱的,因為有著還未完成的使命,不能就這樣冷卻。
林子里依舊是霧氣彌漫,兩人帶著沉重的心走著。太原之距,甚是遙遠,可如今連唯一的一匹快馬也弄丟了,卻不知如何早至目的地。
「你在想什麼?」李炎望著紫石滿臉的沉靜,似在思考的樣子。
「我在想我們應該快遇到他們了!」紫石面色凝重道。
「你說的他們是蛇還是人。」李炎問道,卻不顯慌張。
兩人邊走邊談,心里都知道前面還有危機。
「是人,而且是非常厲害的人!」紫石雙目如炬。
「那我們能否月兌險?」
「不知道!」紫石停下腳步,心里有些難受。
「給你!」卻見李炎從腰間取下令牌,放在她的手心。原來,他早就察覺了令牌在自己的腰間,只是他找不到借口再給她。適才,他靈機一動,又找到了這個理由。
「倘若我逃不掉,以你的身法定可逃月兌。然後,我希望你去太原。你也懂得破蛇陣之法的,太原之戰,必須要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幫助!」李炎言語懇切。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都會平安的。我希望是我們一起走。還有」紫石突然哽咽了一聲。
「還有她等著你」紫石還是說了出來,淚已滑下,藍色眸子在李炎面前更顯深藍,他卻是無比的疼惜。
紫石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傷感。只是,因為荒鎮一役,很顯然是全鎮的人都被烙了蛇血,想必是先成了蛇的祭品,再成為死士的。那麼,既然能控制全鎮的人,他們必定就在附近,而且能力很強大。
「好一對痴男怨女!」卻听聞霧氣中傳來一個不太熟練的漢語聲跡,說話之人聲音有些渾厚。單听其聲,便知其人是五十歲出頭。
兩人卻不驚訝,因為心中早就知道危險已經靠近。驀然望去,但見霧氣頓時被前來之人勢氣所驅散。不是一人,也不是兩人,而是前頭是兩人,後面卻看不清跟隨了多少人。前頭的兩人,身高都差不多,且是滿臉虯髯,虯髯有些泛紅。頭戴花斑虎皮帽,身披金色斗篷,顯然一副西方人打扮。
李炎、紫石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們,一時之間對這兩位好似天外來客充滿疑惑。
「兩位果真機智,竟能破我們‘死士大陣’!」兩人中一人發話,這人說話卻比之前那人順溜,想必是曾在中原往來過。
「江湖傳言,‘西蛇門’手段非常,今日一見果然聞如其名。」卻听紫石冷道一聲,她話語雖冷,但臉上卻帶著笑意。
「這位小姑娘出口不饒人,一口斷定我們是‘西蛇門’中人,想必定是‘東蛇門’中人。」先前那說話不太順暢之人又開口。但說話仍是一字一字,吞吞吐吐,令人听了好是生硬。
紫石卻不再言語,她與李炎並肩而立,眼視著對方。霧氣卻還是在兩方的間隔處攏上來,攏上之時,李炎但見對方兩人正竊竊私語,不知正商討著什麼。駭然,感覺紫石在拉扯他。回神之時,紫石輕輕吟道︰
「四周霧氣這麼大。我們完全可以借著濃霧逃跑。」
紫石道完,李炎望望四周。密集的濃霧後面還是密集的濃霧,這一時半伙非但逃不出去,卻也很難被人發覺。
李炎沉思片刻,低額對著紫石輕道︰「且先問問他們是為何而來!」
對方之中,兩名怪人仍在討論著。霧氣飄揚,若隱若現。這時,似乎也談妥了,兩人紛紛拍手而笑,無比投機與默契,甚似一對親生兄弟。
「嘿!不知你們要做何打算?」李炎似乎看準了兩怪人並無取他倆性命之意,所以故意叫道。
「我們知你是大唐王爺,想跟你談比交易。」開口之人仍是說話不太順暢之人。
這時,紫石卻拉扯李炎更為厲害了,只是朝他搖頭,頭搖得沒有多大力道,但似乎是在告誡他,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李炎凝神看了看紫石,心里沉思了片刻。就江湖道義而言,‘西蛇門’在江湖上留下了累累血債。于義不可與之交易。然而,若交易或許有一線生機。若一言反擊,很可能會玉石俱焚。想到這里,不禁心中暗道︰「呵,找我交易的人還真是不少。」
「哦,要談交易嗎?兩位前輩尊姓大名,日後我好在父皇面前據實相告。」卻听李炎笑道。
「南轅!」
「北轍!」兩人齊齊而語,卻紛紛道出了自己的名諱。
紫石一听,當即大驚失色。
「你們你們是‘西蛇門’兩大護法!」
她自幼跟從在門主左右,門主也常提起這些事情。‘東蛇門’有兩大護法,號為「綠柳青松」,「綠柳」長居江南一帶,因此素來少見。然而,‘西蛇門’也有兩大護法,號為「南轅北轍」。她只是听聞,可這回卻見著了真人。
「小姑娘果真是‘東蛇門’中人」卻听北轍道。他說話比較順暢,之前卻只說了一句,這次聲音比較陰邪。
李炎也大為吃驚,殊不知‘西蛇門’出動如此非常,竟派動兩大人物來與自己談判。但談判之事莫過于也是共擊敵人之意。可‘東蛇門’卻說‘西蛇門’已與安史叛軍結盟,難不成是無中生有?自己是在卷入兩門派的暗斗之中嗎?李炎一陣奇思。
「哼!我可听說兩大護法早已背棄蛇門!」這時但聞紫石啞笑道。她也是之前在門主那听來的,只是想試探虛實。
「東蛇門果然消息靈通,我倆卻已離教,只因不甘為那小兒所指使。」南轅護法一字一語,道得詳詳細細。
「哦,原來他倆已背離‘西蛇門’,怪不得!」李炎瞬間明白,心中暗悟。
眼前雖還是薄霧片片,可李炎已茅塞頓開。他微微一笑,霧微薄微細,他好像看出了兩護法的用心
&nbs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