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鬧婚禮(二)

作者 ︰ 朱缺

安慶緒對于眼前的李炎和齊香遠二人似乎沒有絲毫的畏懼。但是,他也沒有立刻令人將他倆拿下。他用來比折磨人**更殘忍的方法。他轉身,依舊狠狠的將無淚拽上了台階。

「安慶緒,你給我放開她!」齊香遠瞧著毫無反抗的無淚心痛不已。

安慶緒止步,回過臉來,冷笑道︰「怎麼,你心疼嗎?你不是說即便我有千軍萬馬也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人嗎?雖然如此,但我卻可以號令這千軍萬馬令你也得不到所愛的人。呵!你說我們兩個最終誰才是勝利者?」

「哼!安慶緒。你還嫌自己造的孽不夠多嗎?」李炎怒道。

「哦!」安慶緒驚異一笑,道︰「听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嫌不夠了!」言罷,斥令兩旁道︰「來人,此人乃大唐‘建寧王’,誰能將他拿下重重有賞!」

未及他道完,齊香遠早已展步奔去,躍上了台階。他一掌拍出,掌勁猛提,直擊向毫無退讓的安慶緒。

只听「嘩啦!」一聲,眼前白光一閃。齊香遠忙縮回了手,退後定神一瞧,只見一身披黑甲的魁梧少將軍已然拔出了七尺長劍正對著他。

「哼!你是何人?」齊香遠問道。

「我乃大燕‘威武將軍’史朝義是也!」

「呵!我當是誰?原來你就是史思明生的狗雜種啊!」齊香遠大笑了一聲。

「啊!狗賊竟敢辱我!」史朝義怒怨高漲,長劍「 」一下再次劃出。劍氣無痕,卻易傷人于無形。齊香遠雙手展開,雙腳向後一點,已然像是一只月兌線的風箏退飛而去。

史朝義仗劍追襲,長劍直抵齊香遠咽喉。他早已被憤怒沖紅了面頰,嘴中亦是大嚎不已。可是,偏偏齊香遠功力不凡,史朝義劍法雖精,可是身法卻很笨拙,始終難傷齊香遠分毫。

這邊,在安慶緒下令捉拿「建寧王」之後,一隊禁軍當即沖出。長刀出鞘,「嗖」聲刺耳、聒噪難聞。眾賓客紛紛退居一旁,看著這些凶悍的侍衛與李炎交戰,且是議論非常。有的人就說,這年輕人當真是大唐的什麼王爺嗎?可是,這大唐的王爺又怎會習得了這麼一身非凡的武藝呢?看來這大唐還真是人才兼備啊!

「天機門」的掌門人魏突和「玄城派」掌門閻劫以及「塞北禿鷹教」教主朱晚平素來交好,瞧著李炎、齊香遠這兩個後生晚輩在人叢中混戰,頓時竊竊私語了一番。尤屬這魏突,普天之下的玄妙武功他見識不少。此刻正巧瞧見李炎以「西域鬼法」避開前來的侍衛,頓時驚訝的叫出了聲來。

「天啦!這孩子竟懂得‘西門’的‘西域鬼法’!」

在場的閻劫、朱晚平以及「水鬼門」的水萬千都驚了一下。水萬千只知李炎擅使「樂極神掌」,卻還真的不知他也懂得這上層的輕功。

忽听朱晚平道︰「魏兄,你當真肯定這是‘西域鬼法’?」

「一百個一千個當真。這孩子著實了得,年紀輕輕竟能將這‘西域鬼法’運用到了如此程度,可見其悟性遠超常人啊!」

閻劫听罷,定楮向李炎李炎望去。這時,只見李炎面向身後追趕的侍衛猛然發了一掌。立時白光閃爍,轟噥一聲,追趕的侍衛竟幾乎倒了一半。

眾人目瞪口呆。

「啊!魏兄、朱兄快看。方才這孩子的那一掌,可真剛猛過人啊!老夫自練習‘玄風掌’十余年,也未必有他那般的威猛。」

這朱晚平一听,頓時驚了一下,道︰「閻兄,竟連你都這麼說。那你猜這孩子的師父是誰?」

「想必是世外高人啊!」魏突與閻劫同聲嘆道。

這時,一旁的水萬千走上前,笑著向他三人施了一禮,道︰「三位前輩在武林中威名遠播,不知能否猜得到他這掌法叫什麼名字?」

三人面面相覷,奇眼望了一陣。只听魏突笑道︰「小兄弟,莫非你知這奇妙掌法?」水萬千雖年有三十,但臉上看不出是三十歲的樣子。因此,這魏突才對他以小兄弟相稱。

水萬千默默一笑道︰「這掌法看似剛猛,其本質卻並非是如此的。我想應該是那位李兄在其中加了不少的內勁。至于這掌法的名字嗎?實不相瞞,在下與那位李兄認識,他確實曾告訴過我。」

「哦!那你還不快說來听听,賣什麼關子?」閻劫道。

水萬千又是一笑,嘿嘿道︰「三萬前輩想要知道,那晚輩當然可以告知于你們。只是,晚輩還有一個小小的疑問想要三位前輩幫個忙。」

朱晚平听他這麼一說,立即道︰「你這是想以一問換取另一問嗎?」

「前輩當真智慧過人聰明!實不相瞞,晚輩正有這個打算!」

朱晚平看了看閻劫、魏突,。三人想了會兒,便各自點了點頭。隨後,只听他問道︰「你想要問什麼,盡管開口吧!」

水萬千瞥了一眼身旁鬼鬼祟祟的樂談風,然後示意三人靠攏,輕聲說道︰「前輩,其實很簡單,晚輩只是想知道你們是是受了誰的邀請才來長安的?」

三人面上陡然現出了遲疑之色,瞬時一陣緊、一陣松。

「怎麼樣,前輩們不能說嗎?」

這時,打斗場上已然清淨了許多。原來,在沒斗倒幾回合,李炎便以「樂極神掌」「蕩氣回腸」之式將所有的侍衛給一掃而空了。此時,剛剛還無比囂張的虎頭侍衛都已經成了死豬,倒在了地上。唯獨只剩下了齊香遠和史朝義還在苦苦對戰著。

魏突看了看水萬千,然後給他使了個眼色。輕聲道︰「行,我們告訴你吧!是公子楚雄邀請我們來的。就在前幾日,突然有人送來了書信,我們打開來看才知是有人請我們來長安參加安慶緒的婚禮,而那下面的落款便是公子楚雄」

「呃!這是」水萬千頭都大了,道︰「江湖傳言,說公子楚雄不是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離奇死去了嗎?怎麼會」

閻劫道︰「好了,該說的我們也已經說了,你現在也知道了是誰邀請我們來的了。那你也該履行自己的承諾了。」

水萬千哭笑不得,心下認為這三人是在誆騙自己。可是,他們都一口咬定說是公子楚雄叫他們來的,他水萬千又能再說什麼呢?這三人說的這個人未免也太無稽了些吧!

「行,那我也就告訴三位吧!那位李兄所使的掌法,便就是西域‘樂極教’的‘樂極神掌’!」

「什麼?」魏突眼珠一轉,笑道︰「小兄弟,你這不是在欺騙我三個老家伙嗎?這‘樂極教’在兩年前就已經被滅門了,唯一會這掌法的樂極教主也已經死去,試問這‘樂極神掌’怎會被他學到呢?」

「信不信由你們!總之,我的回答比三位前輩給我的回答要真實得多。」水萬千道。

朱晚平听罷,搖頭輕笑了一聲。

「好,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我們就看如何發展吧!」

突然,只听一聲大喝,遙見得一條青色的身影飛襲而來。身影從賓客的頭頂越過,悄然落于人群之中,乍一看時才知正是公子異。

安慶緒知道是公子異回來了,立即大喜。

呼道︰「公子兄,這二人竟敢大鬧朕的婚禮,朕即刻命你與史將軍一起合力將這二人拿下。」

公子異本就恨他倆,更因之前輸給了李炎而心有不服。他自信,自己有把握戰勝李炎。也將之前戰敗的一切責任都追究到輕敵之上。此刻,他正想當著滿朝大臣、各路武林中人的面名正言順的將李炎打敗,好一泄之前的那股怨氣。

齊香遠仍在與史朝義對招。史朝義使劍,齊香遠則使出了手中的玉笛。在旁人來看,或許這二人是不分勝負的。但是,在魏突、閻劫、朱晚平三人來看,這史朝義早早的就已經敗了。而齊香遠此刻仍與他對戰,卻是在故意與他糾纏。

瞧見公子異突然而來,齊香遠立時收回了心思。玉笛轉動,他手勢、肩勢,乃至全身都在扭動。他左手亂彈,「噹噹」的擋開了史朝義的劍,右手轉笛,隨之肩勢也矮了下去。在渾然不覺之際,玉笛已然擊在了史朝義厚厚的鎧甲之上。

但是,鎧甲雖厚,尤使得史朝義退後了幾步。吃此一招,史朝義更為憤怒。驀地里,提劍再次追上前來。可是,熟料齊香遠一騰身,史朝義那劍招又是刺了個空,差點一下子連整個人都栽進了死人堆里。

正暗慶自己沒有撲進死人堆時,不想齊香遠瞬時落下,好一招「羅漢踏步」,竟狠狠的一腳踏在了史朝義的背上。這回,他可就再也沒有那種運氣了。來不及慘叫就已經撲進了死人堆里,連連翻滾著。

齊香遠落地一笑,望著公子異道︰「我說大門主,今日是您嫁妹的大喜日子,怎會面色如此的難看呢?來來來,快快笑一個。」他這麼一說,倒有點像是把公子異當成了青樓里賣笑的女人一樣。

公子異瞪他一眼,道︰「手下敗將,你還有何顏面配和我說話?」

「喔!是誰說的手下敗將就不能和手下勝將說話的了?」

「哼!真是該死,看招」

公子異勃然大怒,手勢已經揚起。可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殿頂之上猛然飛下了一個金衫男子,一展手便將安慶緒手里的無淚給搶了出來。

立于安慶緒身旁的楚魏南見狀,忙奔身而上,一手伸出,掌勁出襲。那金山男子全然不覺背後有人襲來,狠狠的吃了一掌,手勢也隨即松開。輕飄似雪的無淚就這樣飄飄然而落,但是一只蒼勁有力的胳膊卻突然將她給接住了。那接住她的人,正是楚魏南。

無淚雙目詫然,瞬間卻突然變得詭異非常,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絲笑。

「嗖!」這是四枚足有半尺長的金針。竟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干脆、那麼的心狠的刺入了他的心口。

「啊!你」

楚魏南嘴角涌出了一絲血痕,奮

力一下將無淚推了出去。然後,他落身到了地上,搖搖晃晃、跌跌撞撞了幾下,忙自己封閉了胸口的幾處大穴。可是,身形還未立穩,猛感身後一陣勁風襲來。來不及躲避,只覺脊骨被擊,似已斷裂。他大吐了一口血,緩緩的回頭,終于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公子人雄。

「哈哈哈哈!」無淚並沒有摔著,身形輕巧的立在了台階之上。這笑聲,張狂的笑聲正是從她的嘴里發出來的。然後,她手勢一甩,一下子便揭下了那張屬于無淚的面皮。露出的竟是一張無比清純的臉,掛著喜悅的淚水的臉。

「父親,女兒終于給你報仇了。」她的手上沾滿了血,是那個叫做楚魏南的人的鮮血。她似乎並不感到惡心,竟然用滿是鮮血的手捧住了自己冰清玉潔的面頰。

「啊!她她是柔兒。她她說她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了,她的父親正是樂極教主,而殺她父親的人正是公子楚雄。莫不是莫不是這個被她穿了心房的人便就是公子前輩!」

李炎拼命的搖頭,看著口吐鮮血的楚魏南,看著心口在冒血的楚魏南。他在心底里默默的告訴自己說︰「不會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公子前輩。絕對不是絕對不是」

可是,他還是絕望了。因為楚魏南滿含痛苦的摘下了那張慈祥的面皮,露出了那張被劇毒蝕害得稀巴爛的臉。

眾賓客幾乎驚呆了,就連魏突、閻劫、朱晚平,還有水萬千以及樂談風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除了李炎和公子人雄以及方才來的金衫男子和柔兒四人外,沒有人認識這張丑陋的面孔。樂談風不認識,也不會知道這就是他昔日的師父,傳授他「穿心爪」的師父,幾次救他逃出危難的師父,曾一度自己背叛過的師父。

公子楚雄嘴唇微微顫動著,低聲喚道︰「李炎,你過來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李炎的面上流著淚,步履艱難的走近他。

「前輩,你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立在身後的公子人雄,是恨,也是怨。

公子楚雄笑了,道︰「你知道我來長安的原因嗎?」這時,他突然咳了一口鮮血。血滴濺到了李炎的臉上,他卻伸手默默的為他擦拭著。只是,怎麼擦也擦不干淨。因為,他的手指上也有自己的鮮血。

「前輩是來看您的子女的嗎?」李炎哭泣道。

公子楚雄默默的點頭,有點哀傷的道︰「只是,我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卻還是沒有見到自己的女兒」

這時,李炎跳立而起。對著公子人雄狠道︰「公子人雄,你可還是人?這位是你的親生大哥,十五年前你就害過他一次了,如今你竟還要至他于死地」李炎揮了一把淚水,接著道︰「你快快把無淚給帶出來!」

李炎的這些話一出口,場上的眾多江湖賓客都已經全然明白了。這魏突、閻劫、朱晚平當下嘆了口氣,各自說道︰「哎!好一個公子人雄。我們中了他的計了,他是在假冒楚雄兄的名義叫我們來參加安慶緒的婚禮,實際上是要我們看看他如何殺害楚雄兄啊!」

听得三人這麼一說,公子人雄立時長笑了一聲。

「三位,確實是我以他的名義發的請柬。我知你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也定然早就知道了他沒有死的消息。不然的話,我這信件一發出,你們也不會這麼快就趕到了長安。」

他得意的一笑,接著道︰「諸位江湖朋友,相信你們也還記得十五年前的‘玉峰山莊’慘案吧!實際上,就是這喪心病狂的公子楚雄一手設計的。他心狠手辣,殺了那麼多人。兩年前的西域‘樂極教’也是被他所滅,前不久他還殺了‘東門’的青松護法。所以,今日我便聯合了東門,以及‘樂極教’教主之女柔兒,攜手來誅滅這千古惡魔公子楚雄。諸位,我這麼做有錯嗎?我這是大義滅親,大家憑心而論吧!」

「你你真是可惡!」望著公子人雄無恥的笑容,李炎心恨不已。

然後,他面向著金衫門主,苦笑道︰「門主,這一切原來你們早就安排好了對嗎?」

門主灑月兌一笑,道︰「是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李炎極其的憤怒,但是說道後面時聲音還是變得有點低沉。他別過臉去接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殺害齊大哥一家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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