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亂歌》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並非結局

作者 ︰ 朱缺

史思明高坐于馬上,看到了被李炎挾持的安慶緒。他眼光一轉,揚鞭指道︰「你們快將我陛下放了。不然的話,我身後這批大軍要是發起怒來,定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呵!史思明。你就不怕我在他的脖子上抹一下嗎?」李炎晃了晃手中長劍,笑道。

「你敢!」史思明一甩馬鞭,冷笑道︰「你不放是不是?那我到要讓你看看一樣東西。」

說罷,執鞭的手又是一揮,身後的士兵便紛紛讓出一條道來。未多時,只見兩名士兵押了一個穿紅衫的女子上來。細看之下,頓時驚訝不覺——這紅衫女子竟是「東門」的紫石!

李炎和雙月都特感意外,想這紫石,武功不弱,怎會輕而易舉的就被他史思明給捉住了呢?

「紫石!」李炎的眼里有幾分哀傷,也有幾分憤怒。

「呦!還真認識啊!」史思明嘿嘿一笑,道︰「看來那鬼面人確實沒有騙我!」

「你想怎麼樣?」李炎問。

「那還用說,自然是叫你乖乖的放人!不然,這如花似玉的姑娘可就要香消玉殞了。」史朝義瞪眼笑道。

李炎渾身顫了一下,望著楚楚動人的紫石,他真有想要放掉安慶緒的沖動。可是,他更清楚,這對父子領著如此浩瀚的大軍,自己若放了安慶緒那還會有命嗎?如果自己真的放了安慶緒,那或許就更加救不了紫石了。

「你真的要放了他?」雙月有些緊張,欲要奪過李炎手中的長劍。

就連身旁的無淚也慌忙道︰「萬萬不可,絕對不能放了安慶緒。不然的話,這就不是救那位姑娘了,而是在把她往墳墓里面送!」

李炎打量了雙月和無淚一眼,輕笑道︰「我清楚,所以我絕對不會魯莽行事的,你們盡管放心吧!」

他呵呵一笑,故作不安的看著史思明。然後,又瞧了一眼眾多的江湖人士。

「要我放了安慶緒這王八羔子,自然是很簡單的問題。只是,我們得事先說明,你要先放了紫石,我再放了他!」

安慶緒被李炎罵成了王八羔子本來心里是極為氣憤的。可是,此刻李炎將一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有再多的氣也只能忍著。這可真是有苦不敢言,有氣不敢發啊!

史思明聞話,哈哈大笑起來。笑後,卻听他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竟敢跟我談條件。哼,你再不放人我可就要真的管不住我這些弟兄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上萬號弟兄竟紛紛高舉長戈,吼聲不斷,震懾宮廷。

眾人膽顫,一些武林中人有許多還變了臉色。

這時,只見「天機門」的魏突放前幾步,笑道︰「史大將軍,這就是您的不對了。這位小李兄弟方才是有要和你交換人質的意思。可是,你竟這麼含糊的就給拒絕了。不知你這心里是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啊?」

史思明听到了這話,好生氣惱。喝道︰「哪來的老頭,說話竟是如此的狂妄。」

「狂妄!」魏突笑了,瞅了瞅一旁的閻劫,然後閻劫也笑了。閻劫又看了看朱晚平,隨即朱晚平也笑了。三人的笑,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都是那麼的充滿諷刺。

「哼!你們笑什麼?」

三老互相望望,且听閻劫笑道︰「史思明,你竟不肯答應以安慶緒交換那位叫紫石的姑娘,想來你心里是早就謀劃好了的。你,該不會巴不得安慶緒就這樣死在李炎的劍下吧?」

「呸!你個老不死的含血噴人。」史思明被閻劫說中了要害,自然是怒怨涌出,差點就一下子跳下了馬來。

閻劫呵呵一笑,道︰「我是不是我含血噴人你心里清楚。只是,有些人就可憐了噢!」

安慶緒早就听出了弦外之音,知他所說的那個可憐的人就是指自己。因此,他發怒了,漲紅了臉喝道︰「史思明,你該不會真想朕早點死吧?」

「啊!這……」史思明無奈的搖頭,只得朝李炎喊道︰「好,姓李的。你且將我家陛下放了,我這就放了這丫頭。」

「那可不行,你得先放了紫石!」

「你……」史思明憋了一肚子的怨氣,卻也無奈。手一揮,便有人將紫石推出了軍隊之中。這時,李炎也架著安慶緒緩緩的向前,直到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紫石的樣子,瞧見了她突如其來的淚水,他才奮力一擊將安慶緒給推了出去,摟了紫石回來。

安慶緒憤慨萬千,一見著史思明立即破口罵道︰「還愣著干什麼,你這兩萬大軍都是吃素的嗎?快快將這群叛逆給我拿下。」

史思明臉一緊,頓時回道︰「陛下,如今我們不宜與他們交戰。」

「為什麼?」

「探子回報,說郭子儀已率大軍來收復長安,傍晚的時候就會抵達。我們必須得走,而且越快越好。因為只有早一點到達了範陽,我們才能得以安全。」史思明解釋道。

安慶緒听得心驚,慌忙道︰「郭子儀怎會攻到了長安?我為何不曾知曉?」

「哎!陛下。這郭子儀還不是趁我們當初圍攻太原的時候才殺進來的!當務之急,依我看還是速速退往範陽的好。」

安慶緒遲疑了會兒,回臉狠狠的瞪了李炎一眼。

「好,那我們走!」

這句話,他說出口似乎有萬般的心不甘情不願。

然後,他轉身,憤然的躍上了早已為他準備好的大馬。他走了,大軍也隨之走了。悠悠的走出了皇宮,走出了玄武門,走出了長安城。

「紫石,你怎麼會被史思明給擄劫了。」李炎忙問。

紫石看到了雙月,然後還瞧見了無淚,當下向她二人回了一笑,才說道︰「我……我本來是要和雙月姐姐一起來皇宮的。可是,誰料又是上次那個殺害副門主的鬼面人闖進了‘東門’,他趁門主不在打暈了我。然後,我醒來的時候就稀里糊涂的看到了那個滿臉胡子的軍官,後來听了你說我才知道他是史思明。」

「啊!什麼?鬼面人。是不是我們上次到林子里遇到的那個!」李炎急切的問。

紫石嘴唇一翹,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是,我不明白他無緣無故把我交給史思明干什麼?」

「嗯!這倒真有點叫人匪夷所思了。」

「有何匪夷所思的!很明顯這一切早在紫石姑娘所說的那個鬼面人的掌控之中了!」這聲音是從身畔傳來的。四人尋聲望去,只見魏突、閻劫、朱晚平還有水萬千正各自含笑的走來。

「是魏前輩啊!」李炎笑了笑,向幾位前輩一一行了禮,正巧瞧見了水萬千,樂道︰「大哥,你也在此啊!」

水萬千笑道︰「怎麼,你只顧著自己在叛軍面前逞威風,沒見著我吧!」

「你……你們還真認識啊?」閻劫指了指水萬千,又瞅瞅李炎。

李炎點頭,道︰「我們不僅認識,他還是我的結義大哥呢!」

「大哥,其實我早就看到你了。只是當時情急之下,不好與你會面而已。」李炎怕水萬千真以為自己沒看到他,又解釋道。

水萬千哈哈一笑,道︰「老弟,你怎的也這麼婆婆媽媽了,你大哥我是那種介意這麼點小事的人嘛?」

這話一出,三老以及三位姑娘都立時笑了起來。

可是,李炎卻愣了一下,忙四下張望。先前,那倒在地上死去的公子人雄的尸首竟不翼而飛了,就連活生生的公子異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李炎遙遙頭,回視著盤坐而死去的公子楚雄。他看了一眼無淚,哀傷道︰「無淚姑娘!他……他便是你的親生父親。」

無淚心頭一顫,她完全沒有意料到。這個面容丑陋的老男人,當真就是自己的生父。她很快的就流出了眼淚。這是真的嗎?她在想這或許不是真的。但是眾人的眼神紛紛向她投來。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她踉蹌的向前走去,然後又退了回來。

「爹!你真的是我的爹嗎?」

淚水滑落,這足以證明她相信了,相信了這個已經絕息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無淚!你爹已經過世了,你也不要太過傷心!」雙月安慰道。

「對,我不哭。叔父走了,哥也離開了我,只留下了我一個人,我要堅強!」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勉強露出了一絲的微笑。

雙月含笑,道︰「對,你能這樣想就對了。你父親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

無淚嘴一癟,道︰「嗯!我想給我父親找處好的墓穴,讓他入土為安。李大哥,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辦到?」

李炎想了會兒,這才恍然憶起齊家老宅。齊家的後山風景宜人、也並沒有荒廢,若要尋一處墓穴之處,恰恰還是不難的。

可是,當他想到齊家老宅時,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身負重傷的齊香遠。金衫門主已經帶齊香遠走了,可是他的傷能治愈嗎?

「齊大哥,如今無淚已經安然月兌險,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在心底里默默的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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