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六十章 兒女情長

作者 ︰ 朱缺

听齊香遠一番話語,李炎心中納悶︰「看來我還是錯怪了李將軍,原來他早做了打算。」李炎想著,不由得面上露出了微笑,那是嘆服。

齊香遠見李炎面帶喜色,急忙回視雙月一眼,然恰見雙月滿面粉紅,猶如羞紅的桃花,不禁呵呵笑道︰「李兄,你快瞧瞧雙月妹子的臉,今天我這妹子抹的胭脂可是大不同前啊!」

李炎被他一語點醒,還以為雙月真的涂了什麼名貴的胭脂,忙瞧向雙月那迷人的臉蛋。熟知,不瞧還好,這一瞧卻是弄得雙月更難為情。

李炎望去之時,也是不由得心中一慌。然雙月畢竟是女子,羞恥之心尚多余男子,心兒一顫,急忙低下了臉蛋,不敢瞧向李炎。

「齊大哥你怎的這般胡鬧?」雙月低頭羞憤道。

齊香遠卻是笑得樂不可支,听雙月發話,仍笑著應聲︰「怎麼?怪齊大哥胡鬧?你說,齊大哥哪里胡鬧了?」

「你……」雙月又羞又氣,無言以對。李炎身處一旁,更是被弄得啞口無言。然只听得齊香遠那呵呵笑聲,兩人偷偷瞟視對方一眼,自覺渾身都是萬般不自在。

駭然,听得號鳴聲響,這才打破了城上兩人的不安氣氛。三人急忙回視,但見得城下殘兵敗卒盡皆回逃,個個猶如喪家之犬,好似逃跑對他們而言是那般的求之不得,又好似在听到這撤退的號角之聲時是那般的欣喜若狂。

「他們撤兵了!」李炎沉道。

齊香遠望了望撤退的叛軍,當下雙肩一聳,自在的道︰「撤兵了好啊!撤兵了我就可以回老哥家里睡覺了。」言罷,轉身正欲離去。

「齊大哥你果真要回去?」李炎怪問一聲。

齊香遠方步駭止,忽而轉臉一笑,道︰「若不回去,豈不是在此掃了二位的雅興!」他話音剛落,霎時笑聲便又傳開。

雙月一听,當下心顫,氣氛道︰「齊大哥你……」她一語未完,急忙扭身,便要離去。

齊香遠見雙月要走,連忙將她拉住,賠禮道︰「雙月妹子,你可千萬走不得,你要是走了,只留一個男主角在這,他一個人豈不是寂寞難耐……」他一語拖得很長,急忙向李炎使了個眼色。李炎心里明白,只是這有些話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微微發愣,傻里傻氣的站在那里,仍舊是一動不動。

齊香遠一時哭笑不得,心中暗罵︰「好你個李炎,怎的這般子驢了。」熟知,一個不留神,雙月卻已憤然掙月兌,頭也不回的直奔樓下沖去。齊香遠連呼兩聲「雙月」,可雙月偏偏不理會,逃得飛快。

李炎望著雙月離去,雙目頓感失落,心中隱隱作痛。齊香遠見他如此,當下苦笑,道︰「你還不快去追!人都走遠了。」

李炎一愣,正欲抬步,忽而又止,失落道︰「我……我還是不去追的好!」

「什麼!」齊香遠臉色驟變,大步踱在他面前,一把揪住李炎胸襟,怒道︰「你想要拋棄雙月?」

「我……」李炎欲言又止,滿面為難。

齊香遠瞧出聲色,繼而又憤憤道︰「你什麼你,我告訴你,沒有人能傷害雙月,你也不例外。你不要認為自己身為王爺就自視甚高,瞧不起雙月,而要做傷害她的事……」

駭然,他一掌擊在城樓牆沿之上,力勁渾猛,一塊老磚霎時被震得粉碎,碎末飛揚,飄渺不尋。齊香遠眼中怒氣未消,繼而接道︰「只要你敢傷害了她,有如此磚!」

李炎瞧他一眼,再看了看牆沿上被震碎的一角。他已面如死灰,只听他顫顫說道︰「我……我又何嘗想傷害她!」

齊香遠一听,怒怨稍緩,慢慢的放開他的胸襟,道︰「既然你不想傷害她,那你還不把她追回來?」

李炎心痛,撇嘴苦笑,接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將她追回來嗎?倘若我將她追回,勢必日後會給她帶來傷害。」

「我不懂!」

「你當然不懂,因為你不是皇族中人。」李炎笑聲中無比惆悵。

齊香遠一愣,怒怨已然消失殆盡,沉聲問︰「是你父皇瞧雙月的身份卑微,不是名門閨秀?」

李炎搖頭,臉色霎時拉緊。嘆道︰「要是當初她沒有刺殺我皇爺爺,那該會是……」李炎面帶苦意,已無心再語。

「什麼?刺殺你皇爺爺!你是說雙月刺殺過唐玄宗?」齊香遠驚道。

李炎不語,只是閉目點頭。

齊香遠沉寂片刻,忽而大笑,道︰「怪不得你不願再接近雙月,原來是這個原因。那你就打算讓你的心這樣死去,直到最後一刻也不再與她在一起?」

這一句,問道了李炎心坎里。對啊!他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呢?難道就要讓這段天作的良緣在無聲無息中化作烏有?難道就要讓她為他苦守等待一輩子?難道就要讓她痛恨自己永生永世?那他呢?他該用什麼來還?

李炎無言作答,仍是傻愣愣的立在那兒。齊香遠看罷,不禁笑聲又起,道︰「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最終還是難以決策吧!既然如此,何不拋開世俗的眼光和皇族的規矩,開開心心的與她在一起,再不論世上之事。」

李炎听言,面上一顫,急道︰「怎可如此,如今大唐天下未穩,兩京尚未收復。父皇……父皇還有很多用得著我的地方。我……我怎可談論兒女私情而置天下于不顧」

「你……那你果真要那般絕情?」齊香遠怒氣又起。

「我……我也不知道。」李炎顫聲。

齊香遠听言,不覺啞笑,喝道︰「你有什麼資格愛她,她又為何要那般愛你。你只不過是一個連是否還要愛下去都不知道的人,她為何對你那般死心不改?」

「齊兄,你……」李炎听得齊香遠言語古怪,奇道。

不想齊香遠卻不理會,又是呵呵亂笑,苦道一聲︰「當日,在‘玉峰山莊’,若非她執意要對你……我也不會氣走長安城內,更不會遇到我命中的‘災星’。可恨,她還被那賊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李炎霎時醒悟,但听得齊香遠嘴中喃喃自道,隱隱听他言及他命中的「災星」,不覺憶起數日前在破廟內被公子人雄一行人等擄走的那女子。

「難道那女子是齊大哥的心儀之人?」李炎心中自問,忽而,但見他嘴角苦意又來,當下暗忖︰「呵呵,自己的事情都尚未處理妥當,又怎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事情呢?」

李炎猛然頓悟,似乎此刻才覺起自己疏忽了什麼事情,心中一尋思,暗叫「糟糕!」急忙喊道︰「齊大哥,門主可曾回來?」

齊香遠恰時也是如醉如痴的在回憶,回憶著自己與無淚從相遇到分開的點滴,回憶著她嫣然一笑的俏顏與臨危不懼的堅毅。猛然被李炎叫醒,倒覺反感與驚愕。當下急應一聲︰「啊!你方才所問何事?」

李炎頓感茫然,焦急道「我問門主可曾回來?」

齊香遠這才恍然記起昨夜內追逐公子人雄而去的「東門」門主,當下急拍雙掌,大叫道︰「糟糕,門主竟然是一夜未歸!」

李炎一听,更是急切,忙施展「西域鬼法」遁身而去,只是一眨眼功夫,他已落得城下,瞬時便只見得一道黑影覓郊外而去。

「哇!這麼快!等等我。」叫罷,亦是一個縱身,便見他也落得城下,身形似燕。然齊香遠的落勢卻是大不如李炎那般干淨利落,自然他追去的身法也是不及李炎之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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